天漸漸冷了下來，秦書澈發現栗澄最近都不外宿了，待在寢室里的時間也變多了，除了周六去做家教基本都不出門。對此，秦書澈心里暗戳戳地高興，連帶著宅寢室打游戲的時間都變多了，倒不是他沉迷網絡游戲，只是找個借口陪著栗澄罷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總是不由自主地去關心栗澄，想要靠近栗澄。

    “阿澈，來打球！大虎和三胖他們都在，就缺你了，速來?。?！”

    “不來，在開黑！”秦書澈悄悄轉頭瞥了一眼栗澄，見人目不轉睛盯著屏幕，好像在看電影，就繼續機械地打著游戲，其實他已經有些無聊了，但在寢室里確實也沒什么事可干的。正在這時，他的電話響了，是叫他打球的好哥們。

    “秦書澈你怎么變成網癮少年了，十次有九次叫不出來，昨天晚上沒玩過癮么，我都陪你玩得快吐了?？炜炜?，出來打球，爸爸們在體育館等你！”

    “滾蛋，你爸爸我有事，乖兒子帶著弟弟們玩吧！”

    “你少來，問了阿宇，說正和你打游戲呢。我叫阿宇來和我們打球，他答應了，你來不來啊，磨磨唧唧，來大姨媽了嗎？”老蔡氣勢洶洶的，就差來寢室逮人了。秦書澈為人大方仗義，兄弟多，大家都愛和他玩，但最近卻不知吃錯了什么藥，躲在深閨不愿意出門，兄弟們已經要開始造反了。

    秦書澈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知道了知道了，真是個不讓爸爸省心的逆子?！?/br>
    楊少甄罵罵咧咧地掛了電話，得意地對大虎和三胖說，“看吧，還得是本大爺出馬。不知道這個秦書澈是被哪個小妖精纏了身，等他來了必定要嚴加拷問?！?/br>
    秦書澈打完了游戲開始收拾自己準備出門，他時不時地往栗澄那邊瞅幾眼，猶豫著怎么開口把人一起叫出去。這幾天栗澄一直窩在寢室里不出門，這樣下去豈不是要自閉了，秦書澈真的是cao碎了心，他安慰自己我只不過是關愛室友罷了，看栗澄平日里也沒有來往的朋友才會這么孤僻，到時候影響了心理健康可是大事。

    “栗澄，一起去打球吧?！崩醭伟褎游锸澜鐣和Ａ?，疑惑地看向了秦書澈。眼前的大男生戴著護額，單手挎球，蓬松的頭發被風吹得四散，漏出幾根額發垂在一雙星眼前，又是那股子撲面而來的青春氣息。

    栗澄不自在地抹了抹鼻子，他覺得秦書澈身上的男性張力有些大，明明沒有噴香水，但是他總能聞到一股nongnong的荷爾蒙味道，明明很清爽卻sao動著他的心弦，好一段時間沒有做的身子被勾得有些屁眼發癢。

    “不了，你去吧！”栗澄狠狠縮了一下saoxue，偏頭看向電腦屏幕做出一副冷淡的樣子。平日里秦書澈對他很照顧，他能感覺出來，心里也很感激，但是兩人不是一個圈子的，玩不到一起去，栗澄早就習慣了獨行俠的生活，樂得清凈。

    影片里的藍光映射到栗澄的瞳孔中，秦書澈只覺得栗澄的眼眸中像是有一片流光溢彩的星河，把他的魂都吸走了，愣愣地看著人發呆。

    栗澄被他看得有些臉紅，正巧片子剛好放到一只雄性大角羊打敗競爭對手，撲倒雌性身上前后動作了起來，栗澄手忙腳亂地關了視頻，紅著臉轉頭無奈地看向秦書澈，還不待他開口，就被醒過神來的秦書澈一把抓住手臂，“走吧，他們在等我們！”他可沒看到栗澄在看什么，光顧著看栗澄了，粉撲撲的臉蛋白里透紅還怪好看的，一不小心就看癡了。如果栗澄是個女孩子就好了！

    栗澄被推著換了衣服，那些拒絕的話也只好咽了下去。

    秦書澈怕栗澄反悔，把人圈在懷里，推搡著出了寢室。

    “栗澄，你好瘦??！”說著還無意識的摩挲了下栗澄的肩頭。秦書澈187的個子，他是擊劍隊的，平時又愛運動打球，看上去比栗澄大了不止一號，襯得懷里的栗澄格外小鳥依人。

    栗澄覺得兩人這樣摟摟抱抱有些太gay里gay氣，雖然他喜歡男生，但是大庭廣眾的，感覺很羞恥。他能感覺到秦書澈對他的好感，但是不確定人家是單純地照顧他還是有那方面的意思，畢竟秦書澈這個人一看就很直男。他雖然沒什么朋友，但男同學間親密點摟摟抱抱也挺正常的，只不過他yin者見yin，秦書澈熱烘烘的身子讓他有些心猿意馬，為了防止失態，他還是不動聲色地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秦書澈哪里知道栗澄在想什么，還在那里大大咧咧地介紹著等下要打球的朋友，“都是平常一起玩的朋友，人都挺好的，你別拘謹了。你就是要多運動，以后多和我一起打球吧！”

    楊少甄見秦書澈后面跟了個小尾巴，老遠就開始嚷嚷起來，周圍的人也都跟著起哄，只以為秦書澈真的談朋友了，還把嫂子帶過來了。

    栗澄差點被那一聲聲嫂子嚇退了，秦書澈見狀挺身而出，母雞護崽似的，“少胡說八道，我室友栗澄?！闭f罷小聲加了句，“我好不容易把人帶出來打球，別嚇到人家，我可和他說了你們都是斯文人，好相處得緊?！?/br>
    大家這才看清楚，秦書澈身后那個面冠如玉的人不是“?；ā庇质钦l呢！

    栗澄也沒有在意大家的悄悄話，只禮貌地點頭致意。他很少打球，倒不是不會，就是沒人和他玩，所以球技也好不到哪里去。秦書澈一直注意著栗澄這邊，既要幫著栗澄，又要在栗澄面前展示自己，一場球打下來出盡了風頭。

    栗澄也很久沒有這么酐暢淋漓地運動過了，渾身的郁氣仿佛也隨著汗液從毛孔中排出體外，難得的暢快了一回。一群人在場邊坐著喝水休息，栗澄聽著男孩們插科打諢，笑罵聲一片，好不熱鬧的樣子，也跟著翹起了嘴角。

    秦書澈一直盯著栗澄呢，見人笑了，比自己比賽贏了還要開心，大手不自覺得揉了揉栗澄毛茸茸的腦袋，咧著嘴開心道，“下次帶你去看我擊劍比賽，別整天宅在寢室里了，以后哥帶著你玩！”

    栗澄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男孩，沒有反駁自己的生日在春天，比秦書澈要大些，只看著人眼睛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像月牙一樣，讓秦書澈的心軟成一片，酥酥麻麻的。好漂亮啊，好想要親一親他??！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冒出這么一個荒唐的念頭時，不由唾罵自己，一定是因為大家老叫栗澄?；?，所以讓他有了錯覺，這種危險的想法可不能有。

    晚上臨睡前秦書澈收到了楊少甄的微信。

    羊羊羊：秦書澈，你實話實說，這些天是不是在追?；?，所以才冷落了兄弟們?。?！

    羊羊羊：你這個見色起意，見色忘友的昏君！

    羊羊羊：害，只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哦！嚶嚶嚶！

    QSC：滾蛋！

    QSC：別叫栗澄?；?，人家好好一男孩，不要故意娘化人家。

    羊羊羊：嚯，這么大一頂帽子扣下來！

    羊羊羊：嘿嘿，不過今天終于和栗澄認識了，確實自帶仙氣，不過看著也挺好相處的，笑起來真tm好看。

    羊羊羊：下次再一次玩唄，你別老自己藏著呀。我們也需要和漂亮男孩子做好朋友。

    秦書澈不想理這只蠢羊了，忽然覺得栗澄待在寢室里只讓自己看也挺好的，這不，一出去就不知道要勾走多少少男少女的芳心。他倒是好意思怪栗澄，也不看看自己傷了多少少男少女的心。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只要栗澄沒課，秦書澈就愛粘著栗澄，把栗澄完完全全地納入了自己的圈子。栗澄跟著秦書澈打球、游泳、滑板、玩飛盤，似乎和秦書澈待在一起，生活就永遠是五顏六色的，周末兩人會一起看電影，也會跟著秦書澈的朋友去野營，去戶外運動，栗澄還去看了秦書澈擊劍訓練，平時兩人基本上都會在一起吃飯，每天樂此不疲地討論著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這種無聊的話題。栗澄甚至有種錯覺，兩人已經在談戀愛了，或許這就是讓人上頭的曖昧期吧。

    這段時間栗澄的笑容變多了，周身布滿了粉紅泡泡，大家都在扒他到底和誰在談戀愛。

    不過栗澄對別人的看法絲毫不關心，他還在為送秦書澈什么圣誕禮物而煩惱。雖然他沒談過正經戀愛，但想到秦書澈驚喜的狗狗眼栗澄就忍不住想笑。

    平安夜那天下了雪，栗澄下了晚課，剛好收到物流信息，是他好不容易托人買來的籃球鞋，他想著剛好今晚上偷偷地放在秦書澈桌上，等明天秦書澈發現一定會很開心的。

    栗澄迎著風踩著雪，他穿得有些少，想要快點回去，就打算從藝術學院中間穿過去，走到一半他就頓住了腳步。長廊那邊是熟悉的身影，旁邊的女生畫著精致的妝容，穿著毛絨絨的一身，很漂亮，是藝術學院的院花，一直聽楊少甄嘮叨，想不記住也難。

    女生遞出了一封情書，秦書澈愣愣地接了過來，那女生似乎很開心，說了些什么，然后含羞帶怯地踮起了腳，秦書澈那傻子也不知道彎腰，那女生只堪堪夠到了他下巴上。又不知兩人說了些什么，攜著手離開了，徒留栗澄一人傻傻地站在雪中，好半天才重新抬腳離開。

    當晚李嫣然就在朋友圈公開了這段勇敢追愛成功的心路歷程，附帶一張牽手照，那只能一手握住籃球的手如今和一只纖細柔軟的手十指相扣。

    楊少甄立馬把這個朋友圈截圖發到了群里，然后痛罵秦書澈橫刀奪愛，奪妻之恨需要紅包補償。群里熱鬧得很，但栗澄卻始終沒有發聲，他拂開了雪，坐在長椅上，看著漫天飛舞的白絮，發起了呆。

    他有些懊惱和難堪，自己會錯了意，秦書澈對自己只是好朋友的感情，是自己想多了，差點就要出丑了。他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現在這個夢醒來了。果然，像他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得到熱烈又純凈的感情，聽說李嫣然家境很好，和秦書澈正好郎才女貌相配得很。

    而自己呢，只不過是個骯臟不堪的同性戀，何必把那個陽光的男孩拖到這灘淤泥中。一定有一個平行世界里，栗澄和秦書澈是在一起了。

    栗澄輕輕抬手捂住心臟，喃喃自語道，“還好，也不是很喜歡，也不是很疼?！边@樣說著，眼淚卻劃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栗澄才重新蓄起力氣，抬腿走出了校園。他打了個車來到了大學城附近的一個酒吧，和想象中一樣，男男女女，燈紅酒綠，紙醉金迷，這里是歡場，是放縱的樂園，是所有不良情緒排泄的出口。但是他在這里卻有了一種安全感，身邊那些失意的墮落的人是同類，他不想回寢室，不想面對秦書澈，至少今晚不想。

    栗澄喝了不少，但神智卻清醒，買醉卻醉不了，那種身體被挖空的空虛感又來了，他想要發泄，想要墮落，想要破壞自己，所以當一個長得端正，身材還行的男人暗示栗澄春宵一度的時候，栗澄沒拒絕。

    在脫光衣服前栗澄給秦書澈不斷彈出來的聊天框回了消息，只說有朋友找，不回去了，然后就關了機。

    等栗澄理智回來已經被男生按在床上進出了。

    酒店天花板是鏡子做的，很有情趣，但栗澄只看到男生趴在自己身上，而自己張著腿，男人機械地插入和抽出，就像是動物世界里因為春天到了為了繁衍而交配的動物，沒有感情，只不過是刻在DNA里的本能。

    從栗澄這個角度看過去，男人像一只蛤蟆一樣，撅著屁股在他身體內耕耘，兩人只靠男人的一根jiba連著，并沒有交換口水，男人也沒有耐心撫弄他的身體，只是借著彼此的身體發泄著。

    男人并不在意栗澄有沒有走神，他并不在意身下的人是誰，他在今晚只需要一個傾瀉欲望的洞，而栗澄也只需要一根麻痹自我的yinjing。

    房間里很安靜，栗澄被戳得想要發sao，但看身上的男人面無表情地動作著，他也不想輸，把所有的呻吟嬌喘都吞了下去。房間里只剩下了抽插的水聲和皮rou拍打的聲音。

    男人在最后關頭在栗澄耳邊喚了一個名字，栗澄在心里跟著叫了一聲阿澈。

    在平安夜里，兩個陌生的人給予彼此那點可憐的溫度。只不過隨著情事結束，這點虛無縹緲的牽扯也散盡了。兩人沉默地共處一室，最終還是男人先開了口，“我先走了?！彼戳艘谎劾醭?，這個男生很漂亮，比他前男友漂亮多了，但終究不過是露水情緣。

    栗澄淡淡“嗯”了一聲便不再出聲。

    男人走后他仔細地洗了澡，他也覺得自己矯情，明明臟死了，還裝出一副愛干凈的樣子。

    栗澄看著窗外的雪發了會呆，然后倒在床上睡了個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