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二:鋼刀與玫瑰ABO】七 你們的生活真的好精彩啊
江驟從側門進了屋,他看茶水間里還坐一個女性的傭人在休息,于是打了聲招呼。 “錢姐好?!?/br> 錢姐站了起來,說:“小江好啊。你要喝點什么嗎?”因為江驟進入副本的身份就是傭人,所以顧家的傭人大部分都認識他。 江驟擺擺手,說:“不用麻煩了?!闭f著,他向里面看了一眼,問錢姐:“錢姐,你知道趙家那兩位少爺在哪里嗎?” 錢姐回答:“剛剛小辛他們送了茶水和點心去南邊的小花園,說是趙家兩位少爺要在那里用下午茶?!?/br> “謝謝錢姐?!?/br> 江驟跟她道了謝,往屋子里面走。江驟還沒去過南邊的小花園,他還不知道它在哪里。不過,先往南走準沒錯。 剛剛穿過中庭,顧星就從一旁跳了出來。 顧星對江驟露出了閃亮的小虎牙,說:“江哥去哪兒???” 江驟倒退了半步,微笑道:“去南邊的小花園?!彼闹邢胫?,顧星身形還挺矯健的,嗯,畢竟是黑幫的人,職業需要。 顧星積極地說:“江哥不知道在哪兒吧?我帶你去?!?/br> 江驟正愁著要自己慢慢找小花園的位置,他聽到顧星這么說,所以有些驚喜:“可以嗎?不會耽誤你的正事嗎?” 顧星回答:“我這兩天都放假,沒什么事情?!彼f著,帶著江驟穿過了旁邊小樓的走廊,“趙家那兩位少爺也在那里,正好你們可以聊聊天、解解悶?!?/br> 江驟點了點頭,心想,自己正是想要去找他們來著。 繞過了走廊,他們又轉入一條靠墻的小徑。 江驟看到路邊的花池里中除了紫薇樹,還種了龜甲冬青球、金葉石菖蒲、角瑾、藍雪花和玉簪,緊挨著花池的是薰衣草和狼尾草叢。而小路上的石板邊種滿了熊貓堇和芝櫻,它們都熱鬧地開著白色、淺紫或者紫粉色的花,簇擁著過路人的步伐。 轉過墻角之后,就到了顧家的小花園。 花園的入口前面是一片碧綠的草地,兩邊種植著不少白色、粉色的玫瑰,搭配這些灌木叢玫瑰的是三色堇、番紅花、荊芥、鼠尾草、薰衣草和蔥屬等,江驟看到還有里面銀葉艾、紫菀和距藥草。 從這樣的花鏡里走進爬滿了藤本薔薇的拱門,江驟才發現,園子里居然是一片更為開闊的場地。草坪上規劃了形式多樣的花池和花壇,里面種植著不同品種、顏色各異的玫瑰。雖然有不少品種還沒有到盛花期,但是現在看來也已經相當可觀了。 花園的中間是一道長長的矩形水池,一直從入門處到玫瑰園最深處那個可供休息的花房之中。 水池盡頭是一座女神的雕像噴泉。她身披長紗,側身仰頭,雙手向著右上方,右腳抬起,像是在尋找或者挽留著誰一般。水流從她的左腳瀉下,打散了那清澈的池水中漂浮著的花瓣。 江驟有些驚訝地問:“這是小花園?” 這花園不僅一點也不小,江驟甚至還看到,花園里還有幾只白色或者藍色的孔雀,它們拖著尾巴慢悠悠地散著步。 顧星說:“準確來說是‘玫瑰園’,但它比后花園小一些,所以我們一般都只稱呼它為‘小花園’?!?/br> 江驟點頭:“噢……”行吧。 顧星和江驟走在草坪上,他繼續說:“玫瑰園是過世的夫人一手打造的,里面大約有兩百多種玫瑰。即便在我們搬走的那幾年里,它依然有專人打理,所以一直保持得很好?!?/br> 品類繁多的玫瑰讓江驟有些應接不暇。仔細觀察之下,江驟發現這個玫瑰園里不僅有常人認為是“玫瑰”的現代月季,還有在花墻或者籬笆上蔓生的薔薇,除此之外,江驟看到有一塊地上還種著真正的玫瑰。 江驟湊近看了看,發現那是大馬士革玫瑰、千葉玫瑰和阿爾巴玫瑰。此時正是四月底,大馬士革玫瑰剛剛進入花期,千葉玫瑰打著花苞,而阿爾巴玫瑰還沒有到它的季節。 見江驟如此,顧星問:“怎么了?這些花有什么特別嗎?” 江驟指著面前的玫瑰對顧星說:“這些玫瑰和旁邊的西塞羅天堂或者塵世天使不太一樣,它們才算是真正的玫瑰,而院子最多的玫瑰其實都是現代月季,一般都是玫瑰、薔薇和月季雜交培育而成?!?/br> “玫瑰大多一年只開一次花,花朵顏色也不多,一般都是玫紅色,當然,也有白色。玫瑰的葉片小、葉面啞光,枝條上有密密麻麻的小刺。雖然這種古典類型的玫瑰也可以用于觀賞,但是在更多的時候它們是拿來食用或者用來制作精油?!?/br> 江驟躬身點了點打著花苞的千葉玫瑰,說:“像這種千葉玫瑰,它現在這些打著花苞、會在未來開花的枝條,到了第二年就不會再開了,這和其他的現代月季品種是不一樣的?!?/br> 說完,他跟著顧星往花房里面走。江驟看到花房的外墻和拱門上攀爬著大片大片的龍沙寶石,這是一種能從春末開到夏季的藤本月季。 在陽光中,盛開的粉色花朵垂在花墻的綠色葉片之間,里面還點綴著許多還未開放的花苞。 二人抬腳走進花房的時候,顧星看著頭頂的龍沙寶石,蹙眉問江驟:“那這些玫瑰也不是真正的玫瑰嗎?”他和其他顧憂、顧曉他們一樣,雖然從小都來玩,也大概能說出簡要的介紹,但并沒有過多地了解過花和花之間的區別。 江驟回答顧星:“其實無論玫瑰、月季還是薔薇,他們在英文中稱呼一樣都是ROSE。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它們也都是玫瑰?!薄∷哪抗鈪s不由自主看向花房里的兩個人。 顧星笑了笑,說:“江哥,你這話說得有點繞。是玫瑰,不是玫瑰,最后還是玫瑰。這算什么, Rose is a rose is a rose is a rose?” 被顧星的文字游戲一般的話語所牽引,又想起了山神像副本里最后的關鍵任務是關于“山神像”,江驟破天荒地考慮起了這個副本的名字和背景的文字描述。 這個副本最關鍵的兩個詞是“鋼刀”和“玫瑰”?!颁摰丁焙芎美斫?,鋼刀是用作保護的武器,也是傷害他人的兇器。但“玫瑰”…… 江驟看著正在給趙柳郁斟茶的趙行云。 陽光從花房花團錦簇的枝葉間泄露了幾縷,打在趙行云白皙的臉龐上。 趙行云的臉頰看上去就像是透著淺淺的淡粉色,雙唇如同紅玫瑰一般鮮艷嬌嫩。他身姿端正、動作優雅,正持著玫瑰花白瓷茶壺,垂眼看著從茶壺嘴處流出來的、清澈明亮的琥珀色茶湯。 趙行云會是副本名稱中的那朵“玫瑰”嗎? “星哥,江哥,你們來了?!?/br> 趙行云放下茶壺,跟坐下來的江驟二人打招呼。旁邊有傭人拿了新的茶杯和杯碟上來,顧星接過了趙行云遞過來的茶壺,給江驟和自己倒了茶。 抿了一口正山小種,江驟打量著對面的二人。 趙行云言談舉止禮貌大方,除了那天坐在陽臺上的行為有些出格,江驟看不出來他有多驕縱。而一旁的趙柳郁似乎比自己當年第一次回顧家還要局促不安。自從江驟和顧星進來,他就一直低著頭,眼睛一錯不錯地看著面前的刺繡桌布。 身邊的顧星已經和趙行云聊起了趙家的那座玫瑰園,江驟靜靜聽著。似乎是趙家夫人與顧憂的母親以前是閨中密友,兩人都有園藝的愛好。 “……我們家里品種沒有這里這么多,不過mama也把它們打理得很好。下次有機會,星哥你們可以去看看?!闭f著,趙行云露出了擔憂的神色?!安贿^,需要等到mama身體好起來了?!?/br> 江驟忍不住問他們:“那個連湛……是被抓了嗎?”江驟差點就問出“連湛是不是還活著”了。 趙行云點點頭,說:“對,他已經被警察帶走了?!?/br> 江驟松了一口氣。處于宴會混亂中心的連湛能活下來,如果不是他自己運氣好,那么應該就是被誰救下來了吧。 “他為什么會對趙夫人投毒???”江驟皺著眉想,“受人指使嗎?” 顧星沒有開口說話,而是看向了趙行云和趙柳郁。他的目光讓趙柳郁玩著桌布的手指停了一下,不過很快又繼續玩了起來。 趙行云有些無奈地笑了一下,說:“其實我們所知道的,可能還沒有星哥你們知道的多。我只是聽說,那位Omega跟我們的父親走得比較近,但他為什么要對mama投毒,我們就不知道了?!?/br> 這么說來,連湛是趙季的小三?江驟有些驚訝。 顧星晃動勺子在茶杯里劃拉了兩下,說:“這件事我們也有耳聞,只是沒想到連湛敢公然灌趙夫人毒酒?!?/br> 江驟也怎么也想不出來一個小三怎么敢謀殺原配夫人,還是在這樣的宴席之上。 趙行云說:“爸爸在外一向有諸多紅粉知己,但從未有人像連湛這般登堂入室、行兇殺人?!?/br> 江驟忍不住問:“你爸爸在外面……?”說著,他又止住了話茬。這可能是一部分男人的標配吧,這樣直接問趙行云似乎不太禮貌。 趙行云卻沒有被冒犯的意思,解釋說:“一個等級高的Alpha能夠標記好幾個Omega,所以爸爸在外面有人,對于mama像這樣的Omega來說,是很正常的事情。甚至,mama也會幫爸爸處理一些不愿意離開的情人?!?/br> 江驟尷尬地干笑了一下:“原來是這樣?!币环蛞黄薅噫茊?? “不過還好,爸爸一直有分寸,沒有弄出過私生子?!壁w行云補充了一句。 江驟皺著眉頭想著,還好自己和顧憂都不會搞這些。 “星哥,宴會上是不是死了很多人?”趙行云問顧星,他臉上帶著些恐懼,“現在回想起那個場面,我都會覺得害怕。特別是想到那是我和柳郁的生日宴會……” 顧星沉默了一兩秒,才說:“確實死了不少人?!彼聪蛄粟w行云,語速緩慢地說:“還不知道這些人的死,會算在誰的頭上?” 趙行云思考了一下,道:“雖然是連湛意圖傷害mama,不過開槍的卻是李家人。我想大概還是李家人的錯吧?!?/br> 顧星突然笑了,說:“說起來,連湛也是他們一手培養的。不知道連湛對趙夫人做出那樣的事,是不是受了李家的指示?!?/br> 趙行云恍然大悟,說:“星哥說的對?!彼謬@了口氣,說:“真希望警察能快點查明真相?!?/br> 江驟聽著他倆的對話,總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對。這兩人是不是話里有話??? 顧星道:“誰不希望呢?!闭f著,他看到了趙柳郁,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柳郁這里春假結束了,就要去實習了吧?我記得你們不是一個學校的?!?/br> 趙行云抿著唇笑了一下,說:“對,柳郁讀的是行政管理,而我是Omega學校?!?/br> Omega學校普遍都是那些繪畫、花藝、茶藝、樂器等說是藝術、實際上也就是裝裝樣子、陶冶情cao的課程,一般不會學得很深。 趙行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才淡淡地說:“不過現在mama這樣了,家里也沒人顧得上他,柳郁只能等著學校隨便分配個什么小公司、小機構實習了?!薄≮w柳郁這時候卻突然抬起了眼睛,看著趙行云。 Alpha和Beta想要找到好的實習機會,往往還需要家里提供的人脈。如果是學校分配的實習,相對來說會差很多。 顧星突然琢磨到了什么,他身體向前傾斜了一點,對趙行云說:“不如你們跟二爺好好地談一談,顧家倒是有一些不錯的實習機會。對于柳郁來說,我想會是很好的選擇?!?/br> 江驟有些呆愣地看著這打著機鋒的二人。幫趙柳郁找個實習的事情,為什么說得好像什么重大交易一樣? 這時候,江驟看到了對面的趙柳郁露出了一副有些悲傷、又透著幾分高興的表情。不過那表情轉瞬即逝。 趙柳郁因為有實習所以高興?那為什么又有點傷心。 看不懂,看不懂,你們人類太復雜了。江驟突然覺得自己還是當個鴨子算了。 這時候,顧星的手機突然響了。他對三人示意了一下,起身去外面接電話。 三個人安靜地坐著,江驟看著趙行云的左手,忽然想起了那把刀。 江驟問趙行云:“……之前那把刀是你的嗎?”他一直不太明白趙行云怎么會帶一把刀。 趙行云點頭,有些歉意地說:“對不起江哥,早餐的時候讓你受驚了。我也是那天晚上被嚇到了,才會隨身帶著它?!?/br> 江驟搖搖頭,說:“沒事。我也只是沒想到你還會帶著刀,畢竟你看起來……就像這院子里的玫瑰花一樣?!币庾R到自己說了什么,江驟道歉:“對不起,我的意思是你很好看,沒有貶低你或者其他意思?!?/br> 趙行云搖了搖頭說:“沒關系,江哥。我知道,像我這樣的Omega,一般來說,確實跟刀槍之類的沒有關系……”他忽然止住了話,看著自己桌布下的手。 “怎么了?”江驟只能看到桌布動了幾下,看不到發生了什么。 “沒事?!壁w行云笑了笑,他把自己的手伸出來給江驟看:“就是回想起我這樣的手居然也敢拿刀,現在我也覺得很不思議呢?!?/br> 江驟看到他骨節纖細修長又有些白皙瘦弱的一雙手,也很難想象它們握著刀的樣子。 江驟說:“別說你拿刀了,就是讓我拿刀殺人……”突然,江驟想起了上個袁永明,自己已經殺過人了。他的神色僵持住了一會,才繼續說:“也有點難?!?/br> 施施然收回手的趙行云沒怎么放在心上,他有些關心另一件事:“江哥是Beta嗎?” 江驟回答:“是吧?!?/br> 宴追說過自己可能是Beta。江驟在查閱這個世界的性別常識的時候,也摸過自己的脖子后面,沒有腺體。另外,顧憂進入他的生殖腔也很困難,這也很符合Beta的特點。 可是為什么他又會像那樣?江驟艱難地回憶起,顧憂好像說他發情了? 在江驟苦惱地思考的時候,趙行云微笑了一下,說:“怪不得江哥和柳郁一樣,都聞不到我的信息素?!?/br> 他剛剛為了試探江驟,刻意釋放了一些信息素,但是江驟看起來對此毫無反應。 江驟了悟:“原來是這樣?!比缓?,他又想起另一個問題,為什么他能聞到顧憂的信息素? 江驟思考著要不要問問趙行云,但是他又有些猶豫。 按以往的經驗來說,哪怕和這些世界里的人相處得不錯,他們也不是沒有傷害自己的可能,就像曾經的宋如酥一樣。 想到那一天,江驟還是有些心悸。 他又看了看眼前的趙行云和趙柳郁,總覺得這兩個人的關系有點奇怪。 之前宴追說他們關系不太好,但在顧家遇到趙行云和趙柳郁以來,他們都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而且,趙行云明里暗里都照顧著趙柳郁。 想起了抱錯那件事,江驟又有些疑惑了。到底當年發生了什么事,才能讓這兩人抱錯? 這時候,顧星進來說顧憂回來了。江驟拋開了所有的疑問,跟著顧星走回別墅里。趙行云二人也跟著他們一起。 按原路返回,他們一行人走到側面小樓的走廊上時,江驟看到庭院里站著不少神色嚴肅的、西裝筆挺的人。 他們應該都是顧家的手下,不過不知道為什么現在的氛圍這么緊張。 “怎么了?”江驟眼睛往里面看,沒看到顧憂。 顧星回答他:“進了個小老鼠?!?/br> 有人闖上門?! “顧憂沒事吧?” 江驟心中一驚,腳下不由得加快了幾分,話音落下的時候他居然朝著別墅門口跑了起來。 顧星沒想到他這么驚慌,連忙跟了上去:“江哥……” 他們身后的趙行云拉著趙柳郁也加快了腳步。 江驟到了別墅門口,站在門外的幾行人自發散開來,讓他進去了。江驟一眼就看到了大堂里坐在輪椅上的顧憂,然后快速跑了過去。 “跑這么急做什么?”顧憂擰眉??唇E這一臉焦急,他就知道顧星又沒好好跟江驟解釋。 江驟面帶擔憂地蹲下,忍不住查看他臉龐和身體有沒有什么地方受傷,說:“我聽說有人闖進來了……” 顧憂抓著他的手,說:“我沒事?!苯E放下心來了,顧憂才對身邊人說:“把他扔出去吧?!?/br> 他?誰? 隨著顧憂身邊顧霖的一聲“是”,江驟回過身去看他們說的對象。 那是一個年輕秀麗的男子,他跌坐在地上,臉色蒼白。但大致看起來,他的身體應該沒受什么傷。 旁邊兩個彪形大漢拉起他的時候,他突然對著顧憂快速地說道:“我有當年顧夫人信息素研究的資料!李家買通的那個研究員不僅帶走了一大部分顧夫人的信息素,還按照李家的要求毀掉了那些研究資料?!?/br> “但是實際上,他把那些資料備份偷藏了下來。他死了之后,這份資料到了李舒蒙的手里,而現在它在我的手上?!?/br> 顧憂臉色沉了一些下來,江驟立刻感覺到了顧憂的信息素帶來的壓迫感。門外的趙行云這時候臉色一白,抓著趙柳郁的手躲開了些。 “在我面前說謊,可沒有什么好處?!?/br> 信息素雖然放成了那樣,但顧憂卻輕柔地撫摸著江驟的手。 那男子頂著顧憂信息素的威脅,艱難地說:“是真的。只要顧家幫我救下我哥哥,我就交給你們。我不會拿我哥哥和我性命開玩笑?!?/br> 顧霖開口道:“連湛是Omega,又聽李家的安排懷了趙家家主的孩子。哪怕是殺人未遂,也會等他生下孩子后再判刑。而且即使判刑,他身為A級Omega,也不會超過三年。你讓我們顧家救什么呢?” 江驟卻被他二人的話驚得睜大了眼睛。這是連湛的弟弟連薜?而連湛懷孕了……?! 連薜慘白著臉,笑了一下說:“趙家夫人容不下我哥和我哥的孩子,恐怕我哥緩刑養胎的時候,或者出獄后就會‘意外死亡’。更重要的原因是……”連薜捏緊了拳頭,繼續說:“我們兄弟是聽從李家的話去討好趙家的Omega不假,但李虔并沒有局限這個Alpha一定要是趙季……” 感覺連薜要說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話了,江驟屏住了呼吸。 “趙季和趙凌波都看上了我哥……”連薜砸了一下地板,“我算過時間,恐怕我哥現在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趙季的,而是趙凌波的。這件事如果讓趙家夫人知道了,我哥才是沒有活路了?!?/br> 如果孩子是趙季的,連薜還敢想辦法帶著連湛逃命。但如果等趙家夫人醒來后知道了孩子是趙凌波的,或者,還有趙季和趙凌波的聚麀之誚,恐怕許蘩是絕對不會留手了。 因為,如果只是一向在外面花天酒地的丈夫的情人,倒不足以讓許蘩憤怒之極,但如果涉及到她一向引以為傲的大兒子,許蘩肯定會痛下死手、斬草除根。 想到這里,連薜又有些恨自己哥哥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不知道他是被什么人激怒了,才會堂而皇之地去灌許蘩毒酒?;蛘?,連湛灌毒酒的手就是再穩幾分、讓許蘩一命嗚呼就好了,可偏偏讓許蘩活了下來。 江驟失語。他直愣愣地轉過頭看著顧憂,無聲地表達,他沒聽錯吧?! 顧憂伸出手把他因為吃驚而張開的嘴巴合上了,輕笑了一下。江驟震驚的樣子也好可愛。 門外的趙行云聽得模模糊糊,不過也明白了一大半。原來是這樣。他想起大哥前些時間還常常一個人喝悶酒,或者在家里偷摸著和什么人打電話,看來就是和連湛吧。 不止如此,趙凌波甚至還找趙行云訴說過自己和男朋友之間的情感煩惱。他只是說對面的身家配不上自己,所以不敢告訴父母。 趙凌波對連湛有感情。 趙行云唇邊勾起一點笑,他看著趙柳郁,無聲地對他說:“以后,mama會很忙了?!?/br> 趙柳郁點了點頭。 收了笑容,趙行云轉身抬步走了進去,吃驚地對連薜說:“難道……大哥說的男朋友就是連湛?!他還有了大哥的孩子?” 連薜看著來人是趙家那個Omega養子,一時間有些猶豫,不知道怎么回答。 這時候,卻見趙行云滾下了兩行淚說:“怎么會變成現在這樣……大哥對我說,他很愛自己的男朋友!連湛……怎么會那樣害mama,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趙行云不僅要幫忙把連湛和他的孩子保下來,還要幫連湛和趙凌波解除誤會才行。 連薜連忙說:“對!我哥哥天真單純,做事又沖動。來宴會前,他就告訴我說不知道是誰給他發了匿名短信,說宴會上會有人害他和他的孩子?!?/br> “我哥哥肚子里的孩子是趙家大少爺的,他和趙家大少爺兩情相悅,自然不愿意失去孩子。但是,我不知道后面發生了什么,讓我哥哥犯下如此大錯?!?/br> 趙行云顫抖著手,捂著自己的嘴,說:“難道……不……”他倒退了半步,說:“難道毒是mama下的……怪不得mama身邊的王媽那么慌張……” 顧星挑了挑眉,這趙行云知道得還真不少,他應該也參與了不少。顧星看向了已經完全收起信息素、握著江驟的手聽著戲的少爺,然后又看向了站在少爺身邊的顧霖。 顧霖向他微微頷首。 一邊的連薜卻在趙行云的明示下想通了關竅,他激動地說:“沒錯!肯定是趙家夫人給我哥哥下毒,被我哥哥發現了,才會讓我哥哥在一時沖動之下……” 哥哥曾經跟他說過,趙季跟他承諾只要生了Alpha或者Omega,就會一直養著他們。等到許蘩死了,就把他接進趙家然后扶正。因此,懷孕后的哥哥一直都有一些自己會是未來趙家夫人的認知。 所以,在宴會時哥哥發現了許蘩對自己投毒,他才會一時憤怒地灌許蘩喝下那杯毒酒。 這也是為什么許蘩主動找了哥哥去了那樣一個偏僻的小廳的原因……等一下!連薜突然打了個冷戰。為什么那樣偏僻的小廳,都有會有人路過,引來其他人…… 連薜又馬上緊張地想到了另一件事。 趙家夫人雖然容許趙季在外面有人,但是不允許他有私生子。而如果趙家夫人知道了趙凌波和哥哥的事情,哪怕要下死手,也不可能做這么明顯。所以,趙家夫人應該只是知道了哥哥懷了趙季的孩子這件事。 按趙行云所說,其實是趙家夫人下的毒,可是,趙家夫人不至于要給哥哥下毒…… 所以,許蘩根本沒有給自己哥哥下毒,她下的應該是打胎藥。她應該只是想讓哥哥流產,順便在大庭廣眾之下出個丑,也給趙季一個教訓。 連薜咬緊了牙關。自己之前還是想得太簡單了!哥哥這件事到底有多少人在里面默默推動?! 誰告訴許蘩連湛懷孕了?誰給連湛發了匿名的短信?誰換了許蘩的藥?誰引來了旁人圍觀?開槍的第一個人……真的還忠于李家嗎? 連薜看了看面前安之若素的顧憂和站在自己身邊帶著眼淚的趙行云,他終于明白了,自己的哥哥只是他們家族與家族,或者家族內部爭斗中的一個導火索、一個……犧牲品。 不過,自己手里的研究資料是真的。 雖然同樣都是從小在李家長大,但和連湛不同,連薜從小就藏了十八個心眼。 李家沒有那么多精力和錢投入搞一個不知道會不會賺錢的研究,所以,后來李舒蒙拿到這份資料折騰了一段時間,覺得沒趣了之后,就將其拋之腦后了。連薜跟他好了好幾年,知道他扔一邊的東西不會在意,所以經常偷拿他的東西。裝有這份研究資料的USB是他從李舒蒙床頭柜里偷的。 結合曾經顧家的事情,連薜很快就想清楚了這是什么。 這時候,連薜汗津津地抬起頭看著輪椅上的顧憂,他現在就希望顧家愿意跟他講條件、講原則、講信用了。 此刻,江驟除了震驚就是震驚,除了無語就是無語。他腦子里面好亂好亂,亂得簡直就像是一群一群的蝴蝶在他腦子里面亂飛。 所以這件事是,連湛可能懷了趙季或者趙凌波的孩子,緊接著,許蘩知道了連湛懷了趙季的孩子,所以許蘩給連湛下毒。最后,他下毒這件事又被連湛知道了,情緒激動的情況下,連湛把毒酒灌進許蘩嘴里。 要不是現場這么多人,江驟真想哀嚎一聲,然后把腦袋塞進顧憂的懷里。他已經不想思考了。 這件事好復雜。 不過這時候,任務完成的提示音響起。江驟看了一眼,是[宴會投毒]那個支線任務的第二個任務“找出連湛灌許蘩毒酒的原因”的任務完成了。 江驟嘆了口氣,準備等一下直接告訴宴追。 他總覺得哪里好像還不太對,但是又說不出來,需要宴追來分析一下。 顧憂搓了搓手指,他好想捏一捏江驟這張帶著無奈和沮喪的臉。但是,現在眼下還有這么多事情要處理。 研究資料得拿到,善后的事情也要做好,因為二叔不想和趙家關系破裂。 顧憂對趙行云道:“你和趙柳郁現在下去休息,這邊我們處理?!?/br> 趙行云擦了擦眼淚,說:“謝謝顧少爺?!闭f著,他轉身帶著柳郁走了。 穿過大堂,路過中庭,周邊沒什么人了之后,趙行云的嘴角才垮了下來。顧憂不僅在顧家的話語權很大,他的能力也很強,外面的人都被他們騙了。 暗自推測出了顧家在這件事里面摻和了多少,趙行云不得不認真考慮起了剛剛顧星暗示他主動去找二叔、跟顧家合作的事情。 “柳郁?!壁w行云突然喊了一聲趙柳郁的名字。 “嗯?!壁w柳郁回了一聲,他的手里握著從一只玫瑰園里摘下的紅色玫瑰。 此時大堂之中,江驟一只腳蹲麻了,他悄悄地換了一個姿勢。因為顧憂正在對連薜說話,他不想影響他們。 “你很聰明?!鳖檻n說,“我們需要證實研究資料,這之后,才能談后面的事情?!?/br> 江驟豎起了耳朵。他這個時候莫名有點吃味,顧憂夸別人聰明?江驟懊惱地想到,自己確實不太聰明。 連薜道:“顧少爺放心,我以性命擔保它絕對是真的。我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顧家如果愿意保下我們兄弟,我心中只有感激?!?/br> 嗯?為什么又變成“保下他們兄弟”了?江驟歪頭看著連薜。 顧憂看了看江驟歪頭的動作,才對連薜說:“每個人都會說話?!?/br> 連薜道:“我會用實際行動表達我的誠意,只要顧家愿意幫幫我們兄弟?!?/br> 顧憂說:“希望如此?!闭f完,讓顧霖把連薜帶下去。 連薜平靜地站了起來,跟著顧霖走。他又忍不住在心中苦笑,哥哥或許還有機會,但自己這一輩子大概是逃不出狼窩或者虎xue了。 大部分人都跟了出去,江驟目送著他們的背影遠去,才想起自己要站起來。不過,只動了一下,他就倒吸了一口氣,然后抓住了顧憂的手。 “嘶——”兩條腿都麻了,完全站不起來。 顧憂看出他是腿麻了,就把他半摟著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唔……好難受……” 姿勢的變動讓麻掉的腿十分難受,江驟勾著顧憂的脖子,把頭抵在他的胸膛上咬著唇忍耐。 顧憂一邊按下按鈕,cao控輪椅往里面走,一邊問他:“下次還逞強嗎?” 他也沒想逞強啊,只是覺得剛剛那個場面自己去搬個凳子坐著不太好。不過因為現在腿麻了,江驟說不出什么話來反駁。他嗅著顧憂的氣息,心想,下次就直接坐地上算了。 等雙腿強烈的酥麻感過去了,江驟才嘆了口氣。 顧憂問他:“怎么了?” 江驟搖搖頭,說:“沒事,就是覺得連湛這件事好復雜?!币膊恢李檻n幫連湛兄弟忙會不會有危險。 顧憂伸出手指按住他的眉頭,說:“別人的事而已?!庇貌恢鉩ao心。 說起“別人的事”,江驟就想起了“自己的事”。 “你等會沒什么事了吧?”江驟問。 顧憂想著他可能想給自己喝泉水,于是點了點頭。 江驟欣喜說:“那我們今天可以再喝一次泉水了!” 顧憂俯身,抵著他的額頭,低聲說:“你說漏嘴了?!鼻皟纱芜€知道遮遮掩掩的,這次就直接說出來了。 江驟這才意識到:“啊……對……”自己說漏嘴了。 在他絞盡腦汁想解釋的時候,顧憂親了他一口,然后說:“不用解釋,我都會相信你?!?/br> 顧憂怎么這么好??!江驟覺得自己的鼻子好像酸了一下。 他抱著顧憂的脖子,湊上去加深了剛剛一觸既離的吻。顧憂的唇舌立刻和他的交纏在一起,難舍難分。 雖然他們才分離了幾個小時,但江驟的心中莫名有些落寞和隱約的惶恐。兩人之間纏綿的氣息和顧憂的懷抱驅散了這種的陰霾,甚至讓江驟忘記了他們還沒有回到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