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一:山神像】 三 你瘋起來也不能把咱往死里cao啊
江驟跌坐在地上,雙手向上地被凝實了的水霧綁在了走廊的立柱上。 他的一只腳踝被顧憂緊緊地握住,向江驟的身前推搡曲起,另一條腿架在顧憂的肩上,就這么強行地被顧憂分開了雙腿。 霧氣如有實質地環繞著衣衫半褪的江驟,他臉頰緋紅,喘息著,只覺得渾身一陣陣地發著熱,貼著水霧的地方反而是一陣舒適的涼爽。 “夠……夠了……唔……”江驟的聲音有些喑啞地抗議著。 江驟已經射了三四回了。但現在他小腹酸澀,腿根發著抖,前端卻還被顧憂含著,鈴口一股一股地流著jingye,被顧憂舔弄著吞了下去。他的后屄里也濕透了,被顧憂用三根手指或重或輕地插著,一股一股地噴著水。 這個身體是真的不正常。前端稍微摸兩下或者后屄被按幾下就能射精或者流水,更有甚者,那霧氣摩挲一下他的唇或者乳尖,他都能顫抖著短暫地高潮一陣。 而且,因為一直沒有被真正地插入,江驟感覺自己全身又酸又麻,泛著一股沒被滿足的癢勁兒,后屄含著顧憂的手指不停地收緊。好想要…… 顧憂也是真瘋了。他完全聽不進任何的話語,就一直埋在江驟身下舔吸,直到江驟身下的地板都濕了一大塊。江驟含著淚看著上方,胸膛因為快感而起伏,挺立的乳尖在霧氣中摩擦,帶來了帶著涼意的、若有若無的酥麻。 江驟感覺自己前端都快要被顧憂含化了,因為射得太多,小腹也在輕輕抽痛,但顧憂還是沒有松開的跡象。江驟咬著唇,開始憋淚。 “阿憂……嗚……阿憂……”江驟終于又哭了出來,他淚流滿面,架在顧憂肩上的那條腿勾住了顧憂的脖子,“唔……我、我……不行了……” 顧憂吐出了被舔得水靈靈的前端,抬起了頭。他衣衫散開,露出了大片的胸肌。顧憂看著開始哭泣的江驟,眉頭輕輕抬起,嘴唇勾出一個戲謔的笑:“寶貝,又想走捷徑了?” 江驟看著他血色的瞳孔有些沒由來的心慌,回避著他灼灼的目光:“沒……沒有……就、就是等下九斤回來了!對,九斤他們會回來!”他們倆相處的時候,顧憂不太喜歡有旁人,江驟覺得自己應該是抓住關竅了。 總之,先哄到床上去,走廊下面就是庭院和池塘,隨時可能有人來。江驟一直都因此擔驚受怕,又被顧憂束縛得動彈不得。 “啊——”江驟失聲叫了一聲,因為顧憂突然狠狠地壓了一下他后屄軟rou里的敏感點,那里流出了一大股水后,又緊緊地咬緊了顧憂的手指。 “可是,你的xiaoxue不是這么說的……”顧憂親著他的腰腹不斷向上,在江驟的胸口處抬起了他那一張邪異妖冶的臉,“我聽見它說‘好想要……’”說著,他又狠狠地搗弄了幾下,讓江驟腳尖都繃緊了,身體在顧憂的身下顫抖著。 “唔——”江驟咬著唇壓抑著自己的叫聲,他真的好害怕現在有人會過來,無論是那些玩家還是這個府上原本的人,“阿憂……床上去……好不好……” “不好?!鳖檻n親上了他的唇,輕輕地啃咬著,時不時又含著唇瓣舔著,“床上太簡單了……寶貝,我一直忍得很辛苦……” 江驟震驚地睜大了眼睛。你那叫‘忍得很辛苦’?!而且,zuoai不在床上你到底想在哪里??!走廊上zuoai到底能滿足你什么樣的需求??! 顧憂一邊吻著江驟,一邊用手指在江驟的后屄抽插。那里濕軟了一片,早就是一副想要得不行了的樣子,但是身體的主人還妄想躲避。 顧憂看著他震驚的神色,眼角還帶著淚,心念一動,就把此刻帶回了數年前的某一日。 濃霧散去,江驟惶恐地看著四周,天色怎么突然亮了,像是在白天。顧憂的性器這時候抵住了他的屄口,淺淺地卡進了一個頭。 “嗚嗯——?!”江驟顫抖著收緊了身體,咬著顧憂的肩頭。顧憂解開的衣衫蓋住了他的身體,但是根本蓋不全,江驟能感覺到陽光灑在了他被捆在了柱子上的手臂上,還有露在外面的腿上。 “不要……不要這樣!”聽到有不少腳步聲從身后的庭院傳來,江驟害怕地把自己的頭埋進了顧憂的胸膛,眼淚不停地掉落,“阿憂……別這樣……嗚嗚……”顧憂松開了他捆住的雙手,江驟立刻用那雙手把顧憂抱緊了。 “才吃進了一個頭,怎么就哭成這樣了?!鳖檻n心情很好地捏著江驟的下巴,看著他滿是害怕和淚水的臉,“哭得很好看,再哭得厲害一點?!?/br> “寶貝?!?/br> 顧憂擁著江驟,緩慢又不容拒絕地把那熾熱又碩大的yinjing插了進去。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江驟本人不同,他身體的軟rou又濕又滑,帶著不經意的痙攣一收一縮地含吸顧憂的性器。 “啊——唔……”被突然狠狠地插到了最深處,江驟忍不住身體彈了一下,又被顧憂牢牢地按著了,倒在了地上。 讓江驟心驚rou跳的是已經有人快走到他們身邊,江驟被顧憂身體和長發籠罩了,什么也看不到,只知道似乎是三五個丫鬟站在臺階的另一邊小聲地談論著什么。但這時候,顧憂卻壓住他大力地插弄起來,江驟咬著自己的唇,搖著頭壓抑地哭。 “那位就是選出來的主君么?”是一個小丫鬟的聲音,“好美的人物……” “我聽說他命卻不好,這位主君……是被他自己的情郎給賣來的……”另一個小丫鬟低聲道。 “哎,竟有這種事……”幾個丫鬟都感嘆了起來。 “我說你這幾個小蹄子別嚼舌根了,讓管事的見了,非得撕了你幾人!”一婆子走進來罵道,“嘆人命不好,也不想想你幾個里頭也有被生身父母賣進來的!他既已是主君,日后自是錦衣玉食、榮華富貴,如何要你幾個來可憐!” “三爺快過來了,還不快去大門那里候著!” 模模糊糊聽到有人要來了,江驟哭得幾乎肝腸寸斷,摟緊了顧憂,拼命往他身下躲。顧憂好心地哄著他,身下卻一絲都不卸力地在他越來越緊的軟rou里頂弄著。 “乖,再抱緊一點,他們就看不到,也聽不到了?!?/br> 江驟如驚弓之鳥攀附在顧憂身上,又被顧憂疾風驟雨一般的cao弄弄得腦袋發懵。好熱……好暈……后屄里反復地痙攣又潮吹,強烈的快感讓他在哭泣中又帶了一聲聲誘人的呻吟。 腳步聲從他身邊經過,但他已經聽不見了。 顧憂揉著他的腰坐了起來,親著江驟那神色迷蒙、卻仍在哭泣的一張臉。性器重重地摩擦過了江驟后屄里的敏感點,然后撞到最深處。 一陣白光閃過,江驟蜷縮在顧憂的懷抱里,一邊哭一邊叫:“啊……失禁了……”他的前端忽然像失控了一般流出了一大股水液,完全不知道是什么。 “被阿憂cao到失禁了,高不高興?”顧憂摟著江驟輕輕地cao弄。他用手指揉著江驟那噴濺著透明水液的前端,感覺到江驟顫抖得更厲害了,顧憂的性器又興奮得脹大了幾分。 “……啊……不、不行了……”江驟被他前揉后cao地玩著,兩處都在高潮。抓緊了顧憂散亂地衣襟,江驟用自己硬起來的乳尖在顧憂飽滿的胸肌上蹭著,快感一陣陣地逼過來,讓他無處發泄。 “嗯?剛剛不是還不要嗎?”顧憂輕笑著,又咬著他的唇吻:“寶貝是小浪蹄子嗎?” “嗚……是……”江驟被他cao得七葷八素的,顧憂說什么就應什么,根本沒在思考了。 顧憂咬著他伸出來的舌尖含吸,含含糊糊地說:“好乖……”身邊有些吵了,顧憂心念一動,又換回了原來的時間。 黑夜中,衣衫散開的顧憂抱著幾乎光裸了的江驟走到了池塘邊的假山邊上,把他壓在了上面。 走動之間,顧憂的性器還深深地埋在江驟身體里,它隨著走動時候的抽插,深深地陷入軟rou中,讓江驟害怕地摟緊了顧憂。 “啊……太深了……”感覺到周圍不那么亮了,而且也沒有人聲了,江驟放松了下去,全然忘記了剛剛自己還根本無法接受在黑暗中的走廊上zuoai。 顧憂把他壓在傾斜的假山上,然后按著江驟的小腹把自己的性器緩慢地抽了出來。借著月光,顧憂看到那嫣紅濕潤的軟rou是如何被自己的yinjing扯帶出來,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 江驟也悶哼了一聲,忍不住用雙腳去勾顧憂的身體。顧憂卻拍了拍他的臀,說:“轉過去?!?/br> 那假山不高,剛好容許江驟轉過去趴著。他手腳發軟,四肢都摩擦在粗糲的石面上。江驟的臀部高高地翹起,被月光照得一片雪白,顧憂看見那臀縫間里泛著水光。 “都浪出水來了?!鳖檻n突然一掌抽在了臀尖上,讓江驟又呻吟了一聲。 被打得……好舒服……江驟撐著身體神魂顛倒地想,真的要命了,顧憂揉捏或者抽打對他來說都是一種無法拒絕的快感。 顧憂見他難耐地呻吟,后屄里也一陣陣地流著水,于是又狠狠地抽打了幾十下。最后江驟的身體都在月光下顫抖了起來,前端淅瀝地滴著水,就這么被打著就高潮了。 “啊……太、太多了……”江驟伸著舌尖、流著涎液,雙眼無神地看著池塘,淚水簌簌地流下,滴落在假山上。 “不多?!鳖檻n捏揉著他被抽得泛紅的臀尖,看他的身體因為快感和痛感一顫一顫地發抖,他抵著那又流著水的屄口,用力地cao了進去。 “啊——!”江驟仰起頭,睜大眼睛,太重了,也太深了…… 顧憂掐著他的臀rou和細腰,用力地在江驟身體里撞著,他俯下身,捏著江驟的臉把他的舌尖勾出來親吻。他的發絲垂落,和江驟的白色長發混在一起,在半空中隨著兩人交合的動作搖晃著。 江驟完全聽不到周圍的聲音,不管是池塘里被驚醒的魚群、草叢中的鳴蟲,抑或是其他院落的哀嚎、尖叫。江驟被顧憂拖入了情欲的深淵,他現在只是顧憂身下的…… “小浪蹄子?!?/br> 顧憂瞇著血紅的雙眼輕笑了一下,扣著他的腰深深地射進了進去。jingye打在屄道上,讓江驟癱軟在顧憂的懷里一陣陣地抽泣。他已經完全射不出來了,高潮重疊得太多,似乎自己的感知也不太正常了。 顧憂把近乎昏迷了的江驟抱起來,走進了房里,咬著他的耳朵說:“別睡,還沒完呢,寶貝?!?/br> 江驟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 跨坐在顧憂身上,江驟的后屄吞吐著顧憂的性器。不知道哪里來的紅綢把江驟的雙臂綁在了一起,向上掛起。他的上半身被拉得挺直了,兩顆乳尖紅腫的不像話,甚至還帶著點血絲地挺立著,可他雙手手腕卻無力地垂下了。 顧憂掐著他的腰,向上cao弄著他濕軟緊致又流著水的xue。江驟隨著顧憂的動作,無法抑制著顫抖、哭泣著。 顧憂雙手拂過他薄而緊實、滿是掐痕和吻痕的腰身,看到那里被自己的性器頂出了一個形狀,他問江驟:“寶貝,你知道,今天有人想這么掐著你的腰cao你嗎?” 江驟斷斷續續地呻吟,看著顧憂血紅的瞳孔和臉上若隱若現的青色紋路,他的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下來,說:“不、不就是……你嗎?” 除了顧憂這個大變態,還有誰。而且顧憂這個大變態到底怎么會變成這樣???以前雖然江驟老偷偷罵他不講理,但是顧憂也沒真的這么瘋過。 江驟心里一酸,哭得更厲害起來。 本來想趁機發瘋的顧憂突然就被江驟的話討好了,他松開綁著江驟雙手的紅綢,接住了江驟軟下來身體,翻身親著江驟哭得濕漉漉的臉,輕柔地cao他。 “寶貝,不要哭了?!鳖檻n親著親著力道又重了起來,江驟止住了哭泣,掛著眼淚,有些不解地看著他。 顧憂那雙紅色的眼睛深深地注視著江驟,他表情有些陰鷙又有點邪肆地說:“你越哭,我越興奮?!?/br> 聽著顧憂的話,同時又感覺到身體里那根性器也跳了跳,江驟害怕地縮了縮手指和下身。他看到顧憂咬了咬自己的牙根,像在極力忍耐什么。 顧憂說:“簡直想把你cao死?!?/br> 江驟被嚇得口不擇言,顫顫巍巍地說:“還、還是不要了吧……死了颯颯就沒爸爸了……” 誰知道這句話進一步刺激了正在發瘋的顧憂,他惡狠狠地咬上了江驟的唇:“就知道颯颯!沒有颯颯你不會愛我了是嗎?!”他身下大力地撞擊起來,讓江驟瑟縮著繃緊了身體。 江驟吃痛,生理性的淚水瞬間漫開:“沒、沒有……唔……”太用力了…… 顧憂完全聽不見了,耳邊回蕩的只有江驟曾經那些帶著拒絕或者躲避的話語。紅色從顧憂的瞳孔開始擴散,讓他的眼白也變得通紅。江驟顫抖著手指,觸碰上了顧憂那雙一直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的赤紅眼睛。 顧憂依舊猛力地cao弄著江驟,同時蠻力地啃咬著江驟。江驟嘗到自己的唇間泛開了一陣陣血腥味,而后屄也被頂弄到酸麻,快感和痛感交織,還有對顧憂此刻狀態的憂懼,讓他整個人顫抖了起來。 江驟十指用力地抓著顧憂的肩膀猛烈地喘息,他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著,前后都失禁般地流著水,江驟想,說不定真的會被cao死…… 江驟從夢中驚醒,似乎還感覺到顧憂那雙紅色的眼睛盯著自己。 看到淺綠色的帷帳,江驟松了一口氣,自己還在這個世界,沒有被cao死。不過下一秒,江驟就無法控制地帶著痛楚地呻吟了一聲,全身好痛。 “大人,您醒了嗎?”九斤的聲音。 江驟咬著唇緩了一下,說:“等一下,別過來?!?/br> 他輕輕拉起被子看了一下,被子下的身體未著寸縷,目所能及之處全是青紫的痕跡,還有不少破損的傷口,而且稍微一動,全身都是難以忽略的酸痛。 顧憂到底是怎么了?沒有多在意自己的身體,江驟有些心焦地皺起了眉頭。哪怕是江驟以往暗自抱怨的過度性愛,顧憂也沒有真的讓江驟受傷過。 失控對于顧憂來說,根本是一個毫不相干的詞語。 而且,什么叫“沒有颯颯就不會愛他”了?江驟想起顧憂說這句話時的絕望語氣,捂住自己的眼睛。 緩和了一會慌張的心情,江驟想伸手掀開床幃,看著自己手臂上的痕跡,他又縮了回來。九斤還是個小孩子,可不能讓他看到。 “九斤,可以把里衣遞給我嗎?”江驟問。 “好叻?!本沤飸艘宦?,很快把長袖長褲的里衣遞了進來。江驟接過,說了聲謝謝,然后小心翼翼地穿上了,最后呼出了一口氣。 江驟掀開床幃,九斤給他拿了鞋襪,又轉身去取他今天要穿的衣服。幾個小廝幫江驟穿戴時候,江驟趁機看了一下任務界面。 昨天的第一個任務“子夜出行”沒有完成,已經失效了。江驟不解,嗯?自己那樣……不算出門?明明出門了??!為什么不算! 江驟努力忘記他昨天晚上出門到底干了什么,認真地譴責這個游戲系統。 “九斤,你昨晚上的任務做了嗎?”江驟想起九斤說他也會做任務。 九斤笑道:“做了!我們都做了?!彼钢赃厓蓚€小廝道,“不過菱歸、故衣兩人沒能完成?!?/br> 聽到有人和自己一樣,江驟倒是高興了一些,有一種起碼不是最后一名了的感覺。 他看向菱歸和故衣,看到他倆有些不高興地扁了扁嘴。江驟笑著安慰他們,說:“沒事,我也沒完成,咱們一樣一樣的。不過,還好這個任務每天都能做,你們不用難過?!眱蓚€小孩聞言情緒高昂了一些,齊聲應了是。 江驟刷了刷今天的任務,發現又刷出了和昨天一樣的兩個任務,一個出行,一個學習。江驟嘆了一口氣,問九斤今天學什么。 九斤回道:“左不過就是些詩書禮祭、射御儺舞之類的?!?/br> 聽起來就頭大,江驟捂著腦袋低聲地哀嚎了一聲。 這時候,九斤突然說:“大人唇上受傷了?!苯E的嘴唇上有兩道傷口,一上一下,雖然已經結痂了,卻還是有點紅腫。 江驟這時候才后知后覺地想起昨天晚上顧憂咬得很用力,遲疑地摸了摸自己的唇,江驟說:“不嚴重吧?” 九斤道:“還好,我給大人上點藥?!八×艘恍『兴幐鄟?,剛打開想給江驟上藥,卻見那盒藥膏被一道水霧給卷走了。 顧憂在這里?! 江驟伸手去抓那道水霧,它靈活地躲在了他的手。九斤笑了一下,退到了一邊。 瞎抓了一陣,疲勞無果,江驟停了下來,裝作累了的樣子。那水霧果然慢悠悠地帶著藥膏飄了過來,江驟猛地一伸手—— “我看你躲哪去!”撲了個空,江驟什么也沒抓到,反而因為動作太大而牽扯到了身體酸痛的部位,“唔——”江驟咬著唇想止住自己的痛呼,又咬到了自己唇上的傷口。 瘋了還這么靈活,氣死了。 水霧過來,卷著藥膏給他唇上上藥,讓江驟緩慢地松開了自己的唇。上完藥之后,那道水霧又不見了,一旁的九斤及時地接住了掉落的藥膏,收起來放好了。 現在沒法拿顧憂問罪,主要是抓不到。江驟無奈地整理了下衣服,跟著九斤他們去吃飯。 這里一日兩餐,正常情況都是擺到主院的前廳,主君和侍君們一道用膳。 路過門口走廊和庭院里那假山的時候,想到昨天自己和顧憂在這里做了什么,江驟紅了耳朵,一眼也不敢瞟。 進了前廳,江驟看到昨天見到的玩家都在,不過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而且站在一旁的玩家好像少了幾個。 夏二上前來把他請到了席上位。江驟緩慢地坐下,覺得自己的腰臀還是不太舒服,不過還是禮貌地跟其他五個人打了招呼。 管事的和小廝丫鬟們都退了外間,很明顯是在給玩家交流的時間。但江驟不知道,江驟看著今天的菜色默默地咽了咽口水。因為今天的菜看起來比昨天夏家各位老爺請的大魚大rou好吃多了,雖然大部分菜肴都是清淡田蔬,但是看起來新鮮又清爽。 “江驟,你昨天晚上有遇到什么事情嗎?”王景章冷不丁開口詢問。 昨天跟夏家人吃飯完回到自己的廂房后,很快就有不認識的管事的來送了賣身契,賣身的對象是夏家。王景章誘導了自己的一個隊友簽下了賣身契,不出所料,昨晚上他死了。 王景章原以為江驟也會死,因為按昨天江驟的表現來說,不應該沒有把自己的提示放在心上??墒?,江驟卻好好來了,雖然唇上有點傷。 江驟繃住了神經,斬釘截鐵地說:“沒有!” 顧憂的事情肯定不能讓他們知道,讓這些人知道山神瘋了,說不定得出什么亂子,他還要想辦法把顧憂帶走呢。 王景章笑了笑,說:“這樣啊……” 其他四人也都各有心思。死的另一個人是袁永明的隊友,但是袁永明不知道他是被騙出去的還是簽了賣身契,不像趙曦或者艾卿之,他的隊友和他沒有那么齊心。 江驟怕他們不信,又補充了一句:“因為我睡覺特別死,一覺睡到了大天亮?!彼謫枺骸澳銈冏蛲砩习l生什么事了嗎?” 王景章說:“也沒事,就有點吵,我們都沒睡好?!?/br> 宴追看了睜眼說瞎話的王景章一眼。何止有點吵,昨晚上王景章隊友死之前,曾經跑到王景章的廂房前求救過,王景章卻充耳不聞。因此,那個時候,他們滿院都是那個人死亡時發出的令人發指的哀嚎聲。 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宴追吃了一口離自己最近的嫩筍。這里的食物倒是沒有問題,看來他們并不屑于在這方面做文章。 宴追昨晚上也沒睡好,因為王景章那個隊友死后,有人——或者不是人——來敲了他的門。 那是一個宴追聽起來很耳熟的清越男聲,一聲聲地叫著宴追的名字。他的聲音有奇異的魅力,一直不斷地引誘著宴追。宴追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才控制了自己的手腳,沒有出門。 子時過后,那男子應該是走了,宴追卻久久沒能入睡。 江驟想了想,問:“有人敲你們的門嗎?”顧憂是來敲了他的門,他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也被顧憂敲門了。 艾卿之看了宴追一眼,他、宴追還有王景章住在一個院里,他和宴追又住在同一邊的廂房,所以他知道昨晚上有人敲過宴追的門,叫了很久宴追的名字。 宴追察覺到艾卿之的目光,明白艾卿之知道昨晚的事,他放下了筷子說:“有人敲過我的門,叫著我的名字?!?/br> 江驟剛剛提起的心,又放了下來。叫宴追名字敲門,應該不是顧憂吧,顧憂找自己只會叫“飛雨”。 見宴追說了,趙曦也開口:“錢芳芳和孫明也被敲過門,同樣也是被叫著名字,他們倆沒有住在一起?!?/br> 王景章道:“看來敲門很有可能是隨機的?!?/br> 江驟迷茫了:“誰半夜敲門???”除了顧憂,還有這么多人發瘋??? 袁永明看著他一臉的天真和疑惑,紅潤的唇上還帶著細小的傷口,突然心里起了一陣惡念,江驟哭起來肯定很好看吧。 艾卿之看不下去了,這個江驟怎么這么蠢,到現在都沒有點危機感。他放下了茶杯,對江驟說:“多半是鬼?!?/br> 江驟眼睛睜大了一瞬:“不會吧……” 這個世界有鬼?!不過,顧憂都是山神了,有鬼也不稀奇,江驟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而且,看他們幾個人神色都很鎮定,應該有鬼也沒什么好怕的。 趙曦又問起了其他事情:“關于主線劇情,你們有人有線索嗎?” 王景章嗤笑:“問別人有沒有線索,是不是該先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壁w曦的三個隊友都還活得好好的,現在就他們人最多。 江驟差點就說了,還好王景章先截了趙曦一句。暗罵了一句自己沒腦子,江驟在心里給王景章的機警或者說狡猾點了個贊。 趙曦氣急了一瞬,又按捺了下來,說:“那我說了之后,每個人都要說出自己知道的信息。這個副本很難,別像某些人一樣,總想拉墊背的?!?/br> 其他幾人都點了點頭,王景章卻冷哼了一聲,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像趙曦這種誰都想拉一把的才是腦子有毛病吧。不過,最后他還是同意了,先把信息拿到再說。 趙曦道:“根據我們打聽收集來的情況,這個夏三爺應該是病了所以閉門不出,聽說他以前經常過來的,但是再詳細的情況就不知道了,這些人都有些避諱談及主人家?!?/br> 艾卿之說:“和我們了解到的差不多?!?/br> 袁永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說:“差不多,看來還得找管事的再打聽打聽,小廝丫鬟年紀輕,知道得太少了?!?/br> 王景章點頭,道:“我們這邊向下人打聽也是這個情況。不過,有個婆子說到了‘上一任主君’長得極好看,但多的也沒說?!闭f完,他看了看若有所思的江驟。 乍一看江驟,一般人并不會覺得特別驚艷,但是他的五官都組合極為合適,輪廓纖細柔和,十分耐看。但聽那婆子形容起來,上一任主君應該和江驟完全不同、驚艷的風格,不知道這個山神是怎么選人的。 王景章又補充了一句:“我還打聽到夏宅就在山腳下,并不遠?!彼麤]有說那些NPC不少都表現出了不愿意去夏宅的這件事情,若有人想先去探探路,那最好不過。 待他們都說完了,宴追才說:“我跟小廝了解到的與大家知道的差不多,不過,我發現,我的廂房里山水畫的落款都是其他的夏家人,沒有夏丹心的?!?/br> 王景章道:“不是說他的畫技好嗎?說不定都拿去賣錢了?!辈贿^,這一點其他人都沒留意過,都決定之后去看看,指不定藏著什么線索。 “還有……”宴追有節奏地輕敲著桌面,壓低了聲音說:“山神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如果是為了賣錢,造一個“神”也不是沒有的事情。就拿那選人的水霧來說,偷偷弄些小伎倆也不是不行。 如果山神是真的,那么為什么不畫山神自己的顯形,而要選人來當“模特”?按神力來說,前者肯定強很多吧。 還有,這個山神在這個游戲里扮演的是什么樣的角色?如果晚上來敲門的是鬼,那么山神是站在“鬼”這一邊的嗎? 其他幾個人不由自主地跟著宴追的問題發散思維,而江驟一臉不解。 是真的啊,顧憂就能飄來飄去啊,他還能紅眼睛,臉上還能長花紋。但是事關顧憂,江驟又把一肚子話咽了下去。顧憂不會害人。 他們都說完了,輪到了江驟。江驟看著幾人匯聚過來的目光,想著夏三爺的事情。 “九斤說夏三爺人很好……不過,三個月前出了什么事情,就沒有過來走動了。那個前一任主君……”江驟模模糊糊地想起一段丫鬟們的對話,“他是被他的情郎賣來的……”說完后,江驟想起了自己是在什么時候聽到這段對話的,臉突然就紅了。 其他幾人聽到這個信息眼睛卻亮了。 上一任主君是被賣來的,所以他們的任務里才會有賣身契!按這種游戲一般的規律來說,說不定是晚上來殺人的“鬼”就是那個主君…… 這樣倒著推斷的話,三個月前發生的事情大概就是主君死了,夏三爺牽扯在其中所以病了,閉門不出。算了算,也正好是上一任的十年之約滿了,所以后面才需要選新的一輪,也就是他們這次游戲的開始。 不過,江驟臉紅什么?他們看著江驟有些疑惑。 江驟打哈哈地笑了下:“……不知道那個主君退休了去哪里了,不是說會好好對待他們嗎?” 看他這樣,王景章這種踩著別人尸骨活下來的人都有點不忍心了,說:“你不覺得那個主君死了嗎?” 當然,王景章更多地是想看江驟了解更多真相后,會有什么樣的舉動。江驟在這個游戲里身份特殊,說不定會有不一樣的經歷。 江驟瞠目:“???你們怎么知道?”沒有人說上一任主君死了啊。 趙曦道:“只是有這個可能。如果晚上來敲門的是“鬼”,那么“鬼”的身份是什么呢?一般在這種游戲里,只有蒙冤而死的人才會變成鬼。不過,現在我們掌握的線索太少了,也不能妄下論斷?!?/br> 袁永明也想到江驟身份的特殊性,他笑了笑說:“江驟,你沒發現玩家少了嗎?” 江驟點頭,說:“對啊,我剛剛還想問,但是有點不好意思。他們通關了嗎……” 艾卿之截斷了他的話:“死了?!?/br> 果不其然,袁永明看著江驟露出了驚駭的神情,他暗中舔了舔嘴唇。 這個游戲會死人??!這么危險??!江驟驚訝了一瞬,然后又想通了,難怪顧憂會把颯颯放到其他地方,真不愧是顧憂! 不是,自己美滋滋地在想啥呢,江驟暗罵了自己一句,自己可能也會死啊。 “……好好做任務,應該不會死吧?”猶豫了半天,江驟憋出了這句話。 袁永明的嘴角垂了下去,艾卿之和趙曦都皺起了眉頭,這個江驟的腦子或者腦回路絕對有問題。 而王景章和宴追卻帶了點笑意,不過,王景章是認為江驟應該很好利用,而宴追是覺得這個人有點意思。 江驟不明白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什么,他們怎么都神色各異地沉默了。 半晌,趙曦憋出了一句:“總之,有什么線索和我們一起分享,不要輕舉妄動,你也可能會死的?!?/br> 江驟點點頭,誠懇地對趙曦說:“謝謝你們!我知道了!”這幾個人還挺不錯的。 吃好后,一行人又被帶到了聽松山房,學了一天的禱詞或者什么祭祀用語。江驟頭都聽大了,但也努力地記了一堆自己都認不太出來的鬼畫符。不過,今天沒有人睡著而被拖下去。 回去的路上,江驟遙遙地看見了昨天他們走過的那個湖泊,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對身邊的趙曦說:“你們覺得不覺得……那個湖太安靜了?” 趙曦沒想到他忽然又敏銳了起來,問:“為什么這么說?”宴追離他們不遠,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也側耳聽著。 江驟給他解釋:“你看那湖那么大,但是湖面上卻沒有飛蟲小鳥,可以湖里確實有魚啊,也不臭,不像死水?!苯E說到最后語帶疑惑。 江驟印象里的湖泊應該像主院里的池塘一樣,應該有蜻蜓、飛蟲不時點過水面,泛起漣漪,還有鳥雀匆忙掠過的倒影,它會和水里的游魚糅合在一起。 趙曦提醒他:“那湖確實有古怪,里面有吃人的怪物?!?/br> 江驟有些驚訝地看著趙曦,然后目光和宴追接觸了一下,宴追點點頭,同意了趙曦的說法。 “怪不得九斤說別掉下去了?!苯E搓了搓自己的雞皮疙瘩。趙曦和宴追看起來人都挺好的,應該不會騙江驟,不過,九斤和顧憂知道這事情嗎? 他們住的這地方不是神君府嗎?怎么還有吃人的怪物?像幾個玩家吃飯的時候說的可能還有鬼? 哎,江驟感覺自己腦子不夠用了。 幾人分別的時候,袁永明刻意走慢了些。等那幾人都走了,他忽然轉身抓了江驟的左手臂。 江驟被上個世界的宋如酥抓左手臂抓出心理陰影了,他驚慌地掙脫了,問:“你做什么?!”自己身上秘密挺多的,不能被這些人知道。 袁永明沒料到他反應這么快、這么激烈,還有些如避蛇蝎的意味。不過看江驟顫抖著的手,想來也只是色厲內荏罷了。 袁永明帶著笑,上前半步,站在一個算是靠近但又不算明顯冒犯的距離,說:“不用害怕,你可以相信我?!?/br> 江驟卻更警惕了幾分,感覺這人好奇怪,他立刻轉身、頭也不回地帶著九斤走了。 袁永明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身影,想著,現在江驟還沒把游戲玩明白,等江驟嚇破膽、走投無路,但僥幸還活著的時候,或許他就能嘗嘗江驟的味道了。 這個副本沒有人出去過,袁永明清楚自己很有可能會死在這里。但是,既然總要死,那讓他多爽幾次也不錯吧。能進游樂園要么是被判“死刑”的人,要么是已經死亡了的人,撿來的命還圖什么長短。 袁永明現在身邊能泄火的,只有周由書一個人了,總不能讓他去勾搭NPC吧。其實說起來,NPC也不是不行,就是這個副本沒幾個能入眼的。袁永明又想起了宴追。其實宴追也不錯,就是接觸下來不好得手,相較而言,還是江驟比較簡單。 江驟回到了主院了,還有些心慌。 九斤一邊幫他更衣,一邊趁機上眼藥:“那人定是對主君心懷不軌!您可要小心!” 江驟聞言笑了笑,心定了下來,說:“我知道的。不過,你這么小,知道什么‘心懷不軌’……” 九斤篤定道:“小的就是知道!之前二老爺也是這么看朱顏大人的!” 江驟伸手穿著衣服,不解地問:“朱顏是誰?” 九斤給他系好了單衫,自然而然地道:“上一任主君大人啊……” 江驟眼睛亮了:“你認識上一任主君?” 九斤點點頭:“小的八歲進府,就在李朱顏大人這里當差,不過那時候年紀小,只能站在外院?!?/br> 江驟坐下來,又問:“那他人呢?” 九斤搖了搖頭,說:“不知道。小的只知道十年到了,李朱顏大人就能走了,三個月前就走了罷?!?/br> 哎,九斤也不知道更多的事情了。不過,好歹知道了個名字,江驟又高興了起來,之后可以跟趙曦他們說。 想起了找夏丹心的事情,江驟問:“你知道有什么辦法能去夏府嗎?我有個任務需要找到夏三爺?!?/br> 九斤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說:“管事的雖然不讓主君、侍君隨意出門,但您做‘子夜出行’的任務就能順便去夏府呀,門口隨時都有去夏府的小轎,您給轎夫塞點錢他們就愿意走一趟。不過……”九斤壓低了聲音,“您別告訴其他人您去了,子夜不能出門您知道吧?我們都是偷偷地去的?!?/br> 江驟嚴肅地點點頭:“不會被人發現嗎?” 九斤笑道:“大人,您可以騙人呀。去了的人也會騙你的,只要謊話不被揭穿就行了?!?/br> 小小年紀這么鬼機靈,江驟笑了笑,突然想起了席間他們說的有鬼的事情,囑咐九斤道:“……他們說這里有‘鬼’,還說那湖里有怪物,你們平時或者半夜出去都要小心?!?/br> 九斤眼珠子轉了轉,拍拍胸脯說:“小的們都行得正、坐得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江驟道:“那也要小心,不過我沒明白我們晚上出去要做什么任務?”他有些苦惱:“明明我昨天晚上出門了,但是任務沒有完成?!?/br> 九斤問他:“您昨晚上是不是和山神大人在一起?” 江驟想起他倆在一起做了什么,難為情地點了點頭。 九斤笑道:“那可不行,您得自己出門。做什么就看您喜歡,我們小孩兒喜歡捉弄人,這個簡單又不費勁,就能拿任務積分?!?/br> 江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突然又想起了點不明白的東西:“你們做任務,和趙曦他們做任務有什么不同嗎?我聽到他們叫你們NPC,說不能和你們起沖突,但是我其實不明白什么叫NPC?!?/br> 九斤低頭偷偷笑了一下,然后才抬起頭對江驟說:“可能是身份不一樣吧?那些人對我們來說都是外來的陌生人,但您不一樣,山神大人可是吩咐過我們好好照顧您?!?/br> 提到顧憂,江驟又有些不好意思了,好像自己走了后門一樣。見九斤還看著自己,江驟咳嗽了一聲,擺出了大人譜,說:“嗯,希望我們都早點通關?!比缓蟀杨檻n帶走,去找颯颯! 九斤笑著說嗯。 九斤下去后,江驟反復思考著晚上要怎么避開顧憂去做任務,但是他又很想見顧憂。 昨晚上發瘋的顧憂讓他覺得心驚膽戰,但是也很擔心他的狀況。這件事他誰都不能說,只能自己一邊玩著顧憂留下來的那縷水霧,一邊發著愁。 “你現在不能出來嗎?”江驟問它。 那水霧繞著他的手指蹭了蹭,沒有更多的回應了。 山神的身份對顧憂來說有什么限制嗎?哎,江驟捂著腦袋,顧憂為什么會發瘋啊,以前還能勉強溝通,現在完全沒法溝通了。 晚上江驟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又從府上給的月例取了銀錢。離子時還有一刻的時候,在九斤叮囑了早點回來后,江驟溜出了神君府。 按照九斤說的,給門口的轎夫塞了錢,江驟順利地坐上了轎子。 轎子有些顛簸,但是還算舒適。江驟撩起了簾子,看著逐漸變小的神君府,他有些擔心顧憂今晚上找不到自己可能得難過了。 不過,他又想起了昨晚上被壓得死去活來的回憶,那樣瘋著的顧憂就先讓他難過一個晚上吧。江驟總要做任務,明天晚上再哄他。 江驟做好了明晚上可能被弄死的心理準備,嘆了口氣。 “想逃跑嗎?” 在昏暗的轎子里,江驟的下巴突然被一只冰涼的手捏住了。 顧憂出現在他的身后,把他擁入懷中,問:“想跟什么野男人……私奔嗎?” 江驟全身都冒出了冷汗,他回過頭,看到了顧憂那張血瞳青紋的臉,看到了顧憂唇邊的冷笑。 子時到了。 外面的四個轎夫都面目四裂,臉上出現了一道道血痕。他們歪嘴斜眼地流著血液和口水,卻依舊在幾乎看不到路的山霧之中,穩穩地抬著轎子走向夏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