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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粼在小書房里寫試卷,隱隱聽到客廳里的人在打電話,筆尖停頓下來,要好好聽聽在說什么。 “我弟弟今年高考,顧他都來不及……” “哎,快去求求我的好嫂子,美意我心領了,下次可別再把我推出去了?!?/br> “隊長,我這樣條件的,會耽誤別人……” 看來是徐琛的隊長,又想給徐琛介紹相親對象。徐粼知道那個隊長,每年過完除夕徐琛都會帶他去隊長家拜年。對方是個強壯的男beta,據說在部隊里是射擊手,因手受傷而退役,脾氣很直爽,那個beta有個嬌小的女beta老婆,個性火辣愛說話。 這么多年徐琛拿他當借口推掉了不少這樣的介紹,徐粼不希望多一個人瓜分徐琛的目光,所以不在意自己被當作借口。 從書包里拿出入伍申請表,目光逐條下移,看到了入伍滿三年可返十年的兩稅。他知道徐琛這幾年都在替他繳納這個錢,所以家里一分錢都沒有存下來,但凡有點獎金,都貼補在自己身上…… 可是要離開徐琛三年。 下午的陽光很溫柔,從陽臺的推拉門上照射進來,徐琛在徐粼書架上拿的寫得很復雜,又接了一通隊長的電話,更看不下去書里的愛恨糾葛。索性支了個抱枕當枕頭,躺倒在沙發上休息。 恍惚間夢到第一次碰見徐粼的場景。 處暑的夜晚,天很悶熱,可能要下雷陣雨了。徐琛打掃了家里的衛生,提著三五個垃圾袋去小區附近的垃圾站。 夜色已深,隱約看到地上有一攤“東西”,勉強辨認是人之后,發現這人僅僅套著一件看不清顏色的長襯衫,小腿不自然的扭曲著,從頭到腳都是污穢…… 正常人第一反應應該是報警,但是徐琛沒有,徐琛把他身邊的垃圾袋扒拉開,又伸手去嘆了那人的口鼻發現還有微弱呼吸,也顧不上臟,將人抱起趁著四下無人帶回了家。 抱進浴室,小心給人處理外表上的污穢,才發現他身上有很多鞭打痕跡,嘴角開裂很嚴重,后頸上的腺體散發出微弱的信息素味道,腺體四周有幾個rou眼可見的針孔,并且還有嚴重啃咬的痕跡……身下的傷更嚴重,唯一慶幸的是小腿可能只是骨折。 這個孩子大概率是個alpha,結合他身上的這些傷大致猜測到可能經歷了什么,徐粼恨恨地暗罵一句“畜生”。 避開需要仔細檢查的區域,其他地方清洗干凈之后,趕緊帶著孩子去了相識的醫院,醫生給出的檢查報告顯示他確實是alpha,身上的傷和徐琛猜測的一致,根據孩子嘴角的創傷和身后的傷口,未檢測到他人留下的信息素,僅能估測是多人所為。腺體的針孔,是被打了一針類催發劑。 類催發劑顧名思義是讓omega進入假性發/情期,alpha沒有發/情期,只有易感期。這個alpha年紀尚小,還未有易感期,打了這個針劑只會讓他思維變得不敏感,就像喝多了酒,卻不至于像omega那般毫無招架之力。但是腺體四周有好幾個針孔…… 隊長被徐琛喊來了醫院,看了孩子的報告單:“你認識這孩子?” 徐琛皺眉道:“不認識,快查查這孩子是誰?!?/br> “這孩子是別省福利院的,資料顯示目前是被人領養狀態……” “領養那人呢?” “領養人的身份信息盜用了普通市民,大概率是職業拐賣販,那邊警方三年前就在調查這伙人了,目前的情況來看,并未抓到主謀者……等孩子醒了問問?!?/br> “而且他身上沒有留下別人的信息素或DNA,那群人應該是慣犯?!?/br> 徐琛看著手里薄薄一張資料單,這是撿來的alpha在福利院的資料,輕微嘆氣:“如果我不把他送回福利院,要做哪些手續?” “你瘋了?”隊長一把奪過他手里的資料。 “我沒有?!?/br> “領養alpha就要承擔他的兩稅,其次你年紀和資產沒有達標……” “他不是已經被領養了嗎?能不能繼續掛靠在那邊,兩稅……我來想想辦法?!毙扈⌒α诵?,語氣帶些唏噓,“軍隊里也有福利院的alpha,隊長你記得他們嗎?” 隊長愣了一下,睜大雙眼瞪著徐琛。不可置信地伸過手貼在徐琛的額頭,和自己的額頭對比溫度:“你是不是有???還是你認識這個alpha?” 徐琛挪開隊長的手,眼睛看著那張資料單上:“現在認識了,他叫9102?!?/br> 隊長沒好氣地蹦出家鄉方言來:“要是瘋了,可以給你整一家好的精神科瞅瞅?!?/br> 當兵時,軍隊里有一批不起眼的雜役兵,都是福利院提供的alpha。和徐琛這些申請入伍進來的不同,這些雜役兵不學習任何知識,只需要干最累最重的活。 福利院收留的alpha都不需要繳兩稅,但是當孩子年齡到達16周歲且未被領養就會強制送入軍營服役,并與福利院切斷聯系,隸屬軍隊管轄。 服役二十年來抵償兩稅,和坐牢又有什么區別? 徐琛記得那群雜役兵,每個人眼神里透出的光就像無機物般,毫無生機。但是這個孩子不一樣,他清醒過一次,看著徐琛的眼神還有光,像微風輕拂下波光粼粼的西子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