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諶明教育過后的黎熙江決定恢復了平時的樣子，在微信上把MB直接一筆錢打發后，就考慮著接下來的約炮計劃。諶明提醒按摩棒群的人最好把弟弟的鬧劇忘在腦后，一旦提起，黎熙江要是對他們之間的某個人不滿，可能又會重蹈覆轍。

    諶明整理著需要處理的材料，還要給群里發消息:“我哄了好久才好的，你們注意一下?！?/br>
    “諶哥威武！”

    “有點好奇是怎么辦到的?！?/br>
    “諶總yyds！”

    “看照片那只榨汁機是被cao老實了?！?/br>
    “也就諶哥有那個能力……”

    “嗨呀，我都是被他cao老實的。丟人?！?/br>
    “　hxd，不丟人，真的，我被他cao哭過?！?/br>
    “嗚嗚嗚?！?/br>
    群里的1們開始互相比慘，跟個祥林嫂一樣喋喋不休。

    諶明沒看記錄，隨便打了一行字上去:“蛋已經射空了?！?/br>
    ……

    群里安靜了。

    黎熙江窩在被窩里玩手機，諶明坐桌前一回頭，他馬上把手機往被子里一塞裝睡。雖然書桌離床有點距離，但諶明熟知弟弟的小動作，也沒拆穿他，打了幾個電話交代工作，把黎熙江晾了一會兒。

    黎熙江閉上眼睛躺著，手機在旁邊震得飛起，估計是那幾個MB舍不得他的絕世好雞。有些遺憾，　只有一些，黎熙江已經被諶明cao老實了，睡覺都記得穿內褲，不然總覺得底下漏風。

    其實只有最舍不得他的殷晴哭得最慘，其他人拿了錢高高興興該干嘛干嘛去了。

    諶明總算打完電話，過來看看又縮回被窩里玩手機的弟弟。黎熙江很警覺，又扔了手機裝睡，諶明拉下被子露出他的臉來，就裝作被弄醒的樣子。

    見他在喉嚨里咕咕噥噥地發出不滿的聲音，諶明失笑，說:“江江你不起床了嗎？”

    黎熙江包在被子里眨眨眼:“外面好冷?！?/br>
    諶明想，那是屋外頭冷，屋里頭給你個嬌氣包裝了地暖，熱乎著呢。但是他對執意賴床的黎熙江沒有辦法，從襯衫口袋里掏出一張房卡晃了晃，成功吸引了黎熙江的注意力。

    黎熙江認得這張房卡，受諸多有意討好他的炮友喜愛，黎熙江名下的房產眾多，除了對外出租，有些被他借給炮友。對外出租的房子用的是普通的鑰匙，但是借給炮友的是用的磁卡。這些房子如果空閑的話，會有家政定期上門打掃，如果有人使用，也是離開后家政才會過來，為的就是保護隱私。

    雖然是他的房產，但黎熙江很少打理，一般都是諶明安排給他的房產助理在管理。如果有人要來借房子，也是派了中介去找助理，選一個適合的房子拿走房卡，助理也只是等著回收、收取使用費、安排家政上門。

    所以黎熙江并不知道會是誰借了他的房子，他也不怎么關心。常跟他借房子的多是來這里出差的少有聯系的炮友，懶得住酒店，要不就是娛樂圈那幾個……

    黎熙江拿著房卡看半天，從編碼里回想起這是哪里的房子，疑惑地問:“誰??？”房子的房卡一般由助理保管，如果到了他手里，而且只有一張，那大幾率就是要跟他約炮了。

    他手機里可沒誰發過來的約炮信息，現在大家還在觀望，誰也不敢約他，生怕他一個發飆把他們摁住干了。

    諶明笑了笑，從他手里拿走房卡，說:“去了就知道了?！?/br>
    黎熙江欲哭無淚，逃避地把自己往被子里塞了塞，但是諶明的聲音陰魂不散:“快起床，女傭已經做好飯了，吃完飯就去吧?！?/br>
    黎熙江在被子里跟空氣打架，諶明看著奇形怪狀的被子，繼續勸說:“我還給你訂了溫泉酒店哦?！?/br>
    被子停滯片刻，又開始翻攪。

    最后一句話終于制止了他的撒潑:“再不起哥哥再也不親你了?！?/br>
    黎熙江像條泥鰍一樣從擰成麻花一般的被子里鉆出來，抱著諶明不松手:“討厭！煩死了！”

    終于哄好黎三歲的諶明牽著他的手拉到餐桌前坐下，三三兩兩的女傭很快就從廚房把早餐端了出來，和餐具一起擺在桌上。

    邊緣微焦的全麥吐司上抹著牛油果打成的果泥，蓋一個撒了海鹽和歐芹碎的溏心荷包蛋，再鋪一層切片西紅柿，碼上厚厚的紫葉生菜。

    另一個盤子上放著表皮已經煎的發皺的烤腸，油汪汪的非常誘人。

    一個玻璃壺里裝著熱氣騰騰的鮮牛奶，女傭取來玻璃杯倒上八分滿，輕輕地放在兩人面前。

    自學業深造和忙于事業以來，諶明就難得和黎熙江吃一頓早飯，看到烤腸就想起以前的事。那時早飯也有烤腸，他家的傭人很擅長做這個，味道十分濃郁，黎熙江很喜歡，時不時就跑過來吃。

    黎熙江是趁著諶明在面前，吃著烤腸嘟嘟囔囔說沒哥哥的大，哥哥的能把自己的腮幫子撐得發酸，甚至在他面前表演了一段烤腸深喉。諶明為了糾正弟弟玩弄食物的行為，當著傭人們的面脫了弟弟褲子按在腿上打屁股，黎熙江抽噎了半天道歉發誓才完事，從此再也不敢（在諶明面前）玩食物。

    想想弟弟當時哭得慘兮兮的，自己下手有點重，屁股上都是通紅的巴掌痕跡，但是教育很成功。

    諶明端起杯子剛要喝牛奶，就看到弟弟眼神無光，拿著叉子捅進烤腸體內，張嘴蠻橫地撕咬咀嚼。

    “……”好像太成功了，甚至自己胯下有些隱隱作痛。

    吃完飯，黎熙江洗了澡換身衣服，諶明還沒出門，倒是站在門口等他。

    “你要送我去嗎？不順路吧？”黎熙江低頭穿鞋，諶明卻一言不發，他放慢了動作，甚至停了下來。

    一個冰冷的東西碰到了他的額頭，黎熙江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諶明手里拿著一個鑰匙扣，上面掛著粉紅色的可愛小豬腦袋。小豬腦袋是用毛線鉤成的，為了更立體，豬鼻子和豬耳朵都是做了造型，看起來更加生動可愛。

    黎熙江愣了愣，諶明的聲音有些冷:“你忘在那里了?！?/br>
    他想說不是他的東西，但是很快想到那天是他的生日，幾乎所有熟人都給他送了禮物，更不要說當天就在他家的……

    程岳？

    黎熙江不敢伸手去接，又想伸手去拿。

    他不光想起了那天晚上他的放縱，更想起了諶明的短信。

    諶明低下身子把他緊緊地抱在懷里，說:“江江，你知道那里有什么，別再有第二次?！?/br>
    黎熙江抿著唇，抓住諶明的手臂，還沒開口，諶明又說:“季寒洇的事情，絕對不能……”

    “……他，……”黎熙江說不下去了，他對程岳根本不熟悉，找不到任何為他辯白的理由。

    兄弟二人就這么抱了一會兒，諶明先松了手:“你去吧，車子暖氣已經開足了，玩開心點?！?/br>
    黎熙江跟著站起來，叫了他一聲“哥”，諶明把鑰匙扣掛在衣帽架上，先開了門。怕冷又怕熱的黎熙江一下子被灌進來的冷風沖得眼眶發紅，快步走過去，勾著諶明的脖子在他唇上留了一個吻。

    開始提要求:“要想我?！?/br>
    諶明笑了笑:“想死你?！?/br>
    車上，黎熙江拿著小豬鑰匙扣，心想那頭豬明明準備了禮物也不告訴我，是他不上心忘了，還是……掉在那里自己也找不到了嗎？他其實慌了？黎熙江忍不住笑出聲，趁著等紅燈的時候捏了一下小豬凸起來的鼻子:“笨蛋?！?/br>
    這處房產位于城西，是新建樓盤的二期，收樓不到一年，是一棟樓的三套房子。這三套還沒有連在一層，而是分為上中下三部，每部分各有各的視野風景。黎熙江挑了視線最好的那套自己留著，剩下兩套出租，因為城西這邊以新興產業園為主要經濟區，所以多是產業園上班的人在這里住。

    當時這塊地便宜，所以三套房也并不是很貴，黎熙江租金收的沒城中央地段的高，雖然租金的定價也是助理打算的。

    但是，就城西這邊比起別的地方可謂是人跡罕至，誰這么大牌躲這里……

    黎熙江把車停到地下停車場，怕小豬弄丟了，就留在了車上，拿出手機給程岳發信息。

    “這是你送的？”他附帶了一張小豬的照片。

    程岳那邊收到微信，看到熟悉的小豬差點把手機扔出去，錯愕地盯著手機。奇怪，它不是掉了嗎？怎么又……

    啊啊啊好丟人，這個東西一點都不合師兄，丟了就算了，師兄好像也沒有計較我沒有給他送生日禮物?？墒?、可是現在……

    他還不知道怎么回，黎熙江直接一個電話來了，再次被驚嚇的程岳手忙腳亂地接了電話:“啊、啊喂？”

    “我以為你在上課呢，都不回我信息?！崩栉踅叱隽送＼噲?，四周望了望，小區里面的綠化做的不錯，即便是冬天，也看得到不少植被的痕跡。。

    但是看周圍的樓房，好像還沒幾個住戶，窗子都還是開發商贈送的最簡易的玻璃窗，陽臺也是干干凈凈，沒有盆栽，也沒有晾曬的衣服。

    黎熙江站在原地想了想，總算想起自己的房子在哪里，這個停車場出口出來離那里有點遠，得多走幾分鐘才能到。

    “沒有，我只是……課間休息?！背淘牢罩謾C低聲說著，聽到他的聲音就忍不住嘴角上揚，心里也甜甜暖暖的。剛好是課間休息來的電話，他本想整理一下筆記，既然男友電話來了，干脆就走出教室在走廊的一處停下，冷是冷了些，總比在嘈雜的教室里聽不清更好。

    “哈，今天真冷，我買給你的衣服有沒有好好穿？”黎熙江裹緊了圍巾加快步伐，這風又冷又干，實在對他這種除了物理防護措施以外的皮膚很不好。

    “穿了，很暖和?！背淘牢⑽⒓t了臉，手指抓抓袖口，“前幾天太陽很大，我拿去晾了晾，還可以當被……”

    意識到自己差點說了什么，程岳立刻住了嘴，不過黎熙江剛好被轉角的風吹得耳朵里塞滿了風聲，什么也沒聽清。黎熙江繼續問他:“那只豬是你的東西吧？送我的生日禮物？”

    程岳磕磕巴巴:“現在你才收到……好像有點太遲了。我是生日那天就想給你的，但是不知道掉哪里去了?！?/br>
    所以想裝作什么事都沒有發生嗎？不過也不知道諶明是怎么發現的，難道他事后又去那里了嗎？一想到那個隱匿的車庫，黎熙江瞇了瞇眼，站在電梯口看著電梯按鈕:“沒有關系，那個小豬頭很可愛?！?/br>
    “居、居然說是豬頭……”程岳的語氣很是受傷，聲音都高了幾度。

    黎熙江倒是開心:“那不就是豬頭嗎？”

    聞言程岳有些挫敗，本著嚴謹認真的態度跟他細心解釋:“師兄，你再仔細看一下，那只豬頭戴著一個橙色的頭套，那是柿子，寓意是諸事（豬柿）順利?！边€是自己買了工具一針一針鉤出來的呢，程岳自己也沒想到在手工上還有些天賦，做得像模像樣的。

    黎熙江含著笑表示自己不計較:“沒關系了，你自己都說它是豬頭了?！?/br>
    “那不一樣呀，肯定是要有一些寓意才好，那可是你的生日?！背淘烙行┙辜?，它可不是自己隨隨便便準備的東西，飽含了滿滿的心意??！

    “我單純的把那只豬頭當做是你了，我還心想你這么有心，把你的腦袋給我送過來?！崩栉踅拱椎?，他老是說程岳“大白豬”，到手的是小粉豬，還以為是豬把自己送過來了，想著還挺有意思。

    “師兄……”程岳懨懨的。

    “小豬腦袋真好玩?！弊尷栉踅厝ゾ拖氚阉鄨A搓扁。

    電梯到了，黎熙江按了一下開門鍵。

    程岳聽出了他語氣中的歡喜，想著那只拿不出手卻飽含情思的禮物能被他接受，真是幸運至極:“那師兄喜歡嗎？”

    “喜歡啊?！崩栉踅哌M去，面朝著電梯門看它慢慢關上。

    “喜歡的是帶著柿子頭套的小豬還是……我呢？”

    但他久久沒有回應。

    電梯里密閉的空間，沒有信號。

    上課鈴響了，上廁所的同學回來，拍了一下程岳的肩:“走了，回去上課！咦，你的眼睛怎么紅了？”

    程岳閉上眼睛揉了揉，說:“……風里有沙子?！彼戳艘谎凼謾C屏幕上的通話時間，手指移到紅色的按鈕，輕觸掛斷。

    自然也就沒有聽見黎熙江走出電梯后給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