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諶明篇】

    平安夜。

    結束完一天的工作，諶明提著一個公文包匆匆離開辦公室，直奔電梯廳。

    都怪那個公司的老總磨磨蹭蹭，方案已經非常詳細了，還老是在細枝末節上糾結，讓會議硬生生延長了一個小時。

    電梯廳里站了幾個同樣被迫加班的員工，一個個看上去疲憊不堪，眼睛里卻有雀躍的神采?！爸R總，趕著回去過平安夜嗎？”抱著一大疊資料的女員工問道。

    “嗯?！敝R明想到那個人就露出了點笑意，“給我家的小朋友過?！?/br>
    “哎——！”眾人驚嘆，然后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小朋友？諶總有孩子了？”

    “才不是孩子呢，肯定是那個……”

    “諶總你聽聽我心碎的聲音！”

    “嗚嗚，平安夜沒有員工福利嗎？諶總陪過的那種?！?/br>
    “不行哦，他會鬧的?！敝R明搖搖頭，“今晚我只陪他?！?/br>
    “呃……公司平安夜沒有蘋果就算了，喂狗糧是鬧哪樣？”

    “可是諶總，你買好禮物了嗎？”

    諶明想了想，他的“小朋友”大概要什么禮物，雖然每次都出乎意料，但有跡可循。

    黎熙江第一次過圣誕節才三歲，半點事不懂，半點事又懂的年紀。那會兒諶明上小學，早早聽說了圣誕節的傳聞，跟風要體驗一下。

    諶家就一個接班人，當然是認真配合，圣誕樹、烤火雞，甚至臨時加裝了個煙囪，還搞了個馴鹿車。

    黎熙江來玩的時候直接傻掉，諶家變化太大，讓他搞不清楚狀況，站在門口大哭，誰都哄不住，直到諶明過來找他才停下來。

    諶明器宇軒昂地向可能人話也聽不太懂的弟弟介紹了圣誕節，還有圣誕節的傳統——最核心的就是，可以許愿，跟圣誕老人要一份禮物。

    于是平安夜當天晚上，黎熙江拿著鉛筆在紙上寫了半天，折好，放進了襪子里，諶家的女傭將襪子掛在圣誕樹上。黎父黎母因為年關將近，各種設計策劃忙不過來，沒有精力去裝飾房子，干脆蹭了一下諶家的樹。

    “不知道傻兒子要什么禮物?！崩韪赋弥鴥鹤铀?，拉著黎母去諶家喝茶聊天，順便摘下了那只襪子。

    畢竟圣誕節的禮物都是偽裝成圣誕老人的父母準備的。

    黎熙江的第一個圣誕愿望，以非常羞恥的方式展示在眾人面前。

    “生（涂掉了）圣讠廷（誕）老人，我要哥哥阝吉（陪）我王元?！?/br>
    眾人:“……”

    為人父母，實在不能作踐孩子錯別字很多但是又很認真的心愿。

    于是圣誕節那天，諶明莫名其妙被請了一天假，和弟弟玩了一天的遙控汽車（諶明的圣誕禮物）。

    然而許下愿望的黎熙江，睡了一覺就把那件事忘了。

    后來的圣誕愿望，次次諶明都逃不掉。

    黎母實在不好意思再給諶家添麻煩，鄭重地對兒子說:“圣誕禮物要能裝進襪子里的?！?/br>
    黎熙江手舞足蹈:“那我要好大好大的襪子，要把哥哥裝在里面！”

    黎母:“……”

    在黎家父母的極力勸說下，諶明總算免去了被裝進襪子的無妄之災。盡管諶母也對黎熙江做了大量的工作，因為她很想看看兒子裝在襪子里是什么樣子。

    顯然，黎熙江好不容易改變的圣誕愿望，從來就不會讓誰好過。

    “我當了一年的乘（乖）孩子，今年的元（愿）望是，要哥哥考年級第一的獎狀?！?/br>
    再次拆開襪子的黎父心態崩了。

    就連諶明也心態崩了。

    錯別字是少了，但是內容極易讓人感到不適。

    讀書考試對未來的諶家家主來說本不算什么，問題是，當時的諶明正是調皮搗蛋愛玩的年紀。因為弟弟的這個心愿，諶明含淚走進了諶母早就準備好的家教方案里，進行了斯巴達式的學習。

    此外，還要抽出時間陪弟弟玩，不然他會哭。

    諶明回憶著過去黎熙江許下的圣誕愿望，又是無奈又是好笑，心里甜的不要不要的，好幾次沒繃住臉笑出聲來。倒是他的員工們一致認為，所謂的“小朋友”一定是塊糖，能把諶總的形象在大庭廣眾之下毀成那樣。

    現在黎熙江已經過了愛哭的年紀，但好像還很相信有圣誕老人這回事，畢竟他的圣誕愿望從來沒有落空。諶明也從一開始的無奈變成了甘之如飴，甚至期待著每次的圣誕節，畢竟這個節日他能直接了解到黎熙江的愿望，比生日閉上眼睛許愿好多了。

    懷揣著這份心情，將他擁入懷中時，心里越發喜悅。

    “你今天下班有點早哦，是不是偷跑？”黎熙江湊過來咬他的鼻子。

    “小搗蛋還好意思說我，你多久沒去上課了？”諶明咬了回去。

    黎熙江撇撇嘴，直接用腦袋拱他:“不上課，上課好無聊，哥哥都不回我信息，好難過的?！?/br>
    諶明無奈，你是翹課了，我可不能翹班啊。顯然黎熙江知道他的難處，細細碎碎地念叨了幾句后冒出一句“不管怎樣哥哥會回來就很高興”直接把諶明血槽清空。

    “好啦吃飯了，今天都是你喜歡吃的菜?！崩栉踅斨活^亂發起來，諶明幫他把頭發捋好，發現有一小撮好像是睡變形了，怎么也弄不整齊。

    當然飯不是黎熙江做的，他向來十指不沾陽春水，能給荷包蛋撒個黑胡椒都算是廚藝的一大步了?！斑€有這個?！崩栉踅贸鲆话鹌ぬ?，“因為哥哥忙中偷閑終于來陪我，獎勵你飯后甜點?！?/br>
    諶明剛拿起筷子，看到橡皮糖的時候臉就繃不住了:“江江，哥哥都多大了？”

    黎熙江見他嚴肅的樣子，配合地正襟危坐道:“身高一米八七年齡二十五長度十九點……”

    “不是那個?。?！”

    “咦？”黎熙江一臉疑惑。

    “所以我都二十五了，你還……”諶明話說到一半就看到黎熙江眨巴著眼睛一邊聽一邊拆橡皮糖的包裝袋，“先吃飯！橡皮糖由我保管！”

    見諶明穩中帶慌地把橡皮糖收起來，黎熙江有些得意地翹起嘴角。

    兩個人小時候都特別喜歡吃橡皮糖，一人一包根本不夠吃，諶明想著法子騙弟弟手里的那一包，還給他騙到了。但是黎熙江把自己的橡皮糖給哥哥時，說的卻是諶明的謊話:“哥哥你吃多點才能長大保護我?！?/br>
    把恰好經過的諶媽感動得一塌糊涂，當晚就送了一箱橡皮糖給黎家，吃到黎熙江都快PTSD，實在受不了就經常（有時候會忘）拿一兩包（手太?。┙o諶明吃。

    把諶明感動得一塌糊涂。

    等實現了橡皮糖自由了，諶明卻很少去接觸童年的零食，只有黎熙江還記得，時不時帶點給諶明吃。諶明為了維持自己的人設，不得不偷偷摸摸地吃橡皮糖，費盡心思處理好包裝。

    所謂處理方法就是趁人不注意扔到別人的垃圾桶里。

    有了橡皮糖加持，諶明吃飯吃得特別香，完全沒有注意到黎熙江手抖灑在荷包蛋上的黑胡椒放多了。

    雖然放多了也不會說什么。

    衣服散落在精美的圣誕樹下，黎熙江輕哼出聲，被諶明緊緊抱在懷里?！敖裢碛腥朔艧熁▎?？”黎熙江扶著落地窗，注視著遠處被燈光暈染成赭紅色的天空。

    諶明在他脖頸間深吸一口氣，然后輕輕咬了下他的后頸:“想要看煙花？”

    “會嚇到圣誕老人的馴鹿?！崩栉踅y耐地握住了正在撫摸他胸前的諶明的手，“我的愿望可是想好了的，把馴鹿嚇跑了，圣誕老人還會給我送禮物嗎？”

    諶明輕聲安撫道:“只要是乖孩子，圣誕老人一定會送你禮物的。你乖嗎？”

    黎熙江認真想想今年是否有搞什么破壞，堅定地說:“我乖?！?/br>
    諶明輕笑出聲，捏著他的下巴吻了上去:“那就讓哥哥再進去一些……”

    等黎熙江入睡，諶明輕手輕腳地起床，披上了睡衣，赤著腳走出了房間。他悄聲走到掛滿彩燈的圣誕樹下，五顏六色的光正好方便他尋找塞了紙條的襪子。

    “圣誕老人，我想要全世界最好吃的橡皮糖，這樣哥哥就會變成最強大的人了?！?/br>
    諶明看著紙條沉默了一會兒，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從睡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包橡皮糖，和黎熙江剛剛送他的一模一樣，連口味都相同。

    平安夜的鐘聲響起了，窗外煙花璀璨。

    【陶奉然篇】

    “我可不介意亂交哦?！?/br>
    陶奉然看到筆記本上的字，臉馬上拉了下來。

    幾百個炮友，一天就算十個，也得輪上大半個月。已經十多天沒有見他，算著時間也差不多該翻到自己的“牌子”了，卻被這行字弄得沒了興趣。

    帶著滿腔怒氣完成了今日份的工作，洗著澡就失去了知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

    “你怎么沒回我??？你不覺得亂交很shuangma？我好想看他咬著jiba還被干屁股的sao樣，還有滿臉jingye的樣子，難道不誘人嗎？你說他雖然jingye分泌得那么快，多少個人輪流干他能讓他射光呢？說實話我好想看他失禁的樣子啊。最好是那種一邊哭著不要不要，但是又咬得死緊，里面的軟rou被干得痙攣抽搐、對，最好是他高潮的時候，（筆跡逐漸狂躁）我教你，那個時候太爽了，里面是又緊又熱，你那時候按著他，不管他說什么，就頂著他里面往里使勁插，他馬上就會被干得眼淚口水都出來的！然后，然后他就會發出特別浪的叫床聲，哭著叫著連續高潮，那會兒射出去才最爽。上次我就是這么做的，他的指甲都把我的背抓破了呢。對對對，下次還這么干，我還要讓他叫我‘爸爸’！……”

    陶奉然沉默。沉默過后，把滿頁的不堪入目撕下來，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然后又撿起來，展開撕碎，再扔進垃圾桶。

    次日，筆記本上又有了一大段話。

    “你為啥撕掉??？唉。明明我們兩個性向一樣，怎么性癖差這么多？唔，我好像女人也可以？但是女人的yindao應該沒有他的屁股舒服吧？他每次高潮的時候夾得真緊啊，根本就是個榨精機器嘛，爽的我都想把蛋塞進去了。而且那腰真細呢，不管是坐在我腿上挨cao還是壓在下面，只要掐著他的腰就能往里面插很深啊。屁股上全是軟軟彈彈的rou，下次zuoai的時候我一定要打他的屁股……”

    晚上，陶奉然又興高采烈地準備分享自己的想法，發現床頭的筆記本不見了。

    陶奉然:“？？？”

    筆記本呢？

    【雷群禮篇】

    連續好幾天都處在絕對低壓下，小弟們一直瑟瑟發抖讓越衡誤以為他們體內被放了什么東西。相對而言，平時看上去冷若冰霜的路遙知，在小弟眼里都變得和藹可親許多。

    雷群禮叼著一根煙，雙腿架在桌上，獨自生悶氣。

    “少主，您要的咖啡來了?！毙〉苣弥?/br>
    雷群禮看都不看，冷聲問道:“放糖了嗎？”

    “呃，您不是一直都要加糖的咖啡嗎？”小弟膽戰心驚。

    “?。?！”

    眼神中的殺氣如刀鋒一樣銳利，小弟嗚咽著抱著咖啡沖了出去。

    傳說不是吃了甜甜的東西心情就會變好嗎嗚嗚嗚。

    事情起因，倒也很簡單。

    “你是不是胖了？”

    雷群禮抱著黎熙江準備進行深入交流的時候，冷不防聽到了身上的人發出了如此疑問。

    “？？？怎么軟掉了？？？”黎熙江察覺到情況不對，用手拍了拍某處，“剛剛不是硬著嗎？我這……cao，馬力！我不等你了，屁股癢死了！”說完就光著身子從床上跳下去，噔噔噔幾步沖出房間。

    被遺棄在床上衣不蔽體的雷群禮身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導致他魂不守舍垂頭喪氣地不斷重復一句話:“我胖了？我胖了。我胖了？……”

    認真想想能不胖嗎？因為和一群妹子打炮結果被某個妹子壓斷了腿，導致三個月來幾乎都躺在床上休養，缺乏運動、垃圾飲食（但是真好吃），不長rou才怪了！但是，唯獨不想被那個人說出來！

    可是，一個大男人胖上那么點點有什么不行的？再說了，我自己都沒有量體重（因為不敢量），空口白話就說我胖了？作為黑道少主、遲早會推翻老爺子掌握一方勢力的本大爺，難道會在意你這乳臭未干滿口謊言蕩婦說的話嗎？

    “少主，不加糖的咖啡來了……”

    “拿來！——噗！咕唔！”

    好難喝。

    雷群禮一怒之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小弟嚇得抱頭蹲下，生怕挨揍，結果半天都沒有動靜。他疑惑地抬起頭，看到自己的少主……舉起了啞鈴。

    小弟:“？？？”哪里來的啞鈴？

    并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胖了的雷群禮，決定用自己的方式減肥，但是刻意地不讓別人發現自己在減肥，反倒顯得很刻意。比如說，今天到駐點聽取各部的業績工作匯報，路遙知和越衡都進了電梯，雷群禮卻在外面停下來了。

    “少主？”路遙知確認了現在離電梯超載還遠著，“您不進來嗎？”

    雷群禮一臉厭惡:“電梯里的空氣好惡心，我要走上去?！?/br>
    路遙知注視了一會兒他的眼睛，才按下了關門鍵。越衡剛給黎熙江發完信息，發現雷群禮不在，問:“雷少呢？”

    “他走上去?！甭愤b知扶了一下眼鏡，冷冷淡淡。

    越衡:“？26樓也走上去？”

    反正讓干部們等了十五分鐘，才看到氣喘吁吁又馬上心如止水的雷群禮。

    等工作結束，雷群禮按約定帶干部們去泡溫泉，這里的溫泉功效很多，放了不少中藥藥材包。以往雷群禮還是會鉆“健腰固腎”湯，路遙知煩他其實腰腎過度健康，還會把他拖走。實際上是否有相應效果不得而知，反正這次雷群禮對那個湯毫無興趣。

    為了出汗，雷群禮去了有40度以上的溫泉池。路遙知只把小腿浸在溫泉里，因為水汽很大，他沒有戴眼鏡。但是也清楚地看到，在熱騰騰的溫泉里，自家少主居然游起泳來。

    旁邊的小弟用手指沾個水都嚎得撕心裂肺。

    出湯時，雷群禮像只煮熟的蝦一樣紅彤彤，驕傲地拒絕了小弟們的攙扶，腳底差點打滑數次又維持住平衡，鎮定自若地離開湯池。

    路遙知吃著板栗餡的溫泉饅頭時，明顯看到雷群禮吸了一下嘴角的口水。雷群禮來泡湯最愛的就是溫泉饅頭，因為他的外公也很喜歡。把饅頭給雷群禮的時候，他撇開頭不屑道:“這饅頭蒸得干巴巴的一點都不光滑，倒胃?！?/br>
    但看到越衡拿溫泉饅頭蘸醬油吃（異端）的時候又很生氣。

    一個月后，雷群禮估計自己應該減重成功，勉為其難地答應了“低三下四”的黎熙江的約炮請求，路遙知也面無表情地帶著他去做了造型、還買了新衣服。

    雷群禮臉上不耐，內心憧憬地抱著黎熙江，努力展示自己大概瘦下來的身體，腿都掰開了準備進行深入交流的時候，黎熙江問:“你是不是瘦了？”

    雷群禮:“?”

    “？？？怎么又軟掉了？？？”黎熙江察覺到情況不對，用手拍了拍某處，“剛剛不是硬著嗎？煩死人了！馬力！你在哪？屁股癢死了！”說完又光著身子從床上跳下去，噔噔噔幾步沖出房間。

    【馬力篇】

    路遙知抱著一言不發的黎熙江一言不發。

    出門太久沒見，回來后大少爺興高采烈地要來一炮，二話不說急嗷嗷地上來扒衣服，結果在一通混亂中壓碎了路遙知的眼鏡。

    好在衣服沒脫完，鏡片碎了沒劃傷人。

    闖了禍的黎熙江這會兒老實了，心平氣和地當個木頭人，路遙知想罵他又舍不得，深吸了幾口氣平復情緒。

    “沒有眼鏡你看得見嗎？”黎大少爺還是抵不住死一樣的沉默，伸手在路遙知眼前揮了揮，“這是幾？”

    路遙知心想“你這人在干嗎”，抓住眼前的手親了親，說:“別鬧?！?/br>
    “看得見??？”黎熙江松了口氣，讓路遙知的眼神復雜許多。

    “我近視度數不深?！卑巡⒉话卜值拇笊贍敯差D好，路遙知撿起四分五裂的鏡片，將它清理到一邊，“但是不戴眼鏡的話會影響我的動態視力?！?/br>
    印象中似乎是這樣，黎熙江回憶了一下，路遙知總是能發現房間里亂飛的蚊子，還能夠精確追蹤完成擊殺。于是他深有感觸地點了點頭，說:“那怎么辦？有備用的嗎？”

    路遙知看了他一眼，說:“備用的還在家里，你非要拉我來酒店?！眲傄倌钌蠋拙?，就聽到黎熙江帶著悲痛欲絕的語氣在哀鳴:“我特地要的水床房……”

    路遙知:“……”把剩下的牢sao又吞了回去。

    處于內疚和欲求不滿之間的黎熙江并不打算放過他:“可是你怎么會近視??？你看上去不是很會念書的樣子啊?！?/br>
    身為雷群禮軍師的路遙知:“……”

    習慣性地推了一下鏡框實則推了一下空氣:“雖然少主在學校期間隔三差五就在打架，可是他的作業都是我寫的?！?/br>
    “字跡不一樣吧？老師不會發現嗎？”黎熙江發現了盲點。

    路遙知揉了揉他的頭發:“我跟他是同一個書法老師，字跡很像的?！痹僬f哪有老師苛刻到認真對比兩個學生的作業字跡。

    黎熙江突然變得憂心忡忡:“所以你的字跟雷群禮一樣都是狗爬嗎？”

    為什么你的語氣那么理所當然??？都說了有書法老師了。

    路遙知又推了一下空氣:“除了作業，還有情書、考試，都是我代筆的?！?/br>
    “你還會寫情書哈哈哈哈……”意料之中的笑得縮成一團。

    回想起雷群禮的黑歷史不乏自己的添油加醋，路遙知嘴角微揚，看到那個笑得在水床上翻滾的人，心里卻有些遺憾。

    幾天后，路遙知收到了黎熙江的“賠罪禮物”——一副新的眼鏡……

    不對，只有框，沒有鏡。

    因為黎熙江并不知道他的眼鏡度數。

    路遙知滿面冰霜地將鏡框從眼鏡盒里拿出來，端詳片刻，才摘下了眼鏡，把鏡框戴了上去。

    “換眼鏡了？”在匯報情況的時候，雷群禮打斷了他，“不對，怎么好像沒有鏡片？”

    路遙知淡淡地說:“我看得清字?！?/br>
    “等會去配鏡片吧?！崩兹憾Y揮了揮手，“挺合適你的，這個鏡框?！?/br>
    路遙知心想，我才不想從你嘴里聽到這句話。

    【越衡篇】

    鮮血、性愛。

    越衡自覺能引起他興趣的不多。

    但是現在，他無比想知道這個趴在他胸前對他的紋身摸來摸去的人腦子里在想什么。

    恰好今天天氣不錯，中午的時候卻是熱得不行。越衡脫掉了身上的外套，還把襯衫上的扣子扯開幾個，胸口的紋身從敞開的衣襟處露出邊角，讓無所事事的黎熙江發現了打發時間的對象。

    “這個東西你不是見過很多次嗎？”越衡從煙盒里抽出一根煙叼在嘴里，拿出打火機將它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后用手指夾著香煙，仰頭將煙霧往頭頂上吐。

    今天有個商談任務，路遙知出面，他在附近待機，談不攏就動手。沒想到這個“附近”，剛好出現了一個神出鬼沒的黎熙江，反正等得無聊，干脆把人拉進房間里抱抱。

    正事要辦，越衡再怎么隨性也不敢公私不分，和黎熙江待了半個鐘，腰帶都沒松一次。

    黎熙江的手指描繪著他紋身上面的線條，否認道:“哪有機會認真看啊，光顧著zuoai了?！?/br>
    越衡總覺得這個人一言一行都是調情。

    一名手持匕首的戴著青面獠牙鬼怪面具的成年男性，在盛開的罌粟花叢包圍中露出上半身。

    黎熙江莫名品出了“心有猛虎，細嗅薔薇”的味道，偷笑了一下就被越衡發現了。他抱著黎熙江的腦袋，手指撓了撓下巴，再把下頜托起來，讓他正視自己?！靶κ裁茨?？”越衡也帶著點笑，只不過這個笑沒什么溫度。

    黎熙江倒是笑得眼睛都彎起來了，動了動嘴唇沒出聲，越衡瞇了瞇眼，低下頭吻了上去。

    “別親了?！崩栉踅僖淮螕蹰_越衡作亂的舌，“頂著我了?！?/br>
    自制力也下降了很多，黎熙江從他身上下去，越衡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褲襠鼓起一大塊。

    “那你有過嗎？”黎熙江拿走了他的煙，牙齒輕咬濾嘴，越衡眼睛微黯。

    雖然不用說的很明白，但彼此都知道對方的意思。

    “沒有?！痹胶獍讶死嘶貋?，按在自己身上，允許他繼續觀賞紋身。

    黎熙江把煙塞回越衡嘴里，責怪道:“幸好我反應快，不然燙死你?！?/br>
    “嗯?！痹胶廨p輕應著，閉上眼睛。

    戒掉你，比什么都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