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雨水漸歇,次日是出乎意料的好天氣,陽光明媚,空氣中還混雜著泥土碎葉的芬芳。 白元無暇細細體會這清晨的美好,他掐著保鏢換班的時間逃走了,臨走前不忘帶上熏香的殘骸。他逃回了學校簡單洗了個澡就開始補覺,打算好好修養幾天,身上斑駁的青青紫紫記錄了昨夜的放縱瘋狂,疼痛酸澀還有隱約殘留的酥麻銷魂。 這一覺就睡到當天下午,被一通電話吵醒。 “元元?” “......” “...你在睡覺嗎?” “......” “下周末我想和你一起去爬山,我們野營好不好?!”陳柏宇很是興奮,音量都比平時高。 “你好吵啊......”白元睡的迷迷糊糊的,起床氣來了,煩他打擾了美夢。 “去吧去吧,除了我倆,還有同學陪我們去,就當散散心吧?!标惏赜顦O力推薦他參與,生怕他不想和自己單獨相處,還多邀請了幾個同學。 “......我想想啊”白元撓了撓臉,把白玉般的臉蛋刮出兩道紅痕。他迷瞪瞪眨眼,感覺眼屎把眼睛都糊得睜不開。心里想到昨夜的事情,后怕不已,“喂......昨天的事情沒問題吧?” “放心,那個女人已經名聲掃地,宣布婚約當晚爬別人的床。呵...白叔肯定不會要他了。你就放心跟我去吧!”陳柏宇低聲安撫,愛極了他半夢半醒嬌憨的口氣。這種見不得光的事情讓他去做就好了,他想讓他寶貝干干凈凈的。 大家族里更骯臟惡心的事情有的是,何況只是收拾一個未過門的名義未婚妻,陳柏宇不以為然。而且他的寶貝從來不求他什么,做白元手里的刀,他心甘情愿。他只是不希望白元被負面情緒影響郁郁寡歡。事實證明他的寶貝并沒有他想的那么脆弱,背著他已經犯了彌天大錯。 白元答應陳柏宇的邀約了,他也想出去玩一玩,畢竟還是學生玩性大,另一個原因就是給自己一個喘息的機會。陳柏宇是爬山愛好者,林市周圍的山幾乎被他翻遍了,一直給他介紹那些地方景色多么多么美麗,絕對讓他流連忘返。他雖然答應了但還是心存疑惑,畢竟他四肢不勤,比不得陳柏宇一個頻繁鍛煉的體育生,他躊躇得說出自己的疑慮。陳柏宇讓他把心放進肚子里,他就是爬著也會把他背上去的。白元笑罵他有病,覺得自己再不濟也不至于此。 倆人嬉嬉笑笑,白元心情輕快不少。 “好了......我掛了啊......要寫作業呢” “寶貝...給我親一個...”對面的大男孩聽他溫柔說話,心癢索吻。 “...你有病啊...大白天的...”白元耳朵紅了,眼神閃躲。 “寶貝,快點...我太想你了...昨天你走的時候欠我的?!弊蛱煸诰频?,白元哄著陳柏宇閉上眼要獻上香吻,不料人一閉眼,他就灰溜溜逃走了。 “吧唧...” 白元臉熱,對著話筒大大方方叭了一口然后猛得掛斷,電話那頭已經美得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白元紅著耳朵咕嚕嚕喝了一大罐水,鎮定得做了套數學模擬題,又拿紅筆給自己批卷,滿意得點點頭。 這人一放空,就會開始想東想西,尤其是心里有鬼的。白元抓著朱筆,眼睛看著卷子開始出神,思緒飄啊飄,想到白瀝城,嘴角不自覺上揚,胸腔里那顆心撲騰撲騰,渾身的血液又熱得要沸騰。 不知道爸爸怎么樣了,肯定氣得冒泡了吧。白元完全不知道他留下一個怎樣的爛攤子,或者說他知道但他不想深思。 罪魁禍首在悠然自得地睡覺、喝水、刷題,幾公里外被訓斥的保鏢一眾已經被責罵得抬不起頭。 保鏢也很委屈啊,他們始終守著房門,盡職盡責,是哪個渾蛋在背后給他們捅刀子,雇主一早上陰沉著臉,在房間里噼里啪啦得摔東西,每摔一次,他們的心都在顫。思來想去,只有那個來保潔的服務員有問題,于是他們私下交流了一番,決定報告老板。 白瀝城眼底一片青黑,身體的饜足讓他精神也像吸飽水的海綿,遲緩倦怠。 他揉了揉眼角,垂眼,打起精神聽保鏢報告。 “一雙眼睛特別漂亮,可惜戴口罩看不起...身量很高,大概到我這...我估摸著175左右,她在房間里呆了有個十來分鐘...” 白瀝城直接通了一助的電話,準備讓他去查這件事。他閉眼回憶昨晚,只記得一些亂七八糟的畫面,并沒有有多少價值的信息。 “查一下這個人是誰。還有趙雪如昨晚的情況,我要知道背后的人。別打草驚蛇” 冷聲下了命令,白瀝城重重捂臉,真是馬有失蹄,沒人送人到他床上,那昨晚和他睡的人是誰?要讓他的一伙老友知道他堂堂白家當家人,被人下了迷藥,被當成按摩棒一樣睡了,他還要不要臉了?還有趙雪如雖然是個不干凈的女人,但也是他白家馬上要正兒八經娶進門的,誰這么給她難看?給白家下臉子! 白瀝城氣得要把桌子拍碎,把人通通哄走,藥性的后遺癥來了,他腦門上的青筋正突突亂跳,疼得像有把鋼鋸在來回得割,血壓都飆高了,恨不得立刻把這背后的黑手抓出來碎尸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