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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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拜今愿和水枝師姐所賜,三日中的后兩日薄椹過得真是“有滋有味”。 他千算萬算也沒想到水枝師姐能有那么大膽子,從他這走后的第二天就全宗范圍內傳開了朝小公子游歷回山現居第三峰的消息。薄椹聽到這個消息時簡直要氣笑了,可他偏偏奈何不了水枝,就是宗主夫人也不舍得因此怪罪“并不知情”的女兒。 他倒好,當天就被宗主叫去訓斥了一頓。這還不算完,第三日也就是昨日從主峰傳出,擅辨奇珍、豢養靈獸的大師姐水枝向陸夫人稟告了小公子與今愿姻緣鳥一事,隨后陸夫人就遣了今愿在第三峰好好與小公子相處的消息,這事兒一天內就弄得全宗皆知,連著小公子為何回來暫居第三峰、是不是因為心上人馬上要搬過去的風言風語都傳得沸沸揚揚。 彼時薄椹站在書桌后提著蘸了墨的毛筆半晌落不到紙面上。 “......好,真是打得一手好牌,今愿就這么喜歡朝郁嗎?!笨磥砬鷿景材侨肆昵霸诘谒姆迳险f的話想必是對的,當時今愿就是占有欲作祟在向他宣誓主權。 主峰偏殿內,陸嫻蕓重新細細打量眼前這個朝氣明媚又沉穩的青年,聽大女兒簡略說了那些過往后隱隱流露出幾分母親的慈愛來,對今愿溫溫柔柔道:“小今,我原來就覺得宗主和薄椹都看重你是有道理的?!?/br> 聽罷今愿笑眼彎彎地順勢說了一下他與小朝哥哥的相識相熟,陸夫人看著他提到小兒子時不自覺表露出的歡喜更加欣慰。她不在乎小兒子未來的伴侶什么性別長相身份地位,不與正道為敵、不損宗門利益,年輕人兩情相悅能彼此托付終生,為了兒子的幸福她愿意讓步。 只是如果對象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知根知底、性子長相都絕佳上乘的話,那她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朝郁和今愿的姻緣只會讓玄劍宗未來更加穩固。 對于外面的傳言陸嫻蕓心中有數,為了圓住小公子得宗主令下山游歷的謊便順著謠言輕聲道:“雖說小朝回了山莫名跑到了第三峰上暫居,我想可能也是聽了你要過去的消息便先去了等你。無論是與否,去了第三峰后你和小朝要多溝通,平和相處,你們的事我還需跟朝慕進一步商榷?!?/br> 她握著絲帕的手抬起來輕輕順了順今愿額前微亂的碎發,繼而溫柔道:“和我兒真配啊,小今,不要平白辜負我對你的期望?!?/br> 94. 如今愿所說,等三日一過他再來時,確確實實讓朝郁正大光明地見到了他。 今愿跟著皮笑rou不笑的薄椹踏進寢殿時,朝郁正遲緩地坐在窗前反復擦拭星闌的劍身,這樣會帶給他一些安全感。 朝郁聽見有人進來的腳步聲,以及就在他身前輕輕喚他的今愿的聲音,他緩慢地抬起頭來,對湊近的今愿低聲道:“上次在門外,你怎么不進來呢......” 淺笑一下就僵住了,今愿猛地回頭審視住薄椹道:“哥哥在師兄的陪伴下就一點也沒好轉嗎?!彼M來時已經聽薄椹說了朝郁在水牢受的刺激太大精神有些不正常,可沒想到再見哥哥卻是這樣的黯淡無神。 突兀地,薄椹居然露出了溫和的笑,一字一句道:“歸根到底我們并不知道小師弟為什么關了半月便會弄成這個樣子,或許單純的陪伴并不能完全消散他內心深處殘存的陰霾?!?/br> “如果是為了小師弟好,那么換更朝氣的你來,我都無妨?!?/br> 那天在書房里薄椹想了很久,朝郁這個昏沉的樣子并不是他所愿,雖然他也卑鄙地利用了這一點,但掌控欲不是讓他叫朝郁一直消沉下去,他想朝郁好起來。 聞言,今愿稍稍有些怔住,看見薄椹轉身利落地出去后,他在朝郁坐著的椅子旁半蹲下來,露出一個明晃晃的笑,做出輕快的樣子道:“哥哥,那天是我不好,居然沒見到你就走了?,F下我也搬來的第三峰,就住在后面的那個殿里,日后天天過來找你說話找你玩,好不好?” 對今愿的感覺朝郁一直界定為對好基友好兄弟一樣的情感,有著自然而然的親近與喜歡,這讓他覺得和今愿這個師弟相處起來毫無年齡差和距離感,他也久違地笑道:“好。你能來看我,那我還會被一直囚在這里嗎?” “......不會了哥哥,你已經從山外‘游歷’回來了,為我而來暫居第三峰,這么一想是不是好了許多?”今愿掛著笑,心里卻有些難受,來之前薄椹就跟他直說了朝郁被藏在他殿里的真相,全然印證了他先前的猜想,可將心比心,他還是好心疼他的哥哥。 朝郁得到想要的答案后眼見地心情好了一些,聽今愿絮絮叨叨講小黃、小小黃、小小小黃以及第四峰上那些靈獸的趣事也更加專注了。正聽著,打窗外飛進來兩只圓滾滾的小靈雀分別落在他兩人肩上,今愿笑道:“哥哥,是小二來找你了?!?/br> 朝郁伸出手心捧住跳噠的小二道:“我有六年沒見這個小家伙了,不知道有沒有給水枝師姐天天叼一些紅花紅帕紅蟲子?!?/br> “......改天我們回第四峰見到水枝師姐問問她吧,哥哥?!苯裨复瓜卵?,心想原來朝郁那天在屋里并沒有聽見姻緣鳥的事,也好,他不想日后因為這個倒叫朝郁對他的感情不純粹了。 是他的終究是他的,朝郁會逐漸愛上他的。 畢竟他們來日方長。 95. “嗚!” 幾日后漆黑的夜里,屋內朝郁躺在床上猛地睜眼。 他突然從噩夢中驚醒,意識還呆滯著,只是盯著滿室昏黑不敢合眼。就在剛剛他夢見了......... 他夢見了前世。夢見幽閉的水牢里,面容模糊的室友哥哥們像醫生似的穿著統一的白大褂問他“朝哥哥怎么了”“這不像你啊”,他正要拉住他們的手求他們帶自己回現代,驀地卻被大力拽了回去,他一回頭就見燕重曾經放出來的那兩只惡鬼驚悚地咧開嘴要活吃了他,朝郁驚恐尖叫,瘋狂逃竄到后山卻被一條白色巨蛇絞死人的污血噴濺了滿臉;轉眼又是癱坐在第三峰寢殿門口望著門外,今愿轉身離開的背影越來越遠,而薄椹把他抱在懷里不停地問“你還害怕嗎”“依賴我吧”,有個男人站在薄椹身后慢慢扯開了一塊白布。 不——— 我不能、我不能再像刀俎下的魚rou一樣渾渾噩噩地活著。 這他媽根本不是我! 逃避心理編造出的灰蒙繭囊終于被這突如其來的古怪夢境撕了個粉碎,遮掉了這層荒唐罩子夢里那些錐心刺骨的詰責像是當頭一棒將他打醒,朝郁心里積攢已久的怨悵猛烈地爆發,什么當鴕鳥別強求他站起來,可低頭只會被別人宰了脖子! 朝郁睜著眼沉怒地看著床頂板,像是在怨懟把他囚住的大殿,也像在怨懟過去一個半月消沉懦弱的自己。朝郁被子下的雙手撐到極致,硬生生感受到筋骨的撕裂痛感才死死握成拳。 我要、我必須要一個全新的明天——— 96. 今愿只剛來幾天,憑借自己獨特的先天優勢在朝郁心里迅速擠占了一角,更讓薄椹察覺到危機的是,那天朝郁被今愿牽引著,在那下屬就杵在院里的情況下,終于能正常地不再抵觸地走了出去。 朝郁一步又一步沉穩地走到那個眼神里流露出一絲絲害怕的下屬面前,當著薄椹和今愿的面出人意料地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啪!” 朝小公子有仇必報也分得清是非,于是他沒用靈力,只單純地報了自己被捂嘴之仇,隨后面目表情地回了寢殿。 一旁的兩人默默注視著朝郁關上了寢殿門,沒有追進去。薄椹看著窗子后那模糊的人影道:“........小師弟,大抵要恢復了吧?!?/br> “哥哥是天之驕子,他本該這樣?!苯裨刚f。 誠然,即便受挫朝郁也實實在在是一個能獨當一面的青年,或許他還沒完全成長到頂天立地,但道阻且長,他骨子里該有的理性、感性、血性一個也沒少,他有多少能力換多大抱負,在未來的時日里, 終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