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妒火
酷海洶涌的黎楠竹到馬院騎上馬,便揮鞭向一個地方疾馳而去。 馬兒越過樹林,穿過溪流,倏忽,便到了一處閣樓停下,倘若黎慕卿看到這地方,定然知曉這座閣樓是曾經囚禁的‘牢籠’,黎楠竹翻身下馬,把馬交給守衛后,跨步向地下室走去。 一襲黑袍的守衛見到黎楠竹,恭敬行禮,剛打開牢門,便聽見黎楠竹沉聲問道。 “那女人如何了?” “啟稟主上,她剛被鞭打,現還在昏迷中?!笔匦l話音剛落,黎楠竹冷哼一聲,甩袖走進地下室。 昏暗不見天日的地下室,黎楠竹打開牢門,伴隨著微風吹來,一股撲面而來的血腥味,還夾雜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腐爛味,與陰冷的氣息隨之撲鼻而來,陰暗的環境,隨著那令人作嘔的氣息,愈發讓人感到恐怖陰森。 現下黎楠竹滿腔怒火,大步流星地向長道走去,盞盞燭火忽閃,燭影搖曳,似一只只食人的鬼魅。 微弱的燭光照射在他的俊美的面容上,深邃的綠眸中透著駭人的冷意,似望一眼仿佛掉入冰冷,深不見底的冰湖中,緊抿的唇,無聲地說著此刻主人心情不佳。 他徑直往深處走,頎長的身姿在燭光的搖曳下,愈發像一位從地獄來的勾魂使者,奪人性命的鬼魅。 越深處走去,空氣中飄散著濃郁的血腥味,與若有若無的腐爛味,黎楠竹向長廊最深處停下,打開牢門,撲面而來的是濃重的血腥味與腐爛味。 撲面而來的濃重惡臭臭味令人作嘔, 他拂袖掩鼻,看著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俊眉輕錮,眉眼間透著nongnong但厭惡,深邃的綠眸透著令人寒顫的冰冷,與駭人的殺意。 昏暗骯臟的牢房中,密不透風,沒有一絲陽光,到處都充斥著恐怖與瘆人的森冷,房內架著一個十字木架,上面血跡斑駁,已然看不出木架上最初的顏色,墻上掛著幾種大大小小的刑具,倘若細看,定能看出上面還殘留著點點干涸的血跡。 骯臟的地面上只見一位衣衫襤褸的人倒在地上,從身形看那是一位身材曼妙的少女,破舊的衣服上帶著干涸的血跡,裸露的肌膚上沒有一寸是好肌膚,一條條交錯的鞭痕與,大大小小的不明的傷痕,看著令人不寒而栗。 蓬亂的長發遮住了少女的大半個面容,露出的小半張上只見一條蜈蚣一般丑陋的疤,那疤痕上隱約能看見黃紅交錯的膿液在緩緩往下流。 那蜿蜒而丑陋的疤痕,已然看不清女人的原本的面貌。 黎楠竹居高臨下看著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昏迷不醒的女人,綠眸忽閃而過的殺意令人膽顫。 他勾唇冷笑,深邃的蒙中帶著輕蔑,緋唇輕啟,清冽的嗓音中帶著不可忽視的冷意。 “就憑你,也配喜歡他?呵!” 說著,他甩袖,似要揮去他周邊腐爛惡臭,令人作嘔的氣息,眸中帶著鄙棄,他啟唇冷聲說道。 “把她弄醒?!?/br> 黎楠竹話音剛落,他的身邊頃刻間閃現一位身穿黑袍的男人,那男人恭敬行禮,轉身拔出腰間彎刀,毫不猶豫地向女人的腿間狠狠刺去。 伴隨著一聲凄厲的慘叫,大股鮮紅的血液從少女滿是傷痕的腿間噴涌而出。 鉆心的疼令氣息奄奄的女人從昏迷中驚醒失聲慘叫,她努力地睜開雙眼,便看見一雙金邊黑靴,順著鞋往上看,一襲錦衣華服,看著便知曉那是一位貴公子,可她在這密室許久,這兒是何等的可怕她是知曉的,哪位貴公子會愿意來這呢? 她緩緩抬起頭,赫然看見太子那貌若神只的臉,可看著太子俊美的臉,女人渾濁的眼里閃過一絲疑惑,滿腹疑團的她,呆望著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的太子,此刻愣神的她,已然忘了腿間鉆心的疼意。 太子為何會出現在這?難道是來救她的?不,怎么可能呢,她一小小婢女,太子殿下怎會來救她呢? 女人望著黎楠竹深邃的綠眸,疑惑不解的她,眼中此時倒映著太子與往日截然不同的眼神,那充滿冰冷與令人膽顫的殺意的眼神中,已看不出往日那般溫文儒雅,此刻的他眉眼間竟是駭人的戾氣與殺意,似是從地獄出來的惡魔。 女人顫抖的輕啟干裂的唇,熱地問出心中的疑惑。 “太子殿下,你為何會來這里?” 倘若,黎慕卿在這里聽了女人的聲音,定能發覺那是失蹤了許久的昕竹。 昕竹透過蓬亂的長發的縫隙,看見太子那張漂亮的緋唇輕啟,溢出一句令她仿佛掉落冰冷的話。 “我來這當然是為了要殺你,呵呵,別那么驚訝地看著我,怪只怪你不該愛上一個你不該愛的人?!?/br> 說著,她看見太子從懷中拿出一塊她十分般熟悉的錦帕,那塊錦帕他是在圣女殿下用過后,趁著圣女殿下沒有注意間,順手拿走的,拿走之后,便每晚深嗅著圣女殿下的氣息入睡,這樣,她會覺得自己那一刻仿佛是在圣女殿下的懷里入睡的。 她看著那塊錦帕,腦海中仿佛有什么閃過,電光火石間,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剛要出口問,便聽到太子譏笑一聲,解答了他心中的疑惑。 “卿兒是我一個人的,誰都不可染指,哪怕心存肖想也不行!” 說著,拔出暗衛腰間佩劍,往女人的心臟狠狠刺入,她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 便被割下頭顱,滾落在地的頭顱,依稀能看見昕竹那驚恐萬轉的神情。 直到被砍下頭顱,昕竹的腦中依舊不敢相信待人溫柔和善的太子,是一個殘暴不仁的人,站在一旁的暗衛看到這一幕,習以為常,這眼眸中透著冷酷。 黎楠竹見昕竹到時候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的眼睛,勾唇邪笑,丟掉手中的劍,啟唇淡言。 “能死我手上是你的榮幸?!?/br> 說完便轉身離去,獨留下暗衛清理后事。 時間如流沙,一轉眼,就到了黎慕卿要回宮的日子。 黎慕卿和師傅依依不舍的分別后,坐上馬車一路不緊不慢地向皇宮出發。 黎慕卿悠閑地坐在馬車上,掀起窗簾,看著窗邊掠過的如畫風景,他仿佛置身在桃園山間。 隨著馬車平穩地行駛,天邊出現絢麗彩霞,重巒疊嶂,群鳥輕啼,翻飛于天邊。 金色的余暉傾灑在黎慕卿光風霽月的面容上,襯得愈發地似一位墜入凡塵的謫仙。 沉浸在這漫天彩霞的美景中的黎慕卿,并沒有發覺馬車正緩緩地停下,隨著一聲恭敬地行禮聲,打破了黎慕卿短暫的寧靜。 “拜見太子殿下?!?/br> 太子殿下?現在太子不應在與倭寇小國交戰嗎?那是士兵怎會說拜見太子殿下呢? 疑惑之際,黎慕卿掀開厚重的門簾,赫然發現太子那張貌若神只的俊顏。 只見太子穩穩地坐在馬上,一襲黑袍襯得他愈發的俊美無儔,深邃的綠眸似乎是一汪深不見底的湖泊,仿佛一個不留心就會被吸入漩渦中難以自拔。 不知覺地歪頭滿臉疑惑的他,并不知道此刻他有多么可愛,可愛得恨不得把他藏起來,不讓人瞧見。 有那么一刻,黎楠竹想把在場的士兵都殺光,這樣就剩他們倆,他就能獨自的欣賞卿兒的可愛模樣。 兩人對視間,仿佛天地間就只剩他們兩個人。 輕拂的微風驚醒了神游的黎慕卿。 “太子殿下怎會來此?” “凱旋歸來,怎料會在此處與慕卿圣女碰面,真是天意啊?!?/br> 黎楠竹眉眼含笑,一副悠閑的模樣絲毫不見一絲剛從戰場回來的狼狽樣,倘若不是他身后浩浩蕩蕩的隊伍,黎慕卿甚至是覺得黎楠竹是特地在這等他的,而不是剛拿下倭寇國,看著黎楠竹的眼神,他仿佛獨自在這等了他許久。 即便心中有種種疑惑,黎慕卿還是壓下心中的疑慮,與太子及他的人馬一齊趕往皇宮。 天色漸晚,看著天邊的落日余暉,夕陽西下,隱約看見一輪玄月懸掛在半空,點點星辰在閃爍,領頭的將領請示要向不遠處的一家客棧休息,得到首肯后,一干人馬緩緩向客棧行駛。 在馬車輕晃下,黎慕卿終于到達了那領士口中的客棧。 剛進店家中,黎慕卿便看見一男一女年紀相仿的夫婦含笑迎接,可黎慕卿看著這對夫婦,隱隱覺得他們的面容及動作上有一些奇怪。 那店家過于靈敏的手腳,根本不像普通的店家那么簡單,即使黎慕卿覺得這家店主夫婦可疑,最終,他們還是留宿在這家客棧中,黎慕卿回到自己的房內,便借著旅途勞累,要早早休息為由,待在房內不再出來。 夜晚,群星璀璨,月明清風,蟲鳴陣陣,士兵們吃著店家夫婦的酒菜,紛紛一臉醉態,有些撐不住的士兵直接睡去。 約莫半刻鐘,士兵們都紛紛倒地,一臉醉態,一直在賬臺的店家夫婦眼看士兵們都紛紛倒地,悄然上樓,敲了敲黎楠竹的房門,待得到首肯后,兩人才推門而入。 “主上,他們已全被迷昏,兩日前不會醒來?!?/br> “嗯,退下罷?!?/br> 兩人退下后,黎楠竹吹了吹杯中徐徐升起的霧氣,啜飲一口,輕晃杯中茶,看著杯中泛起的層層漣漪,隱約看見黎慕卿風光霽月的臉。 緋唇輕勾,纖長的羽睫遮住了他眸中的神情。 待杯中茶轉溫,黎楠竹飲盡杯中剩余的茶水,跨步向黎慕卿的房內走去。 此刻正在沐浴的黎慕卿,渾然不知危險正緩緩到來。 他雙手掬起一攤水,看著水中的倒影,思緒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