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啥？一百零八歲？”

    當一個看著可能在十八上下的小年輕，張嘴就說他已經一百多歲了，有一說一，還蠻突然的。高維翰下意識站起身，伸手在烏木不明就里的注視下，來回比劃著他與對方的身高差。一米八四的高維翰足足高出烏木一個頭，怎么想都覺得不對勁的老高同志行動搶在思考前先跑一步，張口就喊了烏木一聲：

    “烏爺爺？”

    說來也是，看著跟小學生一樣的鼠尾草六百多歲，高中生一樣的烏木一百多歲，這還真是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呢。

    “我還差將近一百多年才成年呢?！睘跄镜挂矝]生氣，只是沒好氣地坐在高維翰的座位旁，端起碗筷吃早飯，“為什么要叫你老高？”

    “對年長者的敬稱……”

    話剛說完，高維翰就想打自己一巴掌。在場諸位當中，只有他的年紀不到三位數，簡直就是個弟弟。

    “人類壽命短倒也能理解?！睘跄绢H為認真地回應著高維翰的解釋，相較于妖鼠們對高維翰的恭敬態度，他反而沒那么多束縛，相當直截了當地問道，“這個是你的法器么？”

    不出高維翰所料，他的工作本果然被當做了法寶，在年齡問題上受到震撼的老高最終決定破罐子破摔，順坡下驢地就當工作本是法寶了。

    “我平時工作要用這個?！备呔S翰切了界面，將神社軟件換到后臺，而網頁挪到了前臺，隨后把工作本轉了個身，好讓烏木和早就好奇心爆棚的妖鼠們能夠看清楚屏幕上的內容。

    “誒，是會動的圖畫??！”

    鼠尾草仗著自己是族長，率先擠到最前面，看見了高維翰特意播放的某黑老鼠動畫片，流暢播放的動畫，還有恰到好處的配音，很快就抓住了妖鼠們的眼球。烏木目不轉睛地盯著工作本的屏幕，冷不丁地問了一嘴：

    “你平時上班就是看這些嗎？”

    我電腦里還有些好康的，還能教你登dua郎，你要不要看？

    沒來由想到這這么一句，高維翰不免心底感嘆，想起某個番里男主角臨死前拜托后輩最重要的事情是刪掉自己電腦里的澀澀，他很慶幸自己的東西都是放工作本的，家里臺式機則專門用來打游戲。

    “當然不是，這些一般是休息或者摸魚的時候才看的?！?/br>
    “摸魚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想上班的時候做一些跟上班沒關系的事情？”

    “為什么不想上班？”

    ……

    不想上班就是不想上班，哪有那么多為什么??！

    好不容易應付完化身好奇寶寶的烏木，還有看完一集動畫后戀戀不舍的妖鼠們，高維翰這才得了空閑繼續查看神社軟件里的內容。他剛剛看到鎮魂石需要精華液補充能量，后面就看到了初級精華液的制作方法——將收集到的男性精華集中存儲在特制的發酵罐中，還要加入沒藥和王冠草這兩種藥物加以調配。

    除了發酵罐，還有專門用于儲存男性精華的存儲罐，不過讓高維翰感到欣慰的是，存儲罐已經長大了，懂得自己收集男性精華。按照說明，只要高維翰心底一動，存儲罐就能自行將男性精華神不知鬼不覺地吸收進罐內，完全不用他費心想招去收集。

    但是因為目前可能條件不足，軟件里展示的只有最基礎的設備，后面都是空白項。

    最后一項與神社有關的內容，則是人氣系統，當下來說非常簡單，就是人氣值越高，有客人來訪的幾率就會越高，目前唯一的宣傳方式是投送傳單，軟件貼心提供了傳單模板，雖然簡單但是也夠用，文字內容需要自擬，設定好之后，只需要花費一定的費用，就可以將傳單投送出去。

    然而軟件壓根兒沒說究竟是如何投送傳單的，這讓高維翰腦補出一個人正走在街上，突然一張傳單從天而降好巧不巧地飄進他的懷里，這種極其詭異的畫面。

    好在第一次投送傳單是免費的，宣傳持續時間為三天，以后就需要付費，可以自選宣傳持續時長了。

    “綠森神社，溫泉度假旅店，遠離城市喧囂，享受大森林的靜謐，提供住宿、餐飲、棋牌、按摩，可釣魚。預約電話：XXXXXXX”

    煞有介事地將這些文字輸入到模板里，高維翰選了一張很清新的林中溫暖的配圖，微調了字體和排版，當即點下了投送傳單。從他做項目的經驗來說，要想推廣一項產品，在初期一定要讓客戶切實感受到產品的優勢和效果，這樣客戶在后續才有繼續使用產品的意愿，那么神社軟件想要高維翰繼續使用，第一次宣傳多少還是會有成果的。

    感覺拿捏了神社軟件心思的高維翰伸了個懶腰，同樣從神社軟件處毛了第一套精華液制備設備。兩個罐子非常樸實，就是普普通通的石制罐子，不過發酵罐只有存儲罐五分之一大，兩個罐子都有特殊的符文，看上面的紋路應該是分別對應了發酵制備和保存保鮮的功能。高維翰本來想將兩個罐子都放到鎮魂石那里，但考慮到怕出岔子，最終還是覺得將其放在倉庫里。

    目前高維翰做的這些事情，說明他已經接受了現實，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基于現有的條件，嘗試是否能夠通過修繕鎮魂石實現回家的目標，雖然看著有些遙遙無期，但總要去做，才有機會達成自己需要的結果。

    解決完手頭的事，高維翰就穿著睡袍依照工作本的指示來到了神社的小溫泉。溫泉其實也不算很小，同時進去七八個人也不會很擠?？蓡栴}在于，只能做混湯而無法分男湯和女湯，雖根據主觀目標而言，男性客人自然越多越好，卻也不能排除女性客人的到訪。出于有備無患的考量，高維翰還是將這一點放上了日后的議程。

    此時只有高維翰一個人在溫泉，妖鼠們在他的要求下開始準備各種食材和藥材，盡管不太明白神使大人要做什么，這些妖鼠還是很高興能夠幫上忙。至于烏木，高維翰也不清楚這位神秘大佬是什么來頭，自然也不好使喚人家做事情，不過咨詢咨詢這個世界的情況，想來還是可以的。

    脫掉睡袍赤裸著身子，舒舒服服地將全身浸在溫度恰到好處的溫泉里，一瞬間高維翰感到渾身血液流通極為舒暢，多年來的倦意倏地一掃而空。就在高維翰泡得正舒服時，烏木走了過來，看見高維翰的模樣，話說了半截子，就被噎住了。

    “鼠尾草跟我說你叫我來溫泉，有什么……”

    “下來一起泡啊，很舒服的?！?/br>
    沖著烏木招了招手，高維翰就看到對方過于白皙以至于有些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不過這一次烏木倒也沒有跟高維翰拌嘴，只見他一件一件脫掉穿著的小馬甲和白襯衫，而后是長褲和鞋子，最后是底褲，赤條條地站在溫泉邊，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扶著溫泉邊的巖石，一點一點坐進了熾熱的泉水中。

    “別坐那么遠啊，說話不方便，來來，坐過來點?！?/br>
    和同性交往過的高維翰的的確確發覺自己對男性的興趣要更大一些，很可惜由于工作太忙，導致他完全沒時間認真去談一場戀愛。烏木脫衣服的場景高維翰當然不會故作清高視而不見，這小黑羊人形態身材纖瘦頎長，個子雖然不算高，但卻有雙大長腿。特別是烏木的跨間不像高維翰預想的那樣啥也沒有，反而不僅有男性的家伙事兒，而且尺寸還不小，略帶著些微包皮的性器，在青澀與成熟間達到了一種奇妙的平衡。

    當然，高維翰也只是欣賞而已，他一向充分尊重對方的想法，況且高維翰自己也是個潔身自好的人，非必要也不會總想著和人滾床單。他的確不能說是性事上的雛兒，但也沒有太多實踐經驗，很多花活屬于知道了解，卻從未實cao過。弦繃得太緊的高維翰，實在是沒有余裕去想、去做一些出格或者放縱的事情。

    “烏木啊，我想問你個事兒，你也知道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很多事情不太了解?！备呔S翰一進入工作狀態，態度端正到烏木都不由自主地正襟危坐，“我想知道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這個世界里你們和人類，或者說妖族和人類之間的關系怎么樣？”

    “不是很好說?！?/br>
    烏木的紫眸認真地看著高維翰，泛紅的雙頰與鄭重的模樣帶著幾分難以言喻的誘惑，不過大家注意力都在正事上，都未覺得異樣。烏木思忖半晌后，回答道：

    “各個地方情況不盡相同，總體來說人類與我們妖族在大多數地區能夠保持相對平和的關系，人與妖混居也是很常見的事情。當然也存在人類奴役妖族，妖族迫害人類的情況，這之間問題很復雜，我還很年輕，很多細節不是很清楚?！?/br>
    聽著烏木說自己年輕，高維翰嘴角微抽，面上倒不動聲色，示意對方繼續說。

    “我曾經聽說這座神社以前有人類和妖怪共同祭拜，只是時間久遠漫長，神社竟然會破敗成這個樣子，完全沒有當初輝煌的景象。既然你想通過經營的方式讓神社恢復過往的生機，也不必過于擔心，就我所知這一帶人類與妖族的關系還是比較正常，不會有太大的問題?！?/br>
    “那真是太好了，坦白說修復神社和鎮魂石可能是我回家的辦法，不管怎么說，我會盡力做到這一點的?！?/br>
    看著烏木，高維翰不免感慨，要是自己的甲方客戶都能像烏木這般秀色可餐，那工作帶來的折磨多少還能少不少。

    “那個……我想問一下，你打算怎么修復鎮魂石？”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