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知取轉身，拿著紙筆坐下：“說吧，有什么條件？”

    欸？

    方寧眨巴眨巴眼，收了笑，從床上翻下來：“沒別的想問了？”

    莫知取已經刷刷在紙上寫字了，懶得搭理他：“我還要問什么？”

    方寧過去坐到他身邊：“你就不問問我，想不想幫我爸報仇？你就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

    莫知取的筆都沒停：“我好害怕，你想不想幫你爸報仇？”

    方寧聽出他的敷衍，伸手捏了一下眉心，說：“跟我想象的不一樣?！?/br>
    莫知取已經刷刷地寫了兩三條，把鋼筆遞給方寧，示意他也寫：“怎么不一樣了？也不用太傷心，你爸爸還有點別人沒有的良知，換個好點的時代或許能做些好事?！?/br>
    “喲，莫少爺，你拐彎抹角地罵進去一大幫人呢。萬一我說完就從懷里抽出一把刀來，要讓你血債血償呢？”

    莫知取說：“你不會天真到認為，只需要某幾個人點一下頭，真的就能決定你父親的生死吧？這只是一次圍剿時的失誤，你父親是光榮的烈士。無論你怎么想，事實就是如此。至于報仇，你要向誰報？兇手已經抓進去了。要是真幼稚到這份上，你也不是我認識的方寧了?！?/br>
    方寧低頭看莫知取寫的字，不讓他看見自己的表情：“萬一我就是想找個人恨呢？”

    莫知取平靜地說：“你恨吧。我不在乎?！?/br>
    方寧被莫知取話里的某種高高在上的、冷漠的東西刺痛了一下。

    他想起母親抱著自己到處奔波求人，哭著想為父親的死討回一個公道的時候，門后那一雙雙冷漠的眼睛里也布滿這樣的尖刺。

    ……也是，他為什么會覺得，莫知取會在乎呢。

    在他看來，自己或許還沒有資格做他的仇人，最多是一塊煩人的絆腳石罷了。

    方寧閉了閉眼，強迫自己轉移思路，看那一張紙。

    莫知取寫的楷體工整，稍扁，橫很長，一看就是長時間練過隸書留下的習慣。

    “……第一條就是在畢業前都不準拒絕你提出的zuoai要求？”方寧一挑眉，“我有個問題?！?/br>
    “什么問題？”

    方寧很認真：“在公共場合我也要答應嗎？任何時候？如何定義性愛？用手，用嘴還是直接上？”

    莫知取回答：“滿足我的需求是你的任務，我無所謂用哪種方式?？梢詤⒖糀lpha公共猥褻罪的范圍畫一個禁區。要是實在接受不了的情況下，你可以提出推遲或者建議，或者給我一個安全詞?！?/br>
    “行吧，我們等會再商量。第二條是離開葉聽荷并保持一定的距離，不允許主動糾纏她啊，這我沒問題?！狈綄幯壑橐晦D，“安全詞可以是聽荷嗎？”

    “不行，換一個?！?/br>
    “可是我覺得用同一個前女友的名字，效果會很好，你一聽肯定萎，我聽了也肯定萎了……”

    莫知取看著方寧，忽然有點不明白他的腦回路，無語道：“你就這么想在zuoai的時候叫出她的名字？”

    方寧連忙做了一個嘴巴拉拉鏈的動作，也提筆往下寫自己的要求，但是沒閉嘴，邊寫邊說：“哎呀，我知道了……反正就是要乖乖聽話嘛，我聽話就是了?！?/br>
    莫知取等著他寫，從自己包里拿出一個環：“對了，平時戴上這個?！?/br>
    那是一個Omega保護圈，做的很輕薄，rou色的，只是前面有個可拆卸的銀色金屬扣。方寧心里咯噔一下，接過來一看，里側還有自己的名字。

    “……你想讓我平時都戴著它？”

    莫知取說：“我看過了，不違反學校的著裝規定，不會查你的?！?/br>
    方寧拿著那層薄薄的橡膠片。他一摸就知道，這樣的保護圈一定很貴，戴上以后遠看幾乎看不出來，是有些家境好的Omega日常會做的防護措施。

    但是要方寧一直戴著，像為了莫知取戴上貞cao鎖，寵物狗為了主人戴上項圈，羞辱的意味多于實際的保護作用，沒有什么必要。明顯就是因為方寧在醫院時表現的過于抗拒保護圈，莫知取出于惡趣味，就給他定做了一個。

    “我……”

    方寧抬頭，正要開口，就看見莫知取嘴角有一抹溫柔的笑。

    莫知取先一步開口：“怎么了，不是要乖乖聽話嗎？不喜歡？”

    方寧把拒絕和商量的話往回咽，深呼吸。

    冷靜，冷靜，方寧！

    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不能揍他，冷靜！

    “……我喜歡，”方寧板著臉，不讓自己顯得太痛苦，硬擠出一句話來，“不用換了?！?/br>
    莫知取拿過保護圈，說：“我幫你戴?！?/br>
    方寧的手死死攥緊自己的衣角，就那么坐著，既不反抗也不迎合。

    莫知取解開保護圈的扣子，往他脖子上合攏，動作很輕柔。

    冰冷的橡膠貼上方寧的脖子，他死死壓住那股心里翻騰著的屈辱和恨意，閉上眼，等莫知取為自己戴上項圈。

    等了一會，他聽見莫知取笑了，那點冰冷的東西離開他的脖子。

    方寧睜開眼，莫知取離他很近，鼻尖碰著鼻尖，眼睛里閃著光，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東西。

    莫知取把保護圈拿下來，重新坐回去，放在手里把玩，去看他寫下的條件：“你想畢業以后進特勤隊？有點困難啊，我只能保證要是你的體能過關了，可以鉆一下O權法的空子，讓你進去，留不留得下來看你的造化了。至于打款，我明天讓我哥給你轉過去。還有什么問題嗎？”

    方寧還盯著他手上的項圈，莫知取又笑了一下：“放心，平時不用戴，我又不是什么一定要告訴別人你有主人的控制狂?！?/br>
    方寧終于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胸口：“好……那沒事了，我都可以，你明天轉吧。留不留得下來我自己想辦法?！?/br>
    莫知取點頭，一邊把方寧抱起來扔到床上，一邊說：“那好，你自己記住了，要乖乖聽話?！?/br>
    方寧死死按住莫知取脫自己褲子的手：“等一下等一下，道理我都懂，但是大白天的你發什么瘋？”

    “要不要看看你自己剛剛的表情？可好玩了，想揍我又不敢，像被強迫的貞潔烈士似的，我碰你的時候，你都害怕得發抖了，還坐在那里等著我把鎖扣上?！?/br>
    莫知取湊到他耳邊咬了一下，無辜地說：“太可愛了，我硬了?！?/br>
    “我他媽的……”

    方寧有些無語地感到莫知取已經勃起的yinjing頂在自己的大腿上，剛想掙扎，又想起莫知取是那種自己越掙扎他越興奮的類型，只好躺平任由莫知取脫掉自己的衣服，半天也只憋出來一句：“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