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跟在一個又一個闊少身后，去往很多地方，嘗過很多美味。拍攝計劃相對少了許多，所謂的影迷，觀眾叫苦不迭，利銘不知道怎么面對，除去床榻性欲時間都在懷念阿嘉，于是便跟著一遍一遍牢記那頭賤畜。

    畜牲和許多畜牲一樣，平淡的中年年齡，普通的油肚禿頭，只是演藝娛樂行當遍地油水，那個道具組最為富饒慷概。葉姓看出利銘心中怨恨，可葉姓不慌不急，耐心等待利銘提起，或者懇求，而關子又是另外一副模樣，自顧自多方打聽，從那間警局，到阿嘉慘死的鳳屋。

    市井中流傳許多故事，真真假假，半真半假。關子穿著昂貴齊整，談吐文雅，走進鳳屋，便是眾人焦點。這里和想象中一樣烏煙瘴氣，幾近赤裸的身體包裹在輕薄的情趣內衣里面，身體的性器和私密大方袒露，不知道是藥物所致，還是真的動情yin亂，他們身下濕濕嗒嗒，yin水就像是流不干凈。

    經由演藝娛樂圈和地下色情所致，雙性人依舊是各個鳳屋，紅燈區的主打首選，阿嘉身前工作做鐘的鳳屋老板汲取教訓，再不找大大咧咧，看著就能惹事的男性表象雙性人，退而尋找女性表象，再不濟，就是用女裝，脂粉妝點打扮。男性表象的雙性人本就矮小孱弱，現今穿著高跟皮鞋，高跟涼鞋，刻意留長頭發，如果還未妊娠生產的胸口平平坦坦，不是身下yinjing直愣愣挺著，看著就真的分辨不清性別。

    雙性人是世間最為難言的群體存在，身上無端兩幅矛盾的性別器官，雙性人中女性高挑，yinjing粗大，男性正好相反，身形瘦小孱弱，yinjing巧小，白嫩無毛，就像是殘疾一樣。

    老板親自出面接應貴客，幾乎找來鳳屋里所有雙性，橫列成排，赤裸裸的任由關子挑選。一些看上去稍微年長的姿態優雅曖昧，一些面嫩幼稚的嘈雜嬉笑，其中幾個像是剛剛下鐘，身上還沾粘著濃厚的腥膻氣味。他們看上去都很開心無畏，即使被當作貨品由人挑選，被剝奪做人的資格。

    “您喜歡哪一個，我叫他馬上去洗干凈？”

    “……”

    “……那個阿婷怎么樣？！花樣多！您想怎么玩都可以??？保證您滿意！”

    老板說著，一個高挑纖細的女性雙性人從中出列，她擺弄身體做出yin賤卑劣的姿勢，向關子和周圍同類人展示身體私密。白嫩光潔的陰戶，鑲嵌彩珠水鉆的針釵穿透唇rou上一個個孔洞，唇rou向下拉扯，拉扯到足以驚人的長度，像是面團，松手后又很快回復。與她站在一起的雙性人同類們和關子一樣，偏過頭好奇望著，等她動作愈發大膽以后，又高聲嬉笑歡呼起來。他們所有人看上去都很開心，無一例外，關子心里五味雜陳，本來就毫無欲念的身體像是冷凍僵硬。付過錢給所有參與挑選的娼妓，關子在少有的真心感謝里離開鳳屋。他想到利銘往昔在這里流連，想到讓利銘念念不忘的阿嘉，想阿嘉到底應該是怎樣一副模樣。

    獨自在夜深的街道上走走停停，腦海中一遍一遍有關利銘的故事，阿嘉的故事。想象不到利銘以怎樣的神色和表情跟在阿嘉身邊，是和自己一樣無措慌亂，還是從未見過的輕松快樂。街道長長窄窄，關子走過一遍又一遍。往日鳳屋里會有老板探出身子斥罵嘲弄，然而關子氣質文雅，衣裝昂貴，沒有誰出面嗤笑嘲弄。霓虹落在臉上，像是小丑臉上融化的顏料，關子沉默行至街尾，他緩慢抬頭，看見利銘站在飛蛾縈繞的昏暗路燈下。飛蛾糾纏交尾的身影落在地面，像是造作助興，利銘挽住關子的手臂，和關子一起離開這里。喧鬧被拋棄身后，溫熱透過衣料，融入骨血，利銘倚靠在關子肩胛，像是真正的愛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