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歡愛，衛季發了汗，高燒褪下去了一些。

    他伏在楚瀲的懷抱里，也不知是累的睡了過去，還是又暈了過去，安靜的伏著。眉間沒有蹙起的褶皺，寧靜依賴。

    他的體溫也不再像一塊燒紅的木炭，整個人透著干涸的意味。反而身上水淋淋的，像是曬的發白的石頭拋在水池里，再撈上來便多了一點盈潤的色澤。

    楚瀲有幾分舍不得將他喚醒，也是懶了。想著若再清洗折騰一番，只怕又要病上來，便也由他這么汗津津的睡在自己懷里。

    窗外夜幕下，星子都低垂。屋中僅開著一盞小燈，醺黃的燈光籠罩著這一方小小的天地。

    兩人擁在一起，身上的汗珠也交匯在一起。甚至從男人后xue中涌出來的滑膩yin液，也蹭在女人的絲綢睡袍上，留下幾片潮濕的深痕。

    但她意外的不覺得惡心，只在心底升起了一片柔軟的憐愛……

    清晨，衛季從女人頸間醒來。他像一只毛絨絨的小狗一樣，蹭動了幾下，隱隱約約聞到了一股清冽的酒香，是那樣讓他安心的氣味。

    “醒了？”楚瀲問他。她被蹭的有些癢，忍不住笑了一下。

    衛季應了一聲，臉一下子便通紅起來。他慌亂的退出了這個懷抱，幾乎從床上滾下來。跪在地上，低垂著頭，背脊彎成一道嶙峋的弧度。

    他記得他昨日走投無路、挾哀告憐，也記得他是來當狗的。如何配得她的憐惜……

    男人囁嚅著，卻說不出來一句討巧的話。這副生澀愚笨的姿態，讓楚瀲看了直發笑。

    她從床頭拿起細煙，夾在手指間。這個男人終于機靈了一回，跪行兩步上前給她點上。

    “又怎么了？”楚瀲呷了一口煙問他。

    “大小姐，我……是來給您當狗，不值得您對我這么好?！毙l季低低開口。

    “倒有人嫌日子過得好啊?！背囆α艘宦?，衛季不明白那笑中有什么含義。

    楚瀲也不需要他明白。

    她打量著這個男人。說他天真也好，傻也罷。他身上有一種與年齡不符的青澀感，像是山間的溪流，水淺而凈。

    但，他的身體卻并不滯后于時間。是熟透了的果子，開始微微發爛，果香里也添了醺醉的酒氣，有著別樣的yin靡，讓人想要摧折、褻玩。

    此時他跪在地上，眼神像一只狗，便是老死也是清澈的。陽物卻微微勃起，腿根處是欲液干涸的白痕，如同蝸牛爬過的痕跡。楚瀲抬起腳，踢了踢男人的陽物。

    她用的力道很小，倒像是蹭。衛季沒感覺到疼，只覺得有電花、火花，從兩人肌膚相接的那處轟的炸開。一股熱流沖天而起，他的陽物一下子就漲的更大了，像是要爆開似的。

    他在這突來的情欲中弓起了身子，無地自容。

    對于這個飽受苦難的男人，那里算得上他最柔軟細膩的肌膚了，有一種絲絨似的質地。

    楚瀲的腳尖順著男人的陽物一寸寸上移，劃過他的鼠蹊部，落在他的肚臍上，又回到卵丸處，輕輕撥弄起來。男人腹部隨著呼吸繃緊、顫抖，在這片麥色平原上，一塊塊的田也輕輕抖動起來。

    男人的呼吸亂的一塌糊涂，卻依舊乖順的向她敞開身體由她褻玩，甚至身子諂媚的追隨著她的腳尖。

    人不知趣，身子倒是知趣……楚瀲輕笑了一聲，決定暫且放過這個男人，留待以后慢慢調教。

    她抬手撫了撫男人的臉，男人的體溫沒那么燙了。果然，他只要不被燒糊涂，便又犟了起來。

    “你剛好一點，又折騰病了，我昨個不是白辛苦了？”她注視著男人，又拋出了個難題。

    衛季呆呆的回望她，很是茫然無措。

    楚瀲覺得他當真是笨拙的可愛，又笑了笑，“你知道么，當小狗的第一條，就是聽話?！?/br>
    衛季卻也不知忽通了哪一竅，大膽的跪行幾步上前，幾乎擠進女人兩腿之間，自作主張的輕輕貼在女人腰上。他的聲音低低的，嗓子有些啞?！拔叶悸犇姆愿??！?/br>
    這話說的倒是討喜。楚瀲被討好了，擼狗似的揉了揉他的頭發。他的頭發看著硬，揉起來卻很軟，當真是一只毛絨絨的小狗。

    “行了，先起來吧。我明日再磋磨你?！彼牧伺哪腥说哪橆a，“你家里那片地被我買下來了，不動了。父親和jiejie也放回去了，下午讓他們來見見，以后你就在這里安心住著吧?！?/br>
    衛季應了一聲，說不清心里的滋味是高興還是酸澀。他跪在地上望著女人離去的背影發怔，望了很久……

    ＊

    在大戶人家，主子們若要收用哪個男人女人，身體檢查是必做的，免得將外面的病帶入家中來。正經人家出身的公子也免不了這一遭，何況這回大小姐收用的男人是做那種生意的，更得仔細。

    上回衛季來的那次，算是半個客人，又病的不能侍候，倒也不怕。這回雖也暈過去了，身上卻也沒大傷。管家提著心，生怕昨夜兩人便滾了床單，大清早就匆匆帶著醫師來了。

    管家高宅里伺候已久，自然不會把話直白講出來讓人難堪，一齊帶了幾個裁縫、做金銀器的來了。醫師僅跟在其中，只說量體裁衣、測xue定器都是一套流程。

    一行人進來時，衛季裹了件睡袍，坐在主臥小廳的沙發上發怔。

    大小姐早上臨走前沒吩咐讓人給他配衣服，管家備了，卻不會自作主張送進來。因而此時男人睡袍底下什么衣服也沒穿，屁股上都沒一塊布。

    一行人站定，行禮的行禮，打招呼的打招呼，衛季頭一次成了受禮的那個。

    而后各就各位、各司其職，裁縫請衛季站了起來，量了他的肩長腰寬。做金銀器的也走了上來，持起他的青莖，細細測量大小。

    大戶人家的Omega們，都是要上貞cao鎖的，這是他們一生里最多的一種飾品。

    金銀器匠又謙卑的知會了一聲，握著衛季的陽物taonong起來，要測他勃起后的尺寸。一屋子的人都注視著衛季，看他陽具里的yin水從堵了銀棒的甬道縫隙間流出來，流滿匠人的整只手，甚至在快速擼動中起了白沫。

    當真是貧苦出身……這個男人的陽物也是褐色的，遠不如大戶人家的公子們生的精巧。管家不明白，自家大小姐怎么就看上了這么個三十多歲的Omega。不過，這也都輪不上他吱聲。

    或許在眾目睽睽之下發情也是大戶人家的Omega必須習慣的事。但是對于現在的衛季來說，被旁人觸摸的異樣感，讓他的皮膚上起了一小層雞皮疙瘩。

    管家敏銳的察覺到了衛季身上的變化。他不由感嘆，這個做皮rou生意的Omega，怎么和家養的狗似的認上主了。要是再測下去，往前身后xue里注澆得尺寸，怕不是要羞死。

    他決定暫停下來，留著大小姐有興致的時候當情趣。何況原本這些裁縫什么的都是添頭，打緊的是要驗一驗他身上到底有沒有性病。

    “剩下的等大小姐在的時候再測吧，先讓醫師來。衛先生下午還得見親人呢?！?/br>
    管家一聲吩咐，閑雜人都退了出去，屋子里只留下了醫師。

    “對不起?！?/br>
    衛季有些不敢見醫師。他的大話說完還沒有三天，便又回到了這里。明知道自己是塊爛泥，卻偏生貼上來，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一開口便是道歉，卻也不知是向誰說的。

    “哎……”醫師嘆了口氣，“和我說這做什么。有什么話你都該沖著大小姐說，多說點甜心的，讓她多寵你幾分?！?/br>
    “你得知恩，你可是她收用的第一個房里人。我們在主宅的時候，繼夫人仗著也生了個alpha，一心想將家里的子侄塞給大小姐當個正夫平君。大小姐是半點面子也不給，直接回了舅家這邊?！?/br>
    “然后就收用了你?！贬t師笑了起來，像個磕糖上頭的CP粉。他挺喜歡這個Omega的，又憐惜他沒個家世背景，怕他這個性子一無所知進了天獅家族的大門，被人生吞了，因而有心透露。

    只是別的，他卻也不敢再多說了。醫師開始收集衛季的各種體液，準備拿去化驗。在沙發上鋪了一張隔水墊，讓衛季坐上去。

    其實是在床上更方便，但那可是大小姐要睡的，萬一有臟水流上去，便太不尊敬了。

    衛季在沙發上，兩腿微微叉開著。

    他沒在屋里尋到尿布，便又插上了銀棒。是第一次見面，楚瀲拋給他的那盒。他覺得貴重，這次便也拿了想要還回來。

    “才撤了尿管，怎么又使上這東西了？”醫師忍不住絮叨?！澳惚緛砟昙o就大了，恢復能力減退。若再一直插著東西，不定哪天括約肌就真廢了?！?/br>
    醫師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衛季一直知道。他笑了一下應聲，只是有些窘迫。

    醫師帶好手套，消了毒，捏著衛季陽物里的銀棒抽出來。銀棒上的花紋磨過脆弱敏感的內壁，甬道里酸脹的讓他想尿出點什么，也像合不上漏了風似的，空蕩蕩的。

    衛季剛剛洗過澡，又按著小腹將尿排空了。但銀棒一抻出來，依舊有液體淅淅瀝瀝的流出來，打濕了身下那片隔尿墊，甚至流到醫師手上。

    “別想那么多，我是當醫生的?！贬t師看Omega一副無地自容的樣子，出言安慰他，又開口：“但咱們先說好了，你這里情況這樣，我都得如實給大小姐報上去。并且你也太不把身體當回事了，得讓人好好管管?！?/br>
    醫師邊說著，邊在衛季鈴口處收集了一采樣管的尿液，密封好，放在桌上的醫療盒里。而后他撥開衛季的睡袍，輕輕按著衛季的小腹，又讓他將身體里的余尿排空。

    睡袍解開后，赤裸裸的露出衛季整個褐色的身體。唯有他小腹處，有一片被大力揉按過的紅痕?！澳氵@對自己下手也太狠了，不疼么？”

    醫師看了咋舌，懷疑這個Omega多少有些自虐傾向了。不過他看衛季那副甚至有兩分茫然的神情便按下沒提，想著還是要及早報給大小姐為妙。

    余尿排空，醫師又換了一張新的隔水墊，再讓衛季趴上去。

    醫師掰開衛季的丘臀。這個Omega的屁股像是兩座褐色的山丘，飽滿、緊實。人體特有的柔軟中，更有藏著一種的力道，捏起來想必手感會很好。

    醫師兩指輕輕扒開那兩片山丘，露出那個含羞的xue口罩將鐵質的擴肛器插進去，捏著手柄緩緩打來。

    在探照燈下，Omega的隱痛里，幽深的洞谷露了出來，像是被搗爛的櫻桃，汁水也是鮮紅的。而深處的那個肥厚凸起，軟爛yin靡的仿佛正在邀人揪起褻玩、凌虐。

    醫師拿出一個像小勺子似的儀器給衛季看。

    儀器透明中空，前端是軟橡膠的，留有幾個小孔，可以讓水液流進去。將開關打開后，也會有輕微的吸力，以便收集水液，“會有點難受，但別掙扎，免得受傷?！?/br>
    衛季又應了一聲，趴在沙發上的隔尿墊上。小腹底下墊著個軟枕，讓后xue高撅起來。叉著腿，一腿幾乎搭在沙發背上，一腿將落在地上——像個蛤蟆。

    醫師將儀器插進去，正扣在那個肥厚的凸起上。開關打開，勺子似的前端顫動起來，儀器內部的吸力，也像一張張小口，在那體內最敏感的地方上啄著。

    這樣直接的情欲讓衛季頭皮發麻，他在正常的身體檢查里，被卡在高潮的前端上下不得。他立時便喘起了欲求不滿的喘起了粗氣，恨不得能有一根針扎進那個肥厚犯賤的凸起，讓他在疼痛中發泄出來。

    衛季的手在隔尿墊上抓緊了，指尖用力到發白。但他不想給醫師添麻煩，半點沒有移動身體。像一只沉默的，由人欺負的老狗。

    如果此時我成心難為他，想要害他，想必他也不會掙扎，只會沉默的接受一切。醫師忽然又有幾分明白，大小姐為何喜歡這個男人。

    會耍心眼的聰明人太多了，而他就是一塊石頭、一塊海綿，能夠承受、接受人所有的惡劣情緒。

    衛季頭埋在兩臂之間，身體微微抽搐著。忽的，那個凸起好像便電了一下，他的身體一個痙攣，幾乎從沙發上彈起來，摔落下去。

    而在他還未反應過來之前，白濁的液體便射在隔水墊上，糊在他兩腿之間，觸感是那樣分明。

    衛季的身體微微僵硬，他有些難堪，也有些暗藏的恐懼。他賣身的時候，若沒客人允許是不準發泄的，聽說大戶人家的侍寵也都有這樣的規矩。他怕自己犯了忌諱，招來一頓罰。更怕他好心的小姐覺得自己沒規矩，不肯再要他。

    “沒事沒事，大小姐還沒吩咐下來讓你守哪種規矩呢?！贬t師看出了衛季的緊繃?！霸僬f，要不咱們這回也得采樣你的jingye，你沒看我剛才特意把你的尿排空了么?！?/br>
    衛季感激的向醫師笑了一下。他忽然想，如今他當了楚小姐的狗，若是以后主君，能是這般好性子，日子應該會很好過……

    醫師將幾個采樣管都收好，將衛季的身體反應也都記錄下來。他猶豫了一會兒，忽然又開口：

    “那個，我……一直想問，你那里受的是什么傷啊……我得看看還能不能治。這兒對你們Omega來說還挺重要的?！贬t師指了指衛季腺體的部位。

    衛季的頸間有一道深深的疤，將那道本該微微凸起的腺體割平，甚至凹下去，是人人能看出來的殘缺。

    “是刀子割的……拿去賣了。得是十五年前的事了，估計治不好了?！毙l季笑了笑，只是那笑很有些勉強的意味。

    那時候他十五六歲，剛剛發了第一次情，標志著一個Omega的性成熟。然而家里遇上了事情，不得不將腺體割去賣給了香水公司。

    他沒什么傷感的。這對窮人來說，是很常見的事情，也是他們能掙到的第一筆大錢。

    只是時隔多年以后，在如今，忽然有些可惜，他很想清晰的聞到一次他好心的小姐信息素的氣味。而他自己信息素的氣味，他只依稀記得是苦柚子似的。像他這么賤的命，也只會有這樣買不上價的氣味了。

    醫師哦哦了兩聲，不知說什么。沉默了下去。

    衛季偏過頭去，看到茶幾上，幾個采樣管堆在醫療盒里，里面裝著他的各色體液。他垂下眼去，覺得自己格外像一個正被質量檢測的商品。

    這是多么不知好歹的念頭……誰又有錯呢，他還要別人怎么遷就自己的自尊心。

    如果非要說，只能講他太不像個人了，卻像個物件、性玩具。連他自己瞧著自己，也只能往劣質廉價的商品上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