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酒三個成年人分了，謝珂先走了，鐘亭下去送他和王子逍，紀云起看著顧風生，他知道這人酒量，不可能喝醉，但他這會居然在他家沙發上睡著了，有點頭疼。

    他記得顧風生提過他有點失眠的癥狀，沒想到在他家睡得還挺好。但這和他有什么關系，他們只是普普通通的甲方......單純的金錢關系。

    紀云起沒什么負擔，硬著心腸拍拍他臉：

    “我給你叫代駕？”

    “寶寶，別鬧，”他迷迷糊糊地，順手把紀云起抱在懷里，手還在拍他的背，安撫似的。

    這個習慣是兩個人同居后，有段時間紀云起熬夜狠了，還半夜打游戲，作息亂的一塌糊涂，被顧風生勒令改了，每次他說睡不著，顧風生就這么哄他。

    上次跟他過夜時也沒見他這樣，沒想到睡迷糊了，倒是下意識又把他當成了以前的紀云起。

    “你這樣挺沒意思的?！?/br>
    紀云起被他困在懷里，小聲說。

    但顧風生好像是真的睡著了，手也沒松開。紀云起靜靜躺了會，聽了一會他的心跳，把攔著自己的手臂強行掰開，等鐘亭回來，喊來兒子把人拖到他房間床上。

    “你今晚和我睡？”

    鐘亭看他爹，后者搖搖頭，“我沙發上睡一晚，你早點睡?！?/br>
    紀云起腰不太好，久坐的職業病，沙發上真睡一晚估計要僵。鐘亭還想說什么，比如你對甲方都這么好嗎？

    但他開了個頭，被紀云起不由分說地推進浴室去洗澡。

    “快洗?！?/br>
    顧風生半夜渴醒，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他心猛地一跳，類似的場景勾起了他非常糟糕的回憶，那是他和紀云起爭吵的開始，最后以分手結束。細算起來兩個人都有錯，更何況背后還有人為的算計在里面。他心跳得很快，酒后人的身體反應總是更遲鈍一點，顧風生心慌意亂，但空氣里一些淡淡的、屬于紀云起的味道安撫了他。

    他仔細辨認了一下，又想起今晚來紀云起家里蹭飯，這大概是紀云起的臥室。

    十多平，很小，只容納下一張床，一個衣柜和一張桌子，幾乎把收納運用到極致，能看到的屬于紀云起的私人物品很少，一張桌子就擺齊了。

    他無意探究對方的隱私，卻又忍不住想這么些年他好像確實過得很不好。

    紀家也不缺錢，蔣婕當年對他這個便宜的干兒子尚且很好，大一時候他跟著紀云起回家過年，蔣婕對他比親兒子還好，紅包給的非常大方，怎么會忍心讓紀云起窩在這么小的房子里。

    他往外走，在客廳找到了屋子的主人。青年蜷起來的腿上蓋著薄薄的夏涼被，柔軟的織物干燥而光滑。燈光是偏暗的暖黃色，小茶幾上的麥茶是比室溫稍低一點的溫度，電視用不甚大的音量播著黑白的老電影。

    他看了一會，很快認出來是魂斷藍橋，大學時候紀云起最喜歡的一部電影，而他可能并沒有對方那么豐富的同理心，看過一遍后就不太感興趣，每次紀云起拉著他看的時候，他就故意模仿主角那一吻，把人拉過來親，直到鏡頭過去。

    很幼稚。

    而此刻他還想干點更幼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