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蒙州，比炎熱的暑氣先迎接我的是由內而外的頭昏腦漲之感。

    我發燒了。

    我實在是個太不令人省心的人。如果爸爸mama在一起生活的話，也會經常因我而吵架吧。

    ……

    我被程暄帶回了他蒙州市的那套房子里。

    開門的時候，我站在玄關處呆立了一會，探尋似地往地上望去，卻沒等到那只熟悉的白貓。

    正疑惑著，卻被身邊人半抱著攬進懷里，往臥室帶去。

    ……也許他認為我徹底燒糊涂了，連路都走不動了吧。

    但是被人照顧的感覺還不錯，我迷迷糊糊地想，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了。

    我還想再多感受一點。

    背靠床頭坐著，我囫圇吞下口中被喂的藥液，眼看著盛藥的碗見了底，這場名為“照顧”的游戲不多時便走到了最后關卡，可惜兩個玩家里好像只有我還不想就此結束。

    我含糊著想要開口，覺得喉頭里發出的聲音都變得黏黏糊糊的。

    “……不做嗎？”我說。

    視線里的人都變得有些許模糊，我看不清程暄的眼神。

    “我的身體很熱……”

    我害怕他拒絕我，也知道他不會繼續陪在生病的我身邊，就像之前的每一個夜晚那樣。

    所以才說著這么不知廉恥的話作為引誘，只是希望你可以多陪我一會。不論以“誰”的身份。

    我不會太貪心的，最后這一次就好。

    ·

    眼前是一片迷蒙的水汽，耳邊充斥著交合之處碰撞發出的水聲。

    我不作任何抗拒地承受著身下的撞擊，想要打起精神再多感受一點，卻始終集中不了注意力。失去焦點的視線里，我只能模模糊糊地辨認出程暄泛汗的脖頸，揚起的下頜，還有，他的唇。

    ……我們之間還沒有一個吻。

    如同被蠱惑一般，我試著傾身去吻他的脖頸處，沒有受到嚴厲的制止，便大著膽子一點點向上吻去。

    程暄的唇近在咫尺。

    他的唇很薄，顏色也很淡，隨著身下猛烈的進攻，喘息間呼出若有似無的熱氣，好像在吸引著我的魂魄。

    如果我吻上去……

    如果我吻上去，那張唇也許會染上我的顏色，變紅、變暗，卻映著瑩瑩水澤。如果我吻上去，他的口腔里也會充斥著玫瑰花香的信息素味道。

    ……但是我不敢。

    避開唇，我只是舔舐著他的下頜。

    xue內含著的性器越撞越兇，我再無任何抵抗的力氣，最后只得埋在他肩頭，作無謂的、含混的嗚咽。

    ·

    強忍著難受、用正發著燒的身體zuoai的后果就是更加嚴重的病情。

    睜開雙眼，當那個有些熟悉的面孔再次出現在眼前的時候，我一時間有些恍神。

    “……醫生？”

    我的面前，是上一次在程暄家見過的Alpha醫生。他也許是從家里趕過來的，只穿了一件寬大的茶色T恤——上面還沾著幾縷白色的貓毛。

    我正消化著自己觀察到的細節，就聽見醫生帶著笑意開口道：“嗯？都不讓我做自我介紹了？”

    這顯然不是一個疑問句，雖然是開玩笑的語氣，但他也沒有要我接話的意思，很快恢復正色，給我的病情下著結論，一副“私事公辦”的作態。

    他的話語與上一次大致無差，我沒有再認真去聽，只是盯著他身上的那幾縷貓毛發呆。

    ……然后想起那只貓溫順地依賴著程暄的樣子，想起醫生推搡著把程暄擁進陽臺的樣子。

    “醫生，你喜歡程暄嗎？”

    我沒有再看向醫生的方向，目光落在眼前被扯開的被單上，卻仍注意到余光里醫生的身形一頓。半晌，他才風輕云淡地“嗯”了一聲。

    “你們挺合適的?！蔽艺f著，重新看向醫生。

    視線里的人皺起眉頭，回視我的眼神中充滿了古怪，最后說了句模棱兩可的話：“我們都是Alpha?！?/br>
    ……那又怎樣？

    都是Alpha，那又怎樣？

    omega與beta，流著相同血液的親兄弟……醫生，也許我的道德底線比你低多了。

    “你想撮合我們？”他說著，語氣里不乏揶揄的色彩，“以你現在的狀態？”

    話落，他不作掩飾地上下打量著我。

    不用想也知道他在看些什么——我身上的那些痕跡，程暄留下的痕跡。脖頸處的吻痕、手腕上的勒出的紅痕、膝蓋上摩擦磕碰留下的青色印記……暴露在外、無從遮擋的身體部位已是如此狼狽，內里的部分更不用猜想。

    “我很快就會走……”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開門的聲音打斷了。

    程暄推門而入，我與醫生的對話就此戛然而止。然后熟悉的一幕在我眼前再次上演，醫生推著程暄走出了屋門。

    他帶上了屋門，卻唯獨沒能隔絕自己的大嗓門。

    安靜的屋內，只傳來醫生一個人的聲音，他提到“退燒藥”、“輕微的信息素紊亂”，然后他說：

    “不過，我有點擔心他的精神狀態……”

    “欸，我也不知道該怎么描述，反正、反正就是有點奇怪，畢竟我也不是精神科的……”

    “……你要是擔心的話就帶他去醫院看看?！?/br>
    我在屋內，聽著醫生絮絮叨叨對程暄的囑托，望著空蕩的天花板發呆，笑醫生的直覺敏銳，笑自己的過于暴露。

    卻也覺得這一切都已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