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他自找的
陸青時慢慢的松開了手,想說什么,最后卻只道了一句“是我…對不起你?!?/br> 這三個字沒有引起林敬堂心里任何的波瀾,八年過去,他的心和肺早就被掏空了,遲了太久的歉意,什么意義都沒有。 紫虞把手挽在林敬堂的臂彎上,柔聲細語的說著話,兩人并肩離開了很久,陸青時還是呆坐在原地,直到安筱過來,啪的給了他一巴掌。 “你個賠錢貨,我好吃好喝的供著你,你就這么回報我?幾個膽子敢得罪林先生?!?/br> 陸青時一動不動,繼續道“對不起?!?/br> 安筱還沒想好怎么處置他,沒好氣的讓保安把他拖回休息室,里面幾個剛下鐘的mb正嘻嘻哈哈聊著天,看見陸青時的時候,都一致的沉默了,“走走走,外面聊?!?/br> 幾人結伴走了出去,只剩陸青時縮在沙發里,摸了摸剛才被林敬堂的鞋面蹭過的下巴,那里泛著癢,泛著癡纏進骨縫的酥麻。 夜越來越深,休息室很快就沒人了,沒有客人的,要么回了家,要么回了宿舍,陸青時躺了下去,眼神空洞的看著地板。 喪家之犬?林敬堂是這么說他的,用詞還挺精確,他眼眶通紅著笑了一聲,眼皮不一會兒就開始發沉,他實在是太累,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衣服還緊緊的裹在身上,他一只手拉著薄毯,蹙著眉心,睡得極不安穩的模樣。 往日哪怕是再疲憊,他都不會忘記清洗干凈身體,把這身yin蕩的皮換下,假裝自己還干凈著。 然而好像都沒什么意義了,往后他干凈與否,在林敬堂的心里,再想起他時,可能永遠停留在今天的模樣。 露著逼,流著水,一條母狗。 陸青時睡了一會兒,在睡夢中就忍不住咳嗽了起來,剛才一桶冰水澆下去,不可避免受了涼,可能是感冒了,頭越睡越昏沉,喉嚨像是在冒火,他醒過來,半睜著眼睛,去摸桌子上的水杯,然而手腕疼得厲害,抓了好幾下都沒抓住。 終于用雙手捧了起來,對面卻有一道黑影動了動,陸青時抬起頭,水杯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 林敬堂衣衫齊整的坐在對面,陸青時站直身體,不明白他來干什么。 話已經說絕了,陸青時總不至于還有幻想,思來想去,也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這是覺得剛才太便宜他了,又追過來報復了? 陸青時坐了回去,咳了幾聲,語氣盡量平和道“林…先生,你還有什么事?” 剛才沒顧得上好好看,這時又忍不住的偷偷打量林敬堂。 他眉眼依舊,只是棱角越發鋒利,襯著高高的鼻梁,容顏中像是藏著山丘。但從前就細不可見的溫柔都被打磨的平坦,再找不到蹤跡,取而代之的是深不可測的淡漠。 陸青時收回眼神,林敬堂也緩緩開了口,“脫光?!?/br> 陸青時一愣,嘴唇顫了顫,下意識的撒嬌,“冷…” 林敬堂什么也沒說,只是嘴角劃過一絲譏誚,陸青時明白自己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手指摸向了身后。 拉鏈被解開,兩個奶子在空中跳了一下,他的臉有點紅,微微低下頭,繼續將衣衫褪去,細的不成樣子的腰肢,一根毛發都沒有的下身,全都露了出來。 他一直站著,身體微微的發顫,林敬堂的目光也一直落在他身上,只是始終一言不發。 又是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林敬堂輕笑了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理了理衣擺,“穿上吧?!?/br> 陸青時看著他往門邊走,瞳孔縮了縮,不由得往前跟了兩步,“林敬堂…” 林敬堂回過頭,看見他眼眶已經紅了,像個小兔子似的,眸子里還帶著些不甘,不解。 明明是被戲弄了,也不敢說什么,嘴唇動了好幾下才發聲音發出來,“我…我不是脫了嗎?!?/br> 林敬堂倒是有些意外了,他認識的陸青時,很要臉。 他突然想看看,當初那個不可一世的人還能賤到什么程度。 “想跟著我?” 陸青時沒有再猶豫,直接點了點頭。 “那就跟著吧?!?/br> 不等陸青時露出喜色,林敬堂又道,“就這么走?!?/br> 林敬堂見他站著不動,手摸向了門把手,直接把門打開走了出去,陸青時漂亮的眸子閃著難堪,卻仍舊跟了出去,裸足踏過地面,被大理石的地面凍的發紅,林敬堂走的不快,陸青時也就亦步亦趨的跟著。 走廊里的保潔推著垃圾車經過,本來倦怠的神情突然一震,默默的站在一邊讓出了路,眼神止不住的瞥著二人。 林敬堂回過頭,看著陸青時明明難堪至極,眼睛里都泛著水光,卻小心翼翼跟著的樣子,那種濕漉漉的樣子倒是一如從前,欠cao。 他突然覺得,養這么條狗,似乎也不錯。 不用費心照顧什么,連Aftercare也不需要,放在別的小奴隸身上,舍不得的,太過分的,放在他身上都是施舍。 他把自己放到這個位置,連一絲余地都沒有留下,往后哪怕是被玩殘了,玩廢了,也沒有指責林敬堂的立場。 他自己求的,他自找的。 林敬堂抬腕看了一眼表,“回去把衣服穿上,十分鐘,收拾好東西?!?/br> 陸青時的眸子霎時亮了起來,顧不得說話,轉身就吧嗒吧嗒的往回跑。 休息室就是他的“家”,沒有空置的宿舍,所以他一直住在這兒,一個半人高的更衣柜里,放著他所有的行李。 說是十分鐘,其實只用了五分鐘都不到,陸青時草草的把所有東西都塞進包里,連襪子都沒顧上穿,推門出去,卻看見林敬堂已經不在了。 陸青時抿著唇,在走廊里找了幾圈,確認沒有林敬堂的蹤影以后,身體貼著墻邊滑了下去,靠坐在地上閉上了眼睛,又是止不住的咳了幾聲,睫毛一下一下的顫著。 沒過太久,光源被遮擋,身前投下了一片陰影,陸青時以為是自己礙了別人的事,撐著身體站了起來,一抬頭卻發現,這好像是…林敬堂的人。 “老板讓我帶你下去?!北gS一板一眼的傳達,卻看見這人哭了。 邊哭著邊走,一滴滴的淚順著眼角淌下去,像是忍了很久,嘴角卻是勾著的。 保鏢心里犯嘀咕,他怕不是個神經病吧。 陸青時抱著那個不小的行李包,走到了林敬堂的座駕前,車窗降了下去,林敬堂剛要開口,就聽見這人甜甜的叫了一聲:“主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