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怎么不來救我
日環州余杭第三監獄,臭名昭著的三監,關押著無數死刑犯、重刑犯。 陸青時總覺得自己有類似于動物的本能,他在看守所聽說這個監獄的傳言時,就有一種微妙的預感,然后,他現在就站在三監的門口。 也許是和他想象的出入太大,不安感莫名的加劇著,他想象中的三監,有斑駁脫落的墻漆,有破敗的大門,有一雙雙行尸走rou般的眼睛,有腐朽低沉的氣息。 然而此刻這些都沒有,高高的墻體內甚至種了月季花,一簇簇的開的正招搖,晃亂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剛落到上面,還沒來得及分清有多少顏色,就被帶進了監區。 八月艷陽天,熱的過分,陸青時卻在踏入以后,莫名的打了個寒顫,他沉默著按照指示把衣兜里所有的東西都掏了出來,放進了那個不大不小的盒子。 一部手機,一塊不再走動的表,一支打火機,半包煙,除了這些再沒什么其他了。 他本以為接下來就是解下手銬腳鐐,換上獄服,開啟他的監獄生涯,學著怎樣成為一個合格的犯人,然而獄警們卻只是帶著他,往監獄的更深處走。 路越走越窄,氣味越來越渾濁,陸青時的腳步也越來越凝滯,他越過一個個黑黝黝的房間,聽見從里面傳出來的似鬼魅一般的呻吟和哀嚎,頭皮忍不住的發麻。 獄警們停在了一個空牢房門口,將陸青時推搡了進去,砰的一聲合上了唯一透光的門窗。 陸青時陷入了全盲一般的狀態,汗珠順著額角簌簌而落,八月的天把這間牢房變成了蒸籠,他的手掌摸著墻壁向前摸索著走動,腳下一頓,差點被絆倒。 他蹲下身去尋著絆倒自己的東西,卻摸到了一片濡濕,腥臊的氣息不斷的涌動進鼻孔,陸青時猛地退后,后背貼在墻面上,喉嚨顫了顫,半天動彈不得。 在呆滯的時間里,他終于和傳言中的某件事對上了號,說但凡是進了三監的犯人,都會被來上一個下馬威,保證再硬的刺頭都會被收拾的服服帖帖。 陸青時死也想不到,是這樣的下馬威。 坐了一會,腰椎和臀骨就硌的生疼,他沒有辦法,只能試探著躺到了地上,雙腿是意料之中的無法伸直,只是臉頰剛剛貼地,稍微一動就撞上了一個硬質的東西,他伸出手去摸,摸出這是個蹲便。 陸青時猜測另一邊墻壁和它的距離可能更遠些,艱難的挪動了過去,終于躺到了地上,手掌掩著口鼻,想盡量避免著無孔不入的惡臭,然而不行,他還是開始干嘔,酸水順著喉嚨不斷地向上涌,他感知不了時間,可能二十分鐘,可能一個小時,他便開始厭惡著從前引以為傲的嗅覺。 長期的黑暗讓他的大腦開始暈眩,卻連睡眠都成了奢侈,他睡不著,腦海中不斷的閃過一些光怪陸離的碎片,像是碎玻璃一般的插在胸口,哽在喉嚨,寂靜無聲的囚房,唯一響起的,是他身上鏈子相互碰撞的響動。 終于,門開了。 陸青時猛的坐起身,看向外面,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涌進來的新鮮空氣,他爬到了門口,即將爬出去的時候,又被一腳踢了回去。 獄警將碗放到了門口,用腳撥弄了進去,重新關上了門,視線再一次的歸于黑暗,陸青時掙扎著起身,沙啞道“讓我出去...” 什么都行,毆打也行,cao他也行,用任何痛苦來置換,陸青時都會毫不猶豫。 這間不足三平米的屋子,不需要任何多余的配置,就足夠讓他的精神寸寸崩裂。 汗液不斷被蒸發,他太渴了,渴的厲害,終于還是開始去尋找著剛才被送進來的碗。 鏈子墜在腕間數月,刺骨的疼痛的一刻不停的折磨著他,陸青時跪在地上摸索了不知多久,在碰到碗邊的時候,手掌突然一抖,碗便翻到了。 微微粘稠的液體劃過手掌,細小的嗚咽聲從喉嚨發出,他頓了頓,半晌還是將干裂出血的嘴唇湊近了手掌,舔舐著上面沾著的米湯,而后又將碗端起,湊了好幾次才湊到了嘴邊,將那所剩無幾的湯水咽下,緩解了喉嚨的燒灼感,一次次的平復著呼吸。 陸青時只能告訴自己,這是你該受的。 后悔嗎,如果有人問他,那答案仍舊是,不后悔。 他殺了薛子昂,把自己變成了人犯,他把自己送進牢房,埋葬了所謂的自由。 但是監牢可以鎖住他一日,十日,千日,鎖不住他的一生,在薛子昂的腳下茍且,多一秒都讓他惡心,更遑論一生。 他寧愿垂垂老矣時,獨自在一棵垂柳下枯坐到死,也不愿和薛子昂兒孫滿堂。 陸青時很快便開始哀求,每一次獄警來送飯時,他都期盼著可以被帶出去,他像一條狗一樣的哀求,早就把尊嚴什么的都拋之腦后,只要能離開這兒,怎么著都行。 但是每一次換來的,都是被重新踢回去,連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 他感覺自己的大腦越來越遲鈍,開始無意識的和自己說話,他的聲音也逐漸變得像鬼魅一般,喉嚨里只會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陸青時覺得自己瘋了。 不透氣的房間里,食物的味道和排泄物的氣味交雜,被高溫一同發酵成難以忍受的新的氣味,他站著,坐著,躺著,無論怎么挪動,渾身上下都是難以避免的骯臟。 漸漸的,陸青時已經不會再發瘋了,他只會在獄警打開門的時候,盡量的多喘幾口氣,然后爬起來,把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倒進嘴里。 直到某個時刻,他發現堆在角落里的幾團衛生紙用完了,恐懼和無助才入侵了每一寸裂痕。 然后門又一次開了,陸青時不顧一切的爬了過去,跪在地上哀求,“求求你…求求你放我出去吧…” 獄警照舊將陸青時踢開,然后往地上扔了一瓶水,三袋面包,轉身關上了門。 陸青時的大腦已經混沌的可怕,可他仍舊從這幾樣東西里分辨出了一個訊息,那就是很長一段時間內,不會再有人來開門了。 陸青時狠狠地用膝蓋撞擊著墻壁,不斷的嘶吼,溫熱的液體爬遍了臉頰,他不喝水,不吃飯,終于在意識即將模糊之時,門開了。 一道高大的身影緩緩的向他靠近,陸青時的手指動了動,瞳孔失了焦,想說些什么卻一句都說不出。 他們將癱軟的陸青時生拉硬拽了出去,不顧他腕間被手銬磨出了血,看見他實在是沒法走動,一人才找來了擔架,將他抬出了禁閉區。 手銬和腳鐐被解開,陸青時卻好像忘了雙手應該放在哪,仍舊并攏放在腹前,呆呆的靠墻坐著,直到有人戴著一雙乳膠手套,上前來扒他的衣服,陸青時的才想起抵擋。 但是怎么可能還有力氣,他很快就赤條條的暴露在眾人面前,瑟縮著環起自己的身體,三人拿起高壓水槍,直接對著他呲了下去。 “呃…” 陸青時的口中發著無意識的哭音,被水槍驅趕著在浴室里四處逃竄,兩股水流同時對準胸口,陸青時還沒來得及抵擋,兩團軟rou就被呲變了形。 水滴不斷的從發絲落下,陸青時雙眼赤紅的抬眸,望著每一個人的臉。 終于,水流停下了,他們讓陸青時走出來,扔給了他一套獄服,陸青時艱難的穿上,赤著足站在地上,不住的發抖。 “7529,還想關禁閉嗎?” 陸青時說不出話來,只能搖頭。 “那就把自己屁眼撅起來,老子要cao你?!?/br> 他站了很久沒有動,一人不耐煩了,直接從地上撿起了鏈子,要重新銬上去,陸青時躲了一下,嘴唇動了動,緩緩的趴到了地上。 身體好似還記得曾經的規訓,他塌腰,撅臀,臉頰貼著地面,雙手將臀瓣掰開,xue口緩緩的蠕動著,似乎是在一張一合的呼吸。 “sao逼?!?/br> 他聽見眾人笑罵著。 這兩個字漸漸的同記憶中的某個場景對上了號,接下來,本該是一陣讓人面紅心跳的挑逗。 然而沒有,高壓水槍呲進了xue口,沖洗之間,他支撐不住松開了手,rou棍輪番捅進去,陸青時不曾呻吟,不曾求饒,只是呆滯的看著地板。 “主人…你怎么不來救我?!?/br> 哦…不是他的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