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混子
賈富院子里早就集聚了幾戶人了,小孩子坐不安穩,吵吵鬧鬧的在旁邊跑來跑去,大人嫌棄煩,破口大罵。 整體來說,這里很亂,現在是晚上五點左右的時間,早下工的人家已經吃了晚飯。 村里沒什么打發時間的娛樂,收音機又稀罕,因此這個時間段人就變多了,再晚點人會更多。 昨天吳御臣過來的時候是下午兩點,大伙都在地里,只有賈富那好吃懶做的小兒子在院子里。 那小子剛好吃著桂花糕看著聽收音機,好不愜意。 吳御臣不請自來的端走桂花糕,在旁邊坐下,旁邊的小子瞪起瞇縫眼。 當看清是誰后,賈石蜷縮了一下手指,吞咽了一下口水,面部一瞬扭曲,一下被嗆著了,大聲的咳嗽起來,明顯被嚇到了。 吳御臣沒有被影響到,已經完全被收音機里的說書吸引了。 村民陸續離開了,坐在老遠角落里的吳御臣也站起來了,手里還拿著吃的,是從賈石手里拿過來的。 這個小孩手里總是有吃的,他們家是這個村最富有的,不過也就只有一臺收音機而已。 在城里都有電視汽車了,這里還是太偏遠了,也沒有什么發展的必要。 吳御臣晃蕩的離開了賈富的院子,七拐八拐的回了自己的屋子,在門檻邊抬腳蹭了蹭鞋底的泥巴。 點亮昏暗的屋子,吳御臣看著簡單的不能在簡單的房間 ,無聲的笑了笑,細長的眼尾高高的挑起。 日子似乎就這樣過著呢! 時間一長,在桂花村里多了一個晃蕩的混子,村里有些人對吳知青都頗有微詞,吳御臣好處便宜占了不少,就是沒給村子帶來什么好處。 這也就算了,還整天對他們沒有一個好臉色,仿佛欠了他多少錢似的。 剛割完野菜回來的婦人們開始七嘴八舌的討論起吳御臣,這人來他們村十來天了,最開始大伙都盼著吳知青能帶著他們搞建設,跟著組織走。 結果,這人別說帶著他們了,連他們村里搞的生產隊讓他參加,他也不去,還成了一個混子。 村里最懶的漢子也上工去了,就吳知青沒有去,整日在村里晃來晃去,沒有個正經,這難道就是讀書人? 其中一個婦人一下笑了出來,“俺覺得這吳知青說不定買的位子,說不得還比不上費老!” 旁邊的婦人認同般點頭,另一個人神神秘秘的湊近說道:“誰說不是呢!俺聽說這人是犯事才來俺們村,能是個什么好貨色!” 其他人聽了心里對吳御臣更加不滿了,也開始數落起吳御臣起來,小到吳御臣路過他們家踢了他們家的老母雞。 吳御臣老遠就聽見這群人在說他了,原本他還想繞路,可后面這些人差點沒說他是桂花村里的吸血蟲了。 臉色不免的沉下去,他知道他沒有去上工這群人意見很大,可沒想到這么大,上工對于他來說是浪費時間。 他有本錢不去上工也能在這里活下去,可這些人,難怪得是鄉下人,見識就是短淺。 見他們還要說的更加過分,吳御臣大步上前,面色不善的看著他們,里面有人看到他來瞬間噤聲。 旁邊說的興起的婦人逐漸察覺到了,也停了下來,啟初對吳御臣還有些忌憚,最后見吳御臣的臉色火氣也上來了。 “咋地,還不能讓俺說了,這不是事實嘛!”說著看向旁邊的婦人,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說的可真好,下次別說了!”吳御臣微瞇起眼,挺拔的身影直挺挺的帶著壓迫,眼神冷厲,語氣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狠厲。 婦人們見此有些氣勢不足,也顧忌他的身份,就沒有在敢開口,瞧著這里的架勢,下工的漢子們剛好遇見。 其中幾個有丈夫的,丈夫紛紛找了過來,也沒怎么樣,有幾個看吳御臣不順眼,開口就喊道。 “咋地,欺負俺媳婦??!” 吳御臣本來心里就憋著火,被這一鬧騰,手癢也不用壓抑,沖上去逮住那個男人,哐哐哐三膝蓋,全頂進了肚子里。 漢子慘叫著捂著肚子往后退,旁邊的漢子反應過來見兄弟被欺負了,都沖了上來。 吳御臣勾唇做出起手動作,不過幾分鐘,那些個大汗淋漓滿是臭汗的漢子橫七豎八的躺在了泥地上。 那些個婦人著急的去看當家的好歹,嘴里不干不凈的罵著吳御臣,最惡毒的話都蹦出來了。 吳御臣大半聽不懂,反正也不需要聽懂,活動活動身子骨也是好的,轉過頭看向呆愣站在一邊格格不入的傻子。 “傻子???” 白省像是回過神來似的,扭身就跑了,鋤頭都忘記帶走了,讓吳御臣有幾分好笑。 只從那件事過后,沒有人會在主動邀請吳御臣去家里吃飯了,有的見著他都會繞開走,生怕吳御臣會做些什么。 可吳御臣要吃飯的呀!見村里人有些排斥他,他也不著急,大清早的就出門了。 等到第二天太陽下山了,村里人才瞧見吳御臣慢慢悠悠的從外面回來,手里拎了一大堆東西。 吳御臣上鎮上買了鍋碗瓢盆,順便買了點口糧,今后他要自己做飯了。 晚上整理好東西,倒頭就睡,對于屋外那些探頭探腦的村民也不搭理。 第二天,他用鍋煮了一鍋子rou,房屋附近都滿是rou香,鄰居們都忍不住出來看。 有些小孩子更是饞的口水都流了出來,也不顧大人的阻攔,一溜煙的蹲在了吳御臣煮rou的附近。 吳御臣心情不錯,把一些人家硬塞的豬下水給了這些小屁孩,也不顧剛出鍋的燙,小孩拿著rou就往嘴里塞。 燙了就含在嘴里呼呼的吸著氣,就是不舍得吐出來,這可是過年才難得見的rou啊,沒想到一大早就吃到了。 吳御臣把剩下的rou都盛了起來,小孩子原本還眼巴巴的瞅著,被他趕跑了,鄉下人就是貪得無厭,都已經給了點他們了,結果還想要。 心里不屑的想著,吳御臣剛要把rou端回屋,轉身看見了白省,那傻子渾身臟兮兮的看著他,不,是他手里的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