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祁說話語速不是很快，也會仔細傾聽程褪的小嘮叨，時間意外的過的很快。

    “困了嗎？”郁祁看到床上的人正打著哈欠，頭一點一點的，便詢問道。

    程褪緩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郁祁的話，然后懶洋洋嗯了下，看著郁祁收了記錄本。

    “那先睡會，晚些我再來看你?！迸R走之前，郁祁還摸了摸程褪的頭，片刻后，手指捻著他白色的發絲：“午安?！?/br>
    不處于發情期的時候，程褪的身體上是不顯示羊角和尾巴的，但雙眸中的橫線仍然存在。

    人為獸化，像程褪這種非自然獲得能力的，一般都會經歷過格外殘酷的實驗研究，而且他的獸變非常優秀，除了發情期這個無法抑制的定時炸彈。

    不然程褪會是一位優秀的高危能力者，會擁有兩位數的編號，并且獲得權限。

    程褪看著男人離開，用被子將自己裹起來，眨了幾下眼。

    郁祁，循環中的例外，他從未見到過的人。

    他必須要抓緊這個人，或許能夠逃離循環。

    根據原來的循環，在他過了發情期之后就會進入潛伏期實驗階段，要和其他實驗者進行戰斗，只不過之前他逃了出去。

    現在，他暫時不想離開郁祁的身邊，還能再裝好久的乖順綿羊。

    程褪將頭埋在枕頭里，抑制住嘴角的上翹，感覺許久未曾劇烈跳動的心臟，終于……終于！開始因他人獲得了波動。

    那雙擁有紅色橫線的雙眸凝視著病房的門，像是盯住了獵物一般的眼神，絲毫不像只食草動物。

    原以為，那裝可憐的祈求不會得到憐憫，如今看來確實是意外之喜。

    僅僅是想著，程褪身體又開始發熱、變得興奮，他夾緊了雙腿，后xue內分泌著蜜液。

    不能…現在還不能，要忍下來…

    病房里還有監控的光晶。

    程褪蜷縮成一小團，乖乖的睡著了，看起來意外的恬靜。

    “嗯？”

    郁祁雙指擴大了畫面，看到了程褪露出的脖頸已經泛紅，隨后放下鋼筆，手托腮：“哦？再忍蔓延上來的情欲？”

    浮動的光晶超清晰記錄著程褪的一舉一動，同時弧度光屏那邊，郁祁也是邊處理事情，邊用余光掃著。

    時間持續了大概近4個小時，床上的程褪沒有任何泄欲的動作，甚至連淋浴間都未曾進去過，只是縮成一小團在被子里，雙手在外。

    弧度光屏一側顯示著程褪的心跳以及各項指標，基本處于平穩的狀態。

    “老郁，老郁！”

    封展岐半漂浮在空中，彎起手指敲了幾下窗戶，又喊了幾嗓子，沒有得到回復后，臉湊了過來。

    然后抬腿，咔嚓！啪！一連串的玻璃碎裂的聲音在監察室回響，封展岐帶來了一陣風，從窗外跳了進來，晃了晃腦袋：“我說老郁，你故意沒看我的吧？”

    郁祁連頭都沒有抬，手指在一側劃了一下，出現了由小至大展開的紫色切割光屏，上面顯示著玻璃的價格：“賠錢，按指紋?！?/br>
    窗戶旁的人嘿嘿一笑，茶色的短發被微風吹起發尾，封展岐邁著個大長腿湊了過來，手臂搭在軟椅背上：“有正事，拂曉城誕生了?！?/br>
    一個擁有權限的國度誕生，是由被0號認可的主權者才可以創造國度，并賦予名字。

    新的國度誕生，就代表接下來的主權者將按照編號，從大至小，進入罪惡之塔進行見面。

    編號越排前，權限越大、能力越罕見。

    “地下城出來的孩子?！?/br>
    “賓果！和我給你送過來那只小羊一個地方出來的，獸化不罕見，這么優秀的獸化可是罕見的，幾乎繼承了所有的獸性本能?！?/br>
    封展岐拉過一邊的軟椅，翹著二郎腿：“我的空中基地寵物太多了，而且看起來挺乖的就給你送過來了?！?/br>
    “可以等小羊情緒穩定再進行實體實驗，老郁，你研究所負十層那里可是養了一群怪物，不怕消耗的?！?/br>
    郁祁轉過身，思慮著程褪能力的平穩性：“過度可以，地下城那孩子是被B.E基地培養出來的?！?/br>
    “嘖嘖嘖…野心真大啊，本來1－9就稀少?！?/br>
    “能過了0的考驗，也不算白培養了?！?/br>
    封展岐雙手放在腦后，翹起的腳小幅度晃動著：“也是，不過可惜的是，他永遠爬不上【1】的編號，也無法繼承?！?/br>
    郁祁輕笑了一聲：“你先把我的窗戶復原，不然我就讓你當窗戶?！?/br>
    封展岐看著身前人仍帶著溫和的笑，眉眼也是柔和的，就是聽這話就已經汗毛豎起，隨后立即站起身：“絕對完美復原！”

    在離開Pure　white研究所前，醫生提前請示了關于程褪實驗戰斗的申請，得到準確同意后才帶著一幫小護士離開。

    出了Pure　white研究所的外圍花園，入目便是極具科技感的賽博朋克城市。整座城市建立在極為清澈的水面之上，主調顏色為墨綠色。

    水上機械城市加上永遠不停歇閃動的霓虹燈，螺旋狀機械建筑直沖云霄。

    這個國度是由郁祁創造，也代表著絕對的權限，是世界的九大主城之首。

    走進墨綠色的機械通道，經過掃臉后再由面容精致舉止優雅的機器人小姐帶入360度無死角透明電梯當中，俯視整座墨綠色的機械城市。

    “歡迎郁先生回家?！?/br>
    封展岐邊走邊打著哈欠，順便還伸了個懶腰：“先回你家，晚上我們再去看小羊的實戰吧，我要困死了?！?/br>
    “啊～老郁！你聽我說話沒有！”

    郁祁嗯了一聲后，封展岐撇了撇嘴：“回去睡覺嘍～”

    “聒噪?！?/br>
    快接近凌晨的時候，才進入了研究所內，還未抵達實戰場地，就聽到了不屬于人類或是獸類的怒吼咆哮聲。

    入目便是程褪捂著自己往外不斷流血的肩膀，身上的衣物已經劃出好幾道深深的口子，白色的發染上了血漬和灰塵，小臉卻略強的、死死地盯住眼前近三米長著八只翅膀的龐大怪物。

    透黑色的羊角也已經有一塊磨損，頸側更是有著巨大的齒印，幾乎莫入骨頭。

    郁祁示意停下，場中的程褪反應慢了許久才反應過來他的存在，程褪失去氣力的跪坐在凹進去的淺洞坑中，眼眸含著些許淚，凝視著郁祁。

    他張了張口，無聲的說著：“你騙我?！?/br>
    封展岐不解的扭過頭，挑眉：“老郁，你騙小羊啥了？”

    “騙小動物可不道德??！”

    眼看封展岐又開始絮絮叨叨，郁祁抬手：“監視的醫生呢？”

    一個小護士上前，強壓住鎮靜，緩緩開口：“2078號…經歷了混戰和輪流戰，醫生目前去查看之前的幾位試驗體了?！?/br>
    封展岐：“還挺兇，不錯?！?/br>
    “你也去?！?/br>
    “去哪？昂？”

    小護士朝封展岐行禮：“封城主，這邊?！?/br>
    看到封展岐沒動后，又補了一句：“請跟我來，封城主?！?/br>
    郁祁瞬移到程褪身前，半蹲下來，手抬起他的下頜，左右察看了下：“站得起來嗎？”

    程褪看樣子是想抬起手，而此時他已是卸了力沒辦法抬起，只能將臉扭過一邊不去看郁祁。

    結果還是被扭了過來，程褪狠狠咳嗽了幾下，鮮紅的血順著嘴角滑落，身后的尾巴輕輕顫抖著：“痛…”

    郁祁松了些力氣，指腹抹掉了他唇角的血，將人打橫抱起。

    小羊有些委屈的將頭埋在對方的頸窩里，殘留的血蹭了肩頭一小片：“我害怕…，好痛啊…”

    “回去了?！?/br>
    程褪抬不起胳膊，沒辦法摟著郁祁，只能小聲抽噎著，喃喃自語些什么。

    ———2078號病房

    程褪被進行了全面的檢查，傷的還是很嚴重的，多處骨折以及內臟輕度受損，羊角和羊尾都有輕度的傷口。

    這樣也讓郁祁不得不陪伴程褪一段時間，2078號病房還是比較大的，一切設備都很齊全，郁祁的睡眠時間不需要很久，多數時間都是在等待程褪的治療。

    程褪很容易哭，不僅如此，還很怕痛。

    治療過程中更是哭的昏天暗地，手一直攥著郁祁的衣角，眼淚將被單和枕頭洇濕一大片。

    受損的聲帶有些尖銳，程褪越哭越嘶啞，到最后直接抽噎、喘不上氣，無聲的哭泣著。

    郁祁坐在病床旁，手指擦拭掉眼淚，看著程褪紅的不能再紅的眼尾，以及那紅彤彤的鼻頭。

    “乖，一會就好了，再忍片刻?！庇羝钶p柔的撫摸著程褪被汗液浸濕的發，聲音溫柔的哄著。

    他很有耐心，容忍著程褪的折騰和不斷歇的哭泣。

    一直哭，倒像是個水做成的人。

    在漫長的治療過程中，程褪握著郁祁的半掌，不知道何時才緩緩睡去。

    關于實戰的畫面，有些奇怪，負責錄制的光晶出現了問題，具體有待查看。

    程褪與人的戰斗都是片段的，可以從模糊的畫面角度看出，程褪是幾乎用躲散耗掉對方的，最后再秒擊脆弱點而贏取勝利。

    是非常聰明且穩妥的做法。

    睡夢中的程褪仍是不安分的，蜷縮成一小團，針管都被壓住，往外冒著點點血珠。

    郁祁拉過他的手，讓針管不再被壓住，看回血正常后才準備離開。

    人剛站起來，病床上的小羊就半起身，手肘支撐著身體：“醫生哥哥…你要去哪里？”

    黑暗中，程褪那雙眼過于攝人，紅色的橫線仿佛又有著非同尋常的魔力，他緊緊盯著郁祁，絲毫沒有想要松開郁祁手腕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