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婚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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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雁之沒想到自己接連幾天的苦學會引來這樣的誤會。 自苗苗問他是不是不行之后,他便思索良多。若是讓他連日交歡,他怎么努力也做不到,還可能傷了根基,但體力不夠,他可以從別的方面彌補,不至于讓苗苗再問這類問題。 他雖不會因比不上精怪而自卑怯懦,可被喜歡的人問行不行,也著實令他挫敗。 桓雁之:“沒有別人,我這整日都待在萱院里,哪來的別人?” 他把少年抱到自己的腿上,親了親少年的臉頰。 苗苗被親得心撲通亂跳,都忘記怎么呼吸了。 青年的聲音就在他的耳邊,語氣溫柔又篤定,撩得他說話都跟著結結巴巴。 “那,那你……為什么不理我?” 桓雁之:“我哪有不理苗苗?” 苗苗:“你晚上都不抱著我睡覺,也不玩我的小洞了?!?/br> 桓雁之喉頭滾動,少年渾然不知世事,襯得他如同叼著小鹿騙回窩的餓狼。 “苗苗回想一下,是不是你先甩開我,不讓我碰你的?” 苗苗:“噢?!?/br> 少年低下頭,還是有些悶悶不樂。 他知道雁之不會強迫他,自己不高興,雁之就忍著。 “那你可以問我啊,說不定我就答應你了?!?/br> 桓雁之:“苗苗現在想要嗎?” 苗苗一時沒反應過來,愣怔了下才點了點頭。 “要?!?/br> 桓雁之抱起少年,準備帶他去臥室。 苗苗趴在青年的肩上,著急地指著桌上的手札,“雁之,你的書沒帶?!?/br> 桓雁之:“我都記下了,不用看?!?/br> 苗苗:“……可我想看?!?/br> 他想知道桓雁之這幾日到底在做什么,那些書有那么好看嗎?讓他廢寢忘食地在書房里琢磨。 桓雁之把書冊揣進懷里,抱著少年去了臥房。 他知道少年看不進去這種書,估計翻兩下就得犯困。 易卓給他的書冊并不是春宮圖集,而是色誘目標所用的經驗手札,里面詳細記載了如何讓目標獲得超乎尋常的性事刺激,內容不生動也不有趣。 他二十多年初嘗情事,經驗并不比苗苗豐富。 若是讓他與別人去練,他肯定是不愿意的,只能讓苗苗配合他些。 桓雁之差人送進來熱水和冰塊。 冰塊用桃粉色的小碗盛著,看著晶瑩透亮,熱水用新綠色的碗盛著,好似洗凈的茶湯。 苗苗還以為是什么好吃的,拿過冰塊就往嘴里塞,桓雁之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唔……好涼,沒味道?!?/br> 桓雁之:“不是吃的?!?/br> 他拿出書冊給苗苗看,自己在一旁脫著少年的衣物。 苗苗果然不喜歡看,掃了兩眼就丟開了。 “這些東西好無聊,我還以為你在偷偷摸摸看話本?!?/br> 桓雁之:“苗苗,你若是有哪里不滿意,我可以學?!?/br> 苗苗:“???” 他能有哪里不滿意? 桓雁之低下頭,“這種事都得兩方磨合,不能一蹴而就,何況我于此事的經驗也并不多……不能因一兩次不合意就說我不行?!?/br> 青年說完就覺得自己語氣有些耍賴,可他實在不知該如何談起這種話題。 苗苗:“這事要兩個人一起磨合?” 他知道睡一兩次懷不上很正常,可他都和桓雁之睡了好多個晚上了,還沒懷孕呢,原來睡覺還要兩個人一起磨合的嗎? 桓雁之:“當然?!?/br> 苗苗:“要多久呀?” 桓雁之采用了一個穩妥的說法,“短則數月,長則數年?!?/br> 苗苗不高興地嘟起嘴巴,“要這么久的嗎?可你很快就要納太子妃了,沒時間和我磨合了?!?/br> 桓雁之:“苗苗是吃醋了嗎?” 苗苗氣呼呼地把臉撇到一邊,“才沒有?!?/br> 他用余光瞥見桓雁之居然在笑,“你居然還笑?” 桓雁之:“苗苗想做太子妃嗎?” 苗苗猶豫了下,“……不做?!?/br> 他沒有身份,沒有才華,做不了太子妃,而且做太子妃不能吃好吃的,也不能穿好看的衣裳,那日子過得有什么意思呀? 桓雁之掩去眉間的失落。 不論如何,少年的遲疑就是個好兆頭。 吻了吻少年的臉,拉下簾帳,“是因為要回太白山嗎?” 苗苗這才發現自己好久沒想過回太白山這回事了,不想桓雁之再追著問下去,便小聲道:“……嗯?!?/br> 桓雁之眉峰稍動,欺身壓上少年。 “我不找別人,那苗苗也不找別人,好不好?” 苗苗思索半息,點了點頭。 要是雁之不找這家小姐那家姑娘,他就在建鄴陪著他,就算雁之不能讓他懷寶寶也沒關系,他等雁之掛了再找個能懷寶寶的。 桓雁之滿意,“苗苗說話要算數?!?/br> 苗苗:“算數的?!?/br> 他高興都來不及,怎么會不算數呢? 桓雁之摩挲著少年的臉,這種口頭約定難讓他心安。 要是苗苗嫌他不行,回太白山找別的精怪,那可怎么辦? 他當即撩開鵝黃色的紗簾,抽出大瓷瓶里專門用來寫文書的布帛,開始寫婚契。 苗苗撐在床角,好奇地看著青年忙來忙去。 不是方才還說玩他的xiaoxue嗎,怎么一下子又要寫東西了? 桓雁之又點了一盞燈,狹小的臥室被照得如同白晝,青年提筆而就,自有一股颯意的風流。 苗苗呆呆地看著青年,一時間忘了言語。 桓雁之把自己的家世、生辰都詳盡地寫了上去,朝苗苗問道:“苗苗母親貴姓?” “姓顏,嗯,不對不對,姓燕?!泵缑缰е嵛崃税肷?,見青年沒露出懷疑的神情,才松了口氣。 他這個顏苗的身份太容易穿幫了。 桓雁之:“用小名即可?!?/br> 苗苗:“石榴,我娘小名叫石榴?!?/br> 他娘是大石榴精,他是小石榴精。 桓雁之點頭,少年和他猜想中的分毫不差,真是天生靈長的草木妖精,還是特別甜的小石榴精。 “你的生辰八字呢?” 苗苗:“不記得了?!?/br> 他們這些妖精,有些連自己活了多大歲數都不知道,哪里還能記得自己什么時辰出生的。 桓雁之:“你娘沒告訴過你嗎?” 苗苗:“沒有?!?/br> 他娘生下他之后就感覺自己要度劫飛升,不是修煉,就是教他修煉,完全沒提過生辰之類。 桓雁之:“那你記得出生時是什么季節嗎?” 苗苗:“秋天,是秋天,山林里很多果子,還有些冷?!?/br> 少年毫無凡間生活的經驗,要是他略懂一些,便能知道凡間小兒難有三歲之前的記憶,更不可能記得起自己是哪天生的。 桓雁之:“月亮呢,是圓的還是彎的?” 苗苗回想了下,“特別圓?!?/br> 桓雁之:“那苗苗可能同我一天生辰?!?/br> 苗苗:“你什么時候過生辰呀?” 桓雁之:“八月十六,正好在中秋后一日?!?/br> 苗苗歪著頭,“那我也這天生辰吧,一定是個特別好的日子,那你是不是快過生辰了?嗯,應該是我們快過生辰了?!?/br> …… 桓雁之又扯了會家常。 少年無知無覺,有什么便說什么,把自己的老底賣了個徹底。 桓雁之勾唇,把寫好的婚契放到苗苗跟前。 苗苗看了看桓雁之對自己的描述,一長串的父母祖父母名字,還有他的小字南約,太子身份,排行第幾都寫上去了,自己那里就填了個太白山苗苗,母親石榴,頗有些氣餒。 “我也有一串,為什么不寫?”少年心虛地問道。 他現在是顏苗,也是有身份的人,可以寫一大串的。 桓雁之:“我是太子,自然要寫得詳盡一些?!?/br> 他知道苗苗的意思,可與他成婚的又不是掉下護城河的顏苗,而是太白山的苗苗,婚書上自然不應該寫別人的身份。 苗苗這才關注到布帛上的內容,“這是做什么用的?” 桓雁之:“保證書,我不得同別人在一起,你也不能同別人在一起,畫押生效?!?/br> 苗苗:“你不娶太子妃了嗎?” 桓雁之心知苗苗不愿做他的太子妃,并不正面回答少年的問題,“我既能寫下保證書,自然不會同別人有首尾?!?/br> 苗苗沒深究桓雁之這句話是什么意思,摸著布帛上的花紋。 這份保證書對他而言太誘人了,他看不懂上面的結連理、瓜瓞綿綿是什么意思,不過應該是什么約定的說法,他聽孔雀精唱過的,于是想了沒想就醮著印泥按上了指印。 桓雁之的視線落在鮮紅的指印上,縱使知道少年不受凡間的律法束縛,這份文書于少年而言并無實際效力,眉間卻也依舊難掩欣喜之色。 苗苗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勁。 見桓雁之把墨跡未干的布帛小心地放在長案上晾干,突然出聲道,“你有一份,我還沒有呢,萬一你藏起來耍賴怎么辦?” 桓雁之:“苗苗想怎么辦?” 苗苗:“再寫一份,我也要留一份?!?/br> 他要拿去和解贊炫耀,他拿到了雁之的保證書,不但不會不要他,還保證只有他一個。 桓雁之笑道:“嗯,寫三份吧,再交一份給禮部留檔?!?/br> 苗苗也滿意了,語調嚴肅又認真:“要遵守約定?!?/br> 桓雁之放下筆,走到榻邊抱著半裸的少年,親了親少年的臉頰,啞聲道:“遵守約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