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有本事的苗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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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內只燃了一盞細弱的燈光,少年躺在白紗帳間,腰肢被腰帶掐得細細的,像是一折就斷的蒲柳。 昏暗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落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像是滿目荒原上放著的一顆寶珠。 寶珠散發著溫潤而誘人的光華,只要彎下腰就可以拾起。 他大概明白了那些志怪中書生為何抵擋不住妖精的誘惑,連他在這種環境下也不能免俗。 roubang硬脹得發疼,像是在提醒他自己對少年有些多么下流的想法,那些壓抑著的欲望肆無忌憚地跑出來,侵蝕著他的心志。 “苗苗睡吧,”桓雁之恍惚間才發現自己棉帕都沒洗,就把它搭在了木架上,又把他取了下來,“我還未沐浴?!?/br> 苗苗點頭。 他開心得想在床上打滾,又怕自己表現得太明顯,嚇到桓雁之。 等桓雁之進浴室后,便踢開了被子,捂住了自己燒紅的臉。 太熱了。 苗苗聞了聞被子的味道,有股淺淡的幽蘭香氣。 他還沒仔細聞過桓雁之身上的味道呢,也是蘭香嗎? 浴室中傳出青年洗澡的水聲,讓他想起兩個月前,坐在房頂偷看桓雁之洗澡的時候。 桓雁之抱起來一定特別熱乎吧,就是下面的roubang太大了,他得小心一點別壓到桓雁之的寶貝。 少年又拽過被子捂住臉,長抒了兩口氣,為什么他會這么緊張? 桓雁之琢磨著少年應該睡了,便披上睡衣從浴室出來。 臥房內,少年盯著浴室的門口,溜圓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等見到他完全出來的時候,又瞬間把身體背對著他。 “雁之,你怎么、么洗這么久???我都、都困了……” 苗苗說完后便羞惱地用被子蓋住腦袋,為什么他說謊會結巴,一點底氣都沒有,肯定被桓雁之看出來了。 桓雁之走到床邊,“苗苗困了就睡吧,我睡相不好,去隔壁睡?!?/br> 苗苗又扯開被子,眼淚在眼眶里打轉,“為什么不和我睡?” 桓雁之揉了揉他的腦袋,“不是說了,我睡相不好,會吵到你?!?/br> 苗苗扁起嘴,“騙子……” 他才不信這種理由。 桓雁之撥開少年額角的散發,“我不是良人?!?/br> 苗苗伸出手勾了勾他的手指,“什么是良人?” 桓雁之:“能同你共度一生的人?!?/br> 苗苗:“可我也不用和誰共度一生啊……” 桓雁之身形一僵,也對,聽聞妖精無成家娶親的說法,合則來不合則去。是他生出妄念,喜歡什么就想著能綁一輩子,如果不能寧可不要。 他松開少年勾住他的手指,語氣冷淡下來,“睡覺吧,苗苗?!?/br> 桓雁之剛踏出臥房的門,就見易卓站在院中,驚愕地望著他。 “去收拾下廂房,愣在這里做什么?” 易卓按捺住心中的好奇,答了句,“是,桓君?!?/br> “給他找件合身的衣裳,”桓雁之頓了下再次開口,“要紅色的?!?/br> - 次日,內舍的寢院——甲子院,聚集了一堆人。 苗苗、薛昆、薛昆的室友孔伊、浣衣處的小廝小紅、內舍眾學子,還有太子桓雁之和他的侍衛,以及廷尉霍驍和他的屬下皆站在院內。 薛昆一臉得意,他既有人證又有物證,苗苗這種沒有根基的小雜種想和斗,還嫩了一點! 他看著苗苗一臉精神不振的模樣,加上桓雁之對苗苗冷淡的態度,就知道今日這事沒什么懸念,桓雁之不可能為了個小廝就得罪他。 苗苗蔫頭耷腦地站在院內,他不明白哪里惹桓雁之生氣了,青年自昨晚離開臥房后,一句話多余的話都沒和他說。 要是平時,他肯定要對著身上的紅衫臭美好一陣子,可桓雁之不理他,他什么心思都沒了。 霍驍莞爾,對少年做著口型,“真、有、本、事?!?/br> 他還沒見過假模假樣的太子明顯對誰表示出過不滿,真有意思。 苗苗對他翻了白眼,他每次碰到霍驍都沒好事。不過霍驍怎么會來這?他想起在牢內見到霍驍時,他好像說過一句話,是什么來著? “我身為廷尉,主刑法獄訟,抓你合法合規,你便是告到太子那兒去,又能奈我何?” 嗯,沒想到霍驍還要管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桓雁之瞥見少年和霍驍之間的眉眼官司,壓下心頭的不快,對薛昆說道。 “薛君,在主審此事之前,孤再次向你確認一遍,你可是真要狀告苗苗謀殺?” 薛昆含笑看了少年一眼,“對?!?/br> 桓雁之又問,“那便再次陳述一下事情的經過?!?/br> 薛昆“唰”地打開扇子,“昨日那個小廝來甲子院還襕衫,我發現自己的襕衫破了,質問他為何要洗壞我的衣裳,誰知他不承認,還把我按到假山池里,意圖謀害于我?!?/br> 桓雁之白衣覆身,表情無悲無喜,“薛君,你是否確認你所言屬實?按當朝律法,誣告也得受刑,還請薛君仔細思考后再作回答?!?/br> 霍驍小聲對苗苗說道,“你看太子那個鬼樣,貼上金箔就能去寺廟做活佛了,除了一張臉能看,也不知道你喜歡他什么?” 桓雁之看了霍驍一眼,什么也沒說。 他早就聽聞霍戲桀驁不馴,卻也不知他跋扈到這個地步,當著正主的面編排人。 苗苗踢了他一腳,“小心太子揍你?!?/br> 霍驍挑起下巴,對桓雁之笑了下,“放心,事出無因,他不會因旁人出言不遜就隨便揍人?!?/br> 剛說完,就見桓雁之的目光掠過自己的傷處,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他罵了句臟字,感覺屁股又開始疼了。 “你家太子真陰,改日我給你介紹新對象,京中子弟多才俊,隨便挑?!?/br> 桓雁之別開臉,不再望向苗苗所站的地方。 霍驍大笑,這個假臉別扭鬼,明明喜歡苗苗,態度卻高冷得很,等他給苗苗介紹十個八個,看他還高冷得起來。 苗苗撇嘴,“我不要?!?/br> 霍驍:“能不能有點出息?就這么任由他拿捏?” 苗苗踩住青年的腳,重重往下一扭,“可以,你介紹給我,我幫鶯鶯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霍驍疼得呲牙咧嘴,抽回自己的腳,正想踩回去時,桓雁之一個眼風又掃了過來。 他算是明白了,這兩人一個看著乖順天真,一個看著假模假樣,其實沒一個好惹的,上次他被整得打了板子,這次只能吃下被踩的悶虧。 薛昆見苗苗和霍驍看著關系親密的模樣,心下直打突。 還好這次是桓雁之審案,不會對他做出過分的事情。 “我確認所言屬實?!?/br> 孔伊和小廝又相繼出來舉證苗苗洗壞了衣物,桓雁之又和他們二人確認了一遍所言是否屬實。 桓雁之深深望了孔伊一眼,“孔伊,你可還記得你為何要入太學讀書?” 孔伊站在人群中,回憶起當初來太學的時候,他站在通往太學的長階上。 “我孔家,讀書不為求官,不為媚權,而在乎明事理,聽圣訓,教化世人?!?/br> 薛昆意識到不對,目光望向孔伊搖擺不定的神色,把扇子“啪”地一下合攏。 孔伊被收扇聲驚醒,雙手齊眉,對桓雁之行禮。 “回南約,記得?!?/br> 桓雁之說道,“那你可有什么要說的?” 孔伊:“無?!?/br> 桓雁之向少年問道,“苗苗,你可有人證?” 苗苗搖頭,“可他的衣裳真不是我洗壞的?!?/br> 此事到這已經完全不用審了,一方有人證,還有扯破的衣裳為證,另一方什么都沒有。 霍戲饒有興味地看著桓雁之,推測他打算如何收場。 桓雁之站在院中,拿過易卓手中捧著的錦盒。 “孤偶然間得到兩枚丹藥,據說有使人吐真言的效果,三句話內必是真言,今日便在此一試?!?/br> 他說完便喚了聲,“苗苗,你過來?!?/br> 苗苗走了過去,接過桓雁之手中丸子就往嘴里吞,一臉信賴地看著他。 桓雁之問道,“苗苗,你做過最愧對雙親的事是什么?” 苗苗低下頭,“貪玩,沒有小寶寶?!?/br> 圍觀的眾人大笑起來,這么小就想著娶親呢? 薛昆面色卻在此時變得分外難看,扇子扇個不停。 桓雁之:“那你有沒有洗壞薛昆的衣裳?” 苗苗:“沒有?!?/br> 桓雁之又對薛昆說道,“為防我這藥不靈,現在請薛君也服用一顆如何?薛君是孝子,想必這個問題對你而言并不難?!?/br> 薛昆推開易卓遞過來的藥丸,“我不吃!” 他推完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動作過激了,收斂了動作望著桓雁之,原來桓雁之是在這里等他。 好哇,桓雁之,他記住了! 半柱香后,薛昆艱難地開口,“是我一時鬼迷心竅,誣陷了苗苗,衣裳是我自己劃破的?!?/br> 桓雁之轉身,聲音疲累至極,“今日之事便到這吧,太學的處分明日便會下來?!?/br> 霍驍抬腳便打算溜了,沒什么好看的。 桓雁之不讓他插手,只讓他圍觀,明顯早就打著放過薛昆的心思,此事在刑部尚未立案,便不由他追究。 眾人散去。 正在苗苗不知該不該跟上桓雁之的時候,薛管事攔住了他的去向。 薛管事拿出一兩紋銀放到他手中,“你明日不用來了,這是太子的意思?!?/br> 苗苗站在原地,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為什么他沒洗壞衣裳還是要被辭退?為什么雁之突然就不理他了? 薛昆湊近苗苗身側,冷笑道,“看來我們誰也沒比誰好哪去,哦不,我比你好一點,至少我現在還待在太學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