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的冬天向來是寒風摧木，大雪覆蓋天地，猶如嚴霜結石，積雪沒膝，整個小鎮都被封在了白雪皚皚中。

    這也是為什么鐵馬會讓許秋雙帶走打量積蓄，并且言明最好等春季再回來的原因。

    冰雪封路，難出難進。

    這一日倒沒有下雪，但仍在刮風，偶爾將枝頭的積雪掛在臉上，涼的好像連呼吸都要用力。

    風素商一身毛茸茸的白披風，里面是厚重的棉襖，跟著老鐵匠一起上山。冬季的山路不好走，積雪厚重，一腳下去一個深深的腳印，牛車更不好前行。

    所以鐵馬原本是打算用輕功背著風素商去看雪景的。他內功深厚，雖然不會什么招式，但是背著一個人在雪地里穿梭還是小事一樁。

    但風素商到了山腳，看到山脈間冰雪縱橫，凍云迷漫的景象，忽然興致大發，想要體驗瓊枝玉林的美景，鐵馬也就隨他了。

    這一次他們出來，主要是許秋雙的朋友提出來的武器要求。

    不能說多麻煩吧，但也不輕易，他要的是子母劍，鴛鴦刀，大劍套小劍，大刀帶小刀，老鐵匠拿到要求的時候，正在無力吃銅鍋的風素商看到了。

    對于武器他知道的不多，所以主要是風素商問，鐵馬說，然后風素商就提到了曾經聽說過的，有人用琴當武器，琴弦可以變成暗器什么的……

    風素商只是好奇了一下，但哪想到鐵馬竟然點點頭，說山里的武器庫就有這種琴。

    雖然現在老鐵匠成名，出手都是精品，但是早年的作品還是有瑕疵的，會將不能賣出去的殘次品放到后山儲藏室，繼續打出一個好武器賣。

    風素商一愣，他回憶了一下，并沒有在山洞里見過有放置武器的地方啊。

    畢竟他也是在山洞的大炕上住過的人。

    鐵馬表示就在后山，挨著山洞的地方。

    風素商心動不已，對于琴，可以說是貫穿他前半生的記憶，甚至是孤身一人時，情感上的寄托。

    除了趕路或者生病一類的情況下，他每天都會練琴，甚至在不能練琴的時候，都會撫摸琴弦。

    即使是來到老鐵匠家，也是在每天忙完自己的活，會彈奏幾曲，現在聊到琴，風素商忽然反應過來，他已經好幾天都沒有碰到琴了！

    甚至入冬之后，他連琴的影子都沒有看到過?。?！

    風素商當時就渾身不舒服了，原本想不到琴還好，但是一想到琴，還好久都沒有摸到琴了，手指就特別難受，非常非常非常想要有琴弦的安慰。

    連筷子都拿不住了，漂亮纖細的手指不住的在筷子上方的棱角摩擦。

    鐵馬看看外面的雪地，又看看身邊的美人琴師。

    肌如清雪的美人只穿著絲質的加長小衣，衣角勉強略過大腿，因為股間xiaoxue摸著藥，所以并未穿褲子，白嫩的大腿內側全身粉紅的指印和吻痕，狼藉又曖昧，在男人眼皮子底下控訴這段時間受到的蹂躪。

    鐵馬還想勸，風素商直接放下筷子，直接撲倒師父寬厚的懷中，鬧著也彈琴，就是看看琴也好！

    被徒弟媳婦頭一次主動投懷送抱的舉動驚住，又被風素商十分堅定，但在老鐵匠眼里是撒嬌的要求，嬌的男人迷糊了，連忙答應帶人去后山看武器。

    風素商：……咦？我好想是想彈琴來著？

    但既然沒有去屋里彈琴，總歸也是出門看琴去了，風素商不在多問，因為在老鐵匠擔心后山雪冷的時候，風素商又興起出門的念頭，除了沒有彈琴，他也好久都沒有出門了??！

    反正總歸是實現了某一個目的，

    后山靜蕩蕩的，大雪封山，連個生物影子都看不見，人走著雪地上，踩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都能清晰入耳。

    風素商哈出一口白霧，抬頭望著兩旁瓊枝交覆，玉花稠疊，冰雪交輝，宛若仙境。

    鐵馬一身簡裝，憑借深厚的內力，連大襖都沒有穿，一身勁裝，身上同樣一件雜毛披風，擋風足以。

    的確是雜毛，上面幾件棕色毛皮，下面是黑色毛皮，一看就是各種不同的毛皮拼接起來的，但是在小鎮上，有這么一件渾身是毛皮的衣服，只有富貴的一兩家。

    男人看向被白兔毛裹著的美人，這件純白不染雜色的兔毛披風還是早年去碧水山莊的時候，前輩的家人送給他的，知道他有個身體不好的媳婦，笑著說拿這個去討媳婦歡心。

    別看是常見的兔毛，但是要純白如雪，也是二三十只白兔皮拼接起來，而且還要挑出顏色一致的白兔，上百只白兔才能出這么一件純白披風。

    而且為了看不出拼接，還有很好的繡工，光是繡工的錢就足以等普通人家一年的吃喝。

    這份禮物送給老鐵匠，即使老鐵匠當時小有名氣，但依然還是生活在村鎮上，這個兔毛披風是十分珍貴了。

    但是作為老鐵匠的妻子許春花是一次都沒有穿上。

    因為身體不好，許春花冬天基本不出門，即使出門，也只是在院子里走走，行動不便的兔毛披風就完全不合適。

    而且許春花身材嬌小，這兔毛披風本身也是不是為老鐵匠特地做的，是參考的山莊習武青年人的身材，本身也是用來送禮，若是送給女子，可以自己裁剪一下。

    現在風素商要看雪景，老鐵匠翻箱倒柜的找風素商冬天能穿的衣服，一邊找一邊暗暗后悔自己粗心，他應該在風素商住下的時候，就把一年四季的衣服準備好，現在風素商只有幾件單薄的長袍，連個冬天能傳衣服都沒有，顯得可憐的很。

    幸好還能找出個披風，要不然風素商就只能穿他的舊衣服出門了。

    望了一眼鼻頭凍的紅彤彤的美人，鐵馬拉著琴師白皙修長的手，一邊輕輕輸送內力取暖，一邊慢慢走在山路上，兩行樹木高聳，全被冰雪點綴成了瓊枝玉干，銀花如疊，襯托著一身白兔毛的美人，好似雪地里的精靈。

    老鐵匠的糾結心思掩藏在面無表情的冷面下，風素商可完全不知道師父因為他沒有新衣服穿而懊惱，手上傳來暖呼呼的內力，身上穿著厚重的棉襖，雖然略微有些不合身，但風素商完全不介意，甚至還有點好笑。

    因為他穿的是師父的舊衣服，而他跟師父的身材相差很大，所以只能改小。

    風素商親眼見到能拿起大鐵錘的粗糙大手，拈起一根小小的繡花針，費勁地翹著蘭花指，給他改衣服。

    畫面越想越好笑，風素商是完全不會針線，畢竟在富商庭院的時候，身邊也有兩個干粗活的下人，他主要就是彈琴。

    衣服一年四季也有發的，還有月錢，衣服破了要么是用錢找人縫補一下，要么是直接換一套新的。

    所以在看到老鐵匠縫補衣服的時候，風素商真是新鮮極了。

    老鐵匠倒是不以為意，年少時還有師娘給他縫補衣服，后來也有許春花，但是隨著他把打鐵爐搬到深山里，衣服破了都只能自己補，加上許春花身體越來越不好，連縫補衣服的活都少做了。

    有時候，連年少貪玩的許秋雙的衣服，都是鐵馬給補的。

    當然，大多數是實在不能穿了就換新的。

    林林總總，鐵馬沒有覺得自己會縫補衣服有啥驚奇的，還覺得自己縫補的過于難堪，慶幸兔毛披風能擋住里面的衣服。

    “師父～你抱著我去后山吧，有些累了?！?/br>
    深深淺淺的走了一段山路，風素商便決定有些疲憊，本來他就因為鐵馬無盡的需求導致并未好好休息，加上現在在深雪里行走，越往前，雪越深，風素商就不想走了。

    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跟鐵馬提要求時，話音都是上揚的，帶著一股不自知的撒嬌親昵，山林靜蕩蕩的，但美人聲音卻帶著清甜，沖散了寒意。

    鐵馬眼角輕彎，也不覺得風素商看著是要求，實際是指使的行為有什么不對，風素商越是對師父‘不禮貌’，他就越樂意，那中間被當成自己人的親密滋味，聽一次，鐵馬就被甜上了癮。

    枝頭積雪被腳步震動，不時下墜，冰雪相擊，碎音簌簌，樹下已經沒有人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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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山山洞里長時間沒有生火，已經充滿寒意，這也是老鐵匠冬天不開爐的原因。

    生怕風素商凍著，不只鐵爐被生上火，連山洞四周的角落都弄上火盆，用最快的速度驅散寒意。

    火勢讓昏暗的山洞明亮起來，沒一會兒，風素商臉色就感覺到溫熱。

    橘紅色焰光照在美人雪白的臉頰，鐵馬有一時晃神，對于風素商，他是看也看不夠，越看越好看。

    “喏，這是鐵琴，想要彈的話，需要帶上指甲?！?/br>
    風素商等了一會，就見鐵馬從隔壁山洞，拿出一副有點銹跡的鐵琴，連琴弦都是銅鐵特質的。

    他好奇的很，剛想上前撫摸琴弦，感受音色，就被鐵馬抓住了手，黝黑的大手抓住了美人細長白嫩的手指。

    “琴弦很鋒利，容易割破手指，需要帶著指甲片?！?/br>
    說著就拿出準備好的指甲片給風素商纏上了。

    他怕風素商見到這種特質鐵琴一時間興致大發，想要彈上幾曲，但本身鐵琴是作為武器用的，如果彈奏不對，很容易被割傷手指，所以干脆連指甲片也一起找出來了。

    這還是當初為了聽音色，特地弄的鐵指甲。

    風素商脫掉披風，露出里面還有明顯縫制痕跡的棉襖，一下子從山雪精靈變成破舊農戶。

    但他沒有在意，山洞中的溫度漸漸升高，又有鐵馬在一旁隨時可以輸送內力，穿著棉襖不方便，他干脆又把棉襖脫下，露出里面的單衣。

    鐵馬皺起眉頭，剛想說他，就聽到風素商撒嬌道：“師父～我就彈一曲，你給我取取暖，一會兒就好，行嘛?！?/br>
    行，怎么不行。

    鐵馬最終也沒有把反對的話說出口，從背后抱起風素商，兩人坐在炕上，摟著徒弟媳婦道：“就一曲，時間長了還是不好，咱們可以把鐵琴拿回家慢慢彈?！?/br>
    “一曲，就一曲?！?/br>
    得到同意，風素商滿心滿眼都是鐵琴，連坐在師父懷里的不適合羞恥都沒有，也有可能是這段時間里習慣了，他還在調整坐姿時，往鐵馬懷里湊了湊。

    奇怪的音色在山洞響起，鐵指甲跟鐵琴弦想觸碰，聲音有些沉悶，但又帶著一股奇異的顫音，風素商想要聽清楚，越來越認真，完全不管身后的人。

    原本鐵馬只是想給風素商取暖的，但是美人主動坐在懷里，日夜都抱在懷中，鐵馬早就知道徒弟媳婦的身體有多么的美妙，因為跑著藥浴，略帶藥味的清香一直往鼻子里鉆，原本是隔著衣服輸送內力的大手，便悄悄地伸進風素商的衣領，美人不躲不閃，依舊全神貫注的聽取琴音。

    錚、錚、錚……

    不算悅耳的琴聲在山洞響起，能明顯聽出有人調試音色，之后，樂曲的聲音便順暢許多，

    只是沒有多久，當第二首樂曲想起來時，聲調又開始有些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