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才是玩物
“那你呢?” 周裴歪著腦袋,“嗯?什么?” “你說我的愛廉價,那你的呢?” 薛常扯了一下唇,勉強是個笑的樣子,他看起來變了許多,可是這個笑又讓周裴覺得有點兒熟悉了,是那種冷嘲的笑。 這一刻薛常不合時宜的想起了和宋明朗的爭吵,為了眼前這個漂亮玩物。 他知道嗎?周裴知道嗎? “我的愛可珍貴了,”周裴被他這句話逗笑了,漂亮的眉眼彎了彎,他將那顆糖頂在舌尖,吮吸出“嘖”的一聲,慢吞吞道:“要是不珍貴,你們怎么都在要我的愛呢?” “撒謊精!”薛常語氣咬重了,“是你讓我愛你的!” 這個人怎么開口閉口撒謊精的。 周裴無言,嘆氣,看他。 “薛常,你是個成年人了,”他和薛常說話的時候總是放慢語速,好像生怕他聽不清他的話似的,“怎么我說什么就是什么???” “我叫你去死,你會去嗎?”周裴又嘆氣,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話有多難聽。 他對薛常有種漫不經心的態度,就像那種看到路邊喂了一次吃的就湊過來的小狗,顯得十分無奈,“不要把問題推給我呢?!?/br> 薛常覺得周裴變了。 又或者不是變了,這才是真正的他。 美艷又惡劣,撕去偽裝之后連那一點虛假的溫柔都不肯展露了。 那一點虛假的溫柔就好像夢幻泡影,只能在記憶里搜尋到片刻溫存,他對待他的態度從始至終都是這樣的,冷眼看著他被他吸引,抬起手叫他來愛他,卻又隨意地抽身離開。 從始至終,他才是周裴手里的玩物。 “你怎么能這樣?”薛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語氣了,他的情緒憤然又明顯,似乎不知道自己能說什么了,只是無力地強調:“是你讓我愛你的?!?/br> “你看看我啊——!”他抬起手去拉周裴的手臂,“要不是你說的……” 話音未盡,他便難堪地住了嘴。 周裴卻知道他未完的話是什么。 雖然他都不記得了,不過也并不影響周裴的猜測。 “為了我?你才變了樣?”周裴又一次笑了,他驟然向前一步,將薛常壓在貨架之間。 薛常已經猜到周裴下面的話了。 果然—— 周裴露出了記憶里溫柔的笑,秀美的面孔湊近了,帶著點親昵的歉意,“不好意思呀,我忘了?!?/br> 歉意當然是假的。 下一秒,周裴就撕掉了這虛假的偽裝,惡劣地掐住薛常的脖子,這截脖頸還是像之前一樣,恰好能被他的手指掐住,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白皙而修長,似乎只要用點力就能被他折斷。 多么熟悉的一幕。 那時候薛常是怎么說來著? “你當時說,裴自深才不會像我這樣,你說我演的不像他,你不會忘了吧?” 薛常只覺得喉頭好像卡了一根魚刺,扎得他生疼,連呼吸都下意識急促起來。 “……什么、什么意思?“他抓緊周裴的衣服,絕望的目光讓人想起困獸,不住追問,“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 周裴只是微笑不語,目光輕蔑。 薛常的手指開始痙攣似的發顫,指節發白,呼吸急促,喉嚨一陣腥甜,冷汗都下來了,眼前一切都模糊了,只有周裴那張臉是清晰的,這張秀美的面孔本應是熟悉的,卻又讓他覺得越發陌生了,他從破碎的喉嚨里擠出話來,帶著哀求,“不要、不要這么對我……” “你看,你的愛真的是廉價又膚淺,甚至連自己愛的是誰都分不清?!?/br> 周裴根本不在意,“蠢死了?!?/br> 他這么總結道,又輕輕地笑了一下。 “為什么?為什么只對我這樣?……” 薛??雌饋碚娴氖滞纯?,本該艷麗的唇色都是慘白的,劇烈喘息著,心臟仿佛被螞蟻啃噬著,疼得他難以動彈,眼眶里濕漉漉一片,幾乎叫人分不清他本來是什么表情的。 周裴后知后覺想起來眼前這個人患有哮喘,他以為他發病了,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扣住他的下巴命令道:“看著我,薛常?!?/br> 薛常遲鈍地眨了眨眼,視線逐漸對焦眼前的面孔。 周裴低下頭,用舌尖將那顆只剩一點的荔枝糖推出來,強硬地塞進薛常慘白的唇里,“你應該高興才對,我對別人可沒有這樣?!?/br> 說的理直氣壯,讓人找不出反駁他的理由。 他的行為簡直像逗狗一樣,一個玩弄似的吻就讓薛常一點點平復下了心情。 清甜的荔枝味還帶著不屬于他的溫度,就這樣被周裴推進了他的唇里。 薛常知道自己應該生氣才對,被他這樣逗狗似的玩弄,脖子被對方掐在掌心。 一陣沉默。 薛常就這樣看著他,心底溢滿絕望。 可是絕望里居然還夾雜著一絲欣喜。 為周裴的那句話。 “你真的只對我這樣嗎?”薛常攥緊他的衣服,輕聲問。 他的脖頸獻祭般地揚起來,完全嵌入周裴的掌心。 他完了,即使周裴用這樣的態度這樣對他,他還是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