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時候放飛自我了
其實他模仿宋明朗的那個表情一點也不像,模仿的人一點兒也不用心,只學了個句子,表情卻是散漫的。 周裴看向宋明朗的眼里帶著點點挑釁。 可這么拙劣的模仿,卻叫宋明朗窒了一下,薄唇緊抿,那張矜貴的面孔有那么一瞬間似乎破裂了。 “小裴,”宋明朗喊他的名字,語調低沉而緩慢,叫人分不清他究竟是在叫誰,“別這樣?!?/br> 他又重復了一次這句話。 他總這樣說。 周裴聽得很煩了。 “宋明朗,”周裴學著他輕飄飄的語氣,帶著發號施令的味道,語調緩慢,動了動手腕,“你也別這樣?!?/br> 他示意宋明朗放手,揚了揚下巴,“你現在可威脅不了我了?!?/br> 后面那句話完全沒經過腦子,但是下意識就說出來了。 幾秒之后,周裴恍然大悟。 宋明朗!他媽的!真的威脅不了他了! 他周友海早該死的玩意!憑什么讓他周裴去和宋明朗來交易呢? 工作算什么,大不了就辭職啊——他現在難道不能算一身輕松嗎? “我沒記錯的話,令尊不是還在我家產業的醫院里住院嗎?” 宋明朗心底迅速劃過一絲不安,看著周裴眼角眉梢都掛上輕松的神色,他也不拿腔拿調了,溫和的語氣褪去,語速不由加快,手上的力道倒是一點也沒松懈,仍然將人緊緊扣著,仿佛一松手,周裴就會開車門跑了。 周裴笑起來,笑得輕松又愉快,他挑眉,慢吞吞道:“我管他去死呢?人不是遲早都要死的嗎?” 宋明朗臉上的表情徹底陰沉了,這一瞬間,他意識到有什么東西要徹底離開了,他甚至還沒抓住過,連在手心里攥緊的機會都沒有,對方就要無牽無掛的脫身了—— “那你的工作呢?別忘了,這么輕松又有錢的工作可不好找?!?/br> 他看向周裴,眼底是化不開的冷凝墨色。 周裴用一種看傻逼的眼神看他,“我連周友海都不管了,我還管我那傻逼工作呢?” 過了幾秒,他又很驚訝地反問,含水的眼睛夸張地瞪圓了,“況且,我的主要工作難道不是漂亮玩物嗎?” 言下之意,我也沒什么工作,你再也管不著我了。 嘲諷的明明白白。 宋明朗意識到周裴是真的要離開。 他在宋明朗面前從來沒有那么粗魯過,當然了,一般語氣也不會這么放縱,他們要的是高嶺之花,他在“工作”的時候還是很有營業精神的,這幾個公子哥也確實大方,每次和他上完床都往他銀行卡里轉賬,他也就對自己很有點自知之明了——陪睡的漂亮玩物,括弧,演他們的夢中情人。 “…..不行,你不能這樣?!?/br> 宋明朗矜貴的面具徹底撕裂,眼底炸出血絲,喉嚨沙啞,手指扣得緊緊的,就是不松手,硬生生從喉嚨里擠出這句話。 “為什么?” 周裴的手腕被陡然加大的力度攥得生疼,他皺眉,收斂了帶著嘲笑的神色,認真打量眼前的男人。 宋明朗應該是冷靜的、溫和的、不動聲色的,周裴在心里搜索著屬于宋明朗的標簽,他還記得這個男人不應該是現在這副模樣的。 看著周裴探究的目光掃來,宋明朗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懊惱地皺了皺眉,垂下了眼簾,擋住了里面晦暗不明的光,不讓周裴看清他的神情。 他試圖恢復之前溫和矜貴的樣子。 周裴猜到了一點東西,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上一次宋明朗這么失態,好像還是因為他當眾和裴自深接吻了……不對,周裴短暫遲疑了一下。 宋明朗這次的樣子看起來,可比上次失態多了。 周裴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他:“宋明朗,你不會….” 宋明朗的心猛地提起,嗓音沖出喉嚨。 “哈!一個玩物罷了,真以為我缺你不可是嗎?” 周裴的猜測還沒說出口,就被宋明朗打斷了,兩個人的眼神相對,宋明朗率先狼狽移開眼神,躲開了對視,周裴看得清清楚楚,對方眼底滿是焦躁的紅。 “呵?!?/br> 宋明朗聽見周裴慢悠悠地冷哼了一聲,不急不緩的聲音涼涼響起。 “…..找不到下一個和裴自深這么像的了,所以這么焦躁嗎?” 很愚蠢的猜測,又很符合當下的樣子。 宋明朗松一口氣,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而緊張,又是為什么而松了一口氣。 周裴抓到他松懈的神情,終于忍不住低頭笑出聲來。 他的臉上夾雜著一種冷酷的惡劣,“不會吧?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會這么猜吧?” 頂著宋明朗愕然的眼神,周裴笑得簡直像個喪心病狂的大反派,“你怎么這么賤啊宋明朗,養個寵物挨cao還被我cao上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