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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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悶的氣壓從頭頂傾蓋而來,那是一種上層空氣已被抽離的感覺,仿佛一層厚重的烏云壓蓋在興華國際投資集團大樓上空,辦公室內一如往常的忙碌,可不約而同悄聲的動作像是怕去驚擾了誰。 任景洛閉著眼睛往后靠在辦公椅上,雙腿交疊著,香煙夾在指縫在空氣中孤獨地燃燒著,那道白煙因著沒有波動的氣流穩定向上蔓延著,辦公室內拉著窗使得環境有些昏暗,紅綠交雜閃動的光線從桌子左側的電腦上投射而出照在男人英挺的五官上,他就保持著那個動作躺了很久,很久。 一截灰白的煙灰固執地結在盤紙上,里面燃燒完的與還沒燃燒的煙草正在藕斷絲連,在煙灰漸漸彎曲,垂下,斷掉時,總裁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那男人關門,捂住口鼻,開窗通了風。 凌宇沨走到他辦公桌前,看了桌子上滿滿的煙灰缸,伸手揮了揮自己面前的空氣將濃郁的味道趕走,“抽這么多,是想把過去沒抽的都抽回來還是想把自己抽死?” 任景洛倦倦睜開眼睛,食指敲了下煙身,“怎么來了?!?/br> “怕你出了事我趕不上第一個,帶了束花提前過來了?!绷栌顩h撐在辦公桌上看他。 任景洛將椅子搖了起來,煙頭放在煙灰缸上掐滅掃了一眼四周,“花呢?” 他攤了一下手,“剛剛樓下看到了個美女,送她了?!绷栌顩h走到了會客區坐下,開始找事,“你跟那些董事怎么鬧我不管,你不跟 我打聲招呼就對娛樂這個圈子下手,我真的很難做人?!?/br> 任景洛神色淡淡,看了一眼電腦屏幕,上面是一片紅光,食指點了點薄唇思量,“那些人開始打蕭蕭的主意時就應該料到有這么一天,揚鋒不過一個二流貨也敢給我下絆子,怎么?你要跟他們一起對付我?” 凌宇沨閑散坐著,遠遠看著任景洛,看到他一片冰冷的神色忽地笑了,“哪能,只不過那些人前幾天還給我送人巴結我,第二天你就將人搞了,這樣讓我落人口實叫我比不過你,交給我,我會讓他們更慘?!?/br> 可以,他信,但他不想,任景洛撐著扶手站了起來,伸手拿過桌子角落的文件同他靠近,男人步履穩健,皮鞋踩在灰色釉面地磚上,步步是勝券在握,眼里冷漠卻藏著隱火,“有什么比把他們玩轉在手里更有趣,交給你?我往哪里發泄?!?/br> 沒有意外,早知道他這樣想,凌宇沨側了下頭自己觀察他的表情,想從中找到以前那個任景洛的樣子,他好像心里的野獸被釋放了出來,而程蕭就是開鎖的鑰匙,“真逼急了啊?!?/br> “不用你管,有另外一件事?!比尉奥遄?,將文件交到了他的手里,“查流云幾個董事時發現了他們跟旭朝幾個有牽扯,韓逸前幾天項目出的問題可能跟旭朝那幾個老家伙脫不了干系?!?/br> 凌宇沨翻文件的手頓住了,看他,“什么問題?什么時候的事?” 任景洛看他真一臉疑惑的樣子抿唇,雙手不自覺碰了碰,“項目代理卷款跑了,韓逸虧了有千萬不止,我讓了人追蹤了,逃得很快,事情有人在推波助瀾甚至是特地布下的局,是旭朝那些人?!?/br> 凌宇沨靜了半晌罵了一聲,不知是氣韓逸對他的欺騙還是旭朝那些人對他不留情面的欺詐,憤憤站起身,他整理著衣服臉上沒有了不可一世的笑容,“把你的人叫回來吧,我會解決,謝了?!?/br> 人走后任景洛仍舊盯著那個方向,指尖在膝上輕觸,而后,拿起手機給韓逸發了兩個字:【抱歉?!?/br> 不明所以的韓逸看完消息又放下,他這段時間有些焦頭亂額,錢沒了可以補上,備份資料被刪就有些措手不及,人顯然是有備而來給他挖了個坑,忙得腳不落地經常宿在公司還得在那小子面前演戲,那人逃得快,無影無蹤根本找不到,外面又傳來了午休鈴聲,韓逸摘下眼鏡困倦地揉了揉鼻梁,前天晚上那小子大半夜找過來非要在這邊留宿,因不能讓他發現這件事廢了很多時間,昨晚通宵趕了,今早新的事情又來了,此時有些頭昏腦脹。 午飯顧不得吃,他走進了休息間,昨夜沒睡,休息間里似乎還有那夜兩人交疊糾纏的曖昧氣息,他只脫了鞋便躺了下去,多日集中的精力此時松散了下來,那人不規律的呼吸聲漸漸變得平穩,他睡著了。 靜謐的室內在次被人闖入是在半個小時后,凌宇沨的眼神說不上和善,倒像是狐貍見到了兔子,手里端著半杯溫水,西裝口袋略鼓、裝著什么,他在床邊坐下,空著的手輕輕碰人,而后將托起頸部將頭抬了起來,侵略性的目光緊鎖在他日思夜想了多少年的人的臉頰,水杯喂到嘴邊,輕輕哄,“逸哥兒,喝點水?!笔墙兄?,水杯已經揚起,將水渡上了唇,韓逸睡得沉,嘴唇觸到溫熱液體也能自覺地喝上一口,凌宇沨眼里閃過一絲興奮,繼續哄:“再喝一口?!?/br> “嗯……”韓逸當真又喝了口,可被灌得有些急,被嗆醒了過來,蹙眉推開了杯子,他看著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的人,“做什么?” 凌宇沨低抵笑了聲,沒有看他,瞧著他的模樣似乎還想大笑,可他沒有,“逸哥剛剛叫得不錯,好聽?!?/br> 韓逸怔了怔,才知道他在笑自己方才剛醒過來的那聲輕哼,他勾唇,“是么?那你在這里慢慢回味,反正你以后也不會聽到了?!卑胄r的睡眠正好,能讓他充滿電又不至于睡上癮,離開時,意外的,他竟沒撒嬌耍賴留自己睡下,而是笑著問:“還要喝水嗎?” 韓逸沒理人,扔下這家伙就往辦公桌的方向走,只不過還沒坐到椅子上時腿一軟幾乎摔在了上面,凌宇沨在旁邊扶住了他,像是早有預料他會摔倒將自己摟得穩穩當當,而漸漸紊亂的意識讓他感受到了不對勁,他抓緊了凌宇沨的手臂,“那杯水?” “是,我加了東西?!绷栌顩h將人拉上了桌子,一手在他身后將人攬住讓他不至于倒下,做了無數遍一樣又將自己擠進他腿間,韓逸的身體已經漸漸發軟了幾乎提不起力氣,他沒想到這人會這么綿軟地靠在自己懷里,他也沒想到自己會做到這一步,思至此,喉結滾動了一下,他太期待接下來的事情了,他湊近韓逸耳畔低聲詢問:“逸哥兒,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那次在旭朝的辦公室,我說過,你再瞞我一次,我會怎么樣?” 韓逸眼睛微瞇,他有種今天躲不過一劫的想法,開始想自己究竟哪里做得不到位被人發現了,就在自己軟在他身上被抱緊休息室時,忽然想起了任景洛發的那兩個字,眼神頓時變得危險,好你個任景洛。 凌宇沨輕輕柔柔地將人放了下去,自己上床跪在了他身側,下一秒就掀起了他的上衣,雙手貼著緊致的皮膚往上摸,韓逸看他盯著自己舔唇的模樣心里有些發麻,開始嘗試去躲避在身上游離的手,不如所愿,自己越躲他越來勁,“明天......” “我知道,明天酒會,我會輕點,不會讓你走不了路,也不會在脖子上留下任何痕跡,畢竟你還要在那么多鏡頭下出現呢?!绷栌顩h俯身貼在他耳側,手往下開始解他的皮帶,咔嚓一聲韓逸的心跟著涼了半截,他想逃了,凌宇沨隔著幾層薄軟的布料蹭他,將人按住貼著笑,“逸哥,別動,我可忍不了了,精神著呢,再躲我會傷了你?!?/br> 韓逸暗罵,恨不得此時踹他一腳,他沒想過自己會躺在他身下任他施為,凌宇沨扯過被子將兩人罩了起來,“不陪你玩了,我要開始了,逸哥,當初瞞著我的時候就知道應該有這么一天?!彼膭幼饕粫r間快了起來,沒兩分鐘就將兩人脫了個干凈,休息室的窗透著光,兩人掩在空氣逐漸稀薄又逐漸guntang幽暗空間里,那被子不安分,身下的人也不安分,有些許微光在抖動的被角透入,兩雙個沾了情欲的臉在那微光中忽明忽暗,冰涼的空氣涌入些許也沒能將身體上的灼熱沖淡些許。 凌宇沨鉗制住了他反抗的手從唇上離開,又熱又軟,沒忍住又親了一下,撒嬌似的同他說話,“逸哥喜歡正面還是背面?!鄙硐卤徊涞碾y受,雙雙貼在一起,韓逸眼神不善地瞪了他一眼,沒說話,凌宇沨笑了下,掀開被子從那散了一床的衣物里找到了自己的,從口袋里取出了東西在他面前晃了晃,“昨天買的,沒想到這么快就派上用場了?!绷栌顩h將人壓著,慢悠悠開始做準備,身下人的身體綿軟根本提不上勁,方才反抗的動作都顯得那么欲拒還迎,他無視那道鋒利的視線自顧說:“正面吧,你跟其他人不一樣,我想看你?!?/br> 跪在身側的腿擠了進去將雙腿撐開,強硬地將他下半身抬起,“逸哥第一次,我會小心的?!表n逸抬起無力地腿一腳踹在了他的肩膀卻正如他的意,手指侵入時韓逸身體抖了一下,渾身上下最有攻擊力的的是那雙在空氣中逐漸潮濕的眼睛,凌宇沨的眼神一直盯著他的臉就沒有移開半毫,明顯是對他此時的表情很感興趣,韓逸羞憤地移開了眼睛,偏偏那人嘴上沒鎖門,語氣繾綣:“逸哥待會可別夾我這么緊?!?/br> 韓逸咬著牙,這輩子沒這么氣過,有些不耐煩,“要做就做,不做就滾,我事情多?!蹦侨藙幼饕活D而后離了開,韓逸松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軟了下來,不及一起松到底又感覺有東西重新抵了上來,先是冰涼而后又變得guntang,韓逸幾乎是一瞬間身上汗毛都立起來了,又下意識想逃避,可凌宇楓沒給他機會,壓著人就追了上來,心里有股怨氣致使他的動作不是那么輕柔,幾乎是不等他適應就將人貫穿,盡壓的欲望有了宣泄口,酥麻感覺傳遍全身,他聽到了那人的痛悶聲,也感覺到他的身體一時間又僵硬起來,他沒理,低著頭發泄與征伐,剛剛話語溫柔的人動作可是一點都不含糊,一下一下強勢地將人占有,只是心里酸澀連帶著后來的眼睛都有些泛紅。 這是什么野獸,一處的痛楚竟可以在那么短的時間里蔓延到全身,雙手力氣大得幾乎能將枕頭撕碎,韓逸仰著頭,眼睛里的水霧彌漫成了水洼,閉眼時從眼角處滑落卻被人憐惜般吻去,凌宇沨俯身,吞下了那滴跟他的心一樣咸澀的淚水,聲音委屈得像是也要落淚,“逸哥,你別把我推開好不好,十幾年了,你不能這么狠,我不喜歡克制也不喜歡我們只能止步于曖昧?!?/br> 韓逸忍著痛苦笑,“我這么狠礙著你找別人了?曖昧?我們現在這樣算曖昧嗎?” “那我以后不要其他人了,我只要你,你別事事都自己扛著,我可以跟你一起面對的?!绷栌顩h癡迷地吻著他的嘴角,臉頰,再上到眼皮,含著上眼皮輕輕啄著,身下的動作跟著話語一起柔了下來,也在感受著被包裹的戰栗感。 韓逸靜了很久,久到自己被人握住安撫,“你不可以,這是我的事,不想把你牽扯進來,就這樣吧,別提了?!?/br> “只要你不把我推開,刀山火海我都陪你去?!表n逸看狀又要開口,凌宇沨臉上悲傷的表情散去變得邪魅,握著的手用了力又開始不正經,“我說過的,要看你在床上求我?!眽厣蠠_的熱水又在激烈地冒著泡,他挺動腰身將兩人送上了欲念高峰,在身體酸軟止不住悶哼時,韓逸聽他倔強的話語:“你別想把我推開?!?/br> - 任景洛無心待在公司,他甚至無心待在這個世上,在知道葉舒不是程蕭的那一刻,那顆心瞬間凝了冰跌入了谷底,尋了十二年的線索忽地斷了他一時間覺得自己的世界又暗了下來,甚至比以往還要昏暗,他又有了種看不得任何人過得光鮮亮麗的病態想法,午休時間給沈琛打了電話,可是那邊似乎在忙,因他聽到了沈琛不穩低沉的話語與即使是在抑制也泄出的低吟聲。 書房的門被敲響,任景洛眼神將窗外移到了門口處,十幾秒后才開口,“進來?!?/br> 葉舒將門開了個縫怯怯探出頭,“任總,飯做好了,下來吃飯?” “你先吃吧,給我留點就行了?!彼謱⒀凵褚崎_。 葉舒覺得方才那眼神有些可怕,是恨不得將他拆開的狠勁,他弱弱應了聲又怯怯開口,“任總,我昨晚到現在都聯系不上寧仇,您知道他去哪里了嗎?” 任景洛聞言就想起了昨夜的場景,寧仇的反應讓他蹙起了沒,心里又沉悶起來,“不知道,我可以給你個地址,你順著去找找?!?/br> “好?!比~舒關門的一瞬間松了口氣,邊走邊自言自語,“我就說麻,任總怎么會把寧仇關起來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