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禪覺得自己應該是做了個美妙的夢，在夢里他不叫葛新，而是另一個人，一個人對諸葛丞相至關重要的人。他夢見自己和諸葛亮相擁在一起，諸葛亮俊美得像傳說中化為人形的龍神，最后他們緊緊糾纏在一起，以愛人的姿態緊緊相擁……

    當清晨的陽光照射進窗戶時，劉禪也從黑甜的夢鄉中慢慢醒來。他揉揉惺忪的睡眼，習慣性地想要去下床尋找老者和凌惜，睜開眼時卻發現自己處在一個熟悉又陌生的房間里。

    公子，昨日睡得好嗎？

    耳邊傳來諸葛亮溫柔的問候，看著諸葛亮那雙寒星般的黑眸。關于昨晚的一切記憶漸漸回籠，交纏的軀體，粗重的喘息，急速的抽送，還有諸葛亮甜膩的呻吟……劉禪想起昨晚那樣熱情主動的諸葛亮，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開始上涌。

    但緊接著他就意識到了什么，重重掐了下自己的大腿。怎么回事？我竟然……竟然上了當今朝廷的宰相……

    公子，喝點蜜水。諸葛亮說著將一杯熱氣騰騰的蜜水遞給劉禪。

    劉禪抬起頭怔怔地望著他，卻絲毫沒有動作。

    公子最喜歡的蜜水，我親手做的，公子不嘗嘗嗎？

    我……我不喜歡喝蜜水……劉禪道

    諸葛亮將蜜水放到一邊，溫柔地笑了，道：不，公子您從小就喜歡喝蜜水。

    丞相，您認錯人了。我不是您的公子……劉禪道

    你是！

    我不是，我叫葛新，是個平頭百姓。

    那昨天晚上呢？亮喚您陛下，喚您阿斗，公子為何要答應？諸葛亮直直注視著劉禪，唇邊的笑意愈發溫柔。

    我……劉禪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怎么回答。

    蜜水要涼了。諸葛亮說著再次將蜜水遞到了劉禪唇邊，看著他紅著臉慢慢喝下。

    好喝嗎？

    嗯！

    也是，公子你從小就喜歡喝蜜水，亮還記得……

    丞相，我真的不是……小人不過區區一介草民，不敢勞動丞相……而且，昨晚小人一夜未歸，家里的爺爺和meimei會擔心的……

    見劉禪還是想不起往事，諸葛亮也沒有說什么，只是繼續溫柔地說道：公子先起床吧，亮命人準備了早膳，吃完早膳。就該喝藥了，等您喝了藥，再走不遲。

    聽見”喝藥“二字，劉禪眉心蹙起，微微閉目，道：好是好，可，要喝藥啊……那藥苦不苦啊，先生？

    聽見劉禪喚自己”先生“諸葛亮立刻激動起來，一把攥住劉禪的手，道：公子，您可想起來了些什么？

    劉禪怔怔地看著諸葛亮激動的神色，腦海中突然閃過一些雜亂又熟悉的影像……

    ……

    荊州軍師府

    看著諸葛亮手中藥碗里那褐色的藥汁，病榻上的小阿斗撒嬌道：先生，那藥好苦啊，不喝好不好?

    諸葛亮端起藥碗，舀起一勺藥細心吹涼后，遞到小阿斗唇邊，溫柔地道：公子聽話，喝了藥好好睡一覺，發發汗，明天就不難受了，啊。

    思緒拉回現實，劉禪揉了揉太陽xue，疑惑地看著神色激動的諸葛亮，道：想起來什么？

    看著劉禪眼中懵懂的神色，諸葛亮嘆息一聲，道：也罷，急不得，公子先起來吧，洗漱一下，亮為公子準備了衣物，公子換上吧。

    洗漱完畢，諸葛亮帶劉禪來到相府偏廳。朝一旁已經恭候許久的男仆們揮了揮手，道：來人，上菜。

    男仆們很快將各色菜肴擺滿了桌子，諸葛亮挽著劉禪一同在案前坐定后，道：公子，請用膳吧。劉禪謝過諸葛亮后，正欲舉箸，卻發現自己面前擺著一盤發紅的蔬菜，才舉起的木箸慢慢垂落。

    接著劉禪皺眉閉目，面露痛苦之色：這是……莧菜？嘶……

    沒錯，看到那盤莧菜的·瞬間，劉禪的腦海中再次出現了一些雜亂的光影……

    ……

    荊州集市

    劉備瞪著眼前苦著臉的小阿斗，喝道：不吃莧菜？小小年紀就開始挑食？這點苦都吃不下？想當年你爹我辛苦的時候，連草根樹皮都吃過，吃上莧菜簡直就是吃上了人間美味，如今你倒連莧菜都吃不下了？給我吃！吃！

    說完，劉備夾起莧菜強行塞進了小劉禪口中，噎得那個小小的孩童滿臉通紅，卻迫于劉備的yin威啜泣著勉強咽下莧菜?？粗“⒍吠纯鄥s又不敢反抗的神情，劉備得意地哈哈大笑。

    對他來說，眼前的小阿斗真是個完美的存在，一個自己可以發泄自己惡念的絕妙存在。尤其是他發現諸葛亮經常不辭辛勞的為阿斗抄書時，內心對兒子升起的惡念就愈加深刻。憑什么？憑什么這個毛孩子能得到諸葛亮這樣的青眼有加，明明他是自己三顧茅廬，不惜顏面才請回來的。雖說自己后來也只是把當作個一個普通的幕僚，可憑什么自己做足了姿態，也不曾見諸葛亮對自己這般青睞，而阿斗一個毛孩子卻能讓諸葛亮即使在公務繁忙的情況下，也不惜在夜半時分挑燈為他抄書？

    因此，劉備總會對小阿斗百般挑剔，訓斥只是輕的，稍不順心更是會對幼小的阿斗拳打腳踢。是的，阿斗這個兒子對他來說就是這樣完美的存在，若他苛待部下，那部下可以叛逃通敵。就好像糜芳、傅士仁那樣，可兒子就不同了。他不曾苛待過劉封這個義子，卻可以把阿斗這個親生兒子當作奴仆般作踐，而且他還必須把自己當作父親尊敬。誰讓他投胎做了自己兒子呢？哈哈哈哈！

    想起劉備那陰狠惡毒的神情，劉禪只覺得心底升起中莫名的厭惡，太陽xue愈發疼痛，眉頭越蹙越緊。

    莧菜……為什么我不吃你莧菜就打我……嗚……

    諸葛亮見劉禪痛苦地閉目低語，情知定是眼前的莧菜勾起了劉禪痛苦的回憶。急忙對仆人道：快把莧菜撤下去！

    說完，又溫柔地抱住劉禪，輕撫著他的脊背，道：公子，您又頭疼了嗎？

    見到諸葛亮對自己這樣關切又親昵的舉動，劉禪俊臉微紅，道：小人沒事，多謝丞相關心。丞相，您不必為了小人……

    諸葛亮搖搖頭，歉疚地說道：忘了公子討厭吃莧菜，是亮的錯，讓公子因此難過，更是亮錯上加錯，公子，您沒事吧？

    看著諸葛亮黑眸中的溫柔之意，劉禪感到自己對眼前的丞相愈發不舍，道：我沒事，丞相，您身為一國之相，輔佐天子，執掌朝政。卻為何要對我一介鄉野草民如此關懷？我有一點，不想走了啊……

    公子，您本來也不用走啊。諸葛亮看著劉禪，繼續溫柔地說道。

    丞相，我真的不是您的公子，也不是陛下……

    亮會證明您是，因為……亮不會和您之外的任何男人歡愛！諸葛亮仿佛是魅惑般湊近劉禪耳邊，說出了那句讓劉禪震驚的話語。

    難怪昨晚，諸葛亮一直喚自己陛下，喚自己阿斗，原來諸葛丞相和今上不僅是君臣，更是愛侶……

    他把自己當作了失去的愛人，所以要自己留在他身邊嗎？

    丞相，我……

    看到劉禪驚訝猶疑又不舍的神情，諸葛亮黑眸中閃過一絲狡黠，握住劉禪的手，道：公子，一會兒亮有客人要來。今日，亮有一事相求，可否耽擱公子一些時日？等您幫完亮這個忙，公子再走，如何？

    聽到諸葛亮要自己幫忙，劉禪寒眸一亮，高興地答道：好！能幫上丞相，小人三生有幸！

    多謝公子。公子，請隨亮來。

    諸葛亮說完，將劉禪帶到丞相府的正堂。劉禪環顧了四周，不解地問道：不知丞相要小人為您做什么？

    亮要公子，假扮一個人。諸葛亮勾起唇角，微笑著注視著劉禪。

    聞聽此言，劉禪有些疑惑，道：假扮何人？那個人，小人認得嗎？劉禪寒眸中閃過些許不安，道：小人擔心自己扮不像，誤了丞相的大事……

    諸葛亮輕撫了下劉禪的發絲，微笑著說道：公子一定是扮得像的，亮要公子扮的，是亮的養子。

    聽到養子，劉禪問道：可是伯松公子？伯松公子不在嗎？見劉禪以為自己說的是諸葛喬，諸葛亮笑著搖搖頭，道：非也，伯松是亮繼嗣之子，以亮為父，而亮要公子假扮的，是亮的外姓養子，稱亮為相父。公子，可愿幫亮這個忙？

    看著諸葛亮黑眸中的溫柔之色，劉禪認真地點點頭，道：小人當盡力而為。

    謝公子。

    來人，取棋盤來。諸葛亮說著命仆人端來一盤殘棋，放在二人面前，又拉著劉禪坐定，溫柔地道：這是之前亮和他下了一半的棋，公子，不如和亮一起，繼續把這盤棋下完吧。

    劉禪點點頭，笑道：遵命。說完執起一枚黑子放下，看著眼前的殘棋劉禪突然覺得莫名的熟悉，微微閉目，暗道：這盤棋……為什么來了相府之后，感覺周圍的一切都很熟悉呢？不管是丞相的相貌聲音，還是房中的擺設，甚至，如今連這盤棋也……

    一些雜亂的影像再度在腦海中閃過，劉禪似乎看見了年幼時的自己正走在一個熱鬧的集市上……

    ……

    荊州集市

    小阿斗獨自走在集市上，聽著周圍此起彼伏的叫賣聲，心道：先生的生辰就要到了，該送先生什么禮物好呢……想到這，突然靈光一閃，小阿斗雙掌一合，道：花？對了，先生才搬了新家，正好要收拾花園。

    正想著，耳邊傳來賣花郎的吆喝聲：新鮮的芍藥花苗啊，小公子可要買株回去？看著眼前如煙似霞的芍藥，小阿斗欣喜地贊道：好美的芍藥啊。說著，小阿斗朝賣花郎問道：老伯，這芍藥怎么賣？

    十文錢一棵花苗。

    好，我要十棵！

    畫面一轉，劉禪看到年幼的自己捧著一大捧含苞待放的芍藥跑到了軍師府的正堂里。開心地將那些芍藥遞給正在伏案寫字的諸葛亮。

    先生！這些花送你。今日不是先生的生辰嗎，先生，生辰快樂！小阿斗說著將懷中的芍藥遞到諸葛亮面前。

    看著眼前如霞似錦的芍藥和小阿斗額上的汗珠，諸葛亮微笑著接過花，為小阿斗擦了擦汗，道：多謝公子。這是……芍藥！

    諸葛亮看著芍藥，黑眸中閃過一種說不明的溫柔之意，鄭重地道：公子可知道，芍藥代表什么含義嗎？

    這……

    小阿斗紅著小臉，低聲道：弟子只是覺得芍藥好看，倒當真沒想過這些……

    那，大概是天意。諸葛亮溫柔低注視著小阿斗，輕輕撫了撫他的頭頂。繼續認真地說道：芍藥是花中之相。日后，亮愿做公子之相，永遠輔佐公子。

    先生？聽到諸葛亮語氣堅定，小阿斗不明所以的抬起頭看著他。

    公子，隨亮來。諸葛亮溫柔地說著，將小阿斗帶到了自己府邸的花園內。

    此時正值春末，園中開滿了各色花朵，蝶舞鶯飛，好一片美景。

    先生，帶弟子來花園做什么？

    諸葛亮沒有回答，只是折下花園中幾株開得最盛的牡丹，鄭重地遞到小阿斗手中，語氣溫柔之極，道：公子送了臣芍藥，臣，就回贈公子這園中牡丹，公子可喜歡？

    喜歡啊，先生送的，弟子都喜歡。小阿斗抱著懷中盛開的牡丹，開心極了。

    牡丹乃花中之王，愿公子日后，做一代明君。諸葛亮說著，半蹲下身，注視著小阿斗，黑眸中滿是柔情。

    嗒！棋子落下的聲音打斷了劉禪的思緒，耳邊傳來諸葛亮溫柔的聲音：輪到公子落子了，公子？

    劉禪猛地回神，才發現此時該自己落子了，俊臉微紅，道：啊，小人居然又出神了。真是失禮，請丞相降罪……

    無妨，公子快請落子吧。諸葛亮笑著搖搖頭。

    劉禪執起一枚黑子，放于棋盤，然而卻又覺得腦海中那些原本雜亂的影像漸漸清晰起來，似乎是一塊塊散亂的碎片慢慢被拼湊起來逐漸組成完整的圖案……

    荊州軍師府書房

    諸葛亮正在伏案寫字，門”吱呀“一聲開了，小阿斗笑著走進，道：先生在寫公文嗎？諸葛亮點點頭，朝小阿斗溫柔一笑，道：是，公子且稍候，等亮寫完這一篇再陪公子如何？

    好！那弟子來為先生研墨。小阿斗說著，走到案前，拿起了硯臺開始研墨。

    有勞公子了。諸葛亮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

    嘿嘿，能為先生研墨，是弟子的榮幸。小阿斗看著諸葛亮溫柔的黑眸，開心地繼續研墨。

    ……

    諸葛亮見劉禪似乎又陷入了回憶，落下黑子后就閉目思索，也沒有催促。只是靜靜地注視著他，然而門外傳來的腳步聲卻打破了此刻的寧靜。

    孔明，陛下抱恙，嚴為人臣子，受先帝托孤之重，前次想要探望陛下一番，卻屢屢受阻。今日嚴請孔明同嚴一同探望主上，派人三請孔明，怎么孔明一次都不肯賞臉？托孤大臣居然不關心陛下御體，只怕……

    陛下？！李嚴走進正堂，本想借機責難諸葛亮一番，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諸葛亮對面。正是失蹤數月的天子——劉禪。登時嚇得臉色大變，驚呼一聲。

    聽見李嚴的聲音時，劉禪也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想起了些什么，抬起頭訝然道：李嚴？

    散亂的記憶碎片開始迅速的拼湊起來，腦海中關于自己的一切開始越來越清晰……

    ……

    成都城門下

    諸葛亮從馬車上走下，只見一名英挺俊秀的少年朝自己開心地跑過來。諸葛亮正要對少年下拜，而少年卻上前擁住了諸葛亮，高興地說著：先生回來了！諸葛亮扶住少年，恭敬道：陛下且慢，容臣先行見禮。說完諸葛亮撩起衣擺，下拜道：臣亮拜見陛下。

    那少年正是劉禪，此刻他的寒眸中盡是難以置信的神色，喃喃道：陛下？我……

    是，陛下，先帝已然駕崩，公子，就是如今大漢的陛下。諸葛亮恭敬地說著

    聽到這里，劉禪有些不舍地問道：那，弟子今后還能這么抱著先生嗎？

    看著劉禪清澈的寒眸，諸葛亮心底一酸，嘆道：陛下身為天子，總還要顧忌一點天子威嚴的，今后，這種事……

    然而，在劉禪的寒眸中諸葛亮看到了令自己動容的堅定。劉禪溫柔地扶起了諸葛亮，道：不管做不做天子，我都是先生的弟子，無論如何，弟子對先生的心意，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少年眸中的堅定真摯得令諸葛亮想要落淚，心底原本的憂慮徹底消失，他用力抱住劉禪，哽咽道：臣，愿為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罷了，哪怕日后陛下真的容不下臣，就為您今天這句話，臣也一定會為陛下，守住初心。

    記憶深處有明滅的光點閃動，畫面再次變化，劉禪又看見了自己身著冕服立于皇宮之中……

    ……

    皇宮正殿

    俊秀的少年帝王看著眼前的諸葛亮，神色擔憂，道：先生，弟子才疏學淺。如今西蜀又內憂外患，弟子恐難擔此大任，先生您可千萬要幫幫弟子！

    臣愿為陛下，殫精竭慮，死而后已。諸葛亮認真地說著，對眼前的少年恭敬長揖。

    先生言重了，如今孫權曹丕幾乎都有吞并我西蜀之志，先生可愿為弟子，領兵鎮守？

    看著劉禪眸中懇切的神色，諸葛亮有些擔憂地道：可，先帝遺詔，以李嚴統兵，臣染指兵權，只怕……

    先生，李嚴是他的人，弟子信不過。劉禪說完，神色愈加溫柔，注視著諸葛亮，道：弟子只信先生，先生一定有辦法的，有辦法繞開他的遺詔，是不是？

    諸葛亮認真地看著眼前的少年帝王，語氣鄭重：陛下當真對臣如此放心？不怕臣犯上作亂？畢竟曹cao之事，殷鑒不遠。

    弟子如果連先生都信不過，就當真成了孤家寡人了。先生有什么法子，但說無妨。弟子，一切都信先生的。劉禪認真地說道，寒眸的信任與堅定的光芒亮如朝陽。

    看著劉禪寒眸中的堅定之色，諸葛亮溫柔一笑，彎腰長揖，道：陛下已經封臣爵位，賜臣開府。不知陛下可否愿意許臣，益州牧之職？

    哈哈，我以為是什么事呢，這也值得先生這么小心？好，不就是一個益州牧嗎，弟子給先生就是了！劉禪唇邊揚起溫柔的笑意，扶起諸葛亮，認真地答道。

    所有散落的記憶碎片至此終于徹底拼湊完整，劉禪慢慢睜開了眼……

    今日陛下身子好些了，駕臨相府，亮自然不敢赴正方之約。不想，讓正方誤會了。諸葛亮淡然一笑，朝李嚴說道。

    哦？李嚴挑了挑眉，道：如此，孔明為何不派人和嚴說一聲。倒讓嚴一人獨自為陛下揪心。

    正方，這……

    不等諸葛亮回答，劉禪已經先一步答道：是朕不讓相父說出去的，也是朕讓紹先他們攔住正方的。朕在病中，身子不爽，御醫囑咐朕要靜養，不可被打擾。

    說著劉禪蹙起眉心，不悅地朝李嚴道：不料，這些日子吵鬧不休擾得朕頭疼致使朕病情反復之人，原來是正方。

    這……陛下……臣……臣只是……

    看到劉禪眸中的寒意，李嚴感到自己額上開始滲出冷汗，張口結舌。

    而劉禪看著李嚴的窘態，冷笑一聲，道：早知如此，朕就算強撐著，也該起床一趟的。罷了，那些日子丞相也未曾見過朕，正方要怪，也該怪朕才是，休怪到旁人頭上。

    臣不敢……臣打擾陛下靜養，有損御體，臣罪該萬死。李嚴說著急忙恭敬下拜。

    見李嚴擺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劉禪神色恢復如常，擺擺手，道：倒也不必，正方，既然見到朕了，你也該滿意了吧？朕還要與丞相說幾句話，你先退下吧。

    是，臣告退。

    李嚴此刻嚇得頭也不敢抬，一路膝行著到門口，迅速離開了。

    陛下您……您真的……諸葛亮欣喜若狂，直直望著劉禪，幾乎忍不住想要將他抱住。

    讓阿亮擔心至此，是朕之過錯。劉禪溫柔地說著，執起諸葛亮的手放在唇邊輕吻。

    果然，陛下是天子，自有蒼天庇佑！蒼天庇佑！諸葛亮開心地說著，緊緊地抱住了眼前的少年，接著吻上了那雙他朝思暮想的唇……

    數月來的思念盤桓在胸口無從說起，只能一遍遍藉著兩人糾纏的舌來反復廝磨細訴。諸葛亮感到劉禪將自己一手扣進懷里，重吻上來，不斷加深著親吻舌尖探到他的舌根，輕輕地，一點一點舔弄，再重卷起他的舌頭，輾轉吸吮。心中原本的糾結與疼痛此刻全數被來自愛人那溫柔的親吻撫平。諸葛亮閉目，只覺劉禪深情的親吻似馥郁美酒，熏然醉人。

    直到一吻終了，劉禪摟緊諸葛亮，輕輕為他擦取唇邊的銀絲，道：先生，弟子不在宮中的這些日子，李嚴沒少做什么小動作吧？

    諸葛亮微微一笑，靠在劉禪懷中，道：李嚴知道某人的心思，一直存了挑撥臣和陛下的心意。而且，他終究逃不過一個貪字，在陛下這兒一直挑撥失敗，貪不到什么東西，陛下一出事，他就開始貪圖擁立之功，想讓魯王……

    他是想另立魯王為新君？

    是啊，可惜在亮心中的陛下只有一人，那就是您。所以臣絕不會讓他如愿，臣不信魯王，梁王，臣只信陛下一人。

    先生……

    不過，陛下如今已經回來了，您就不必太過擔心。諸葛亮說完，聽到劉禪的語調有些哽咽，接著感到少年皇帝的唇輕輕落在自己發間：阿亮，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陛下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臣知道，陛下絕不會丟下臣，丟下臣和陛下的孩子……諸葛亮說著拉起劉禪的手放在自己小腹處。

    劉禪輕輕撫摸著諸葛亮的小腹，感到腹中的胎兒似是有所感應般的動了動，溫柔地道：孩子，父皇當然不會丟下你，丟下你的爹爹的。說完，劉禪對諸葛亮道：老伯和惜兒是我的救命恩人。先生，弟子想親自去感謝那二位，不知……

    救命之恩，理應報答。臣陪陛下同去。諸葛亮贊許地點點頭，道

    看來弟子此次，是真的嚇到先生了。先生放心，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弟子日后，一定多加小心，不會再讓先生為弟子擔心。劉禪認真地說著，執起諸葛亮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有陛下此言，臣幸甚，天下幸甚。諸葛亮溫柔地說著，朝劉禪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