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過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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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亭回到辦公室看手機時才發現魏禾半小時前給他發了信息,對方恰好拿到了兩張本市水族館的票,邀請他周末一起去,水族館將在本周末重新開放。 魏禾:[回國后還沒去哪里好好走走,正好我想去水族館拍點照片,你有空陪我去嗎?] 溫亭倒不是沒空,最近他已經閑很多了,只是興趣不大,水族館總是能勾起他不太情愿回想的記憶。 在他猶豫之間,魏禾又發來了信息:[之前有去過嗎?] [沒有。] 溫亭還沒有去過本市的水族館,之前在云市倒是去過一次。 魏禾的信息回得很快:[那為什么不去看看呢?難道說你這個周末還要被客戶找?]后面跟了一個齜牙笑的表情。 [就當去放松一下唄。]對方又發。 溫亭抵不住對方接二連三的轟炸,況且自己的確空閑,便回復:[好。] [那我到時來接你?希望到時不是要來你公司樓下接你。] 溫亭有點無奈自己在對方心目中留下的社畜形象,回復:[謝謝,到時我在家樓下等你。] 周六下午兩點,溫亭站在公寓樓大門處等魏禾,抬眼看到明媚天空,心情稍微變好,連日陰雨多云的天氣在今日終于放晴,天空中的陰霾一掃而光,是個值得出行的好天氣。 前方傳來兩聲喇叭聲,溫亭看到魏禾搖下車窗向他打招呼,便快步走過去。 “吃了么?”溫亭一上車就聽到魏禾問他。 他點點頭。不用他刻意打量就注意到魏禾拉風的穿搭,熒光綠的外衣和淺藍色的褲子,溫亭覺得身邊穿了個調色板。 “那咱們出發吧,估計要趕不上海豹表演了?!蔽汉烫崃讼抡陉栫R,發動了車輛。 溫亭看著窗外不斷變化的街景,注意到街道旁盛開的木棉樹,他漫不經心地開口:“你怎么突然就想去水族館了?” 魏禾嘿嘿一笑,“之前給人拍照,對方挺滿意的,那人剛好家里有人在水族館工作,就送了兩張票,”他樂呵道:“又不用自己掏錢,不來白不來?!?/br> “你怎么會突然叫上我?”溫亭側過頭看他。 “我正刷朋友圈呢,就看到你拍的照片,那不就直接找你了嘛”,魏禾稍一偏過頭看他,“你那花拍的真不錯?!?/br> “謝謝”,溫亭只當魏禾在客套。 “而且我之前送你回公司時不是說了嗎?”魏禾頓了頓,”下次見”。 溫亭嘴角一抽,“你真守信用?!?/br> 閉館兩個月的水族館再次開放,又恰巧是周末,溫亭在展館門口排了二十分鐘的隊才看到門口。 魏禾肩上挎了個相機包站在身邊,溫亭覺得他的衣服在太陽底下一展示更加反光了,便半瞇著眼同他說話。 魏禾抱怨道:“這也太多人了,待會咱們一進去先去看表演,來一次別錯過了?!?/br> 溫亭好笑地看著他,“周末人多也沒辦法,怎么你對表演這么感興趣嗎?” “倒也不是,如果我說感興趣,你該說我臭人類天性殘忍了,只是之前在網上看過海獅表演仰臥起坐,覺得有點稀奇,仰臥起坐反正我是做不來幾個?!蔽汉檀蚬?。 等他們進到展館,魏禾拿了張地圖紙帶著溫亭左拐右繞來到表演場地,恰巧趕上海獅表演的末尾。 比人類體型大得多的海獸溫順地趴坐在馴獸師身邊,服從著對方的指示,一會兒扇動兩只前肢作鼓掌狀,一會兒順著馴獸師的手指轉圈,惹得觀眾發笑。 魏禾在一旁舉著相機拍了幾張,兩人沒看多久就走了,魏禾一邊低頭看著相機里拍的照片,一邊笑道:“海獅明明是很聰明的動物,雖然被馴服,但又不甘于被馴服,你看到了嗎?剛剛他轉圈時用尾巴把馴獸師甩下水了!” “我說觀眾笑也不知道在笑誰”,溫亭點頭附和。 他們從劇場走進展館內的海底隧道,館內幾乎無燈,只有蔚藍的海水泛著熒熒光波,360°的環形玻璃幕墻環繞四周,抬頭就能看到魚群游弋而過,有如置身在深海般。 寬大的魔鬼魚展開翼狀的魚鰭從他們頭上“飛”過,黑壓壓的,遮擋住一片亮光。 溫亭感覺自己仿佛被遠古巨獸籠罩著,這種宏大的景象令他感官顫栗,他聽到魏禾在一旁低聲給他科普。 “水族館里的很多魚類其實都是天生獵手,他們本該在海洋里捕獵,”魏禾舉起相機拍了幾張頭頂的魔鬼魚。 “...被養在玻璃箱后,先放養幾天,然后被投喂適量的死餌,慢慢適應這種生存環境,原本的獵殺性也減弱了,別看它看著這么嚇人,其實沒什么攻擊性?!?/br> 魏禾偏過頭看著他,“一個被馴化的過程,就像人一樣?!?/br> 溫亭聽到他低聲笑了笑,心想這位攝影師腦子里還裝著挺多哲學的,于是他問:“事實是這些魚都接受了這種馴化,那你作為人類呢?” 對方腳步頓了頓,站定,放下相機在瑩藍的光線下盯著溫亭,緩緩開口:“人從一出生就進入了被馴化的過程,規訓與文化,我們現在的行為舉止都是馴化過后的結果,這是我們沒辦法選擇的...” “但還有種馴化,比如感情上的服從,這是我們可以選擇的,你要問我接不接受,那我肯定得看人啊”,魏禾的目光炯炯,眼睛被泛光的海水蒙上一層深藍色的暈影,令他整個人看起來深不可測。 溫亭被盯得不自在,便錯開了目光,點點頭。 身邊突然一陣嘈雜打破了這種尷尬的氣氛,一位母親的孩子走丟了,急得焦頭爛額。 她在昏暗的館內找了半天,終于看見自家小孩趴在養著小丑魚的玻璃幕墻外,嘴里喊著“尼莫!尼莫!” 魏禾突然“撲哧”笑了出來,對溫亭說:“你說我這衣服是不是穿對了,不用擔心你找不著我?!?/br> “你說是就是吧”,溫亭頗感無語,魏禾在黑暗中像個燈泡杵在自己身邊,引來路過行人的注目。 他們走著走著便來到了水母館,圓柱型的展示缸內養著形態不一的水母,繽紛多彩的燈光反射到玻璃缸上,令水母變換著不同的色彩。 游客們紛紛拿出手機記錄下這魅麗的一刻,嘴里發出驚嘆。 溫亭突然注意到魏禾上半身發光下半身暗淡的穿著,此時就像一只巨型水母在陸地上穿行,不由得感到好笑。 他來到其中一個玻璃缸邊,半蹲著撐著膝蓋觀察里面的水母,半圓形的透明傘身發著瑩白的光,觸須輕盈地擺動,像許多頂小圓傘在水中漂游。 溫亭看到一只水母從他眼前劃過,他微微怔住,總覺得水母游過后能透過玻璃看到對面一雙漂亮的眼睛。 一雙漂亮的眼睛。 腦海里一旦冒出這個想法,就讓他不可抑制地回想起七年前在云市的那個春天。 那時季之木雖然和陸清周末去了博物館,但又在另一個周末和溫亭去了市里的水族館,這次只有他們兩個人。 小小的水族館沒有現在這個魚群種類繁多,甚至沒有動物表演,但已足夠溫亭觀賞,他只顧抬頭看著周身的魚群,眼睛不舍得眨一下。 季之木負責在身后給他看路,快撞上人時替他調整一下方向。 溫亭的嘴巴張得跟呼吸的胖頭魚一樣,驚奇地看著這宏麗的海洋景觀,感覺心靈已被凈化,只剩下對自然的崇敬。 他們來到水母展館,當時的展館沒有五光十色的投射燈,周身黑暗一片,只有圓柱型的玻璃缸透著藍色的光,安靜的水母淌游在蔚藍的水中,任人欣賞。 溫亭來到其中一個玻璃缸前,伸出手輕輕貼到玻璃上,他看著眼前輕盈透明的水母,仿佛手指能穿過它漂浮的觸須。 “能電人嗎?”溫亭好笑地對著水母說。 他幾乎要把眼睛貼到玻璃上,水母透明的傘狀體上還有不明顯的花紋,傘身邊緣圍繞著一圈觸手,像透明的須絲。 他貼得很近,甚至能看到傘身內還有一個內腔,水母依附著這一構造推著水反射前進,漂浮在純凈的水里,發著幽幽的光。 又有一只水母游過,絲帶狀的觸須在他眼前慢慢飄過,溫亭的目光定格著它移動的尾端,直至觸須完全從他眼中消失。 然后他透過瑩藍的玻璃缸看到了一雙漂亮的眼睛。 是季之木的眼睛。 對方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溫亭對面,像他一樣用手貼著玻璃缸,透過蔚藍的海水平靜地望著自己。 溫亭完全怔住,許久未回過神,他的嘴微微張開,不自覺屏住呼吸,喉結略微滾動了一下。 水母不會過電,但溫亭分明感受到自己的頭皮微微發麻,手掌如麻痹般不能動彈。 “溫亭?!?/br> 耳畔傳來魏禾的聲音,溫亭從神游中抽離出來。 他的手在方才不知不覺貼上了玻璃缸,但此時掌心里只留有玻璃缸冰涼的觸感。 溫亭側過頭,看到魏禾正舉著相機,黑梭梭的鏡頭對準自己。 “笑一個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