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替代品
商船在運河上行駛了兩日,終于在遠蘇鎮碼頭靠岸,接下來轉陸路,到達最近的臨水城休整一日,沿著官道穿過山嶺地區繼續日夜兼程十日到達離鎬京最近的鄞城。 鄞城拱衛鎬京,常年駐守著數十萬精銳禁軍,隸屬于靳清直接控制,是皇權最直接的腹地,管轄嚴密,只要踏入鄞城地界,靳璟就不再需要進行偽裝,算是安全完成了此行任務。 這里也是他和鴻州約定見面的地方。 靳璟距離上次寒毒發作已經過去快兩個月,雖然這次任務出現變數,讓他不能按照原計劃及時回鎬京復命,但是能在鄞城跟鴻州順利匯合,便不會耽誤他解毒。 鄞城外,高墻環繞,箭樓哨塔林立,鐵甲武兵四處游弋,守衛見人就開始盤查,隊伍已經排到了十米開外。 靳璟的車隊也被迫停駐下來,一行人紛紛勒馬跳了下來,蕭漠跟在隊尾,一身黑衣幾乎被汗水浸透,烈日頭下,臉色蒼白,嘴唇干裂,從馬上下來的動作極為緩慢,落地的時候差點晃摔下去。 “你沒事吧?”秦霄回頭看了他一眼。 蕭漠攥緊韁繩,緩緩地搖搖頭,努力忽略身體的不適。 黑色勁裝之下,他渾身遍布各色青紫交錯的掐痕指印,新舊交替,幾乎找不到完好的肌膚,每當被汗水浸濕,新生的rou芽就刺痛發癢,最難忍的地方當屬前胸和下體。 這十幾日行程中,每到深夜,靳璟時不時就會派于子恒喚他單獨伺候,等他被結結實實cao一頓后,再偷偷摸摸送他回去休息。 昨晚在鎮上的客棧里,他被壓在亭臺木窗前四肢束縛住挨cao,回去時站都站不住,全靠于子恒攙扶。 第二天一早騎馬趕路,大腿兩側被磨得近乎破皮,使用過度的雌xue硌在馬鞍上生磨硬蹭更是苦痛的折磨,好在他穿著深色勁裝,怎么著也不至于被人看出來。 秦霄果然不以為意,想說什么又住了嘴。 他被關起來兩日,很多人都以為他是在船上擊殺賊匪是受了傷,秦霄也不例外。 因為此時靳璟身披一件白裘,從馬車里冉冉而出,身旁的人自動為他讓開了一條路。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受控制著凝聚在他身上,他面容清冷俊美,氣質高貴出塵,很容易就成為人群中的焦點。 很快,守城將領帶著一小隊士兵穿過人群來到了他前面,躬身抱拳,直接親自將他迎進了城門。 隨行之人簇擁在后。 蕭漠被人一撞,差點擠到了靳璟跟前,下盤不穩,差點跌倒。 “這是王爺的武將?”精悍的將領瞄了蕭漠一眼,一邊目露不屑,一邊恭敬地靳璟道,“時辰還早,素聞王爺善射,不如您入城后跟隨末將去靶場玩玩兒?” “不是武將,普通侍衛而已?!苯Z蹙眉看了一眼蕭漠,擺手道,“我有急事要辦,不需要興師動眾?!?/br> 靳璟嚴詞拒絕后,偶爾會將目光落在蕭漠身上。 鄞城不允許當街騎馬,入城之后,眾人便牽著馬匹,改為步行,靳璟跟于子恒低聲說了什么,準備重新踏上馬車。 “蕭漠,換你去駕馭馬車?!庇谧雍銕撞脚苓^來拍了下蕭漠,半攙半拉地讓他來到了馬車旁,“這是鄞城地圖,我們要去這里”。 蕭漠被稀里糊涂地坐到座位上,右手執鞭,左手看圖,默默地記住了行車路線,將圖塞回懷里。 車簾從身后掀起來,蕭漠立刻回身湊過去,淡淡的佛手柑香味又讓他退了半分,“王爺,有何吩咐?” 一只白凈修長的手拿出一個軟墊扔到他面前,“拿去?!?/br> 他還想說什么,此時,天空飛過一群鷂鷹,帶著尖銳的嘯聲飛向了遠方,不知會落往哪處駐扎的軍營、戰堡之中。 這些鷂鷹都是異種,只有澧朝各府軍營畜養,飛行極快,一日一夜能飛出數千里。 莫非是有戰事? 靳璟思忖道,驀然想起來鴻州傳給他的訊息,不由神色凜然起來,不再理會蕭漠,放下布簾隱入了車廂。 蕭漠的心情很是微妙,臀下是軟軟的布墊,他不敢坐得太靠后,怕蹭到自己下體,可是后臀在馬車顛簸之時也同樣難受,好在至少比騎馬舒適了太多,加上其他人步行,馬車速度極慢,輕搖慢緩,他反而有了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車夫有兩名,他困頓之時,自然是另外一名在駕馭,他也索性抱肘斜靠著車廂休憩起來。 行路一個多時辰,一個街口之后,前方駿馬嘶鳴聲響起。 一名穿著箭袖勁裝,系著黑色斗篷的青年,策馬狂奔而來,似乎在躲避身后的追兵,距離他們十幾丈之遠就凌空而起,一個翻滾穩穩落到了七叔旁邊,低聲說了幾句。 七叔臉色不佳,四處張望了一下,“快,快上馬車!” 他迅速跳上馬車撩起布簾帶著青年進去跟靳璟說話。 而那位青年則走過蕭漠旁邊時不小心蹭了他一下,低聲說了一句,“兄弟,借過?!?/br> 說完,就動作靈活地鉆進了馬車。 他們剛進去,就有一隊巡街武侯帶著兩條猛犬從街對面匆匆走來,步伐隆隆,兵器、甲胄摩嚓聲清晰可聞,看見靳璟他們時,立刻上前。 又是好一番盤問,檢查路引之后,這些人才悻然離去。 經過這次的小插曲,七叔臨時讓大伙兒改變了路線,最終經過五坊數條街,在一個小胡同最里面,白墻灰瓦的宅子里停下了。 門從里面吱嘎一聲打開,一個同樣帶著斗篷的高大青年上前恭敬地迎接他們進去。 蕭漠看了那位青年一眼,被他斗篷里露出的銀絲吸引了注意。 之前跳上馬車的青年跟著靳璟走下來,兩人邊走邊說著話,似乎十分熟稔。 蕭漠看著那人挺拔的身形,一種奇怪的感覺油然而生。 此時,秦霄走了過來,青年便隨手將身上的斗篷取下來扔給他,又解下手上纏繞的黑色繃帶,“璟,這一趟回來,我們都不容易,現在我還在被通緝,這地方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但也不能久留,必須盡快替你解毒,否則被發現就麻煩了?!?/br> 他的聲音清越動聽,帶著他特有的慵懶隨意,蕭漠直接怔住了,他停下了整理馬車的動作,忍不住回頭看去。 鴻州此時已經不需要偽裝,他撕下了臉上的東西,瞬間,氣質驟變,一身塵埃也掩飾不住他的明艷銳利。 “事不宜遲,你上次說的解毒之法,我們還沒有具體商議……”靳璟的聲音逐漸降低,并且直覺看向了蕭漠。 大概受標記的影響,蕭漠對于靳璟的一言一行都感覺十分敏銳,此時,不需要靳璟喚他,他就自動走上前來。 而鴻州也同時徑直走向蕭漠,就在蕭漠以為他會攔住自己,鴻州卻繞過他一把抓住了方才迎接他們的陌生青年。 青年正巧也在他旁邊靜立著,一點存在感都沒有,不知為何沒有進屋去。 他順從地被鴻州抓著手腕帶到了靳璟面前,然后順勢下跪行禮,“罪奴暮川參見王爺?!?/br> 鴻州按住暮川的頭顱,幾縷銀絲落了出來,青年額頭上刀疤也展露無疑。 鴻州跟靳璟介紹道,“他本為武將之子,從小修煉無極火相功,功力深厚,但此前遭家中劇變,株連獲罪,獄中經脈盡斷,貶入奴籍,我將他救出來之后養了好幾年,花費了無數天材地寶才讓他重新續上經脈,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估摸著能替你解毒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