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黏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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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膩的味道在兩人口腔之間傳遞,舌尖攪動著朝深處探去,津液在刺激下不斷分泌出來,很快又被吞食干凈。 長時間低著頭,脖子不太舒服,宋延霆又實在不愿意停下,于是在接吻時分出一只手,沿著夏時予的脊背往下滑。 有力的大掌摸到彈性十足的臀rou,托起渾圓的后臀把人抱了起來,讓那對細直的腿分開纏在自己腰上。 練過舞的底子就是不一樣,夏時予雙腿一抬就穩穩掛在了宋延霆身上,就是動作間難免喘息了兩聲,雖然并不明顯,但他們離得那么近,什么都能聽清。 “嗯……”夏時予輕喘著抬頭,用一只手臂環住他的脖子,愉悅地調戲面前耳根發紅的大律師,“今天這么著急?天還沒黑呢?!?/br> 被抱起來后夏時予反而比他高了一截,宋延霆轉了個圈,正對著墻壁站好,讓夏時予靠得更穩,隨后就著這個姿勢捏緊夏時予的脖子,將他往下拉。 “你是不是一天都在想我?”夏時予故意挺直脖子不肯彎下來,讓宋延霆夠不到他的唇,“承認我就讓你親?!?/br> 宋延霆狹長的眼睛冷颼颼地掃來一眼,眼神中的熾熱卻暴露了他的真實想法。 他沒有回答,看向夏時予的目光仿佛在他身周造好了一座牢不可破的囚籠,確信夏時予不可能逃脫。 “說話呀?!毕臅r予腿根收緊,夾著他的腰催促道。 宋延霆搭在夏時予后頸的手掌在上面揉了揉,“你以為我上班什么都不用干,嗯?” 夏時予在心里哼了一聲。這就是詭計多端的律師慣用的說話方式嘛,聽著像否認,其實又不算,全看各人理解。 “我怎么知道你上班干了什么,”夏時予摟著他的脖子,指尖輕輕地撓,“那安老師的案子有進展了嗎?” 既然宋延霆不想繼續,那就光聊天吧。 誰知面前的男人并沒有放棄,順著他的身體摸下來,忽然在他腰上不輕不重地掐了一把。 就像碰到了什么機關似的,他的腰一下就沒了力氣,上半身軟塌下來,看著倒像是他主動撲到了宋延霆懷里。 宋延霆早有準備地接住他,頂著下巴讓他重新抬頭,側頭和他接吻。 等宋延霆再次放開他,他的嘴唇已經被親得有些腫了。 夏時予大口喘氣,扭過頭哼哼兩聲,“你這是作弊?!?/br> 這個時候宋延霆又去找之前的話題了,把夏時予放下來,拍了拍他的屁股,走開兩步,把桌上的棉花糖撥到一邊,放上筆記本電腦,說,“正好,我需要你幫忙梳理一下舉證思路?!?/br> 夏時予眼睛被親得泛紅,磨了磨齒尖,想不通宋延霆是怎么做到身段如此優雅,而動作卻如此流氓的,“你說話就說話,摸我干什么?” 宋延霆低低笑了聲,看他就像是在看一只氣急敗壞又不敢咬人的炸毛兔子,“過來吧?!?/br> 見宋延霆不打算接話了,夏時予只能磨磨蹭蹭地挪過去,用行為表達自己的不滿。他隔了段距離站在旁邊,俯身去看屏幕,“這是我做的分析,有問題嗎?” “沒有,但是我想讓你再思考一下……”宋延霆坐回沙發上,一抬眼看見夏時予離他這么遠,好笑道,“我不動你了,再過來點?!?/br> 這話聽得夏時予更想皺眉,“反正你又沒打算碰我,我隨便在哪里都可以吧?!?/br> 宋延霆點頭道,“我只是怕你看不清?!?/br> 夏時予挺直了腰,讓自己顯得更有氣場,“視力好,站直了都看得清?!?/br> “那你看看這個,”宋延霆關掉了全屏視圖,調出一個文檔,只給了一個小窗口的視野,問他,“有什么想法?” 夏時予眼神一瞥,臉都木了。 什么想法?想罵人。 還沒螞蟻大的字體,被宋延霆縮放著和另一張圖片并排在一起,看著就是一團黑。 這個角度,這個距離,叫只鷹來都看不清吧。 夏時予沒辦法,抿著唇湊過去。他故意杵在中央,把宋延霆的視線全擋了。仔細一看,是高宣洋那方呈遞給法院的證據和說明。 這份文件里面很多套話,真正有用的信息就那么幾點,但言辭很有感染力。 怎么說呢?要不是他知道安芷如和魏峻峰之間的牽扯,或許真的會被對方誠懇中帶點囂張的氣勢給唬住,認為高宣洋才是最無辜的那一個。 等了會兒,估計夏時予差不多能把這頁看完了,宋延霆微微向前探身。 知道他不方便用鼠標,宋延霆對著他的背影說,“后面還有點內容,讓我一下,我調出來?!?/br> 夏時予朝后轉身,隨著動作拉出好看的下頜線,“你讓我過來點,我過來了,結果你又讓我挪開?” 他對自己的行為定位很明確,就是來挑事的。他就不信了,宋延霆還能一直躲著不回應? 宋延霆愣了愣,沒生氣,還悶著笑了聲??戳搜巯臅r予悄悄捏緊的左手,道,“行,你別挪了,我幫你把鼠標放到左邊,你自己cao作,嗯?” 說完,果然把鼠標換了個位置,不過卻沒有直接坐回去,而是站在他身后說了句,“但是這樣的話,我就看不見屏幕了?!?/br> 夏時予剛剛還往回憋了點的氣終于舒坦地撒了出來,回眸瞪他,“那你到底想讓我去哪里?” 話音落下,他看見宋延霆英俊的眉毛微微一擰。 在輕聲的嘆息后,宋延霆從身后攬上他的腰,往后一帶就讓他坐下了。 于是……他騎在了宋延霆的大腿上。 觸感溫熱,比坐沙發舒服,夏時予身體很放松,但嘴上沒松口,“剛剛是誰說的不動手?” 宋延霆的手臂繞過他的腰往前伸,把茶幾拉近了一點,又將鼠標方向換回來,調出文檔后面的內容,放大頁面。 “我說的,”宋延霆難得這樣服軟,心情卻很不錯,“但我反悔了?!?/br> “……”夏時予記掛著案子,決定先不和他計較。 “你也看出來了吧,高宣洋那邊態度很強硬?!彼窝遇炀毜貥顺鑫亩沃斜硎黾ち业木渥?,做高亮處理,“目前我們在證據鏈上確實不夠完備,所以我在想,是不是我們忽略了一些看似不起眼,其實很關鍵的內容?” 夏時予思考時習慣動一動,忘了自己坐在哪里,一偏頭就像是往宋延霆肩上靠。鼻尖都是宋延霆身上的味道,淡雅又曠遠的味道很上頭,他情不自禁多嗅了幾下才開始思考。 “什么意思?”夏時予沒能抓到那道靈光。 “我也不知道,但我覺得你可能知道?!?/br> 宋延霆皺眉時的神情很帥氣,夏時予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口中答道,“你說得好玄,我理解不了?!?/br> 宋延霆頓了頓,試著給他描述這種感覺,“這個案子其實有很多細節可以思考。就比如說,為什么高宣洋不是原創作者,卻敢提起訴訟?” 夏時予眸光微閃,忽然想到了什么,臉色陡然轉冷。 “當然,要先排除那類碰瓷名人以獲取熱度的炒作案件,”宋延霆沉浸在思緒中,沒注意到夏時予已經埋下了頭。他繼續說,“看高宣洋的態度,他很像很肯定自己能勝訴?!?/br> 夏時予沉默地看著自己放在膝蓋上的手,沒接話。 “你覺得是為什么?”宋延霆見他遲遲沒有回應,主動把問題拋過去。 “我……我不知道?!毕臅r予閉上眼睛說。 “想一想,”宋延霆耐心地引導著他,“做個不恰當的假設。假如是你抄襲了別人的作品,在什么情況下,你才敢用法律手段去搶奪不屬于你的作品?” 腦中轟然炸響,夏時予仿佛聽見了高樓傾倒的聲音。這個聲音他很熟悉,也知道后面會發生什么事,心中掠過一急劇的慌亂感。 馬上,馬上又會壓過來了! 晃神間,他身后已經是倒塌的千尺大樓,前方又對著萬丈深淵,而他會在下一秒被推下去。 夏時予劇烈地顫抖起來,無助地想抱住自己,卻發現身體僵硬得不聽使喚。 他勉強睜開眼,眼前已經不是茶幾上的筆記本電腦,而是宋延霆緊張的臉。 宋延霆好像在說話,但他聽不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宋延霆面前是一副什么表情,肯定好看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又發作了,是因為什么?” 宋延霆第一時間就發覺了夏時予的異常,自責中也有慶幸。還好夏時予這次在他身邊,否則他真不敢想象夏時予在別人面前茫然失措的樣子,稍微冒出這樣的念頭都讓他心臟刺痛。 他抽身出來,把蓋毯拿過來給夏時予披上了,單膝蹲下抓著那只手緩聲安撫道,“別緊張,你現在很安全?!?/br> 夏時予無意識握緊了他,宋延霆連忙說,“我在這里,你要我做什么?” 但夏時予只是攥著他。宋延霆拇指在他的手背上撫過,讓那只冰涼的手慢慢回溫,眉間擠出一條細痕。 就這樣一個坐著一個蹲著,對視了好幾分鐘,夏時予才重重地吸了口氣,縮了縮手指。 看見宋延霆又牽著他的手,夏時予的心臟像是被什么撓了一下,欲蓋彌彰地轉開視線。這次發作很快就緩和下來了,是因為宋延霆一直這樣守著他嗎? 宋延霆依舊自下而上望著夏時予。那雙含著水光的眼睛又紅了,但不會顯得狼狽,因為還是很漂亮,讓人很難不懷疑這是小白兔成了精。 “能……告訴我,是我哪句話說錯了嗎?”宋延霆斟酌著問。他知道這個問題是揭人傷疤,但他更不想無意中傷害夏時予,有些事還是要問清楚。 夏時予搖了搖頭,把身上的蓋毯扯下來,眼中還有殘余的驚懼?!皼]有?!?/br> 盡管夏時予沒說,宋延霆還是意識到了癥結。上一次夏時予發作是去見魏峻峰的時候,那時他在門外聽得清清楚楚,魏峻峰故意說安芷如被搶了作品是活該,夏時予馬上就激動了。 而這一次,他提到的也是……搶奪作品? 仔細想了想,他認為不僅是因為安芷如的作品,因為他們聊了很多次案件,夏時予以往的反應都不至于這么劇烈。 很有可能,讓夏時予激動的原因是他自己、或者其他和夏時予更加關系親密的人,也被人用這樣的方式搶走了作品。 宋延霆握著他的手,盡量用輕緩的語氣問道,“除了你老師的這個案子,你,是不是還和其他侵權案有關?” 夏時予低垂的眼瞼倏然抬起,顫抖著將手抽回去,咬著牙說,“……不關你的事?!?/br> 話說出口后,又覺得自己反應過度。宋延霆沒有惡意,而且已經容忍了他這么多次,他不想真的讓對方把自己認作一個怪人,咬著唇想道歉。 “沒關系,”看夏時予的表情,宋延霆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他要是有心想查夏時予,難度并不會很大,不過他更想聽夏時予親口說。 他起身給夏時予倒了杯溫水,遞過來,“什么時候你想說了再告訴我吧。我不是想挖你的隱私,只是反訴原創者的案件并不多,我想從中找到一些能用的關聯要素,說不定就是我們可以突破的方向?!?/br> 夏時予在那道溫和的目光中松懈下來,意識到自己不再是那個不諳世事的高中生了。逃避并不能解決問題,他已經軟弱了太久,正如那個人希望的那樣。 但現在陪在他身邊的是宋延霆,他不想因為自己的私事影響對方的判斷。 夏時予呆呆地捧著熱水,低頭道,“我知道。但是,我,我和向……我是說,我聽說的那個案子,和老師這個不太一樣?!?/br> “嗯?”宋延霆鼓勵道,“說說?!?/br> “那個案子里面,抄襲的人之所敢,”夏時予頓了頓,在心里組織語言,“敢說抄襲的作品是他原創的,是因為,原創作者有把柄在他手上。他在開庭前,用照……找來的,把柄,威脅原創作者以及作者的家人,要求撤訴?!?/br> 夏時予說話時語氣和平時大不相同,顯得過分拘束和小心,仿佛身邊有個無形的監控者在盯著他似的。 宋延霆挑了挑眉,心中涌起一股極不舒服的感覺。 可能是“把柄”這個詞讓他聯想到了太多不好的東西,像是走在路上時意外被道路旁的癩蛤蟆碰到,沾一褲腳的黏液,雖然沒有危險,但很膈應人。 “在安芷如的案子里,確實沒有這種情況?!彼窝遇u價道。 “嗯?!毕臅r予有些心不在焉,強打精神道,“我們還是先別管高宣洋的想法了?!?/br> “你說得對?!彼窝遇獩Q定把動機類問題先放一放,著重從作品本身上尋找突破口。 他關掉文檔,再次打開夏時予做的分析文件,迅速掃過一遍,“或許我們不需要區分兩幅作品的風格差異,而從設計水平上進行鑒別?!?/br> 這話說得挺內行的,夏時予相信宋延霆私下也做了不少功課。 夏時予眨了眨眼,忽然從他的話中捕捉到一絲靈感,說,“今晚我要用一下電腦,我們什么時候出門?” 宋延霆走過來,抬手在他眼尾抹了抹,“等會兒吧。心情不好的時候,開車上路容易和人起沖突?!?/br> 夏時予已經習慣了他的觸碰,沒躲開,“怎么會?我又不開車?!?/br> 宋延霆無奈地擰了擰他的臉頰,“我說的是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