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
這一年,學生會的假期團建活動選在了一個風景優美的海島上。 上島后,旅行的幾位主要負責人再次向大家確定了今日的游玩行程。 駱岸輝也從中協助負責了一些活動。 “駱學長,早點寫完論文,晚上還要記得來參加沙灘烤rou派對啊,軍校的學生也說了要和我們聯誼呢?!?/br> 幾位后輩圍著駱岸輝噓寒問暖。 “好,我會記得來的,你們玩得開心,也要注意安全?!?/br> 駱岸輝笑得很溫和。 海島度假村的接待大廳里吵吵嚷嚷的,后輩們興奮交談的聲音也淹沒在其中,許多不同學校的學生們也都趁著難得的假期出來旅行。 聯邦理工的后輩們預約過排球場地準備離去時,還不舍地回頭看了看仍然站在大廳,正盡職盡責確認行程的駱岸輝一眼。 這位學長從頭到腳,哪里都很完美,最可惜的地方應該在于,他選了個奇葩的專業。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一天不是在寫研究報告,就是在做研究。 就算是答應了和大家一起出來玩,也要先把報告交了才行。 想著少了學長漂亮肌rou的潛泳體驗和沙灘排球,好像銀白的沙灘和碧藍的海浪,對于他們的吸引力也沒有那么強烈了。 駱岸輝倒是心平氣和,不認為自己錯失了度假的美景。 不論改換多少次時間和地點,聯誼會每年都是那個樣子,從中促成許多眷侶,只是駱岸輝喜歡的那個人,不論他如何期許,現在應當都不會在這種場合出現。 想到這里,駱岸輝嘆了口氣。 他返回了此次旅行入住的度假別墅。 聯邦第一理工的學生會直接包下了幾幢豪華別墅,前來旅行的每個學生都享有單獨的房間和配套的陽臺,陽臺外就是無邊無際的美麗海景。 也不是沒有令人開心的事情,起碼寫論文的周遭環境變得美麗,并非一件壞事。 駱岸輝在海景陽臺的藤椅上耗費了一整個下午,這篇學術難度極高的,由他辛苦準備了許多日夜的論文,也終于要有了完成的意思。 這使得他稍微放松了下來,也尋著了一些自由放松的間隙,能夠抬頭去欣賞遠處的沙灘和海浪。 碧藍的天空之上,也同樣歡快地翱翔過幾只自由的海鷗。 片刻后,一只純白的紙飛機,有如滑翔而過的海鷗那般,靜悄悄地,徑直地落入了駱岸輝的懷中。 似乎是從隔壁的陽臺飛過來的,只是學生們入住登記時來得有早有晚,就連駱岸輝也不知道隔壁到底住著誰。 普通的紙張上似乎寫著什么字,他好奇地展開了那只紙飛機。 【可以滿足我一個愿望嗎?】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但字跡卻熟悉得讓駱岸輝有些遲疑。 他抬頭望向對面的陽臺。 那邊的藤椅上現在多了一個人,正支著下巴沖他笑。 那是一張漂亮的臉蛋,此時還有一些病氣未消,眼睛卻很亮。 明朗心里其實有些緊張,他在醫院沉睡著的那些日子,駱岸輝應當是試圖聯系過他,但他的個人終端由于那時去過軍方的秘密武器庫,但凡是沒有經過認證的外來終端,在踏入星球的瞬間,就會被瞬間格式化。 因此,明朗的所有聯系人數據,乃至消息記錄,也被防御系統清除得一干二凈。 他心中忐忑的是學長會不會生氣,畢竟他明明和學長約定好再見,卻足足遲到了半年,且斷了這么久的音訊。 他害怕學長誤會自己逃跑了,或是學長也厭煩了等待的日子,就此向他提出分手。 兩人的視線此時交匯在一處。 駱岸輝好似比明朗想象中表現得要平靜一些,他只是靜靜地注視了明朗一會兒,沒有什么明顯的情緒外露,說不上是生氣,也說不上是高興。 但這樣的表現反而更讓明朗心里打鼓。 他前些日子總做一個怪夢,夢見駱岸輝說要和他分手。 那時夢里的學長也表現得如同現在這般波瀾不驚,雖然笑著,但溫和地說出了讓明朗心碎的話語。 …… 無言許久,最終還是明朗首先忍不住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學長……我……” 他正組織著語言,駱岸輝卻迅速走上前來,覆蓋著漂亮肌rou的雙臂在陽臺的欄桿上一撐。 這般危險的舉動把明朗嚇得不輕。 駱岸輝竟是直接從隔壁陽臺躍起,穩穩地落在了他這邊的陽臺。 “學長你瘋了?這里是五層……” 剩下的話還沒說完,就隱沒在了無聲又充滿安全感的懷抱之中。 駱岸輝伸手緊緊抱住了明朗。 那是熟悉的又令人安心的氣息,很有存在感地縈繞在明朗的周身。 “你瘦了好多?!?/br> 駱岸輝的下巴擱在明朗頸窩,半晌才說出這一句話,且聲音也有些沉悶。 “學長你也瘦了,教授最近是不是又加重項目難度了,你要記得按時吃飯,保持心情愉快……有空多出來旅游……?!?/br> 明朗盡量讓自己多說些話,多擠出幾個句子,好讓氣氛輕松些,但從他頸側還是隱約傳來一絲暖意。 “……你別哭呀?!?/br> 明朗這時是真的心疼了,連忙捧起駱岸輝的臉去仔細查看。 學長只是無聲地流下了幾滴淚水,眼睛和鼻子都有些發紅,看來可憐兮兮的。 如果駱岸輝的這個樣子,被任何學生會的成員所撞見,那今后明朗在學校論壇的“罪名”,大概也有了雛形。 做出把學長欺負哭了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你別看?!?/br> 駱岸輝轉過身去,稍微緩解了一會兒,才開口問他。 “你想和我許什么愿望?我答應你?!?/br> 聞言,明朗輕輕嘆了口氣。 似是如釋重負,也是終于得到了肯定,駱岸輝并不像夢中那般,要和他分手。 他幾步走上前去,從背后牽住了駱岸輝的手。 “我本來想許某一個愿望,但現在改變主意,又考慮另一個愿望了?!?/br> 他這話像極了打啞謎,但駱岸輝不會厭煩,只是認真地回頭問道。 “上一個愿望你許了什么?現在你改變主意,又想要什么,都和我說說看?!?/br> 一陣海風吹過,撩起了駱岸輝額前的碎發,午后的暖陽襯得他的眉眼愈發溫和,好像能隔絕一切俗世的憂愁。 明朗拿起那張拆開的紙飛機,背面也寫著幾個字。 【不要生我的氣?!?/br> “原本的我是這樣許愿的?!?/br> 明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現在的愿望是,和我結婚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