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那是我和他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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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海樓表達謝意的方式簡單直白。翌日夜晚,他命手下準備了一桌好菜,在船上招待陸云帆。在座的除了陸云帆之外,還有光榮負傷之后頭上纏著厚厚一層麻布的高瀚,以及滿臉寫著不爽二字的何練。 “隨便吃,別嫌寒磣?!泵虾窃谧狼白?,“畢竟在海上能吃的來來回回就這些?!?/br> “你管這叫寒磣??” 看著這一桌子的海鮮,陸云帆不禁目瞪口呆。海魚一條條又肥又鮮,香味四溢。還有那龍蝦,個頭足足有巴掌大,看上去rou質飽滿,令人食指大動。 陸云帆老家在內地,海鮮什么的一年到頭也難得吃上幾次。就算網購,想要吃正宗又新鮮的海貨,沒個幾百上千塊錢根本買不到。也就偶爾去海濱城市旅游時,才能吃上稍微地道一點的漁家飯。 “每一樣都好好吃,”陸云帆一邊大快朵頤一邊用胳膊肘戳了戳一旁的高瀚,“對吧瀚哥?” “???嗯?!泵鎸σ蛔雷雍貌?,高瀚卻是食之無味,只尷尬地扯了扯嘴角,面無表情地夾了一塊魚rou,放進嘴里嚼了嚼,“還行吧?!?/br> “干你們這一行也太幸福了?!标懺品荒樍w慕地說道。 “幸福?”孟海樓支著下巴,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陸云帆,“會這么說的,你還是頭一個?!?/br> “難道不是嗎?能吃到這么多好吃的海鮮,我羨慕都還來不及呢?!标懺品贿呝M勁地給龍蝦剝殼,一邊道,“我是真心的,改天我要是丟了工作,就到你這兒來打工,蹭海鮮吃?!?/br> “再好吃的東西,天天吃,頓頓吃,也是會膩的?!泵虾且婈懺品渴直磕_,于是從盤里撿了一只大龍蝦,三下五除二地剝了殼丟到陸云帆面前,“別光顧著吃,記得沾些醋?!?/br> 這一連串動作無比嫻熟,仿佛這么做再自然不過一樣。 啪地一聲,何練忍無可忍地把筷子放下。 “幫主,這種事讓屬下來做就是,犯不著您親自動手?!?/br> “嘖嘖,”高瀚小聲嘀咕,“酸死了?!?/br> 何練不說話,只一個眼刀掃了過來,高瀚立刻閉嘴。只有孟海樓一個人仿佛置身事外:“為什么?你剝蝦殼還沒我順手吧?” 何練氣得語塞,高瀚忍不住想笑,但又怕何練瞪他,趕緊埋頭扒了幾口飯。 陸云帆卻一直沒有說話,他盯著手中那只剝得干干凈凈的龍蝦,怔怔地看得出了神。 恍惚之間,他仿佛又回到了八年前的那個暑假。 那是陸云帆與程曉風第一次面基,為此,程曉風千里迢迢地打飛的跑到陸云帆所在的城市,住在陸云帆家里。兩人經常一起通宵玩游戲,玩累了,就三更半夜地跑到附近大排檔吃燒烤。兩人一起吃燒烤時,陸云帆的手從來沒臟過,什么東西都是程曉風為他弄好,就比如烤龍蝦,向來都是程曉風為他剝好了殼,他才吃。 “怎么?不合胃口?”孟海樓見陸云帆握著龍蝦呆呆地發愣,皺著眉頭這么問道。 “不,”陸云帆回過神來,將龍蝦一口塞進嘴里,大口大口咀嚼起來,鮮美的汁水在齒間迸開的瞬間,幸福滿滿地溢了出來,“好吃到想哭?!?/br> 不是夸張,此刻陸云帆的眼里真的噙著顆淚花。雖然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為這龍蝦鮮美,還是因為孟海樓不經意間的舉動,讓他想起了程曉風那無微不至的溫柔。 孟海樓自然不知道陸云帆的心思,只云淡風輕一笑:“敢不敢跟我打個賭?不出一周,我保證你一看這些東西就想吐?!?/br> “怎么會呢?!标懺品謯A了一塊魚rou,“這么好吃的海鮮,讓我吃一年我也不會膩?!?/br> “話說回來,”高瀚忽然想起了什么,好奇地開口問道,“剛才甲板外圍了一群人,一直在說什么押大押小的,他們在賭什么?” “想知道?”何練煞有介事地壓低了聲音,“他們在賭,你們能不能活得過今晚?!?/br> 高瀚心中咯噔一響,蠕動的腮幫子一停:“什么意思?” 何練微微一笑:“比方說,這酒菜里有毒?!?/br> 啪嗒一聲,陸云帆嘴邊的半塊魚rou掉了下來。 “真的假的???” “好了,何練?!泵虾墙K于看不下去了,第一次當著陸云帆與高瀚的面叫出何練的名字,沉聲訓斥他道,“別太過分了?!?/br> 何練冷哼一聲:“他心里若是沒鬼,緊張什么?” “這種玩笑是能隨便開的嗎???”高瀚一拍桌子,咕嚕一聲咽下一口飯,“嚇得我差點把吃下去的東西全吐出來?!?/br> 眼看著高瀚與何練這兩人針鋒相對地又要吵起來,陸云帆連忙一把拉住了高瀚,笑道:“好啦好啦,何師爺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你別太認真。再說了,如果我們真是jian細,怎么可能如此毫無防備地在敵人面前狼吞虎咽?你說對吧,孟幫主?” “這話在理?!泵虾菫殛懺品c高瀚倒了兩杯酒,自己拿起另一杯,“這一杯,敬今日二位助我鯤鵬幫一臂之力,共克強敵。也為對二位的冒犯賠個不是?!?/br> 說罷仰頭一飲而盡,好一派江湖男兒豪氣干云的氣概。 陸云帆向往這份快意,也有模學樣地一飲而盡,誰知酒水滾過喉嚨的瞬間竟是火辣辣地疼,害得毫無心理準備的他猝不及防地一口噴了出來。 高瀚比陸云帆酒量強些,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我去,這什么酒???也太辣了吧!” “陳年的紹興老酒。連酒都不會喝?可見你們真不是jian細?!泵虾堑?。 “這話倒是新鮮?!标懺品悬c茫然,“什么時候酒量好也成jian細的標配了?” 與陸云帆聊到現在,孟海樓已經開始逐漸習慣了這人的胡言亂語。此人伴隨著異象從天而降,一身奇裝異服,不但嘰里咕嚕地盡說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還會搗鼓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兒。 但與此同時,他又能毫無戒心地與自己坐在一起,喝酒吃rou聊天。 不過話又說回來,雖然如此古靈精怪的人,孟海樓長這么大還是頭一次見,但冒險精神旺盛的他,對于新奇玩意兒的接受度總是比常人高一些。 于是他也不多問,只一邊為空杯斟酒,一邊道:“要想從別人嘴里套情報,酒是一件絕佳的利器,反過來亦如此?!?/br> “酒后吐真言,這話你們總該聽過吧?”何練冷冷地開口,“干jian細這一行的,不勝酒力可不行?!?/br> “何師爺這話感覺是深有體會啊?!备咤馕渡铋L地看著他。 “師爺見的世面多,自然比旁人多懂得了一些道理?!?/br> 孟海樓再次舉起了酒杯,眾人也欣然舉杯相碰。盡管在座四人各懷心事,但至少表面上看起來還是一團和氣。 這一次陸云帆不敢再一口悶,而是小心翼翼地嘬了幾口:“托你的福,我也算是長了一次世面?!?/br> 孟海樓:“怎么講?” “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覺得所謂的海盜,就算不長得窮兇極惡,那也該是像杰克船長那樣的才對?!?/br> 何練略一皺眉:“劫客船長又是誰?” 高瀚在一旁用手比劃起來:“就是臉曬得黑黑的,還涂著nongnong的煙熏妝,一手握著個大酒瓶子,一手摟著個女人?!?/br> 孟海樓:“風流浪子?” “對對!就是風流浪子?!标懺品涯菑埼⑽⒎褐奔t的臉湊了上來,近距離地打量著孟海樓,“可是孟幫主不但臉長得好看,還有風度,一派清風明月的正人君子模樣,怎么看都不像是個殺人越貨,沉迷酒色,風里來浪里去的大海盜?!?/br> 陸云帆臉頰有些泛紅,似乎微微有些醉意,帶著酒氣的呼吸一下一下地撲在孟海樓的臉上,搞得孟海樓頗有些不自在。 孟海樓不經意地移開了目光,與陸云帆拉開了些距離。 何練沉聲道:“你錯了,我們不是海盜?!?/br> “其實他說的也不全錯?!泵虾强嘈?,“我們之中的確有那么一撥人——不,應該說是相當數量的一群人,酗酒搶劫,殺人嫖妓樣樣不落,全都沾染過。朝廷稱我們為盜,也并非全無道理?!?/br> 陸云帆奇道:“聽你這話,孟幫主難道和其他人不一樣?” 孟海樓低垂了眼簾,修長的手指在杯沿輕輕劃過:“我孟海樓當然志不在此?!?/br> 奇怪,我為何要對一個初次見面的人說這些? 孟海樓猛地回過神來,苦澀一笑:“看來今夜這酒是真的有些醉人。不說我了,還是說說你吧?!?/br> “我?”陸云帆指了指自己,“我有什么好說的?” 孟海樓目不轉睛地盯著陸云帆:“你說你從未出過海,那你這一身cao帆的功夫到底是從何而來?” “這個啊,當然是因為……”陸云帆正要說話,高瀚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备咤移ばδ樀負е懺品牟弊?,也不管孟海樓與何練大眼瞪小眼,兩人勾肩搭背地出了船艙。 甲板上,陸云帆與高瀚迎著海風,相對而立。 “我還是覺得,咱們一定是穿越了?!备咤裆氐囟⒅懺品?,說出了早就埋藏在心底的答案。 “瀚哥,你開什么玩笑呢?”陸云帆臉上紅撲撲的,笑著拍打著高瀚的肩膀,“穿越?那是里才有的情節好不好?能不能尊重一下科學,尊重一下唯物主義?” “我沒在跟你開玩笑?!备咤钡脫项^,還沒徹底結痂的后腦勺又開始隱隱作痛了,“剛才的那一場海戰也好,我腦袋上的傷也好,一切的一切都太真實了。而且你根本不知道,那姓何的對我下手有多狠!你看看,你看看?!?/br> 高瀚一邊說一邊扒開自己的衣襟,露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鞭痕。 “就算你不信我的話,也不該不信我這身上的傷吧?” “說不定這是某種黑科技呢?比如說迪○尼開發的逼真VR項目之類的?”陸云帆打了個酒嗝,“現在的高科技可嚇人了,就連五感都可以模擬,痛楚什么的有也不稀奇吧?” “不不不!這絕對大大地有問題!”高瀚一把抓住陸云帆的肩膀,言辭懇切地說,“六六,算哥求你了。咱看清現實,不要自欺欺人了好嗎?” “誰自欺欺人了,跟你這個動不動就把穿越掛在嘴邊的人相比,我才是實打實的現實主義者好嗎?”陸云帆抬起頭來,望著頭頂壯闊的星海,“如果非要讓我說句唯心的話,那一定就是這片星辰大海在冥冥之中指引著我,讓我終于找到了曉風吧?!?/br> 高瀚神色復雜地看著陸云帆:“你還是覺得孟海樓就是程曉風?” “不會錯,一定是他?!标懺品p輕呼出一團氣,語氣輕而堅定,“一開始我還不是那么確定,可是在經歷了剛剛那一場戰斗之后,我越來越堅信,孟海樓和程曉風就是同一個人?!?/br> “為什么?”與神采飛揚的陸云帆相比,高瀚心情卻是越發地低落,“我無法接受?!?/br> “我也說不上來為什么?!标懺品α?,“那應該是我和他之間的一種默契吧?!?/br> “默契……”高瀚見陸云帆把話說到這份上,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都說服不了他了,只得黯然嘆了口氣,“我實在沒辦法理解?!?/br> “別說你了,這玩意兒玄乎得很,就連我自己也沒法解釋,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闭f著,陸云帆從懷中掏出了手機,拇指在屏幕上一劃,“就像今天,我和他明明是頭一次并肩作戰,可是那種感覺卻無比熟悉,就好像我們已經經歷過無數次這樣的戰斗一樣?!?/br> 夜色下,陸云帆的手機泛著溫柔的光,屏幕里的程曉風雖一言不發,卻像是活生生地站在陸云帆面前一樣,凝視自己的目光是那樣的悠遠深沉,正如這風雨過后的海風一般,把陸云帆的記憶帶回了十七歲那年的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