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他的契子,在認真地難過,也在認真地活著,傻兮兮的
“一周,二十連勝?” 下屬掃了眼童晚手上隨意把玩的玻璃瓶,立刻低下頭,“是?!?/br> “不上主戰場,也不吃分紅?!蓖硇α寺?,目光一直凝在散發著淡藍色熒光的玻璃瓶上。那里面,是一朵懸浮在空中的蘭花。 沒有實質,虛渺得有些夢幻,卻更顯美艷。 “挺有意思的?!焙盟瓶磯蛄?,隨手就將玻璃瓶放在了小桌上,“正常招待就行了。如果他們說要見我,就直接帶上來?!?/br> 下屬不敢多問,低頭應了聲是。 “這邊就是你們新的休息室了,玩得開心哦?!?/br> 女人說完,豐臀一搖一搖著就下樓了。徒留邊越和紀南站在門口,相對無言。 在那次精神體公開結合后,他們的交流就少得可憐。每晚十點多相繼來到斗獸場,打完連勝就走。說實話,紀南覺得這兒的迎賓都比自己和邊越熟絡。 不過也好,倒坐實了他們“深仇大恨”的關系。 五連勝的精神者就可以在二樓擁有自己的專屬休息室。連勝越高,隨著樓層的升高房間也會愈加豪華。 邊越靠著欄桿往外掃了眼,如今五樓只有他們兩個,小半個斗獸場盡收入眼下。人群一直留意著他們,只是邊越一個眼神,就足夠瘋狂的人群爆發一片歡呼。 一周二十連勝,如同一個神話。而現在,還是兩個過節甚深的人同時創造的。只是對他們的意yin,就足夠這群追求刺激之人的瘋狂追捧。 邊越嘖了聲,小聲說了句,“吵死了。我去休息會兒?!?/br> 紀南嗯了聲,胳膊搭在欄桿上,沒理會樓下人的呼喊。 赤紅色的面具遮掩了他的眉目神情,視線毫無顧忌地投向那個斗獸場至高處的房間。 在斗獸場整體的橙黃色調下,那塊藍色的玻璃顯得格外突兀。外面人窺不得分毫,但紀南知道,這個巨大的荒誕之城盡在那人掌心之中。 童晚,一個喜歡收集精神體的人,一個坐擁帝國法外之地的霸主。 這樣的男人,紀南想象不到他的外貌,但總該和冷血無情的性格相配。 只剩一周了,或許,該去見見他了... “靠?!?/br> 隨著罵聲,門砰的一聲落下。紀南思緒一斷,偏過頭,正好撞上了那雙慌亂的眼睛。 一句怎么了還沒問出口,邊越移開了目光,將面罩又拉高了些,遮住了泛粉的耳尖, “我下去了?!?/br> ... 看著男生故作鎮定離去的背影,紀南也有些好奇。走到自己房口,推開了門。 “哥哥你可來啦,我們等了你好久呀?!?/br> 豪華的休息室足有百平方米,大床上躺著兩個裸體女人,輕紗曼裹下傲人的身形更顯撩撥,偏偏腳上還穿著紅色高跟鞋。 不止如此,地毯上還躺著一個??撮L相雌雄莫辨,若不是那根裸露在外的性器,紀南還以為是個短發的女人。 只見他跪起身,雙手扒在了床邊,將身后一條長長的毛絨尾巴對著紀南搖了搖,回過頭笑著道,“來吧爺,我尾巴好癢嗯...” 所以邊越是看到這幅景象給嚇跑的? 面具下,男人女人看到紀南勾了嘴角,只當他是性欲上來了,又是一陣撩撥。卻不想他只是往那條甩動的假尾巴多看了兩眼,說了句不明所以的話就關門走了。他說,“還是那條真的好看?!?/br> 金絲眼鏡下,一雙略顯狹長的眼睛不帶感情,像一臺只是復述事實的冰冷機器。指尖整理著一張張資料,徑自道, “我不是在征求你們的意見,我只需要你們配合?!?/br> 啪的一聲,梁玉身旁的小桌被拍得搖搖欲倒,他鮮少用怒吼的方式對許微說話, “你之前為什么不說?!為什么不說重鑄精神體需要他們兩個做引體!你他媽知道紀南和邊越剛結契吧,還差點死兩次...” “所以呢?” “所以!...”梁玉看著許微掃過來的目光,給氣得一時沒接上話。 “所以太危險了,不行?!?/br> 書房內是一時的沉默。許微的目光轉向了之前一直沉默的汪舒怡,眼神總算柔和了些, “這是唯一的方法。你只需要接納邊越的精神力引導...” “可是你剛說的,他們會再經歷一遍我們經歷的。你不是不知道那時候發生了什么,邊越他本來就沒有安全感,你就不怕他...不怕他徹底失去希望嗎...” “不怕?!?/br> 許微起身,難得摘下了那副眼鏡。狹長的鳳眸再也不受遮擋,那是屬于狼特有的堅定, “重鑄精神體需要更高等級的精神扶持,他們是最好的選擇?!?/br> “就沒有別的方法了嗎!” 沒有在意梁玉的質問,抬步走到書桌前,聲線清冷, “他們如果連這個都做不了,也配不上S級?!?/br> 紀南再次先一步結束了戰斗。 如今的連勝沒有之前好打,不過三場,他身上也染了血。 走出戰場時,掃了眼不遠處邊越所在的鐵籠。他好像一直很喜歡這種逼仄血腥的場地。 通常連勝高的人都會選擇主戰場進行戰斗,錢多。但現在他們在小戰場只圖快,也從不趕盡殺絕,因此遇上的對手大多不會太強。 不過,他們都沒再釋放精神體了。 紀南不知道邊越怎么想的,但他知道自己。遇上過勢均力敵,還能歡好云雨的,其他的就好像從此失了興趣。這種感覺像從前在一本雜書上看到的話,“除卻巫山不是云”。 紀南移開目光,這也是邊越今天最后一場,看樣子還是處于上風。 算了下時間,抬步徑直走向從幾天前就跟著自己的西裝男人。沒在意他略顯詫異的挑眉,淡淡道, “盯我這么多天了,幫我向童先生傳個話吧。能見一面嗎?” 沒有頂燈,墻沿的排排射燈點不亮偌大的房間,倒是造就了昏暗光線下的奢華感。 紀南站在門外,還沒來得及看清房間的構造,低沉的男聲自窗邊響起, “總算來了?!?/br> 聞聲望去,男人高大的背影,一身略顯寬大的西裝透出些慵懶感。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握著酒杯,搖晃間讓紀南有種錯覺。 他玩弄的不是酒液,而是下方數以萬計的人心。 和自己想象得相差不大,童晚。 “來了就坐吧?!?/br> 當男人轉過身看向他時,紀南愣了下。他的眼睛,是綠色的。 契主的眼睛會變成墨黑色,契子則是轉為茶色。當然邊越是個例外。 例外碰多了,就不是例外了。除非,童晚沒有結契。 思緒不過轉念,紀南微微偏開了目光,跟著西裝男人進了房間, “初次見面,童先生?!?/br> 童晚沒答他,走到酒桌旁拿起事先備好的酒杯,“喝酒嗎?” “不用了?!?/br> 男人也不勉強,笑了下,給自己又添了點,“你還年輕吧。哪有談生意不喝酒的?!?/br> ... 果然,他一早就猜到了吧。兩個只打架,不要錢的瘋子,肯定早都引起了他的注意。 既然如此,紀南也不想兜圈子了, “童先生,我想和您談談?!?/br> “說吧,你們想從我這兒得到什么?”男人抿了口酒,抬眼時的目光透出一絲興味。 “嗯...” 邊越落地時,眉頭微蹙。原本這場戰斗應該很快就能結束的,但那種脫力的感覺愈發強烈,甚至連帶著身體也有些疼痛。 雖不及剛結契時的精神波動,但在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交戰下,影響還是很大。 對面的男人轉過身,當看到自己出的一拳居然正正落在男生腰上時,眼中的戰意和斗志再度燃燒了起來, “臭小子!我就知道你也有翻車的一天!” 男人不傻,沒給邊越留太多喘息的時間,手上再次聚集精神力就沖了過來。 邊越瞇了下眼,瞅準了他下盤的漏洞。只需將精神力化為長槍一掃,他勢必倒地。 伸手,眼看著男人和他的距離急劇縮短,偏偏手上還是空無一物。 精神力在不穩定的情況下,根本做不到匯集... 來不及多想了,往旁邊一躍,只能先躲過男人的攻擊。拳頭上附著的精神力擦到了邊越的胳膊,一陣灼傷感瞬間襲來,疼得他輕輕嘶了聲。 “怎么不進攻了?哈哈哈來,繼續!” 男人的進攻愈發密集,邊越只能暫且依靠躲避,拖延精神力恢復的時間。場外觀眾有哀嚎怒罵的,也有興奮吶喊的。 屏幕上,押注邊越的金額是這些天第一次,逐漸被對面反超。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和那個男生聽我差遣,讓我在主戰場大賺一筆,用這個換我的藏品?” 紀南點了頭,“玫瑰精體確實少有,但用這筆天價來換,您也不虧?!?/br> “你還查得挺清楚?!蓖硇α寺?,不為所動,“不過我記得,你們不是來的時候都服藥了嗎?我大可以不給你們藥,逼著你們打就是了?!?/br> 紀南一時沒吭聲。不敢承認,他和邊越都還在童晚的地盤,若現在男人還想逼他們吃什么其他的藥,簡直易如反掌。 “罷了,你們都準備得這么多了。想來那藥一早就失效了?!?/br> 童晚徑自說著,走到沙發前坐下了,沒在意紀南警戒的眼神,倒是問了句不搭邊的話, “你知道,我為什么喜歡收藏精神體嗎?” 紀南拳頭握了下,又松開。猶豫了片刻,他摸不準男人更想聽哪種回答。 “因為,憎惡嗎?” 這是從他進門之后,第一次聽到男人的笑聲。低沉的,像一壺烈酒,透著誘惑和危險, “你很聰明?!?/br> 紀南沒再搭話,他賭對了。只聽童晚繼續道, “你的精神體等級至少是A吧,S我不敢說,畢竟到現在我只見過一個。那你猜猜我的等級?” “我猜不到?!?/br> 話落,那雙綠色的眼睛掃向紀南的時候帶了一絲嘲弄。答案心知肚明,只是兩個聰明人的試探罷了。 如果這個男生真的是S級,他應該能感覺到的。 “我是D級。D級的狗尾巴草?!?/br> ... 紀南并不驚訝。換句話說,他根本不在乎童晚的精神體如何,他在乎的,是童晚到底想從他們這兒得到什么。 “嘿,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紀南終于走到了他對面的沙發坐下,迎著那雙綠色的瞳眸, “有什么可笑的。童先生不還是照樣將無數強者控制在掌中嗎?等級而已?!?/br> 男人笑了聲,身體后仰靠著沙發,望著那張面具的眼神更像審視, “跟你聊天還挺舒服的。你知道說什么話對自己最有好處?!?/br> “實話而已?!?/br> 男人挑了下眉不置可否,胳膊搭著沙發靠背,偏頭抿了口酒, “其實我說的可笑,不止是等級。你不覺得,整個α星球都很可笑嗎?” “童先生是指什么?” “一個很簡單的問題,”童晚直起身,將酒杯碰的一聲重重放在了桌上,目光中帶著調笑,“別的星球,生命都需要雌雄的孕育。你說,我們為什么沒有呢?” “我不知道?!?/br> “你當然不知道,沒有人知道。我們都來自于星球最南邊的那個生命之泉,我們沒有其他星球所謂的父母。從誕生那刻,走出那個泉眼開始,這一生的樣貌、性別,甚至精神體就已經定好了?!?/br> 紀南蹙了下眉,童晚說的是整個α星球都知道的既定事實。沒有人會去質疑,也沒有人覺得有什么可笑的。 因為這就是現實,所有人理應如此誕生... “你真的不覺得可笑嗎?我們成長的只有心智,身體卻不會再變。從誕生到死去都是一個模樣。我們會結契,會zuoai,但是也無法孕育生命?!?/br> “童先生..” “這就是我為什么喜歡收藏精神體?!蓖韽街贝驍嗔思o南的話,繼續道, “無關我精神體等級的自卑,我只是覺得情潮、結契都毫無意義。我更好奇的是,這些成千上萬等級各異的精神體,到底從何而來。真的,是那眼泉水嗎?” 紀南垂了眸,他承認,自己被童晚的問題吸引到了。 那眼地處星球最南邊的泉水,他依稀還有些印象。不說每時每刻,但確實每天都有千百計的生命從那處孕育而出。 泉水是guntang的,探出水的那刻,鼻息間會充斥深林獨有的味道,沖淡身體的炙熱。 會有一雙手,扶著自己的胳膊,幫助他一步步走出泉水。還沒來得及適應狀況的時候,便有人拿出一張寫滿密密麻麻文字的紙張,讓他隨意指出自己喜歡的字。 他們說,這會是自己未來的稱呼,名字。 他好像沒點,只是掃了眼。那兩個字脫口而出,成為了他這一生說出的第一句話, “紀南?!?/br> 孕育生命的方式有許多種,但α星球的人都堅信自己生于生命之泉。 堅信他們沒有血緣的羈絆,是天生的孤獨讓他們擁有了情潮。 只有通過結契的方式,找到孤獨中唯一的救贖。唯一一個,陪伴自己終生的人。 所以,這些真的不正常嗎? ... “童先生,您說這么多,到底想從我這得到什么?” 將萬千涌出的思緒暫且壓下,紀南沒有忘記他的目的。也許,這些質疑不過是一個沒有結契的瘋子的自怨自艾。 畢竟,能開斗獸場的人,又能有多正常呢? 童晚一直留意著面具下那雙瞳眸的動態,他知道,紀南有一瞬間陷進去了。笑了聲, “和你說這些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你是聰明人,多聊幾句罷了?!?/br> 紀南顯然是不信的,蹙眉間,男人繼續道, “別緊張,交易我可以和你做。不過,你要告訴我一個滿意的回答...” 叩叩兩聲敲門,打斷了男人的話。 兩人同時偏過頭,望向了門外微微彎身的下屬, “童先生,您吩咐的。他要找您,就直接帶上來?!?/br> 話落,下屬偏過身子,露出了站在身后的男生。 透過他破了的衣服,能看見其下隱約透出的傷痕血漬。還是鮮紅的,顯然是剛留下的。 眉尾也多了兩道血痕。當邊越望向坐在沙發的紀南時,驚異的一瞬傷口隨之牽動,疼得他皺了下眉。 ... 兩人目光在空中不過一錯,都立刻收斂情緒,偏開了眼。 倒是童晚的目光在兩人間轉了圈,打破了一時的沉默, “他是你的契子吧?!?/br> 兩人沒吭聲。邊越望向男人道了聲童先生好,徑直走了進來看向紀南, “什么滿意的回答?” 當童晚盯著邊越打量時,近乎是面對危險本能的反應。紀南起身,將人擋了下,話是對男人說的, “能給我時間想想嗎?” 童晚饒有興味地看著紀南的小動作,說出口的話也不知有幾分真, “要不,你們在主戰場做一次,我就不用你想..” “不可能?!?/br> “不行?!?/br> ... 這一聲兩人說得齊,邊越望向紀南時堪堪撞上他的目光,又問了遍, “所以,到底要什么回答?” 兩人一前一后,停在了屬于他們的休息室門前。 紀南看著人將門開了一小條縫,先確認那群送上來的妓還在不在。 有一瞬間,心臟,猛得跳了一下,像用盡全身的力氣。和方才在童晚房間時的感覺一樣。 ... 房間內,當紀南把問題復述一遍后,邊越笑了。 男生看向童晚,明明眉尾的血還在流,偏偏說的話帶著凌厲, “童先生,你想要一個回答?” “這筆交易做不做看我心情。你們想要的玫瑰精體,不過是我的一個藏品罷了?!?/br> 童晚拿起酒杯抿了口,繼續道, “精神體,其實可以說是一個東西,也可以說是一個寵物。我想知道他們從何而來,你們的回答對于我其實無關緊要...” “童先生,”邊越徑直打斷了他的話,指了下自己的流血的眉尾, “你看,我在流血,我現在會疼?!?/br> 童晚挑了下眉,也不惱話被打斷,望著邊越的目光,無非像看著另一個藏品,聽他繼續道, “我想要玫瑰精體,會去拼命爭取。我喜歡戰斗,會興奮到直沖大腦?!?/br> 當邊越看向自己的時候,紀南愣了下。那雙棕色的眼睛從不藏情緒,那是比不甘更復雜的情感,他繼續道, “還有,我是他的契子。直到現在,我也確實是作為一個個體,在認真地難過?!?/br> 紀南伸手,輕輕握住了男生的手腕。邊越沒掙開,轉頭望回童晚時,帶著少年特有的盛氣凌人, “所以我很不爽你的說話方式,你是在質疑所有人的存在。那我的掙扎算什么,我的情感呢?” 童晚依舊笑意盎然地看著他,等他繼續說下去, “童先生,是,我現在要依附我旁邊這個人活下去。就算這樣,我也不想有人來否認我的存在。管他媽精神體從何而來,那就是我。從來都是我?!?/br> 感覺到握著自己的手腕緊了緊,邊越知道自己有些過激了。他爭強好勝,他在乎每一次考試,每一個分數。但是,他有自己的底線。 “童先生,我不喜歡你用看待物品的方式看待人。你收藏的每個精神體,在我眼里都是曾經實實在在活過的人,不是一個藏品。如果我說不出你滿意的回答,或者一定要說出某個對于我錯誤的答案,這個精神體我不要了?!?/br> 當邊越反拽著自己向門邊走時,紀南用力握住了他的手,給予他同樣堅定的回應。 這是邊越第一次在他面前,承認自己契子的身份。也是他第一次告訴自己,他會認真地難過。 邊越沖動的每一句話都像有魔力,讓他心癢的同時,也讓他心疼。 男生在出門前,微微仰頭蹭著自己的耳際,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 “對不起,我會想辦法補回你的分數...” “等等?!?/br> 坐在沙發上久不開口的男人終于說話了, “我確實不喜歡你的回答?!?/br> 紀南和邊越腳步一頓,回頭看著那雙綠色的眼睛。 童晚起身了,舒展了一下身體,語氣帶了幾分放松, “沒有思考,全是主觀感受,顯得愚蠢?!?/br> ... 邊越回過頭,拽著人就要出門。 “不過,能感覺到你一直在很努力地活下去。很鮮活?!?/br> 當兩人再度回頭時,童晚笑了, “我也沒想從你們那里得到什么好回答,不過兩個孩子,做不做交易也不過我一念間?!?/br> “童先生...” 男人伸手,止了紀南想說的話, “所以交易還做嗎?做的話就讓你的契子贏吧,幫我賺筆大的?!?/br> 邊越愣了下,“真的?” “嗯,傻兮兮的貓科動物?!?/br> 邊越望著童晚嘴角帶著嘲諷的弧度,還是道了句, “貓科動物謝謝您?!?/br> 回過神,只要想到在房間,邊越為自己的原則抗爭的樣子,紀南心臟有一角好像塌陷了。 他知道,自己和邊越生存的方式是不同的。某種意義上,他會像童晚那樣思考,去追根溯源。不過生命,強者生存。 但邊越不同,每一種情緒,他都在很認真地體驗。他從來都是自由的,真實的,這也是為什么剛結契時,他會寧愿選擇死亡。 這種感覺紀南說不上是什么,如果用童晚的話說。邊越,會是一個很獨特的藏品。 不同于契主本能的占有欲,在某一瞬間,紀南承認他想把邊越留下來,留在自己身邊。 如果能讓這樣自由的人駐足,只肖想想,征服欲就會從心底溢出... 思緒理不清,倒是先有了行動。紀南伸手,想幫他蹭掉眉尾的血跡。 未及動作,手腕被攥住。邊越用力了,將他一把拽進房間,紀南不想掙動。 隨著沉悶的一聲,后背撞在了門上。 棕色的眼睛離得不算近,小臂抵在自己頸間。男生眼瞼顫了顫,偏開了目光, “我剛剛精神波動了,情緒也不太穩定。抱歉?!?/br> 紀南沒說話,他知道邊越是在說和童晚的交談。也猜到了男生接下來要說什么,但是想親自聽到他開口。 “剛剛有點沖動...另外這樣,我沒辦法戰斗,所以...” “所以什么?” 邊越嘖了聲,抬眼的時候,紀南已經摘了面具。深邃的眉眼眸色很深,像他們做約定的那天。 這人有時候挺煩的,他肯定知道自己的意思,就是故意的, “你說的,一周一次?!?/br> 紀南嘴角勾了勾,手順著摸到男生面罩的邊緣,沿著臉側,一點點拉了下來,直到邊越的面龐清晰可見。嘴角微微向下的幅度,能看出男生的尷尬。 伸手,把那道礙眼的血跡擦掉,紀南點了頭。心念一轉,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那個戴假尾巴的男孩, “好。不過我能看看你的尾巴嗎?” 話落,一把握住邊越的手臂,止了他轉身欲走的動作,輕聲笑了, “我隨便說的。衣服脫了去床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