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他是最不聽話的契子
“打架?” 邊越轉過身子,在黑暗中和紀南四目相對。 男生微微挑起的眉尾下,那雙棕色的瞳眸看得紀南瞇了下眼,聲音跟著沉了些,“我不用精神力?!?/br> 邊越笑了,虎牙若隱若現閃了下。有意收斂的兇性有了一絲突破口,用笑容掩蓋,“好啊。不過格斗場關門了..” “那就在這兒?!奔o南起身,在月光朦朧的綽影中,一步步走向男生,繼續道, “不要整那么大動靜。就在床上吧,誰掉下去,誰投降,誰就..” “可以?!边呍酵孀邅淼娜?,打斷了他的話。眼中是來自于猛獸遇血的興奮光亮,嘴角勾了下, “加個賭注吧。我要是贏了,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要碰我?!?/br> 話落,紀南已經站在了他面前。他們身高相差并不大,可能只有兩指寬。這個距離,對方眼中的每一絲情緒都能輕易捕捉到。 紀南垂眸間話說得輕, “那我贏了,你會聽話嗎?” 邊越笑了聲,這是他結契以來,第一次在紀南面前真心實意的笑。帶著獨屬于男生的肆意, “你隨便設什么賭注都可以。前提是能贏我?!?/br> “什么情況...” 何威睡眼朦朧,往黃晨身邊靠了靠,“地震了?” 豐唇微張啟合,淡淡煙霧飄散。她不著一縷,任由豐滿的胸部袒露,伸手,將自己的契子摟在了懷里。 墻又猛得震了下,連帶著他們房間的吊燈都抖了下。 ... “隔壁是阿越?!秉S晨的聲音難得聽得沙啞,將煙灰彈在了被子上的煙灰缸中。 何威猛得攥住了她的胳膊,“要不要...去看看?” “再聽聽。這墻隔音好著呢,能有這動靜。不是S級的zuoai我不懂,就是他們真在打?!?/br> 何威嘖了聲,從黃晨懷里鉆了出來,身上還有未消的曖昧痕跡,看得女人瞇了下眼。 伸手開了燈,又主動拉開黃晨的胳膊鉆回了懷里,“我陪你一起等等。別出事了?!?/br> 黃晨嗯了聲,偏過頭,給了他一個安撫的吻,帶著薄荷煙的味道。 床劇烈一震,邊越猛得跌落床上,右邊腳腕被紀南牢牢攥在手里,朝外翻轉。 是一記腳踝鎖。 還好床墊的柔軟讓他跌得不疼,如果是堅硬的地面,恐怕這一下他得緩一陣。 每個鎖技都有特別的反制方式。只是鎖的時候也是真的疼,大多人都受不住。 右腿掙了兩下,卻只是隨著紀南的扭動帶來接近撕裂的痛感。不過紀南一直控制著力道,出口的聲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冷靜, “還打嗎?” 邊越沒吭聲,掙動間身子悄咪咪往前爬了點,疼痛和運動帶來的汗水染濕了額發。直到距離差不多了,猛得伸手扒住了床頭柜, “你說還打嗎?” 借著手上的力身體往一邊側,沒有管右腿痛感,左腿借力朝人腹部就踹了過去。 紀南放開了人,堪堪躲開,眉尾有些詫異地挑了下。 不得不說,邊越的近身格斗,是他遇見過最強的。如果說技巧他們不相上下,但不得不承認剛剛那個鎖自己是掙不開的。 讓人刮目相看的忍耐力和柔韌度。 這些想法快速掠過紀南大腦,也不過轉瞬間。在身形還沒穩住的剎那,自己兩只腳踝被男生一把攥住,猛得一帶。 這回輪到紀南了。身體徑直跌倒在床上,發絲堪堪掠過床尾架。還好,邊越把自己拉了下。 但接下來的狀況也沒好到哪去。雙腿被快速交叉,鎖在了男生肩上,用力向后一帶,同時邊越的一腳蹬在了自己腹部。 紀南嘶了聲,這個要掙脫也需要助力。床尾的鐵架太矮,根本借不到力。 邊越繼續施壓,鎖技很消耗體力,現在他的身體很難長時間支撐,只能依靠爆發。紀南已經疼得有些抖了,邊越自己也在喘,說得話卻依舊挑釁, “嗯...投降嗎?” 紀南失算了。這是結契之外,第二件脫離他控制的事情。 紀南皺著眉,他不明白為什么每次遇到邊越,所有事情都會朝著計劃之外發展,直至失控。 這個角度,甚至能看到自己腿間男生挑釁的壞笑。明明邊越也累得不行了,偏偏張揚得耀眼。 鬼使神差的,紀南伸手握住了自己小腹上的腳踝。卻不是進攻,只是用指側摩挲了下,惹得男生蹙了眉,本能地躲開了些。 紀南依舊沒松手,望著他那雙帶著警告的棕色眼睛。好想用精神力,好想控制他,讓他臣服... “投降嗎紀南!” 腦海里有道聲音響起,帶著蠱惑,是一直被理智壓制的邪念... 你的契子太不乖了些。他根本就不知道,只要自己想,隨時能讓他張開腿流著水,哭著求自己進入。 其實根本不用無謂的打斗,你們之間從結契那天開始,就是不平等的。 自己壓制欲望給予他的尊重,只會放縱他,讓他無法無天。契子,不就該乖乖在身下挨cao嗎? ... 身體的疼痛已經不及大腦中理智和本能的廝殺,望著邊越的眸色越來越沉。 他們精神力等級到底相等,結契的關系讓他們能夠更加輕易感知到對方的波動。 邊越哪怕面上不顯,但身子有些輕微的顫抖,不止是累的。自己,在害怕... 要放開紀南嗎?但那樣,自己連最后一點籌碼都沒有了。不放,似乎會更加刺激紀南契主的本能。怎么辦... “紀南,不要?!?/br> 聲音有些微的抖,卻依舊用強硬的語氣說著最后的祈求。手上力松的那刻,身體猛得往后靠在了床頭。 紀南沒有動作,也沒有反撲。只是盯著他,頂著巨大的蠱惑,竭盡全力控制著隨時可能泄露的精神力,聲音低沉帶著無盡壓抑, “我投降?!?/br> 邊越愣了瞬,卻依舊不敢動作。紀南本就白,掙扎下甚至能看到額角隱約的青筋。猛獸對峙,先逃的那個往往會遭到更猛烈的攻擊。這是他們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絕不能暴露自己的弱勢,哪怕,怕得顫抖。 邊越精神力急劇減少會帶來撕裂般的疼痛。但其實紀南也煎熬,兩種精神力在自己體內的融合沖撞,要控制住并不容易。 如果說邊越是忍耐,那自己其實是對抗。對抗本能和欲望。 兩兩對峙,只余隨著夜風飄蕩的紗簾成為了房間唯一的動態。 當那種極致的沖動逐漸消退時,紀南閉了眼,躺倒在床上調整著呼吸,說的話也跟著輕。好像再淡些,就會被夜風吹散了, “邊越,你別怕?!?/br> 紀南壓制住了,邊越依舊沒動。 淺淡的,紀南聞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像陽光,像毛茸茸的什么,像小貓的肚子... 說不清,但很好聞。這是邊越的味道。 紀南嘴角勾了下,也不知道男生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他的契子,在安撫自己... 良久,暴虐總算被盡數驅散。 紀南起身的時候沒說破,邊越依舊靠在床頭警戒地看著自己,只是少了點兇狠。 試探著伸手,撩了下邊越因為打斗弄亂的額發,同樣加了些安撫的精神力。只是輕輕一下,很快就放了手道, “你睡吧,我去客廳。波動的時候叫我?!?/br> 次日和黃晨他們相遇時,邊越注意到何威的目光總是若有若無地瞟過自己的脖頸、手腕... 在去上機甲課的路上,邊越終于忍不住, “你到底在看什么?” 何威笑了笑,茶色的眸子中透出一絲尷尬,“我,我想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受傷?”邊越挑了下眉。黃晨也跟著笑了聲,胳膊搭在了何威脖頸上, “昨天我們房間動靜挺大的?!?/br> ... 邊越愣了瞬,偏過頭笑的時候帶了絲嘲諷, “打架呢?!?/br> 兩人同時皺了下眉。說實話,這是他們最不想聽到的結果。剛結契后的親熱zuoai,對于契子來說至關重要。說實話,他們倒當真希望他們在做,兇就兇些了。 黃晨隔著何威,伸手拍了下人的肩,語氣是難得的認真, “阿越,你就當他是個按摩棒也行。一直不結合的話,你...” 邊越偏過頭看向她,是一樣的認真,說著讓所有人揪心的話, “我查過了,只要我能扛住,精神力殘廢也能有個B級。我愿意用這個換我一輩子自由?!?/br> 何威皺了眉,有些急,“你傻了嗎?可是只要契主想,你就算殘廢后也..” “紀南有喜歡的人?!?/br> ... 身旁的兩人一時靜默。他們都沒想到這回事,甚至,不敢站在邊越的角度想。 被強制結契,契主還已經有了喜歡的人...這種事要怎么扛過去? 邊越倒好像不在乎,目光掃了眼走在左前方的人。紀南感知到了,偏過頭的時候和他目光有一瞬的相碰。 是邊越先移開了,仰頭看向蔚藍的天空,上面還有戰斗飛船留下的云痕。聲音淡淡道, “別擔心。我覺得紀南或許,比我想象得要好些?!?/br> 至少昨晚,他給予了自己最大的尊重。 一個睡床,一個睡沙發,這種情況持續了兩周。 但其實,紀南并沒有邊越想象得那么好。 他的契子,哪怕遇到了精神波動也從來不會叫自己。事實上,這種情況隨著時間的推移愈演愈烈。 白天的時候,紀南注意到他會經常一個人離開?;貋淼臅r候,他能聞到男生血的味道。 這頭老虎,在以疼止疼。 晚上的時候,紀南會在他睡著后溜進來,釋放精神力抱住人。上次的接吻試探讓紀南心有余悸,同時他也怕自己控制不住。 所以這條青龍,把自己的胳膊放到了老虎嘴邊。畢竟血液也是體液,效果再差,多少也能有用。疼,也能多少讓自己保有理智。 其實紀南也不知道自己處于什么心理?;蛟S只是覺得虧欠邊越,又或許,只是自私得不想讓自己成為沒有契子的契主。 總之,兩個人艷陽高照下就都換上了長袖。 但這樣拙劣的方法,根本不會奏效太久。 “契子去右邊,其他人去左邊。今天格斗實戰演練!” 邊越看著隊伍最前方的梁玉,不滿地蹙了下眉。這是他被處罰下調以來上的第一節課。 邊越同意,一般情況下契主和契子的身體素質會有很大的差距。從前不覺得,但如今聽來,還是有種微妙的感覺。 帝國,乃至整個α星球,都沒有“歧視”這個詞。契主和契子的認知就好像天經地義,但那種被低估的感覺,還是會讓他感到不滿,甚至惡心。 或許,人只有當自己處于這種境地的時候,才會真正設身處地感到不公,想要反抗吧。自己從前又何嘗不是和梁玉一個想法呢? 憑什么,契子就應該是弱勢的,應該被保護的。 這種沖動直沖大腦,甚至在他還沒有思考清楚的時候,身體先做出了行動, “梁教官!” 梁玉聞聲望了過來,在對上那雙棕色的眼睛時愣了下,“邊越,你去左邊...” 話未說完,被男生截了過去,“我可以和你實戰嗎?” ... 紀南皺了下眉,望向男生時,那雙棕色的眼睛在陽光下顯得張揚而叛逆??吹盟粑A怂?。 正想舉手說自己和他實戰時,不想梁玉答應了。 哪怕紀南對于邊越的近身格斗有十足的信心,但目光還是一直凝在那邊兩人身上。 直到對面的吳凝開始抱怨,“紀南你這有了對象忘記兄弟??!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單身?” ... 還行,目前看著一切順利。兩人你來我往間邊越甚至處于上風,還能看到梁玉眼中的笑意。 紀南轉回頭望向吳凝,“來吧,我不讓你了?!?/br> “...好煩,我好氣又打不過你?!?/br> 紀南笑了聲,腦子卻想著別的。這節課還有20分鐘。這一通下來估計晚上的精神波動會更強,他得... “邊越!你怎么了?!” 紀南動作停了瞬,轉頭的時候肩上挨了下手刀。 “我草,你不躲嗎?” 紀南沒在乎肩上的疼痛,甚至都來不及回答吳凝一句,轉身就朝梁玉他們沖了過去。 他看到邊越半蹲在地上,身體近乎蜷縮,帶著顫。面上是有些病態的蒼白,汗水順著下巴尖滑落,在地上印出水漬痕跡。 突然而至的精神波動,讓他根本無暇顧及那么多。疼痛一天比一天猛烈,頻繁。之前是撕扯,那現在,他覺得更像是成千上萬的小嘴在蠶食他的精神。 他受不住了,拉上衣袖露出深深淺淺的咬痕正準備咬下去。不想下一秒,一只同樣布滿的咬痕的胳膊先一步遞到了嘴邊。 邊越目光一轉,對上那雙墨色眼睛時,已經疼得快要失去意識... 其實如果自己扛不過去,一定會死。那為什么不現在就死呢?就不用遭他媽這種罪了吧。 邊越咬住那刻,熟悉的雨后森林氣息通過口腔,一點點蔓延。 所以,自己每天早上都能感知到的氣息,是來源于晚上紀南的血嗎? 靠,這個騙子... 當男生身體跌落的那刻,紀南接住了人,一把抱了起來, “我去醫務室?!?/br> 梁玉反應了一瞬,望著人轉身而去的背影罵了句粗口。腳步跟上的同時拿出通訊機匆忙摁了個號碼。 ... “喂薰衣草,你快點過來。有兩個傻逼結契后只喂血。cao?!?/br> 紀南抱著人,胳膊還一直放在人嘴里,步履快得梁玉險些追不上。 但當他聽到身后人的一句罵聲時,破天荒的,抱著人差點絆一跤。 “cao你媽不是說頂多殘廢死不了嗎?!帶著搶救的東西現在就飛過來啊cao!” 紀南他把手放開了,步履又加快了幾步。同時低頭探入了邊越微張的唇,不管不顧徑直探入,絞著小舌吮吸... 逼迫著他的契子回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