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哈。我倒是小看了你。
聽到李閑的問候,佩·布桑夫人處理文件的手微微一頓。緊接著她又繼續處理起了手中的文件,連一個眼神都沒給李閑,徹底把李閑晾在了一旁。 一如她以往所做的那般……無禮且傲慢。 然而這次李閑卻再也沒有像多年前一樣,因為出于對佩恩斯母親這一身份的尊重,安靜溫順的耐心等待著。 而是當著佩·布桑夫人的面,似笑非笑地發出了一聲諷刺:“看起來‘您’仍舊一如既往地忙碌呢,這么久不見,‘您’就不好奇我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他一口一個您字,然而語氣卻沒有一絲尊重,有的只有滿滿的嘲諷。與佩·布桑夫人記憶里的印象大相徑庭。 這讓佩·布桑夫人完全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她緩緩抬起來頭望向李閑。那明明代表著溫柔甜美的杏眼在這種時候卻給人一種刻薄的審視感…… 讓李閑感覺自己就像被稱斤掂兩的物件,被她打量著。 這讓李閑久違地再次感受到了曾經的、無聲的嘲諷。 只聽她不冷不淡地開口道:“李閑,難道沒人教過你不要硬闖別人的地方么?若你繼續這樣,只會讓人對你的家教產生質疑?!彼D了頓,“還有我并沒有邀請你,我為什么要好奇一個不請自來的人的目的?更何況你出現在這里,不就代表著有求于我?” 在多年以前,在佩恩斯不知道的地方里。他們就已經徹底撕破了臉面。 李閑永遠也忘不了眼前優雅端莊的omega當年那仿佛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失敗者的冷漠眼神。 當年她說:“孩子,你有證據么?” 她就這么當著李閑的面,撕下了她溫淑的面孔。自上而下地注視著他的狼狽,勾著一抹諷刺的笑:“所有的一切通訊與信息我已經找灰網頂級高手全部清除干凈。你有證據么?你是不是想說但你的通訊記錄還在?現在你不妨打開你的光腦終端再確定一下試試?而你與愛德利結成番一事卻是事實。你猜,恩斯這孩子是信你還是信我?” 望著李閑青澀稚嫩的憤然表情。她卻只是重新收拾了諷刺的表情,重新把自己變回成了那個高高在上、優雅端莊的佩夫人。 只聽她當初冷漠淡然地反問道:“知道你錯在了什么地方嗎?” 然而她卻并不需要李閑的回答。 ——只是自問自答道:“你錯就錯在沒有了分寸。為什么要攥著一個本就不屬于你的人不放手?我給過你機會??上Ю铋e你啊……永遠都只會裝聾作啞?!?/br> 若不是李閑異常清楚她兩面三刀的本性,怕是也難以想象到如今她怎么還是如此高視闊步的模樣。 然而他會選擇再次出現在這里,自然不是來受氣。 更何況這么多年過去了,他早就不是當年那個稚嫩的毛孩子了。 所以就算佩·布桑夫人仍舊如此的毫無愧疚。在李閑這卻再也掀不起一絲波瀾。 他掃了一眼眼前端莊淡然的貴夫人,淡然地從空間鈕里掏出了一樣東西,當著她的面不緊不慢地帶了上去,上面的狼牙依稀可窺探出曾經的兇殘與強大。 儼然就是那條佩·布桑夫人心心念念也想要回來的狼牙項鏈。 至此,佩·布桑夫人那淡漠如水的表情頓時結冰。她再也無法維持那副高高在上的睥睨模樣,眼眸隱隱滲出了點怒意。 然而佩·布桑夫人不愧是心思城府極深的人,饒是在感受到了被極度挑釁的當下,也仍舊維持著冷靜,冷冰冰地看著李閑。 若是熟悉她的心腹在這,必然能從她的表情猜出她此時的心情必然糟糕到了極點。然而在李閑進來辦公室之后,她就已經識相地退了出去。 只聽李閑自然地反問道:“是么……可我怎么覺得,有求于人的……是你呢?” “更何況,我的家教可從來沒有教過我要對一個害過自己的人禮貌以待呢?!?/br> 他的語氣沒有一絲顯擺,然而配上他譏諷的眼神,足以讓佩·布桑夫人感覺到了十足的諷刺。 最想要回的東西就在眼前,然而她卻不能明搶,這種感覺實在是……糟糕透頂。 她忍不住壓抑著怒意,盡量維持著平和淡然地語氣道:“哦?看來你終于想清楚打算跟我做交易了?”在這之前,佩·布桑夫人就明里暗里的派人找過東西,可惜都未曾如愿。 那是佩家未來當家夫人才能擁有的東西,而不能給佩家帶來未來(繼承人)的omega,又怎么配擁有。 喬博弈沒有成功,佩·布桑夫人并沒有意外。但她卻意外于李閑的出現。 他怎么敢……當著她的面佩戴上項鏈挑釁她。 佩·布桑夫人那股翻涌的戾氣,幾欲沖破她冷靜的面容。 而這股戾氣在聽到李閑的回復之后,達到了頂峰:“哦?你是這么覺得的嗎?可惜。我不是來跟你做交易的。相反,我是來單方面跟你談條件的?!?/br> 李閑單刀直入道:“我希望你斷掉喬牧高定材料的供給?!?/br> 佩·布桑夫人被氣笑了。 她笑的很好看。歲月不曾在那張優雅漂亮的臉上留下一絲痕跡。 然而那笑容里卻透著一絲諷刺:“哦?為什么?” “嗯……就憑我手上擁有著當初你讓人喂了春藥把我扔到三教九流之地導致我最后被迫與愛德利結番的證據?” 此話一出,佩·布桑夫人的譏諷頓時僵在了臉上。成功給人一種滑稽感。 她似乎聽到了極度好笑的笑話。 “哈……說謊可不是什么好孩子啊,李閑?!?/br> 然而李閑卻不置可否。他看著眼前如他所料的那般反應、極度自信的佩·布桑夫人。 他也像她一樣,用略帶著嘲諷笑容的語氣道:“是嗎?你也覺得我是在開玩笑??稍趺崔k呢……我是認真?!崩铋e盯著眼前面色不善的omega,“還是你以為我還是當年那個為了佩恩斯仍舊隱忍著你挑剔的一切的孩子?” 說著,他把早已準備好的東西干脆利落地掏了出來丟給了佩·布桑夫人。 “也許你會對這個感興趣?” 佩·布桑夫人看著眼前精致的小型投屏記錄儀。她的眼神暗了暗。她沒想到,時隔這么久,李閑居然還能有本事把已經銷毀的東西重新挖出來。 似乎是看出了佩·布桑夫人的陰郁,李閑笑了:“這世界,只要存在過就會有痕跡。這個道理,還是當初‘您’教會我的。畢竟要不是你把痕跡刪除的干干凈凈,從那以后我也不會執著于任何事都要留一手?!?/br> 而等她堪堪看完上面內容時,她卻再次聽到李閑輕飄飄道:“啊……我還忘了說,當初喂我藥把我丟掉的兩個人,此時恰好就在我手里呢?!比耸撬麖膯滩┺氖掷镆^來的。欠他的,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李閑看著臉色徹底變得陰沉如墨的佩·布桑夫人似笑非笑道:“現在你能同意我的要求了么?” 只要這份赤裸裸的證據擺在佩恩斯的面前,就算是演技堪比奧斯卡影帝的佩·布桑夫人,都難以辯解。 若是佩恩斯知道當年他之所以會與李閑分開與他mama有直接的關系。 就算是對母親敬重無比分外孝順的佩恩斯,怕是也難以接受。而兩人母慈子孝的關系怕是再難以回到從前。 這對愛子如命的佩·布桑夫人而言,無異于是最難以接受的事。 李閑可以說是直接拿捏住了佩·布桑夫人的命脈。 畢竟眼前的她,可是為了不引起兒子的反感與叛逆,強忍著對他的厭惡,硬生生在她的兒子面前對他擺足了好阿姨的面具,做足了極度滿意他這個未來媳婦的樣子好幾年。 否則佩恩斯也不至于在當年都沒有發現一絲端倪。 佩·布桑夫人望著眼前再也不是以前聽話溫順模樣的李閑。她拿著文件的手狠狠攥緊。 她面無表情地盯著眼前的李閑,眼眸深處滑過了一絲戾氣與殺意。 她以前果然還是太善良了一點啊…… 居然讓他活了這么久。 佩·布桑夫人的眼眸微微瞇了起來。 就在氣氛即將凝滯的剎那,她終于開口道:“哈。我倒是小看了你?!碑斈甑耐米泳尤辉谒恢赖臅r候已經成長了一只豹狼。 “我可以答應你。但是我怎么能確定你會遵守承諾?!辈话褨|西捅到佩恩斯的面前。 “監管協議?!崩铋e果斷道。 監管協議,一個獨立于帝聯所有律法之上的協議。只要違反了協議里的條約,自然會有‘幽靈’按照協議上違約的條件進行處理。 而只要違背過協議的人,無一幸免。 佩·布桑夫人看著李閑不加思索的模樣,顯然是有備而來。而她只能一步步踏進他的目標里。 這種明知道被規劃、被肘制的感覺實在是糟糕透了。 作為佩家多年的前掌權人,她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而就是如此乖覺的omega,卻勾得她兒子為其神魂顛倒。這可真是……讓人生氣。 “可以?!迸濉げ忌7蛉硕⒅矍暗睦铋e,選擇了暫時的妥協,然后看著李閑的眼神,已經宛如再看一個死人。 然而對于佩·布桑夫人的眼神,李閑卻感覺不痛不癢,甚至他糟糕的心情在見到佩·布桑夫人難以抑制的不爽之后,都變得愉悅了不少。 甚至在佩·布桑夫人面無表情地簽訂完了協議之后,李閑也不吝于給予她最致命的一擊:“啊……您之前總是說若是我能生就好了。然而怎么辦呢,就算我不能生,可您兒子還是非我不可???”李閑微笑。 就算他跟佩恩斯其實已經錯過了,然而他并不吝嗇于用這一點痛擊他極度討厭的人。 至此,佩·布桑夫人忍了大半天的脾氣終于忍無可忍,她怒而拍桌起身道:“你!” 而就在此時,砰地一聲突然從門口傳來。 一個不速之客出現在了此地。 與此同時伴隨的是他憤怒地怒吼:“布桑夫人你個婊子!你騙我!你說過只要我愿意動手,就愿意承擔我的損失。結果呢?我什么都沒有了!佩恩斯廖白那幾個兔崽子壓根就是瘋子。他們毀了我的一切!你根本就是算準了這一點想讓我死!” 而他的聲音剛落下,另一道驚愕地聲音頓時響徹了在眾人耳里:“mama……墨家主他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