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大佬怎么了,不能叫人一聲哥嗎
就像世界千千萬萬的男人一樣,灌上一腸子烈酒,林東就開始吹牛逼,倒苦水。 “監獄知道吧,老子進去腰板照樣硬,獄警都他媽叫我一聲東哥,就那個典獄長,哪次不是哈腰問我,‘你有什么訴求啊,我們盡量滿足啊’,這是啥?排面,排面懂不!沒過兩年,他開著警車帶我出去嫖,讓我紓解紓解幾把,咱沒去、咱、能干對不起媳婦的事?” 一提到媳婦,林東嚎起來了,“老于啊,我媳婦跑了,跟個傻逼滾床單了!你爹心里苦啊......” 于士寒聽林東瞎扯淡,還獄長帶著嫖,可拉到吧。 他沒理身邊的傻逼,還心情不錯的逮住空和調酒師挑挑眉。 “你大爺的,別提林果果啊?!庇谑亢筒淮娏止?,更不看好他和林東,林東能跟他分了,等于甩開了黏在身上將十年的狗屎,他都想放二十八響禮炮。 “咋了!”林東一吼,“果果多好,膚白貌美清純可人,平常拉個小手都臉紅,嘿嘿嘿......” “是 ,”于士寒冷笑,“給你戴個綠帽子,可亮了!林果果就是他媽十足的sao貨!” “滾,”林東砰地把酒瓶一摔,“不許說我媳婦!” “你媽的......”林東嘴巴不干不凈地罵著,舌頭都捋不直,還再為林果果撿著稀碎的好話。 “帥哥,你朋友被綠了???”調酒師不太相信地看了看林東的模樣,說話雖然有點粗,長得是真好看,就那下巴上還長著一顆小痣,特性感。 “看著不像?”于士寒說。 調酒師不覺得林東會被人綠,要真被綠了,那他媳婦跟的jian夫得長成什么頂級帥哥樣? “信吧,”于士寒指著胡言亂語的林東,“就他被綠了,還綠在家,知道為什么嘛?” 調酒師疑惑地搖搖頭。 “他那兒不行,秒男?!?/br> 說完,沒等調酒師驚訝的嘴巴閉上,于士寒拎著林東,叫了代駕,把林東搬到車上。 “去哪?”林東被倆人扶著,風一吹,酒稍醒了一點。 “回名苑?!绷謻|聽到是自己的一處房產,點點頭。 “有煙不,老于?” “我車上不能有煙味?!?/br> “窮講究!” 沒過一會兒,“老于,我心里苦啊……” “下車讓你抽!先忍著!” 林東滿意地閉上了嘴,頭靠在車椅背上。 回名苑的時候,林東酒醒了,就是腿走不直溜,于士寒打發走代駕后,認命地給他冬哥點上煙,還架著他胳膊。 林東吸了口煙,下巴上的小痣跟著小幅度地動了一下,猩紅的煙頭暗火灼燒。 但他覺得心里有些不安,好像有什么大事沒做。 在看到家門的時候,門外正站著一個男人。 門前燈一照—— “鄭少!” 于士寒嚇得差點撅折林東的胳膊。 林東煙在唇上叼著,啪地掉地上。 臥槽,完了,沒去接祖宗。 “鄭.......鄭哥?!?/br> 他林東算個球,這是正兒八經的太子爺。 無論是警察還是連環殺手,他們永生難忘的都是殺過的第一個人,那是他們人生的節點。 林東的上一輩,比如干爹和那些叔父們是正兒八經動刀動槍的,早些年械斗得厲害,流上百八十人的血還算正常,他們這一代不弄了,頂多裝個麻袋搞到孟加拉或者索馬里。 林東第一次動刀是十七歲,但回憶起來卻永遠是十歲那年的事。 他十歲的時候,鄭赫十二。 那時候剛到干爹家,林東自以為橫得不行,他干爹也十分欣賞他那股狠勁兒,說有當年他的風采。他就越發張揚,狂得沒邊,所以第一次見鄭赫的時候,就鼻子朝上,斜著眼看他。 鄭赫他媽早就把他帶到大陸去了,那時候關系緊張,干爹一直沒辦法見兒子,直到兒子十二才過來臺灣。 所以鄭赫第一次見他爸。 林東狂得就跟自己才是這家的主人一樣,一會叫一個下人,不是看桌子水果顏色壞了重換,就是毯子上的流蘇亂了重梳,全過程彰顯他干兒子的威嚴。 但鄭赫鳥都不帶鳥他,舉著個英國金融時報裝逼。 林東特煩,鄭赫身上是有股超脫的裝逼勁,那時候,其實,他心里是有點慌得,他害怕干爹不喜歡他的狠勁,喜歡上自己親兒子的裝逼勁。 那畢竟是他親兒子。 林東腦子盤算怎么才能讓干爹討厭鄭赫,最好是把他趕出去,永遠別回來。 但是哪個想自己兒子想十年多的親爹,會隨意為一個干兒子趕走親兒子? 林東猜的沒錯,干爹好不容易等來自己的親兒子,真的想把自己的種留在臺灣。 干爹想讓鄭赫永遠在他這,好繼承衣缽。 林東怕了,眼里的怨恨明晃晃地打在鄭赫身上。 “我不會常住的,”鄭赫和他老子說話的時候,磕絆都不帶打一個,眼里就沒個“怕”。 “不行,子承父業!” “沒興趣?!?/br> 干爹臉一下子陰沉下來,他都替鄭赫得腿肚子抽抽,怕干爹抄起皮鞭打人。 鄭赫骨子里的“裝逼范”讓氣氛拉得緊繃,他甚至克制地笑了一下。 干爹手背的青筋凸起。 “很沒興趣?!编嵑罩币曀献?。 “行,你說你對什么有興趣,老子砸錢砸過來?!逼丛谕馐甓嗟姆N,他還是不忍心。 “你這不是有死人嗎?”鄭赫的眼睛露出詭異的光,“讓人拉到這?!?/br> “屁,我這干凈的很,什么死人?!备傻鶖n攏頭發,靠在沙發上,抽著雪茄。 林東也覺得莫名其妙,他干爹早就不干流血的事了,家里面怎么可能有個死尸? “你鞋側面有一滴血跡,旁邊站的那位袖口還有點槍味,拿過來吧,別那么小氣——” 鄭赫叫了干爹一聲,“父親?!?/br> “臭小子,觀察力絕了!”干爹哈哈大笑,揮著雪茄讓人把剛處理,還沒來得及扔的死尸搬進來。 林東難以置信的看著這兩個在某種程度上極其相似的父子,他跑過去聞了聞站在沙發旁邊的男人的袖口,仔細地嗅著,好像是有點特殊的味道。 死尸很快搬過來,時間不長,體溫甚至還存著。 鄭赫不知道從哪變出來一個刀子,刀片窄小,刀刃利得反光。 那是一把手術刀。 之后的場景,林東永生難忘。 托鄭赫的福,他第一次見到死尸,第一次見到剖尸,第一次見到十幾米的腸子,第一次小半年沒吃一點帶葷的菜。 精巧的手術刀在十二歲同樣是個孩子的鄭赫手上就像個玩具,死尸也是個玩具,刀口對著頭皮拉下去,密密麻麻的血管,森森帶著粉皮的白骨…… “嘔——”林東沒出息地直接吐了。 “我喜歡這個,你這兒不經常有?!?/br> 鄭赫干凈的一如既往,手術刀還他媽的滴著血。 干爹笑得雪茄也不抽了,“看到沒!老子的種!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