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被當作貢品獻給暴君的小美人兒
為君者,圖擴江土,一統天下,為此,養兵蓄戰。 戰火四起,燒三余年,綿延數千里,小番國覆滅,余六國相爭。 其中最弱國甘都君主薨,九子相爭主位,外戰內爭,甘都瀕臨破裂,外國jian細傳信出甘,五國爭分甘都之地。 甘都皇子贏騫異軍突起,年十三,于九子中奪魁,滅異心兄弟,處禍亂臣子,卻不繼皇位,他殺伐果斷,有勇有謀,帶領十余萬將士,殺出甘都。 戰三年,贏騫浴血而歸,一統六國,才稱皇。 贏騫,字乾元,定國號為乾。 乾厲二年,春。 傳言,贏騫年十八,自稱皇起,不論朝事,后宮佳麗三千,驕奢yin逸不管民生,酒醉數朝食rou糜,性子殘暴無償, 各藩地爭相上貢,衛王將次子衛姜作禮相貢。 ———— “拜見乾皇,”使者恭敬地匍匐在地上,上方刻著龍圖騰的椅子上坐著的人連眼神都不甩一個,過了會兒,那人旁邊的一個太監才尖聲尖氣:“衛王所獻何物呀!” 使者這才直起身子,垂首作揖:“衛王恭祝乾皇龍體康健,享萬歲之福,特獻次愛子衛姜,以供皇上解憂?!?/br> 雖說乾皇驕奢yin逸男女不忌之事天下皆知,送人的不少,但明目張膽的這還是第一次,太監看皇帝盯著手里的酒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心里有了主意,揚聲問:“喲,奴家敢問大人,是什么樣的人能頂上一朝貢品?” 使者使了個眼色,很快,衛姜就被帶了上來。 衛姜穿著大紅色的錦袍,上面是銀絲繡成的花簇,玉帶束著腰身,顯得不堪一握,交握在前的手指白嫩細長,一個男子長得這般身子,即便頭上蓋著薄紗也讓人不禁心神一蕩。 “快跪下?!笔拐咝÷曁嵝研l姜。 宮殿很大,兩邊的客座離衛姜站著的地方足有三米,殿內寬敞無比,酒rou之香濃郁至極,衛姜第一次見到如此盛大的場面,他還感覺到殿內無數目光聚在他身上,恐慌得幾乎要暈厥過去,哪里還能聽到使者的提醒。 “大膽!”太監大喊一聲,“見到乾皇還不下跪,蔑視皇威,來人啊,拖出去賜百杖紅?!?/br> 百杖紅,并不是只打一百仗,而是要打到見血,是宮內常見的處罰。 衛姜不經世事,但也不傻,聽明白了自己即將要挨打不禁為自己的小命擔憂,眼眶酸熱,蓄起的淚幾乎要奪眶而出,這還不如凍死在去年冬天呢。 他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 太監招呼的人已經走進來了,馬上要把衛姜拖出去,使者這下才慌了,衛姜不能讓乾皇滿意,相當于衛王不能讓乾皇滿意,到時候衛王的藩王之位將搖搖欲墜,他大喊:“慢著,請皇上饒他一命,衛姜相貌卓絕,勝過世間千萬女子?!?/br> 使臣揭下衛姜的紅紗,衛姜姣好的臉就暴露出來,他就像受驚的小白兔,猛地把頭垂的越發低,只能看見他比殿內的燭火還要亮的皮膚,和高挺小巧的鼻尖兒,只這兩點,就讓殿內眼見的人紛紛屏息了瞬。 太監看到皇帝終于抬眼看過去,清了清嗓子喊:“抬起頭來?!?/br> 衛姜心中忐忑萬分,聞言抬起頭,雙手在衣袖下緊緊捏住。 大殿里的人幾乎同時倒吸一口氣,衛姜太美了。 男生女相的衛姜生的一雙好鳳眼,惶恐地看著高座上的人,大大的眼眶里蓄著瑩光,精巧的鼻尖微紅,薄唇被他緊緊抿著,壓成了淺粉色。 他看著高座上的男子,身姿比他所見過的還要高大,坐在龍椅上跟座山似的,他以為會看到又老又丑的皇帝,沒想到男人長得英俊非常,黑亮的發被金玉冠束起,臉廓鋒利逼人,額前垂著金玉珠簾,英挺的劍眉,眼眸細長銳利,宛若翱翔的雄鷹,渾身皆是傲然天地間唯我獨尊的王者氣息。 看著很年輕,衛姜想起贏騫的傳言,十三殺兄,十六統一六國,到現在兩年,也就十八歲,還是個少年,跟他年紀差不多大呢,想到這,衛姜的恐懼沒來由散了些,茫然地同贏騫對視著。 贏騫薄涼的目光掃了他一眼,對上那雙如白兔般的眼神,只停了幾秒就懨懨地收回目光,把手里的酒杯“砰”地隨手砸在了桌子上。 太監渾身一震,心中猜測贏騫不喜,定了定神:“喲,奴家當是什么大事兒呢,美女???咱皇上見的還少?還愣著干什么?趕緊把人拖下去?!?/br> 使臣癱坐在地上,滿臉絕望,王爺不是說以乾皇的好色一定會把衛姜收入后宮的嗎?可乾皇連看都不看一眼,使臣心中無限悲涼,以乾皇的殘暴,他不知自己今日還能否安然回去。 衛姜被太監尖銳的嗓音叫回了神兒,又變回那副驚恐的兔子模樣,唇上再無半分血色,他想到出門時母親說的話,抖著聲兒喊:“等等一下,我我有話說?!?/br> “好一個大膽的賤奴,當著萬歲的面兒敢自稱,我,!還愣著干什么呀!”太監甩了甩拂塵,“拉出去?!?/br> 恐懼即將淹沒衛姜,只剩下哀嚎:“皇上,皇上!” “慢著?!壁A騫終于開口,他話一出,拽著衛姜手臂的侍衛松開他,對著龍椅上的贏騫垂首,等候皇帝的吩咐。 “上來?!壁A騫銳利的視線落在衛姜身上。 衛姜撐著地上要站起來,贏騫皺眉:“誰讓你起身了,爬上來?!?/br> 大殿內無人敢發出聲響,就連燭火都不敢晃動半分。 衛姜抿著唇,跪在地上向前爬,殿內的目光全部看著他,直到他爬完了九階到高臺上,眾人才可惜地收回目光,只因衛姜已經爬到皇帝座前,無人敢直視皇帝容顏。 衛姜跪在哪里,不敢再忘前半分,贏騫蹙眉:“過來?!?/br> 這個距離已經超過安全距離了,常伴左右的蘇公公一驚:“皇上!” 贏騫抬手,蘇公公才噤聲。 衛姜繞過酒桌跪再贏騫面前,壓著內心的驚恐看著贏騫,血色盡失的唇上有齒痕,贏騫用視線描摹了下他的唇型,俯身盯著衛姜的眼睛,衛姜眨了眨眼,咽了咽,不太明顯的喉結滾了滾。 贏騫捏住衛姜那精致的下巴,還沒使勁兒,衛姜就無意識驚呼一聲,贏騫挑眉,別有興致地問:“你要說什么?” 沒等衛姜說話,他又涼涼道:“不能讓孤滿意的話,百杖紅也省了,直接五馬分尸,好不好?” 贏騫聲音平平淡淡,甚至還帶了一絲輕柔,聽起來像是情人間繾綣的問句,但話里的內容讓人在春日恍若經歷凜冬。 衛姜看了眼蘇公公,眼神中寫滿了遲疑,贏騫把他的神色看在眼里,淡淡道:“怎么,別人聽不得嗎?” 衛姜咬牙,聲細如蚊:“只說給皇上聽?!?/br> 贏騫看了眼太監,蘇公公如臨大敵,立馬跪了下來:“皇上三思,萬一他是刺客?!?/br> 贏騫掃了眼衛姜,他連自己盯著他看都能顫抖,還怕他偷襲?嘴角微揚出嘲諷的弧度,俯身壓過去,側耳作勢:“就這樣說?!?/br> 陌生的霸道的男子氣息包裹著衛姜,他定了定神,對著那耳朵,小聲地說了連生父都不知道的秘密。 贏騫坐直回龍椅上,饒有意味地確認:“當真?” 衛姜垂眸,經歷剛才的一遭,也知道自己不能自稱“我”,想了想道:“奴不敢撒謊?!?/br> 贏騫拍了拍自己的腿:“坐上來?!?/br> 衛姜跪的膝蓋酸痛,廢了好些力氣才站起來,坐在了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