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我給你當狗你不愿意,非得逼我對你兇
柯寧睡醒的時候紀深已經不在身邊。 想到昨晚紀深莫名其妙的質問,柯寧決定趁著他不在把藏起來的衣服扔掉。 這衣服要是引起紀深的誤會就不好了,如果那個人真是沖著他來的,自然會再想辦法聯系他。 柯寧俯下身去拿衣服,入手卻是空空如也,他藏在床底的外套早已不知所蹤。 心臟仿佛被人攫在手心,每一次跳動都劇烈而清晰起來。 柯寧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起身想去找紀深,房門卻從外面被推開了。 紀深有一副人畜無害的皮囊,漂亮且溫柔,他看著柯寧的時候永遠是寵溺的,從不掩飾眼里的愛意。 可他現在站在那里,眼尾泛著紅,整個人仿佛在情緒崩壞的邊緣,手里拿著的正是柯寧在找的外套。 柯寧艱難地忍住了往后退一步的沖動。 “怎么這副表情看著我,寧寧又干壞事了嗎?” 最后是紀深先開口,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他示意手里的衣服,“是在找這個嗎?我撿東西的時候看到了,正想幫你拿去洗?!?/br> 他的表情全無異樣,仿佛柯寧剛剛看到的只是幻覺。 “這是誰的衣服?怎么扔在床底下?” 柯寧略一猶豫,選擇誠實地告訴了他前兩天發生的事。 “我也不認識那個人,他只是碰巧把衣服借給我而已?!?/br> “我藏起來是不想惹老公吃醋嘛?!笨聦師o辜地皺著眉,“我明天還得去還給他?!?/br> “是嗎?” 紀深看著衣服袖口手工縫制的族徽——來自稱得上帝國最顯赫家族的辛家。 紀深忽然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寧寧,你有什么想問我的嗎?” “例如你為什么失憶,我和你到底是什么關系……你問了,我就會說?!?/br> 柯寧搖頭。 紀深又問出了似曾相識的問題,“或是有瞞著沒告訴我的事想現在坦白,只要你說實話,我就不會生氣?!?/br> 柯寧看著他,依舊搖了搖頭。 “是嗎?” 紀深唇角勾起,語氣里全是自嘲的意味, “柯寧,你知道嗎,我已經很順著你了?!?/br> 柯寧皺眉,不明白他怎么忽然說這個。 “沒想到你還是不乖。既然討好你沒用,我為什么還要舍不得對你動手呢?” “老公……”柯寧不安地叫他,“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br> 他迷惘又驚懼,圓碌碌的眼睛盈滿水霧,像一只受驚的貓兒。 紀深看著他精湛的演技,把手里的衣服隨意扔到一旁,臉色平靜地問, “為什么故意接近那個男人?” 仿佛聽見了什么駭人聽聞的消息,柯寧那張小臉瞬間血色全無。 “你想繼續和他見面是嗎?” 他張了張唇,想解釋些什么,卻被紀深打斷。 “想好怎么撒謊了嗎?” “說你不是故意的?” “還是說你沒想借著這件衣服和他繼續接觸?” 紀深看著沉默的柯寧,這個時候沉默無疑就是默認。 柯寧只是失憶了,不是傻了。 紀深知道他從來沒有放下心來徹底信任自己,只是懷不懷疑又怎么樣呢? 他本質上沒有做傷害柯寧的事。 走投無路了讓他失憶也只是想把他留在身邊,能不被打擾地討好他。 他花了很多心思維護柯寧的事業,甚至投喂了很多資源,生怕柯寧以后會找他的麻煩。 柯寧以后恢復了記憶,怎么發脾氣他都心甘情愿,只要能多給他幾個好臉色。 可是柯寧怎么這么不乖啊,他明明什么都沒舍得對柯寧做,他怎么還是趁著自己不注意,就和別的男人勾搭上了呢? 失憶的柯寧心思再深,也還是差了點意味。 他察覺那個男人就是沖著他來的,所以他陷入麻煩的時候,那人絕不會坐視不管。 果然,那人輕而易舉地就上鉤了。 于是柯寧有了一個絕對合理的理由和那人繼續接觸,哪怕被紀深發現,也能眨著眼無辜地說一句, “都是巧合而已呀,他幫了我。我不告訴你只是怕你誤會吃醋?!?/br> 可柯寧甚至連紀深有多了解他都忘了。 以柯寧的戒心,絕不會放任一個對他有好感的陌生人接近他。 除非他本來就心懷鬼胎。 柯寧捏了捏指尖,他驚疑于紀深為什么能輕而易舉地猜到他在想什么,并且對他了解得……就好像一切都是親眼所見。 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紀深摩挲著他腕骨簡潔精致的手鏈。那是柯寧從失憶中醒來就戴著的,紀深說飾品的圖案是紀家的族徽,這是他們的定情信物。 柯寧從來沒有懷疑過它會有其他的作用。 而此時紀深打開手機,看著上面的紅點,精準地說出他去過哪些地方,停留了多久,甚至能播放出柯寧說過的每一句話。 他聽見自己蓄意不良地引誘辛左主動接近自己,并且不經意地約好下次見面會將衣服還給他; 昨晚他坐在解游腿上,主動向他要了手機,并且解游已經清晰地告訴他,他們之間也有一腿,但自己仍若無其事地坐著; 甚至他在農莊時,目的明確地見了伯父伯母,清晰的交談中完全可以斷定他們是事先越好見面的…… 他做過每一件事,經過的每一個地方,甚至說過的每一句話,都在暴露在紀深的眼皮之下。 接觸到柯寧難以置信的眼神,紀深依舊平靜, “很驚訝嗎?寧寧會不會覺得我是個變態?” “你的一言一行我一直都可以知道,但有克制自己不要去看?!?/br> “我只是想聽聽昨晚你和我舅舅討論了哪樣東西,我好買來討你歡心?!?/br> “沒想到你卻給了我這么大的驚喜……” 柯寧嘴唇顫抖,甚至覺得自己每一根發絲都在發涼。 他知道紀深對他癡迷,卻沒想到會這么瘋狂,像瘋狗,像癡漢。 “柯寧,你很不乖?!?/br> 簡單的幾個字,仿佛是對柯寧的宣判。 紀深的指腹按過柯寧殷紅的嘴唇,飽滿的唇瓣因為過于用力而浮起失血的蒼白,很快又恢復了艷麗的紅色,卻留下明顯的印子,色情又勾人。 “我早就該明白,討好你根本沒用。你這種蕩婦,就該好好管教?!?/br> “我給你當狗你不愿意,非得逼我對你兇?!?/br> 辛左冷著臉將手機扔到一旁,紀深依舊不接他的電話。 那天他終于和柯寧搭上了話,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穿著自己的外套離開。 看著柯寧的背影,辛左只能忍耐。 起碼柯寧是安全的,身邊全是紀深的人,甚至連鄰居路人,都是紀深的人扮演的。 他好不容易找到柯寧時,那雙琉璃珠子一樣的眼睛卻毫無波動地掃過他,甚至隱約警惕他的靠近。 那一刻辛左幾乎沒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柯寧不記得他了?柯寧……失憶了? 柯寧毋庸置疑地是被動失憶的。 藥物,或者催眠,甚至兩者結合。 他不是不能強行帶柯寧離開,只是人腦實在太過精密而脆弱,辛左根本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是等柯寧自己清醒過來,或是有預先設定的信號喚醒他。 強行驚醒一個深陷夢境的人,可能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害。 辛左絕不愿意讓柯寧承擔丁點風險。 同樣的,紀深也不會真的狠心對柯寧動手。 他吃定了其他人不敢輕舉妄動,才敢這么肆無忌憚地將柯寧留在身邊。 辛左失神地想著該怎么接近柯寧,找紀深的麻煩,紀深卻先發過來一段視頻。 辛左并不想理會,內容無非是和柯寧zuoai,連挑釁也就只會用這種低俗的方法。 他手指滑動,想將視頻刪掉,卻在觸碰到時開始自動播放。 手機傳出柯寧的尖叫,幾乎破音。 辛左猛地捏緊了手機,看著里面的畫面,眥目欲裂。 解游收到了一段視頻。 柯寧尖叫著躲閃,卻被紀深強行按住,金屬針尖冒著寒光扎進柯寧的皮膚里,液體被緩緩注入。 紀深不接辛左的電話,舅舅的電話還是接的。 “紀深,你他媽給他打了什么???” “誰知道呢?”紀深漫不經心地說,“也許是致幻劑,也許是營養針。哦,也可能是讓他永遠離不開我的成癮物?” “誰叫他這么不乖,又和你們勾搭上了呢?” 解游強壓著怒火,好言相勸,“紀深,柯寧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過火了你哄不回來?!?/br> 紀深禮貌給出提議,“不如這樣,如果你們實在心疼,舍不得寧寧吃苦頭,就滾遠一點,不要再出現在寧寧面前?!?/br> 正在大步行走的男人突然頓住了腳步,抓著手機的手背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將手中的物件捏碎。 副官兼好友奇怪地看著他。 “怎么不走了?剛剛不是還急著匯報完任務,趁著好不容易搞來的假期偷偷跑去找你老婆?” 霍澤浩站在逆光里,筆挺的身形格外高大,年輕英俊的臉上沒什么表情,就連相識多年的好友也分不清他此時是暴怒還是擔憂。 “如果你老婆騙你去工作,卻跑去和野男人偷情,最后還被野男人騙了。你會怎么做?” 副官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不明白這種話怎么會從霍澤浩這種人嘴里問出來。 當了霍澤浩的老婆,膽子還敢那么大嗎? “我怎么知道,我又沒老婆?!备惫傧訔壍卮蛄恐魸珊?, “你的話……大概會要了jian夫的命,至于你老婆……” 他頓了頓,突然覺得霍澤浩的老婆可能比jian夫下場更慘。 “你挺了解我?!?/br> 霍澤浩冷淡地點了點頭,把資料扔進他懷里, “所以匯報我不去了?!?/br> “你給我打了什么?”柯寧好不容易從紀深手里掙脫出來,立刻離得遠遠地瞪他。 “你說呢?” 紀深將營養針收起??聦幐静谎陲椖樕系目謶趾徒鋫?,看著他像在看一個強行侵犯他的歹徒。 可是最初……明明是他引紀深墮落的。 紀深看著他的表情,突然笑了,“你在懷疑什么?覺得我會給你打成癮物?我給你打春藥還差不多?!?/br> 柯寧不說話,他的眼神分明就是這樣認為的。 “你要是老實吃飯,我怎么舍得給你打針?!?/br> 被心愛的人嫌惡質疑,紀深也只能當做毫無察覺,若無其事地摸著柯寧的肚子,“是不是喂得太飽了,所以吃不下其他東西?” 柯寧曾經有很多機會可以逃離紀深身邊,無論是甘心扮演路人試圖接近他的辛左,還是找上門來只為確認他安全的解游。 只要他愿意開口,就會有人排除萬難地帶他走。 可是他沒有。 紀深就是沖著他來的,有錢有勢的大貴族,出于不為人知的目的不惜讓他失憶也要把他留在身邊。 就算柯寧這次離開了,紀深依舊猶如一顆定時炸彈,隨時可能再次對他出手,將他傾覆。 柯寧選擇了留在他身邊,查明真相,解決問題。 可柯寧不能未卜先知,更不知道紀深如此瘋狂。 他陷入一場暗無天日的囚禁,不知疲倦的男人,粗暴貪婪的頂撞,低沉暗啞的喘息,永不饜足的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