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水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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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山水牢里,少年雙手雙腳被施了法術的鐵鏈鎖著,半死不活地吊在坑底。 隨著閘門關閉聲響,冰水從四面八方灌溉進來,逐漸沒過血rou模糊的雙腿,漫上腰際。 男子停下灌水,盯著他昏死的模樣看了幾秒,移開視線準備離開。 “等一下……”細弱的聲音傳來,尾音幾乎只剩氣聲。 男子腳步一頓,他沒想到都這樣了,這個狐妖還有意識。 男子再轉身看向他時,那張血跡未干的臉上露出一雙炯亮的眼,死死盯著他,在那道從眉心蜿蜒到臉頰的傷口映照下,讓人駭異。 他有些驚詫,但到底穩住語氣,平靜地問什么事。 “要關我多久?” “陛下有旨,待陛下大婚后,自然會放你離開?!?/br> “什么時候大婚?” “不知道?!?/br> 少年又閉上眼睛,然后就是長久的寂靜,靜到他都聽不到呼吸聲,如果不是這個人剛還在眼神清明,他幾乎都要以為這個人斷氣了。 此地昏暗,他又是要死不活的樣子,男子見他并未記起來,不知心里何滋味,只快步離開水牢。 傳送陣目的地是合歡宗后山的花林里,原黎最先感受到的是撲面而來的合歡花的清香,一抬眼就是漫山遍野飛舞的合歡花,淡紅蕊,細如絲,飄起來像吹不散的粉色蒲公英,在山林間籠著如夢似幻的煙霞。 原黎藏好蹤跡,先悄悄摸摸去了丹閣。 巧的是丹閣長老靈希正在。 原黎把一眾奇珍異寶堆在桌上,邀功似的笑:“靈希姐,我全部家當都在這了,都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你瞧瞧,入不入你的眼?” 他對面的女子懶懶地躺在椅子上,手指輕輕一抬,琳瑯滿目中飄其一只白玉簪。 靈希似笑非笑:“這種貨色就不要濫竽充數了?!?/br> 原黎接過白玉簪,有一瞬迷糊,他也不知自己怎么有…… 腦海中驀地浮現顏子箴為他束發那次……大約顏子箴忘拿回去了。 他將玉簪收好,笑意染上眉眼,俏皮開口:“你要我還不給呢?!?/br> 看來他在凡間混得不錯。靈希隨意瞥他一眼,把東西收起來,從后閣為他拿來十瓶靈丹,道:“就這么多,多了沒有?!?/br> “好的,”原黎乖巧接過,收入儲物袋中,突然話鋒一轉,“靈希姐,看在我們認識這么久的份上,再送我幾瓶花蜜唄?” “誰不知道你釀的花蜜最甜最香了,我可太喜歡了,靈希jiejie~”他眨巴眨巴眨巴眼,楚楚可憐。 原黎帶著再次充盈的儲物袋出丹閣時,如宵已經在外面等候多時。 他十分歡喜地打招呼,如宵臉色卻不怎么好。 在回弦月宮的路上,如宵猶豫再三,拉住原黎袖子:“你……先別去找師父了?!?/br> “為何?”他不由疑惑,難道隔了這么久師父還在生氣?可是師父不松口,如宵又怎么會喊他回來…… 如宵抿唇,“我走之前,看到陸風遠剛進去找師父,指不定又說了什么……” 原黎聞言立刻暴跳如雷,擰著一雙秀眉:“他怎么敢的?!” “師父為什么不把他趕出去?難道還要聽這廝顛倒黑白挑撥關系?” 越想心中火苗越旺,他今天絕對不能再躲了,一定要當面對峙,讓師父認清陸風遠渣男真面目! 如宵沒攔住,原黎就這么闖進沐堯的寢殿。 然而卻不見意料之中的陸風遠。 沐堯端坐在主座上,晏然自若地看著原黎,好似早知道他要來。 原黎怔怔地盯著這個他最尊敬的人,思緒萬千,看得眼疼心絞,火氣全滅,垂眸低聲喊了聲師父。 “逆徒?!?/br> ——至少還認他這個徒弟。 “跪下?!?/br> ——……跪便跪吧 原黎乖乖跪在腳邊,心想我只要態度誠懇一點,師父很容易就心軟了,他再了解不過…… 一道鞭聲破空而來。 背上火辣辣的疼讓他一瞬間沒反應過來,他猛地抬頭,卻只看到第二道鞭影中沐堯模糊的表情。 冰冷,漠然。 來不及細思,原黎堪堪躲過第二鞭猛地站起來,蹙眉不解:“師父,弟子到底犯了什么錯?十道戒鞭還不夠?!” 當初十道戒鞭差點把他抽得半死不活,好不容易才養好傷,怎么回來還得受鞭。 壓下去的憤懣又溢出來,他繼續冷聲質問:“弟子明明從來做錯過,我一向按您說的,一心修煉,無關風月?!?/br> “為什么和別人雙修可以,和陸風遠不行?” “弟子不服!” 又一道清脆鞭聲響起,這次由不得原黎反應,直直抽上小腿,他撲通一聲跪跌在地。 “冥頑不靈,去靜室……” “呦,沐長老又動私刑呢?原黎犯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用得著這么大動干戈?”伴隨笑吟吟女聲的是纖影翩翩的女子,只一瞬便從殿外來到了內室,媚眼斜斜打量著兩人。 是合歡宗宗主,柒彤。 因著師父的緣故,原黎其實很不喜歡這個宗主——但是不得不承認,此刻她真的宛如天仙下凡。 他以為她是來主持公道。 他一句“見過宗主”還未出口。 直到他聽到她下一句—— “實在粗俗魯莽,讓妖王陛下見笑了?!?/br> 妖…王?緋月?! 如疽附骨的寒意從尾椎骨爬上頭皮,原黎幾乎停滯呼吸,聽得周圍一片拜迎聲。 他僵硬地跟著跪拜,不知妖王此番來合歡宗所謂何事,總不可能、真的是為他而來吧…… 視線里出現一襲深紅紋金的裙角,原黎感覺自己下頜被無形的力強硬地抬起,那雙掃過他全身的銀瞳明明沒有什么表情,卻帶著天然壓迫。 “你就是原黎?” “果然標致?!?/br> 我也可以改名……他心里弱弱回,卻不敢出聲。 緋月已有定見,并不在乎眼前人承不承認,直接揮手,讓人帶走。 “緋月!”沐堯突然出聲,攔住她,“我的徒弟我會管教好……” “本座不過尋他回去問些事,你慌什么?!本p月身形一頓,冷聲質問。 “沐長老說笑了,原黎可沒違反門規,你又憑什么教訓他,”柒彤立刻添火,“過段日子我親自接他回來,你可放心?” ……是么? 那他這些罪又是因什么而受?原黎看著手上的鐵鏈,心里疲憊而漠然。 他第一次來涂山時,沒怎么好好游玩過。第二次來,倒是解鎖了水牢地圖。 雙手被鎖鏈吊起,漫過腰際的水冰冷刺骨,周身一片昏暗,只有一簇熒熒妖火閃爍。 原黎很長一段時間都在昏睡,睜開眼永遠不見天日,也不知到底過了多久。等著等著,那點祈盼也消亡了。 之前是他天真,竟還真信了那些話。他早就該認清現實—— 不會有人要他了。 他師父、師兄、宗主、還是其他什么人,都丟棄了他。隨手打發給妖王折磨消氣,如今還剩個半條命茍延殘喘,已經是他最好的結局。 意識又渙散前,他又想起那人,細細飄雪下,低垂的如墨眉目…… 他沒辦法如約而歸,要讓顏子箴久等了……又想到這么久,他是不是還在傻傻等啊,原黎毫不懷疑,他會一直等下去,要是這輩子都等不到他,那該多遺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