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首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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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九這天陰霾密布,寒風獵獵,大漠的落日不帶最后的溫情,大漠的軍隊也早已經枕戈待戰。 原黎目之所及,城墻上的旌旗在灰暗的天穹下迎風招展,盔甲和刀劍在風沙中閃著冷冽的寒光,城樓下幾十賊寇被壓跪在甕城上。而城外,就是齊軍馬蹄奔馳和陣陣殺喊聲不絕于耳,揚起漫天塵土。 原黎打過架,但從未打過仗,如今方見識了所謂戰爭。 顏子箴揚聲:“齊軍賊寇二十九人,皆已俯首認罪,亂我疆土,其罪當誅?!?/br> “殺!殺!殺!”這邊軍隊立馬熱血沸騰,連聲附和。 “斬首示眾!” 隨著一聲令下,幾十人全部被壓到城墻邊,一旁兵士手起刀落,血濺甕城,人頭從城墻上墜落。 此舉一出,便是斷絕議和退路,要么戰,要么戰死。 古往今來多少戰爭都需師出有名,而顏子箴最巧妙在于,人是他殺的,戰爭卻非他挑起的。 越王果然惱羞成怒,當即揮兵進攻,軍隊進發猶如塵暴來襲。 幽州四面響起嘹亮的號角,城門大開,一白袍銀鎧的年輕將軍縱馬而出,率領一支軍隊應戰,與此同時城墻上弩箭準備就位,在顏子箴手勢下萬箭齊發,箭雨鋪天蓋地而下,擊落第一批騎兵。 原黎看著為首那人,猜應該是他給顏子箴選的小將軍袁無忌。 且說那日原黎恨不得什么都給他安排上,本也打算派衛途來打仗,不過到底考慮到衛途沒有戰心,官職還壓顏子箴一頭,怕是控制不住,這才想到祖祖輩輩鎮守西南的袁氏,聽說這一代的袁無忌更是青出于藍,如今看來果然沒選錯。 殺喊聲與慘叫聲響徹云霄,不消片刻血腥濃郁,味道傳來,難怪埋骨地最易滋生魔物,煞氣實在太重。原黎蹙了眉,抬眼去看顏子箴,卻見他神色自若,胸有成竹之勢。 “你進去吧?!备袘揭暰€,他側首輕聲對他說。 “你不進去嗎?” “統帥在此,首當立威?!?/br> 大風吹得他衣袍獵獵翻飛,他身姿挺拔,當真有將帥之風,原黎盯著他漆黑不見底的眼睛,第一次有一種自己是不是從來都沒了解過他的感覺。 還是說,從來都是他自以為是,以為那個只懂詩畫的呆子書生才是他。 一支箭矢在漫天箭雨中破空而來,伴隨著銳利嘯聲,稍一愣神的功夫就近在眼前,原黎瞳孔微縮,掌下用力,硬生生改變箭支軌跡,深深扎進墻縫中。 顏子箴反應過來,看向原黎,后者勉強扯出一個笑,周遭將士立刻將顏子箴團團護住。 原黎身形一晃,直直倒了下去。 “阿黎!” 小廝百無聊賴地趴在桌子上,以手撐頜,昏昏欲睡。 床上平躺著一人,雙眼緊閉,呼吸微弱。 他已經守了一天了,再往前,這人也昏睡三天了,聽說這人突然昏倒,大夫看了也無可奈何,這幾天只有呼吸卻滴水未進,他們老爺在這守了三天,不見動靜,像個活死人一樣,真不知道什么醒來,難不成要一直這么守下去嗎。 原黎自己都意識到這一覺睡得可真久啊,迷蒙半醒間頭痛欲裂,他張了張口,發不出聲音,強撐著坐起來伸手。 “道長你醒啦!”小廝看到原黎的動作驚喜萬分。 “太好了!我馬上稟報老爺!” 卻是個不長眼的,像是沒看到原黎手勢一樣,歡天喜地跑了出去。 原黎扶額坐起來,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溫熱茶水如春霖降雨滋潤過口腔,流過干涸的喉嚨,他這才覺得好些。 之前短時間內損耗百年多靈力,身體一時吃不消陷入昏迷,也在他意料之中,他從儲物袋中取出兩顆靈丹就著水吃下,稍稍調息,感覺身體恢復了些精神。 而顏府上下,如今正忙著慶功宴。 “爽!小爺我好久沒打過這么痛快的仗了!我看看誰還敢吹齊軍強師,也太不經打!” “不過還是子箴你小子功勞最大,沒想到你還真有點東西,居然能偷襲到他王府,你是沒看到他知道屁股著火后的樣子,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 袁無忌喝多了酒,站得搖搖晃晃,口無遮攔地宣泄。卻是也道出些心里話,他原看不上顏子箴。 他自然也是主戰派,希望能親手收復失地,然離京城山高路遠諸多不便,能被派過來領軍打仗已是幸運,只是一想到要聽一個文官統領就心有不服……如今方知這顏子箴非草包之流,頗有謀略,免不了生出結識之意。 他心里欣賞,身體就不由自主走過去,將一碗酒遞給他,咬字不清喊:“來,這碗酒你必須干!慶祝我們旗開得勝!” “袁將軍醉了,扶將軍回去歇息吧?!鳖佔芋鸾舆^酒放下,對一旁侍衛道。 明明剛打了勝仗,他臉上沒有半分喜悅,眉眼深處是化不開的擔憂。 “顏大人若是累了也可回去歇息,這里我看著便是?!碧厥莻€識眼色的,瞧得出顏子箴心不在此,這幾天對那個書童過分上心,他原就有些疑心,也自是不信什么修仙之人,此時心里已經隱隱有了猜測。 顏子箴叮囑他幾句,便以身體不適為由提前離席,路上撞見小廝,不由得皺眉:“不是讓你照看好他嗎?” “回老爺,他醒了!” 顏子箴瞬間欣喜若狂,腳步加快,甫一見原黎,卻慢了下來,屏退左右。 “阿黎?!?/br> 原黎抬頭,看了他一眼,低頭繼續挑rou,跟沒事人一樣。 就好像,他們前一刻才剛見過。 他走到他身旁坐下,他其實有很多話想說,很多事想搞清楚,最終千言萬語化成一句。 “還好你沒事?!?/br> 原黎不甚在意笑道:“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死不了?!彼蓻]那么傻,也不會那么容易死。 顏子箴將挑完刺的魚rou夾給他,“那你還會暈倒嗎?” “看你命大不大?!惫皇且驗樽约?。 “那如果又發生,怎么辦?……我想知道我能做什么?” “不如幫我拜拜菩薩,萬一菩薩顯靈呢?!?/br> 原黎口中永遠不知真假,顏子箴嘆了口氣,抬眼注視他,“我們雙修吧?!?/br> “咳!咳咳!”饒是沒刺的魚rou嗆進肺管里也讓人受不了,原黎的表情跟見了鬼,瞪大了雙眼?什么時候顏子箴這么直接了?已經不需要他百般挑逗才能哄他與他雙修了,雖然他也不經挑逗…… “你……著什么急呢,這不是還沒天黑嗎?!痹捯怀隹谠杈腿滩蛔≥p黠,這話平日不都是由顏子箴說出口的嘛!當真風水輪流轉。 既然之前顏子箴每次曰不可白日宣yin都無效,原黎的話就更沒有什么約束力。 兩個人一路吻到床上,吻到氣息不穩,心如擂鼓,身上衣衫被褪,原黎輕喘,咬他耳朵,“這么心急?顏大人多久沒泄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