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夏欲熏心
書迷正在閱讀:殊途、《殊途》、在異世界撿垃圾的日子、失常(雙性攻)、yin蕩美人穿書后放飛自我、艷玉媚狐、五花rou合集、悸動、魅魔的和他的廚師們、赫卡忒欺騙
52. 和弦居的陳列擺設與一草一木還和三年前一樣,像是一切都未曾變過。 曲江在院里候著,見了曲默便笑著問候:“小公子回來了?!?/br> 曲默有些恍惚,好似三年前他才從江南藥廬回來的時候,曲江也是這般沖著他笑。那會兒他在外邊同邱緒唐文喝了酒,醉醺醺地溜著墻根想要回蘅蕪齋,不料半道上被曲江截住,兩句“大人還沒睡呢”就把他送到了和弦居。 他那會兒覺得曲江這人甚是可惡,連那張老臉上的褶皺都夾雜著嘲諷。然而時過境遷,他再見曲江卻覺得此人笑地和藹極了。 從曲家老宅到相府,曲江是曲鑒卿身邊的老人了,十幾年的功夫早已修煉成精。他能將偌大的相府治理地井井有條,自然有他的手腕,況且曲默成年后也不打算外出建府,住在相府少不了要用到曲江的時候,自然要對這老頭子客氣些。 由是沖曲江稍一頷首:“嗯,我不在這三年,有勞江總管照料父親了?!?/br> 曲江反倒有些受寵若驚,忙說道:“此乃老奴分內之責,小公子言重了?!?/br> 曲默沒再應他,抬腳追走在前頭的曲鑒卿去了。 二樓靜室內,小銅爐中燃著香,地板是沉木的,上面置了兩三個坐墊,曲鑒卿背朝門口盤腿席地而坐。 曲默雖打著陪曲鑒卿一道兒看折子的名號,其實他是來看曲鑒卿的,至于曲鑒卿理他不理,倒沒有多大干系。況且要他安安生生地坐在一處兩三個時辰,只為了看那勞什子的歲貢奏折,也實在是太過難他了。 但畢竟當著曲鑒卿的面,曲默也裝模作樣地從一旁的書架抽了本來看,然而從右到左,從上到下,密密麻麻地排滿了小字,上述百年來各國君主治理臣民的要略,他看了兩眼便覺索然無味。 倒是瞥著了書角處多有磨損,覺出此書已被人翻閱數遍了。且每隔幾頁還有標注與圈釋,看字跡是出自曲鑒卿之手,只是筆鋒略顯稚嫩,該是多年前寫下的。 曲默將書放回到架子上,又抽了幾本看,皆與先前那本相仿,便回頭隨口問了一句:“這一架子的書你都看完了?” 曲鑒卿聞言抬眼掃了曲默所指的書架,又低頭翻了一頁手中的奏章,道:“你要想找書看,從最東邊那架找,你手里那本言辭過于隱晦、道理也深奧,你看不懂?!?/br> 曲默一怔,聽他這般篤定著實是有些訝異,不由咽了口唾沫:“那……這一屋子的書你也……都看完了?” 曲鑒卿頗不以為意,像是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連頭也不抬,只是隨意應了一聲便不再理曲默了,留曲默一人捧著手里的書感慨萬千。 曲默心想,曲鑒卿沒長成個書呆子,實屬天賦異稟。 正值仲夏,酷熱難當。 午后烈日當空,即便曲鑒卿求僻靜,著人在和弦居周遭栽了一圈的樹,可那光線仍舊能帶著熱意從厚密的枝葉罅隙中穿過,斑斕的光圈圈點點落在窗紙上,那窗紙便好似有了厚度,像是異國少女織就的氍毹似的,花團錦簇地好看。 房外樹上的夏蟬聒噪極了,而房里卻很靜,間或有曲鑒卿翻奏折的聲響,沙沙地,夾雜著不遠處裝冰塊的鎏金圓鼎中滴滴答答的水聲,聽多了連心也靜了下來,嗅著鼻尖的凝神香,曲默覺得似乎也沒有多熱了。 他也便尋了個坐墊,坐在矮茶幾的側邊,百無聊賴地將手支在案上半撐著臉。 曲鑒卿看書,他看曲鑒卿。 這人看折子的時候很是認真,眉頭輕蹙,筆桿捏在細長白皙的指尖,時不時勾畫一二,因為對著窗,他垂眸時眼睫便在眼瞼下打出一片青影來,襯著白的膚、胭的唇,漂亮極了,跟畫兒似的。 曲默想他當初或許就是被美色所惑,才生出了這些不該有的禁斷的念想來。 怪只怪曲鑒卿這人皮相過于出挑了,端麗精美,像是造物者精雕細琢出來的,偏生性子又極合他的口味,即便他喜歡曲鑒卿,那絕非他一人之過。 他是有覬覦的心思,可癡心妄想了這許多年,曲鑒卿此人終歸還是落到了他手里。 念及此處,曲默不由勾唇一笑,喜不自知。 曲鑒卿卻不知曲默想到了什么,但后者的目光過于灼熱,看得他渾身不自在。他敲了敲桌面,此般提醒曲默無果后,便停了筆看向曲默,而后說道:“你閑得無事便出去玩,不要整日窩在府里,養得一身懶骨。只一條,不準尋釁滋事……待過幾天你的差事定下來了,便沒有這般清閑了,到時又要回來抱怨……” 曲鑒卿說著,曲默便乖乖地聽,他眼角眉梢都掛著輕快的笑意,待曲鑒卿說完,他便反口說道:“你看你的,我看我的,我又不曾出聲,這樣也算攪擾了你?” 曲鑒卿竟也找不到話來駁回曲默,一時無言以對,只好擰著眉心繼續看手里的折子。 曲默捏準了以曲鑒卿的性子,是斷然不能說出“你莫要盯著我看”此類的話來,他也樂得見曲鑒卿啞口無言的模樣,由是低頭輕笑出聲。 曲默伸手從桌案底下穿過,輕輕搭上曲鑒卿的盤著的小腿處,眼睛卻瞟著別處,似乎那只作威作福的手不是長在他身上似的。他感受手下曲鑒卿的身子一僵,手卻沒有就此停住,而是撩開衣袍下擺,順著小腿滑到膝蓋,繼而是大腿,指尖便在曲鑒卿腿根處徘徊著打圈。 那力道極輕,腿根處的又最為柔嫩敏感,像是一根細軟的羽毛撩撥著,曲默指尖所經之處,一種難耐、又難以啟齒的癢經那處流經四肢百骸,惹得曲鑒卿忍不住地顫栗。 男子都是為情欲所支配的,曲鑒卿從前清心寡欲,是因為沒有人敢像曲默這般放肆,而今他壓不住曲默,自然是要被恣意撩撥至情動的。 曲默這般行徑,曲鑒卿若是還能平心靜氣地看折子,那他不是坐懷不亂,該是不舉了。 曲鑒卿將手里的硬殼紙扣在桌案上壓著,鼻息稍重,垂著眼眸,抓住曲默的手摁在地上:“你當真是來看書的?”言語稍稍帶著慍色,但此情此景下,實在談不上有什么震懾力。 曲默借著曲鑒卿的力道,手一壓地面便帶著坐墊挪了過去,而后欺身過去撐著桌面,將曲鑒卿圈在了他雙臂與桌面之間。 低頭時,兩人鼻尖相抵,鼻下氣息俱是一片火熱,交融時更是灼人。 曲默掀起眼簾去看曲鑒卿,見對方仍是垂著眼小口喘氣,便抬手指尖扣住曲鑒卿的下頜,啞聲說道:“抬頭看我……” 四目相接時,曲默輕輕笑一聲,笑聲低沉沙啞撩人地很,而后偏過頭,在曲鑒卿唇上落了一吻。 吻卻一觸即畢,并沒有深入。 曲默伸出拇指來,在曲鑒卿濕潤的唇上摩挲著,嘴唇幾乎貼著曲鑒卿的耳根,旋即一笑,輕聲說道:“我晚上去找你……”話里暗示不言而喻。 而后曲默起身,將手從桌案上挪開,攬著曲鑒卿的腰身,將人扶了起來,又拿過原先那支筆放在曲鑒卿手里,說道:“父親繼續看折子吧,我去趟安廣侯府尋邱緒有事,晚膳不必等我了?!?/br> 言罷竟真的抬腳走了。 曲鑒卿坐在原地有些錯愕,捏著曲默塞給他的那支筆,眉間是少有的煩躁。 然而經曲默鬧了這么一出,他哪里還能看的下去書,只端起案上茶水,飲畢之后便喚樓下候著的晴樂,說是要沐浴。 晴樂沒得多想,以為是曲鑒卿熱著了,便吩咐下邊的人去添洗澡水,而后上樓還去問曲鑒卿可要添些冰塊在鼎中,卻被曲鑒卿不耐煩地攆走了。 晴樂心說奇怪,她見曲默方才走的時候笑容滿面,還以為是父子二人相處和睦,聽聞曲鑒卿喚她,便美滋滋地去了。不料到了曲鑒卿這處卻碰了釘子,白白被訓斥了一頓。 而作為罪魁禍首的曲默,卻也并非有意而為之。 他念著曲鑒卿這正經的性子,“白日宣yin”四個字是萬萬不可為之。況且將人抱到床上去弄,少不了要弄些聲響來,叫外頭丫鬟小廝聽見看見了,指不定傳出些風言風語的,他到時還要吃曲鑒卿兩個耳光,何苦來的呢。 反正來日方長,不若見好就收,免得撩撥到最后還吃不到嘴里,反倒是他自己yuhuo焚身、敗興而歸。 曲默說他尋邱緒有事也并不是借口——邱緒他爹病重,他說什么也得去看看。 只不過這幾天不管認識不認識,來尋他的人實在多地有些離譜,他迫不得已才要等到晚間才出門,免得在路上又被哪個張大人、李大人家的公子給捉住。 安廣侯府離相府并不遠,曲默吩咐曲江給他尋了人參、燕窩之類的滋補品裝了滿滿一大盒,又在府里牽了匹馬,走人少的小道,也不過大半個時辰便到了。 侯府的門僮認得曲默的,三年來曲默雖身量抽條、整個人拔高了不少,但總歸面容仍與先前有不少相似之處。況且以銀具覆面的,縱觀全燕京也沒有幾個。 作為侯府的門僮,自然是要有點眼力見兒的——曲家的人一向都是貴客。 “您來得真巧,世子將將回府……”門僮接了曲默手里的禮,牽著韁繩去給曲默歇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