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叔侄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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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曲默覬覦曲鑒卿此人多年,一朝初食情事的滋味,難免有些把持不住。曲鑒卿被他折騰地腰酸腿軟,然而曲默瞧著仍興致高昂,他疲倦又困頓,只含糊著推辭:“明日……還有早朝……” 曲默應道:“這是北疆,天高皇帝遠,明日不早朝?!?/br> 曲鑒卿撐著沉重的眼皮,道:“我乏了……睡吧……” 曲默卻怎么也不肯依他,只抱著曲鑒卿,才射過的下身復又有抬頭的趨勢,堅硬灼熱的巨大頂著曲鑒卿的尾椎骨,偏偏青年還抱著他的腰,軟聲在他耳邊求歡:“父親……還要……” 曲鑒卿耳根子軟,最聽不得曲默跟他撒嬌,由是強撐著精神跟他約法三章:“只一回……不能射在里頭……” “好?!鼻焐厦Σ坏饝?,然而真到泄精關時,卻由不得他。 由是果真折騰到五更,這才讓曲鑒卿睡下。 軍紀森嚴如鐵,曲默這三年每日天不亮便起身了,倒是抽去了一身懶筋。他醒時曲鑒卿還在睡著,錦被滑落,露出白皙的皮膚上遍布斑駁細碎的吻痕,還有泥濘的腿根和股間。 曲默對自己的作品頗為滿意,觀賞了許久,不自覺就勾起了唇角,俯身在曲鑒卿后頸輕吻了一下,替他拉上被子,這才下床穿衣裳。 曲鑒卿一向淺眠,被窸窸窣窣的聲響驚醒了,啞聲問道:“幾時了?” 曲默怕他由著性子來又要強撐著起身,便道:“早呢,天還黑著,睡吧?!?/br> 曲鑒卿又吩咐道:“走時別叫人看見了……” 這話雖是不假,但聽在耳朵里到底叫人不舒服,曲默系上腰帶,漫不經心地從鼻腔里“嗯”了一聲。 曲鑒卿聽得他應了,才翻身向里,沉沉睡去。 正值巳時,天已大亮,曲鑒卿喜靜不讓人來攪擾,住處又偏,這會兒才聽不出喧鬧來。 曲默開門時,眼角不經意間朝下一掃,卻沒瞧見昨夜老馬放在門檻前的碗,反而是一綹褐色的冰夾帶著幾片陳皮和米粒,順著門檻一直凍到了臺階上。 曲默在原地怔了片刻,而后四下尋找著什么,終于在一旁墻角背陰處瞧見了那只本該在門檻前的碗的碎片。 他走近了,彎腰將碗撿起,放在手中反復摩挲著,半晌隨手扔了,抬起頭來時,眼底竟是一片肅殺之意。 曲鑒卿醒來時已是晌午了,將將洗漱完,正用著午膳,他差人去吳仲遼那兒報信,聲稱自己昨日酒飲多了身子不大爽快。 雖說是謝絕了吳仲遼那幫人的登門造訪的推辭,但不算扯謊,他身子不爽利確有其事,不過起因卻不是喝酒——昨夜被曲默弄狠了,他后頭又被灌滿了精,因著累極了未能及時清理,夾著睡了一宿,這才起了低燒。 鐵衛來傳,說是高冀榮有要事求見。 曲鑒卿允了,而后支走外頭守著的中營侍衛,讓鐵衛將高冀榮帶了進來。 “有眉目了?”曲鑒卿擱下碗筷,抽了塊帕子拭嘴,抬眼示意高冀榮坐下。 高冀榮謝了坐,道:“南邊今兒一早來的信兒,說是在一處橋洞里找著的,他似乎為了逃避官兵搜查把面容燒毀了……那邊先將人扣著了,等大人的口信才好處置?!?/br> 曲鑒卿道:“留著吧,今夏太子南巡的時候,再將人送過去?!?/br> ———————— 三日前,探子去看了路,說是北邊好走。曲鑒卿去鄴水時又途經北營,隨行人員便不從中營調配了。 曲鑒卿這不顯山不露水的性子忒難伺候,偏又是個新上任的官員,無從打聽喜好。能快點送走這尊大佛,吳仲遼那幫人也著實松了一口大氣。 大年初二那天吳仲遼不得空,便差了曲默與杜驍二人去送行。 待吳仲遼第二日回來時,卻只瞧見杜驍一個人,問及曲默,杜驍如實回道:“他說要跟著周大人一同去鄴水……” 吳仲遼氣了個半死,一拍桌子,將茶蓋都震起來老高:“反了他了!杜驍你去!去把他給我抓回來……” 一旁站著的衛兵低聲說道:“教頭消消氣,您手底下可是咱營里最后一張梨花木的小桌了,再這么拍兩下,它若是散了架,那您今后喝茶的杯子怕是得擱地上……” 吳仲遼正在氣頭上,抬腿踹了那衛兵一個窩心腳:“多嘴!滾出去!” 杜驍握拳在嘴邊咳了兩嗓子,說道:“屬下無能,昨日沒能攔住曲默。但兩日已過……他恐怕早越過大燕邊境,到了鄴水了,我如何能將他抓回來?!?/br> 吳仲遼冷笑一聲,道:“他這次若是能活著從鄴水回來,到了營里我也打死他,以儆效尤!” 杜驍道:“此事暫且擱置罷……北營那邊來信了?!?/br> “何事?莫不是將曲默那小子逮住了,過來找我討個說法?” 杜驍支走旁邊跪著的衛兵:“去給教頭再重沏一杯茶過來?!?/br> 待那衛兵走后,杜驍才從手中遞給他一張信紙,上面蠅頭小楷密密麻麻寫了數行,杜驍展開細細讀了,將那片紙仍到房角處的火盆里燒了,面色凝重道:“吳地景王燕貢剿匪……怎地會到駐北軍這處借兵?陛下允了?還是說今年這山匪這樣猖獗,他景王府屯的兵治不了?” 杜驍搖頭:“教頭都不知道的事,我更不知了?!?/br> “吳地與北越接壤,各方勢力本就盤根錯節,加上景王又是個軟腳蝦,做什么事都畏首畏尾的。陛下封給他吳地這些年了,也還是沒能料理好?!?/br> 杜驍應道:“這書信戚將軍何時遞來的?” “昨個兒晌午您去視察的時候,戚將軍派的人便到了。聽送信人說將軍的意思是先不著急,等幾日看看陛下的旨意,但景王說耽擱不得,再過幾日那山匪怕是要殺到他王府門口去了,所以北營那邊才悄悄遞消息到其余四營,說讓教頭明早務必去北營共議?!?/br> “我知道了,你且下去吧……對了,叫下面負責采買的人下回帶張結實點的好桌子過來?!?/br> 杜驍忍俊不禁道:“多結實的桌子能經得住您這一拍啊……” 燕京。 “殿下,您行罷冠禮之后便要出宮開府了。大婚也便是這幾個月的事情,娘娘請人畫了官家適齡女子的畫像,您后半晌去瞧瞧?”老太監滿臉堆笑,站在書案前問道。 那男子卻不曾應聲,他手里捏著一桿極細的衣紋筆,垂首伏于案上,仔細在紙上描摹著,唇角一抹淡笑,眉眼清秀溫柔。 老太監領了命令,又硬著頭皮勸了一句:“殿下……?娘娘說讓您去……” “不去?!蹦凶勇唤浶牡貞艘痪?,而后想到什么似的,又抬眼問道:“我年前叫你寄出去一封信,近來可收到什么回信沒有?” “回殿下,不曾?!?/br> “邱緒年前都回來省親了,他怎地還不回來?”他小聲呢喃著,言語間是過分親昵,連這句話都像是嬌憨的嗔怪了。 老太監見了,諂笑著勸道:“咱家聽人說那相爺家的三公子今夏便該回京了,殿下一向同他親厚的,到時候攜新娶過門的皇子妃登門拜訪,豈不更體面些?” 那男子聞言嗤笑一聲,只道:“不懂便少說兩句,鬧了笑話事小,丟了命事大?!?/br> “奴才該死!”然而這位主子是宮里出了名的性情溫良和善,老太監伺候他多年,此時倒也也不多惶恐,雖不知哪句話說得不中聽,只低頭跪下迭聲認錯。 男子也不再理他,停筆后推開鎮紙,將那張云母箋從案上捧了起來,唇邊不自覺便帶著淺淺的笑意,溫眸柔目,情思溢于眼角眉梢。 只見畫中正是夜里,遠處河渠之上還有十數艘畫舫,水面燈籠點點,輝光交映,然而近處卻燈火闌珊,隱約可見上面畫了個身姿頎長的背影,牽著匹馬,玄衣皂靴,腦后松松散散別了支束發的白玉簪子,裝扮上能看出來是個少年人。他畫工極為細致,連遠處河面上菡萏都畫的朵朵分明,可近處這少年除卻這背影外再無其他,像是有意模糊似的。 他正細細端詳著,倏而聽得門外一人朗聲說道:“小九啊,我瞧著你大哥和七哥騎馬射箭的很好,你怎地整日悶在房里……” 燕無痕收了畫,出門迎道:“皇叔?!?/br> 燕貞頷首道:“閑來無事,便進宮來找你說兩句閑話?!?/br> 揮退了左右伺候的下人,燕無痕道:“皇叔說罷?!?/br> 燕無痕拄著拐仗坐下,長嘆一聲:“這幾天連著下大雪,我這腿也疼地厲害,恨不能到哪都坐在椅子上,叫人推著,不邁開腿走動才好?!?/br> 燕無痕忙問道:“太醫開的方子還是不好使么?” 燕貞撇了撇嘴:“積年的老毛病了,哪能說治便治得好,但我看也玄,怕是要帶到棺材里……” 他有意這般說著,又瞥了燕無痕一眼,放道:“我聽說……你十三皇叔那兒鬧匪,他管不住了,正向駐北軍求援。曲政不先前被你父皇派到鄴水那地方收貢去了么,我閑賦在家、多年不曾上朝了,便想到你這兒來打聽打聽你父皇的意思?!?/br> 燕無痕聽了,稍加思忖后方道:“我也才接手政務沒幾天,摸不清朝中局勢,至于父皇……他找我時也未曾說起此事?!?/br> “這兩年北邊恐怕不大太平。鄴水不交貢在先,后又有吳地鬧匪。這兩件聽著像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仔細想想,實則與北越都脫不了干系?!?/br> “皇叔是說……”燕無痕眉頭緊蹙,沉聲問道。 “我也說不準,但天塌下來不是還有個兒高的頂著,與我這個閑散王爺何干。如若皇兄向你提起此事來,太子怎樣說,你也跟著附和便是?!?/br> 燕無痕頷首,淺笑道:“侄兒記下了,但父皇有意讓我去禮部任職,這軍中大事他十有八九也不會問我?!?/br> 燕貞聞言,嘆道:“論朝政,皇兄看重太子,而論寵愛,他又喜歡你七哥和十三弟多一些,你這個九皇子夾在當中,真是怎樣都不討喜啊?!?/br> 提及此事,燕無痕便垂下眼睫,道:“皇叔說的對?!?/br> 燕貞屈指,指節敲著桌案,說道:“我說的對?你既心里都清楚,為何又不肯爭一爭?上朝木訥訥的,問一句答一句;下朝無事也不肯朝你父皇那去,好容易去一趟,問了安便走。是他那兒的座椅上有釘子,你坐不住還是怎地?你即便不為你自己,給你母妃長長臉也是好的?!?/br> 燕無痕被數落得臉上發熱,只低頭稱是,也不敢還嘴。 燕無痕心里頗有些恨鐵不成鋼,這幾年下來,他也曾旁敲側擊地提點過,然而于此事上,燕無痕卻始終不溫不火,像是對皇位一點兒爭奪的意思也無,這難免讓他有些失落之感。 這會兒見了燕無痕這模樣,燕貞只覺惱火,可大過年的,他也不想跟燕無痕置氣,于是只得起身告辭:“行了,多的我也不說你了,省得你憂思煩心。這幾日過年,你又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也不打緊。走了?!?/br> 燕無痕站起來,忙道:“我送您?!?/br> 燕貞倒是沒推托,由著他送到宮門外,臨走時,燕無痕斟酌再三,卻說道:“我知道皇叔是為了我著想,此事容侄兒再想想……” 燕貞眸中晦暗不明,盯著他看了片刻,方沉聲鄭重說道:“那你可得好好地想,想明白了再來回我?!?/br> 宮門外小廝守著轎子打瞌睡,見燕貞出來了,便問道:“王爺咱回府里還是去棲客館找曇枝公子?” 燕貞道:“都不去,朝南拐,今兒去安廣侯府上一趟?!?/br> “這幾年也沒見您去安廣候府走動,王爺還和老侯爺有交情?” 燕貞笑道:“先前沒有,今后便有了。本王跟他老人家討教討教,趕明兒也差人置辦一頂丹爐在本王的仁親王府里,省得那群閑人成天在皇兄跟前亂嚼舌根,說本王是亓藍的細作?!?/br> “王爺……咳咳,真是灑脫,咳咳,灑脫……” 燕貞眉梢輕挑,眼底笑意化去了他眉目間的冷峻,那點淡色朱砂痣更是平添幾分風流:“別貧了,吩咐外頭起轎吧!待會夜里上凍了不好走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