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我知道你還念著藺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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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八,帝遇刺,攝政王以身相護,奪劍,反殺之。 成帝受驚胎動,隨行太醫看過之后回道怕是要早產。 “朕這副樣子,可能撐到回宮?” “陛下是頭胎,產程緩慢,若回程無阻,自然是回宮生產妥當?!?/br> 成帝深吸一口氣,緩過腹中抽痛,“皇叔如何了?” 寧楨給人擦干凈額上虛汗,道:“皇叔替陛下挨了一劍,王太醫正在看了?!?/br> “有什么情況及時告知朕。楨哥,準備一番,回宮吧?!?/br> …… “這,王爺這是……喜脈啊?!蓖跆t放下診脈的手,不敢道喜,只顫顫巍巍地說明了情況。 舒明遠合上雙眼,本就因失血而蒼白的臉色霎時更為蒼白,清瘦的手指抓著裴修齊的手,逼出指尖一點突兀的紅色。 他和裴修齊成婚不過一月,又未曾用過承恩水。這個孩子從何而來,略一回想便能知道。 “幾月了?” “從脈象上看,已經近三個月了……” “三個月?!笔婷鬟h聲音沙啞,嗤笑了聲,另一只手摁在腹上,手指逐漸收力。 不像是保護,反倒像是要將腹部掏出個洞來。 裴修齊輕輕將人的手攥在掌心,免得人傷了自己,看向王太醫,“明遠傷勢如何,孩子又如何?” 王太醫看了眼舒明遠,又看了眼裴修齊,斟酌著說道:“王爺身上的傷本不嚴重,只是身子還未恢復,兼之此時受傷失血,難免更加虛弱些。王爺若是能好好服藥休養,或可養回來?!?/br> “那就去開方子吧?!?/br> 王太醫應諾準備告退,卻不料舒明遠倏忽睜開雙眸猛喝一聲,眸光如刀將王太醫釘在原地。 “本王不要這個孩子?!?/br> 王太醫又看向裴修齊。 “明遠?!迸嵝摭R低頭看到舒明遠神情,便親了親人,而后貼著懷中人的臉頰,“我擔心你的身子?!?/br> 裴修齊大概能猜出點這癥結所在。 三個月大的孩子,三個月前就是年前那段時間,舒明遠為藺恒算計,被流氓地痞所凌辱,這孩子只怕也是那次留下的。 而且……雖然舒明遠不曾明說,但是他二人畢竟是同床共枕的夫夫,夜里云雨的時候他也不是沒感受到過舒明遠若有若無的僵硬與顫抖。 那件事,舒明遠不說,并不代表這事兒就這么過去了。他這些日子分外努力才讓舒明遠以更輕松的姿態接受自己,沒想到突然出現的孩子像是一粒突然出現的石子,打破了趨于平靜的湖面。 “我不要他?!?/br> “我們問問太醫,好不好?” “不!” 舒明遠拒絕的聲音甚至有些尖銳。 裴修齊心疼,雖然他也很不樂意看見舒明遠懷上來路不明的孩子,可是他更在意舒明遠的身體情況。 “我們聽聽太醫的說法?!?/br> “你知道的,你知道的……”舒明遠驟然掙開了裴修齊的懷抱,左臂上的傷口崩裂開,洇出一片血紅,“你明知道這孽種從何而來,為什么要留下,為什么?” “明遠!”裴修齊鉗制住激動的人,又小心避開人胳膊處的傷口,令王太醫重新包扎,然后揮退眾人,開始勸道,“明遠,我知道,可我也想讓你好好的,你若心里隔應,就當他是我的孩子,成不成?” 這句話不知戳到舒明遠哪處痛點,只見人低著頭,渾身都發起抖,最后竟是吐了口濁血出來,蒼白唇色和艷紅血跡形成鮮明對比,更襯得人蒼白無比,裴修齊看的心中一痛,捏著帕子將人唇邊血跡擦干,張開雙臂重新將人抱在懷里。 “我無法把他當做你的孩子,修齊,我也忘不了?!?/br> 忘不了那次令人惡心作嘔的性事,忘不了藺恒的所作所為。 王太醫再次進來的時候,舒明遠已恢復如常,靜靜的靠在裴修齊懷里,見他進來,還有心思去問成帝的情況。 “陛下受驚胎動,已預備著回京了?!?/br> 裴修齊攥著人手,開口問王太醫,“明遠這胎可能打了?” “這……”王太醫看了眼舒明遠,俯身行了一禮,“臣定保得王爺無虞?!?/br> 舒明遠輕笑,“好?!?/br> …… 回京之后,舒明遠服藥落胎,成帝則在夜半時分生下一位皇子。 裴修齊攥著人手,床上那人閉著眼睛,眼睫顫了又顫,像是垂死掙扎的蝴蝶?!懊鬟h,你心底壓著太多事了?!?/br> 裴修齊將人又往懷里帶了帶,舒明遠貼著人胸膛,也不過說出“對不起”三個字而已。 “這段時間你同我道歉的次數比往日加起來都多了,我的殿下又沒做錯什么,不用同任何人道歉?!?/br> “雖非我愿,可我到底誤你多年,若非是我,你如今也該是兒女繞膝……”舒明遠低語,他想起他們大婚的時候,想起他們的洞房花燭,想起自己彼時還有心思算計著裴修齊,哄的他不許自己用承恩水。 這不公平。 至少對于裴修齊來說,很不公平。 “如果沒有你,裴修齊自然也不是裴修齊了?!迸嵝摭R一下下地順著人脊背,下巴抵著人發頂,“你什么都好,就是心思重,又不肯告訴我,從前還好些,位高權重也沒人能惹得你掛懷,自從你……” 裴修齊話音一頓,復又接上,“自從你認識了藺恒,就變了許多。成婚后總想著尋個機會同你說了這事,可總沒有個恰當的時機,今日趕巧,便都說出來,也算你我這至親夫夫談心解結?!?/br> 舒明遠張了張嘴想阻止,卻沒能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來。裴修齊攥著人長發,略一沉吟,開口道,“我知道你還念著藺恒?!?/br> 一語畢,舒明遠只覺心口發酸,眼眶也熱,頭往人懷里埋了埋,裴修齊特地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這人只言片語,便接著說道,“其實我也會想起藺恒,想到他獨占你的那些年月,一邊羨慕,一邊吃味。你時時對著我想起他,拿著他同我作比,我又何嘗不是?!?/br> 話到最后已經是帶了些許苦澀,他會找出相似的事跡對比舒明遠的態度做法,下意識的舉動,很無聊,但卻無法克制。 “那次在承恩池,我就知道你對我并無喜愛之情,你甚至情愿是那個皇上賜的人?!?/br> 舒明遠沉默,自己真的不曾喜歡過裴修齊嗎? 或許不是喜歡,但也將人放在了心上的。 逢年過節,或是恰逢生辰,他會記得給藺恒準備禮物,但也沒少了裴修齊的一份。 裴修齊和藺恒出去那回,他給藺恒親自備了禮物不假,可他也讓崔厚給裴修齊細心準備了東西。 他心里是有裴修齊的,不過沒那么重的份量,存的,自然也只是他二人青梅竹馬的情誼。 “我未必如你所想那樣不喜歡你?!?/br> “可也未必喜歡,不是么?”裴修齊語氣委屈,卻又打起精神,“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明遠……” “我知道?!笔婷鬟h聲音有些啞,“修齊,你所說的我何嘗不懂,只是,忘記一個人,并不如我想的那樣輕松。更何況,到處都有他的痕跡?!?/br> 裴修齊懂。 他試著忘記舒明遠,甚至遠離京城三年,結果相思日長,反倒更加念念不忘。 曾深藏于心的人,如今要徹底拔去,不亞于剜rou削骨,焉能不痛。 他不想讓舒明遠痛。 “明遠,我已經不想著你能忘記他了,我只想讓你平安順遂,福壽安康,順便,多念著我些?!?/br> “好?!?/br> …… 十日后,舒明遠身子略微好些,進宮去看望小皇子。 寧楨陪著舒明遠,裴修齊仍在成帝跟前。 “……您出的這都什么餿主意?!迸嵝摭R心情算不得明媚,舒明遠慣于將心事深藏,那日說過后也是沒有多大轉變。 成帝:“……”他怎么就和這傻子說了自己的做法。 裴修齊撐著額頭,一副頭痛的模樣。 “我就慢慢哄著明遠,哄著他愿意娶我,不過費的時間長些,倒也不會頻頻勾起他的回憶,惹他難受?!?/br> 成帝仰躺在床上,他也頭痛。 想他生完孩子稍微恢復了點氣力,就要和裴修齊說清他和自己皇叔那檔子事,當真痛苦。 這能說清嗎?再說了,他也是好意,而且他又沒逼著自己的皇叔娶裴修齊,只是略微提醒了一句,一切都是他們自己搞得。 “咱們這不算同一種方法,朕呢,只想快刀斬亂麻,長痛不如短痛,再說了,皇叔要是天天念著想著藺恒,朕就不信你還能高興?!?/br> “可我也不想看著他難過?!?/br> “……”成帝是真的不想說話了,可他看著裴修齊,還是決定多說一句,“那你當時怎么沒拒絕?” “我哪兒拒絕得了?!迸嵝摭R嘆氣,“就算我知道他不是因為喜歡才要娶我,那我也無法拒絕的啊?!?/br> “你跟皇叔一樣,該裝糊涂的時候非要算個清楚,該拎個清楚的時候卻一團漿糊?!背傻蹜械迷俳o這人講道理,“別在朕這兒待著了,皇叔才是你要仔細看顧的人?!?/br> 裴修齊忽然想起一事,挑了挑眉,“陛下,要是真按照倫理輩分來算,您該稱呼我為皇嫂才是?!?/br> 成帝:“……” “臣說的難道不對?” “對對對,你說的都對?!背傻蹟[手,“快滾快滾,順便讓楨哥過來,朕無比想念楨哥?!?/br> 裴修齊不為所動,施施然一拱手,“臣聽從明遠安排,在這兒照顧陛下?!?/br> “照顧朕?”成帝氣的睜大了雙眼,“朕看你是要氣死朕!” “陛下慎言?!迸嵝摭R揣著手坐下,“臣自當效忠,以報陛下?!?/br> “即是如此,兵部傳來消息,說西南一帶不甚安穩,不如你去,替朕解憂?!?/br> 裴修齊抬眸看著成帝,一時間沒分辨出這是成帝打趣他的話,還是西南當真不太平,要讓他去一趟。 “可接旨?” “陛下,臣需與明遠知會一聲?!?/br> “哼,阿齊,你也學會了這等子拐彎抹角的話?!背傻圯p哼一聲,“戴澤沈清二人掌西南三十萬兵馬,此番蠻夷sao擾,不若將之盡納入我朝版圖?!?/br> 這話帶了七分豪情壯志,裴修齊垂眸沉思,并不言語。 成帝瞥了人一眼,“你放心,若派你去,只怕皇叔要先來問罪于朕?!?/br> “臣有一言?!迸嵝摭R撩袍跪下。 “講?!?/br> “臣想攜明遠前往西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