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虎年21 星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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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星與海 姚逍本想保持一段距離悄悄跟著陸知了,就見他走過了一條街后掏出一個嶄新的私交靈器,灰黑色,比常見的私交靈器來得扁長,線條順滑風阻更小,一看就是速度型的。通常情況下,私交靈器一啟動,風法是追不上的。姚逍顧不上隱藏身形,趕忙風法加速,一個急剎停在他身邊,陸知了看了他一眼,對于趕過來的是他而不是另外兩人沒什么驚訝,讓他進去了。 內里大有乾坤,比姚逍預計的大很多,高級空間陣法?四張座椅類似于洲際云舟上的,高速運行下也會比較舒適。四周有很多白色多功能柜,不知內里,四壁加起來三扇隱形門,可能是通往浴室廁所等,其余什么裝飾一概無,幾部分復合符文陣法正在流暢運行,靈器啟動時,身處其中幾乎沒有什么感覺。 他自己殺人打劫有收獲過五個私交靈器,賣了四個,留下了速度最快的一個。以他對私交靈器的一點淺薄見識,這款比自己那個快很多,貴很多。 姚逍四下里打量時,陸知了已設定好自動駕駛,就是不知道開往哪里。兩人相對而坐,沉默不語。 姚逍伸出一只手,陸叔遠跟他介紹過,這是陸家人長談的起手式。某種程度上,他自己也是被這一招給突破,最終愿者上鉤。 陸知了搖搖頭,啟動變形符文,身下的座椅,延展打開成單人床,姚逍學著他,如法炮制。兩張單人床自動順滑地拼接成功。 于是,兩人并排躺著,床軟硬適中,肩膀相距不遠,一伸手就能摸到對方。 頂上的天窗隨之完全打開,車速不算快,溫控符文給力,防護陣法擋住了蚊蟲,基本可以舒適地躺在靈器內,望向頭頂的夏日星空。 夜深人靜,只有蟬鳴陣陣,繁星點點,似乎能將任何見不得人的心思照清楚。 姚逍老老實實躺在那里,一動不敢動。 陸知了欣賞了一會兒星空,說:“我們正在望山海隨機走,別給哥仔、弟仔報信?!?/br> “我不會的。是給陸伯達買的么?”姚逍注意到靈器內有一絲淡淡的青檸檬味,問道。 陸知了想介紹點什么,又閉上嘴,最后輕聲說:“對,有個靈器,他通勤方便些?!彪m然商貿科本身有私交車派給陸伯達使用,雖然這款天一宗出品當今最快的速度型私交靈器,限量發售,最高速可超過洲際云舟,是他生平買過最貴的東西,他就算買了基本款,也要分期六個月,而且打算和蘇師弟一起研究一下符文陣法,看能不能更快和搞些其他功能,再加些符合陸伯達生活習慣的內飾,全升級后再送給他。 懷著一顆老父親的心,他緊接著道:“你和弟仔想要,得等一陣子?!比绻廊俗矸旨t幾何級數增長,那半年內再買兩個沒什么問題。 說話間,他的手動了一下,正好碰到姚逍的手背。 “我不用,弟仔可能會想要一個更居家更適合出門旅游的?!?/br> 姚逍心中有鬼,就無法忽略那一小塊手背,他盡量不引人注意,邊說邊挪開了一點,保持距離。 陸知了感覺到他移開的手背,他今晚心情沉郁,只能看著星空,權當自言自語。 “我沒想過要成為道侶?!?/br> “他們10歲時,有風言風語傳我們父子關系,有些很難聽,還好過了一陣最終平息了?!?/br> “可惜,這么多年后,我們還是在一起?!?/br> “我要是跟哥仔公開,有些人的嘴臉……而且我也不想誤導那些有可能被養父誘jian的養子養女們?!?/br> “這并不正常,也不道德?!?/br> …… “在那些星星上,也有妖,有人,有魔……有這么多的煩惱么?” 姚逍望著星空,反手握住他:“你在他們118歲時才同意在一起,你沒有錯?!?/br> 陸知了苦澀自嘲地笑了一笑:“他們十七八歲時,我臆想了他們不少,這不算是一種罪過么?” 姚逍想象了一下十七八歲的雙胞胎虎妖兄弟,青澀的rou體初長成,對世界的cao蛋和男人的欲望懵懵懂懂,他緊握住他的手:“如果我見過,我也忍不住的?!倍椅冶饶氵€大了一百多歲。 他特地打趣道:“阿遠說,幻想跟雙胞胎上床,是男人的終極夢想之一?!?/br> 陸叔遠這個小混蛋,身為雙胞胎之一還能這么肆無忌憚地說,陸知了掐了他一下:“你可別被他帶壞了?!?/br> 他的心情確實被沖淡了一些,但還是忘不了陸伯達當時的神情,他人平躺著頭側過來跟逍仔確認:“今晚只是個玩笑,他甚至都沒有開口說出來。我就這樣離家出走,還拐帶你,是不是……” “小題大做,過度反應?”姚逍耐心地等著他繼續說。 陸知了挪近了些,側身對著姚逍,就好像怕什么聽見,低低說道:“他很多地方,和一百年前大不一樣。最近,更是有些焦慮,還不肯說是什么?!?/br> 有什么極大地改變了他。事實上,認真回想起來,從陸伯達能主導陸叔遠做到他肛裂開始,他就應該有所警惕了。 18歲的陸伯達決不會這樣不管不顧。就好像他沒有足夠的明天一樣。 陸知了按下這個不太吉利的想法,拜托姚逍:“逍仔,要是可以,能探探他口風么,說不定,他會跟你說一些?” 姚逍依舊望著星空,不看他,篤定地搖頭:“我撬走了陸叔遠,他得自尊心全沉海了才會跟我說?!?/br> 陸知了不那么贊同:“你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我和弟仔跟他太熟悉了,或許他反而無法開口?!?/br> 姚逍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或許他的焦慮跟陸叔遠、陸知了有關,所以他才不跟他們說。這只是一個小小的猜測,他按下不表。但如果是這樣,涉及他喜愛的人,勢必要想方設法撬開他的嘴。 當務之急是,他和陸知了的距離有點太近,即使心神大半在他們之間的對話,且他不肯看他的眼睛,陸知了身體的熱度,在他身邊,仍然像是有形的火焰,即使會被燒焦,仍然讓他想觸摸。非常不妙。 姚逍努力忽略掉這些,努力投入這對話,他坦誠道:“能成為你們中的一份子,我非常榮幸。雖然希望不大,我會試試的?!?/br> 事實上,過去幾百年,他都沒有想過會有這樣一個家。這并不是說祝媛媛有哪里不足。 而是陸知了有時候像他的父親、弟弟、老師…… 陸伯達有時候像他的哥哥、弟弟、mama、對手…… 陸叔遠更不用說了,他有時候像他的哥哥、弟弟、老師、學生、兒子……絕大多數時候,他是他的戀人,他超過了那些總和。 他們三個基本補齊他對一個幸福家庭的缺憾和想象。所以他竭盡所能維持這種家庭氛圍,甚至不惜在這種剛發現自己有所心動的敏感時刻上了陸知了的車,跟他躺在一起,兜兜轉轉,試圖勸說他和陸伯達盡快和好。 “哥仔對你絕對是真心的。我相信今天絕不是他的本意?!?/br> 陸知了悵然地說:“我知道?!彼趺纯赡懿恢?。要是可以,陸伯達不會傷害他一根寒毛,且要咬死任何敢傷害他一根寒毛的。 “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今天特別不高興?!?/br> “我沒有懷疑他的感情,只是他欺瞞我的一些東西正在浮上水面?!弊屓嗽絹碓诫y以忽視。 姚逍不知道說什么安慰他,想想,建議:“你身上帶著部分留影石么?” 陸知了帶著三塊,他調出影像,說:“這是我最??吹娜龎K。他們剛到鄔璐。十八歲生日。二十七歲,別人拍的他們共舞,弟仔給我寄了一份?!?/br> 他最??吹?,也就是一百年間,陸伯達、陸叔遠缺席的日子里經??吹?,他隨身帶著。姚逍頓時有點心疼,想側身抱抱他,又不得不繼續平躺著。 于是天窗關上,變成留影石幕布。 剛到陸家老屋,兩只虎仔有點瘦弱,有點怕生,但很快慢慢圓潤起來,到處亂爬,尤其其中一只虎臉大一圈,別看走起路來一顛一顛憨態可掬,蹭蹭蹭幾下就爬上了陸知了的背,虎腦袋在他肩膀上眼巴巴等開飯,小屁股很顯眼,尾巴期待得一晃晃。另一只則正常臉型,端坐在陸知了腳邊,吃的誘惑在前,也仿佛只是在思考虎生,尾巴規規矩矩盤著,尾巴尖收在自己虎爪下。 姚逍默默覺得那靈活的小胖虎必然是陸叔遠,跟今天的他一脈相承。 陸伯達先于陸叔遠化形,一個小男孩和一只小老虎還是形影不離,虎爪搭著男孩的小手,虎頭靠著男孩的頭,他們就睡在一張床上,一個窩里,看得人心里暖洋洋的。 十八歲的兩只么?互相打打鬧鬧,青春正好,rou體美好,臉上簡單幸福沒有任何陰霾,比他想象中還要更加誘人…… 姚逍倒抽了一口涼氣,感嘆了一句:“你會害我今晚夢到他們?!?/br> 陸知了在邊上哈哈哈哈地笑他。 不過他確實能看出陸知了說的,陸伯達改變了很多,姚逍手碰碰他:“萬一我真的夢到哥仔,你不介意么?” 陸知了確實不介意,不在意地回:“我偶爾還是會夢到弟仔,你介意么?” 姚逍特別想脫口而出,萬一我夢到你,你介意么? 他緊緊地閉上嘴。繼續看。 二十七歲成熟的兩只,陸叔遠風sao在外,陸伯達悶sao在內,rou體貼著rou體,共舞搖擺。 陸叔遠發間還別有一朵百合。陸伯達被他踩腳,踢他,眼神里卻全是對弟弟的喜愛。 整個酒吧的男同們,目不轉睛看著他們。 原來在送給我薔薇前,陸叔遠送了他百合。 原來陸伯達二十七歲時會在舉手投足間一路散發荷爾蒙,相比而言,現在他收斂很多。 考慮到陸叔遠懷著一腔深情可以裝作“一見鐘情”地去調戲他哥,演技確實了得,難怪陸伯達未懷疑未深思,蒙在鼓里百年。 …… 姚逍心下思量許多,表面上只是哇哦了一聲,瞥瞥旁邊的陸知了:“他跟你跳過么?” 這個“他”,既指陸伯達,又指陸叔遠。 陸知了其實有就著這個自慰過,還不止一次。他可以承認給陸伯達、陸叔遠,卻不太好意思讓姚逍看出來,清清嗓子,鎮定自若地說:“他們兩個沒有,在鄔璐學過一點,五爻教過我一點?!?/br> 五爻,發明安全丸的參五爻?姚逍不由有一點酸,脫口而出:“你現在想跳么?” 他說完立刻后悔,恨不得吞回去,但陸知了已經點頭,他頭疼地試圖讓他打消念頭:“這么晚了,哪里能找到什么跳舞的地方?” 陸知了的方向感不錯,他認真研究完幾張地圖后,又手繪了所有街道,一一添加上書店、藏書閣、美食店鋪等他感興趣的地方,由此整個望山海在他腦海里整整齊齊,陸叔遠日常把他當做公交路線查詢機使用。私交靈器的陣法沒有超出他的感知,他能感覺到靈器的軌跡,也知道現在在何處,隨口道:“附近有個簡易墳場,應該沒有守墓人?!?/br> 你是認真的么? 姚逍無語,想想和其他任何人在一起,這輩子都不太可能在墳場跳舞,下輩子也不可能。 也就是陸知了,不起眼又無所不知的陸知了,從他嘴里說出的提議反而似乎沒什么大不了,他必定不相信什么死后鬼魂。 而且,墳場,聽上去有利于靜心,就算回頭陸伯達問起,也不太像是什么曖昧的場景,反而有點像兩個逃家孩子的惡作劇。 而且,如果這輩子,他只可能跟陸知了跳一支舞,那發生在墳場,發生在今晚,也沒什么不好。 私交靈器停好,兩個還算厚道的老頑童,不會直接去叨擾亡魂。一般墳場都跟周圍民居有一段距離。他們隨意找了墳場邊一塊大一點空地,隔絕陣法啟動,留影石放出兩兄弟二十七歲那一段,只當背景音樂。 深更半夜,荒郊野外,兩兄弟各自的兩位情人,不為他們所知所擾地自顧自抱在一起,隨著音樂,起舞。 兩人開始跳的是最簡單常見的交誼舞,姚逍自己被祝媛媛教過,陸知了令人意外的跳得不錯。 他只比他高一點,兩人身高相仿,步幅相仿,配合默契得不像是第一次跳。兩人輪流主導,不用示意對方,也沒有一點點切換上的凝滯。 一曲畢,彼此都有點小驚訝,他們竟然跳得如此和諧如此合拍。 陸知了開心地笑著,胸懷坦蕩地緊抱住他:“我們可真是不錯的一對搭檔,要試試鄔璐那邊的狩獵舞么?!?/br> 他關掉留影石,沒有音樂也無妨,群星為他們見證。 姚逍不為他的體溫,也會為他的笑容頭腦發昏,反應過來時,已經在跟著學動作大開大合模仿狩獵儀式和過程的鄔璐土舞。 說老實話,有些動作略恥,還得學著適時口中作聲更可樂了,但是跟陸知了一起跳,彼此取笑對方,整個舞就變得格外有趣,心情愉悅,全身松快。 接下來,他們教了彼此九支舞,來自各個洲。有的是陸知了對著留影石一個人自學的,有的是姚逍懷念祝媛媛偷偷復習過的,有的是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還記得的…… 最后,姚逍教陸知了跳中洲西京流行過一陣的古儀舞,特別裝相,特別繁瑣,祝媛媛教給他時只是為了更多的身體接觸,他此時當然也不是多么清風明月。 陸知了毫無所覺,或者說,他此時確實需要一點體溫,而姚逍給他,似乎是最自然而然,最家人般溫暖的。他學了三遍,以一個廢柴劍修的身體控制力,總算學會了。學完,開始引經據典吐槽里面模仿的什么動作,完全是牽強附會,乾坤歷前的儀式不是這樣的。 姚逍不在意什么古代儀式的正統,他教了他三遍,身體接觸得綽綽有余,而且他喜歡陸知了這么專業性的巴拉巴拉,他跳舞的時候沒有一處不可愛,吐槽起來居然能更可愛。 陸知了說得夠本,說得盡興,最后雙手比劃一下,收工。 “我們回去吧?!比f一兩兄弟找不到他們,著急。 如同一個美夢終有清醒,如同一個話本終有落幕。 姚逍點頭無異議。 私交靈器速度拉到高速,沒多久,他們停在陸家小樓門口。此時已經是凌晨兩點多。 他們靜悄悄進屋,打開照明符文,換鞋。 不出意外地,兩兄弟睡在客廳的沙發上等他們。被兩人動靜和照明符文驚醒前,他們頭挨著頭,腿挨著腿,姿勢跟小時候幾乎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分手的尷尬。 四個人,八只眼睛相對。 陸伯達平靜問:“你們去哪里了?” 陸叔遠接著哀怨:“我發了那么多條信息,你們一條都不回?!?/br> 陸知了簡單概括:“四處轉轉?!?/br> 他走過去,親了親陸叔遠臉頰作晚安吻,然后擁抱住陸伯達,兩人一起上樓。他并沒有回頭再看姚逍一眼。 姚逍自然也沒有多看他一眼,在陸叔遠面前,尤其是他的六感面前,任何小動作都無所遁形。 他親了親陸叔遠嘴唇,把星空、舞蹈、笑容什么的刪去,專注于他,加深了這個吻。 兩人都有點累,姚逍也簡單概括一下行程,洗漱后沒多說什么就睡了。 等第二天接近中午,姚逍醒來后,他被陸叔遠cao干得格外狠,雙手被他捏得有了紅痕,腰窩上也是,頭發都被他拉斷了幾根,鎖骨上也好些他的咬痕,不穿高領道服出不了門。然后想起今日是休沐,隨便套了件低領道服。 你們還真是兄弟。他回憶起昨天陸知了身上的咬痕,小心翼翼一步步下樓,每一步都似乎還能感覺到陸叔遠的yinjing在他體內抽插,這感覺既新鮮又詭異。他擺好姿勢,力圖減輕某處負擔地在椅子上坐下,還是一下子感到肛口的過度使用。 他自己揉揉腰,有人在他對面坐下,表情跟他差不多,或者說某種神似,是陸伯達,看上去也是肛口被使用過多。 兩人心知肚明彼此遭遇,難兄難弟,半斤八兩,老大就別笑話老二。一坐下來沒人想動彈,風法從保溫袋搞了些吃的出來,簡單充饑。 姚逍邊吃邊說:“阿遠還在補覺?!?/br> 陸伯達邊吃邊回:“父親還在睡?!?/br> 互相交換一個眼神,達成共識,誰都不想帶著這么勞動過的肛口,今天再勞動什么家務活兒,也太慘無人道了。 所以平時的邊吃邊分工家務就跳過了。 吃完,陸伯達說:“讓他們兩個今天自己熱飯,或者吃自己吧?!?/br> 吃完,姚逍同仇敵愾:“我今天只想發呆,什么都不干?!?/br> 陸伯達搖晃一下手中的私交靈器收納盒,邀請道:“也陪我兜兜風?” 姚逍:“……” 答應他,似乎有生命危險,不答應他,似乎更有生命危險。 姚逍勞動他的屁股,感到別扭的酸疼,不算什么但無法忽視。他皺著鼻子站起來,傾身,越過餐桌的一點距離,吻了吻陸伯達的臉頰,主要是為了提醒他我們是一家人啊,然后說:“好?!?/br> 陸伯達攔住他想退回原位的意圖,摸著他后頸,一點點壓下來,姚逍一點點順從,然后被他親了親額頭。 所以,這個他也知道,也太記仇了吧,兄弟。 私交靈器還是昨天那個私交靈器,床還是那個自動拼接的雙人床,甚至兩人之間距離也差不多,就是姚逍身邊換了一個人。 就是他躺下時,眉頭皺了一下。 陸伯達等他有點艱難地躺好,才問:“你涂藥了么?” 姚逍側臉,瞪他,當然沒有,他怎么知道會這樣,根本沒有預備過這種藥。 陸伯達毫不見外地給他一個未開封的粉色小藥盒。 萬萬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跟雙重情敵陸伯達交流這個,姚逍為了生命更安全也只能接過他的好意。定睛一看標識,出自七情宗百草堂,多想一想,精力旺盛的劍修的床伴們有點不容易,宗門都常備著這些藥了。 陸伯達一指四壁上的一個隱形門:“廁所,你涂一下后,我們再來聊?” 姚逍有點艱難地爬起來,陸伯達等他躺好才說,必然是故意的,這個混蛋。 他在廁所里面,脫褲子,雙手皂液洗凈,打開藥盒,幾乎沒什么味道,右手手指抹上一些,先肛口外圍涂一圈,有點清涼,然后忍住羞恥,左手手指撐開肛口一點,右手手指探進去,細涂,保險起見,又加抹了一次。光著屁股洗干凈手,提褲子,系好。 藥效不錯,立竿見影,好受不少。 他忽然想到陸伯達今天大概也這么自己涂藥過,現在相隔一道門,躺在床上,跟他一樣,都有個清涼的屁股,心情十萬分詭異,有點想笑,有點想抱住他。 甚至有點想親手給他上藥,這念頭可就太詭異了,他趕緊打住。 兩人繼續并排躺好,陸伯達沒有說帶他去哪里,姚逍也不著急,閉眼權當休息。 總之,不太可能在殺他之前,還關心他肛口是否上藥。 他模模糊糊快要睡過去,感覺到靈器下海,常年對危險的警惕性讓他迅速清醒過來,問旁邊:“我們去哪里?” 陸伯達側身躺著,輕柔地拍拍他背,就好像在安撫一個深夜被驚醒的幼兒:“過會兒就到位置。你再休息一會兒?!?/br> 姚逍偶爾會感覺,這個年輕人細致得像他的mama(雖然他對自己幾百年前早死的母親已經沒什么印象),或者說他常年給陸叔遠又當爹又當媽,習慣成自然,輻射到他。他內心翻了一個白眼,選擇相信他,繼續閉眼。 等私交靈器大概行駛到青龍曾沉睡之處的上方,陸伯達停下符文陣法,推醒姚逍。 “我要下海,你來么?” 姚逍打了一個哈欠,有氣無力道:“來?!?/br> 他內心的吐槽是,父親昨天拉我看星星,兒子今天拉我共下海。你們要是彼此知道我究竟是什么心思,還不得把我沉下去,永遠別浮起來。 陸伯達手腕上的水藍色龍鱗閃現,他另外一只手緊緊拉著姚逍,幾乎是保護性的姿態。姚逍乖乖地被他拉著,他感覺到陸伯達的鄭重其事,不干擾他。 水流在兩人眼前分開,變成一個水洞,陸伯達帶著他跳下。姚逍自己的風法之外,陸伯達的風法和龍鱗,以防萬一地保護著他。 青龍長期沉睡過的地方,有一種很難形容很難突破的無形力場,短時間內截止目前沒有消散。 龍鱗就是這只的,青龍控水,無孔不入,沒什么阻礙突破力場進入。 在力場的最中間,排干凈水,風法引入空氣,形成一個大的空氣團,差不多跟私交靈器內里差不多大,水流化成兩張椅子,陸伯達邀請姚逍相對坐下。 在這個空氣團之外包裹著兩層水流,中間隔著薄薄一層,被陸伯達用風法抽成了真空,用龍鱗控制著兩股水在深海的壓力下不要會合。 青龍的力場在最外圍守護著他們。 陸伯達又在空氣團內啟動了消音符文和隔絕陣法。 這下子,他不用說一個字,姚逍也緊張地在水椅上正襟危坐,等著他幾重保險之下到底能說出什么。 陸伯達拉過他的手,一手罩在他一手上,另一只手在他手心里寫字,解釋道:“為了防止哪位大能能偷聽偷看,神奇法器靈器,或卜算?!?/br> 他接著寫:“你還想聽么?困擾我百年的。會給你帶來絕大的風險?!?/br> 姚逍之前就覺得陸伯達難過的時候,跟陸叔遠很像,會讓他心軟,不由自主地想讓他高興起來。 此時,他幾乎是神經質地在防范似乎憑他一個人根本防范不了的敵人,又直言不諱會將姚逍拖下水,有生命危險。 可以說,有理智的人,會躲得越遠越好,姚逍是有理智的。 但是,陸伯達眼神深處,幾乎是深深的絕望,又有著對他的盲目相信,他哪怕此刻聽完就死去,哪怕聽完需要交出心臟,也無法狠心舍棄他。 他只是學著他,謹慎的一手蓋住,一手在他手心寫:“為什么是我?” 陸伯達頭磕在他肩膀一下,不輕不重,卻幾乎是磕在他心臟上的一點重量,讓他心跳漏了一拍。不用他說話,他能感覺到這個男人在試圖以自己的性命相托,等真的要說出真相又有點猶豫。 姚逍猶豫了一下,然后緊緊擁抱住他。陸伯達幾乎在他懷里哽咽,他從來比他身高高一點,現在卻似乎想要一大只都縮進他懷里。 這個感覺就和陸叔遠很像,太像了,像得簡直讓人心疼死了。 他手指摸著他肌膚,探進他手腕道服袖口內,陸伯達被他手指摸得戰栗了一下,然后鎮定下來,他在感覺他在他手腕上寫的是什么字,就在道服的遮掩下。 姚逍寫的是:“我絕不會后悔?!睜€命一條,被陸家拖累掉,物有所值。 他繼續寫:“我是你大哥?!蹦銈兏缸尤硕急任夷昙o小,不想認,已經太晚。 他最后寫:“你太累了,我會分攤你所有?!本拖穹謹傟懖_的所有家務,就像分攤他對某個大乘期的謀殺。 陸伯達學著他,手指伸進他袖口,打算也在他手腕上寫。在寫之前,他感到他手腕上那么一小塊,也有往日傷痕,沒忍住,放任自己,沿著他的兩條傷痕撫摸,靠著六感,知道了他兩條傷痕的由來。一條是別人如何殘酷地傷害他,一條是他自傷,試圖自殺。 他感到憤怒,感到痛楚,感到想要親吻這傷痕,甚至想摸一摸姚逍身上所有的傷痕,親吻所有的,然后意識到,這必定是陸叔遠淪陷的過程。他按捺住,刪除這些,繼續專注寫字。 “我沒有足夠信任的朋友?!?/br> “我不能告訴父親和弟弟?!?/br> “我只剩下你?!?/br> 他是他的別無選擇。 他曾經看過他的深海意yin,姚逍幻想如何被他的弟弟cao干。他還沒有忘記當時是如何痛苦,痛苦到如愿變成了白虎。 如今,相隔沒多久,他只剩下他,在深海里,幾重保險中,可以說一說白虎。 世事如此諷刺。世界如此cao蛋。 他已經在他最愛的兩個人面前裝若無其事裝了一百多年,內里卻被漫長的壓力壓得慢慢崩潰,扭曲變形,不復當初的模樣。妖族姐妹簡單的一副白虎涂鴉,成了壓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了悟到,不可能天衣無縫地瞞住。 他可能在一段時間內瞞住所有人。 也可能在所有時間內瞞住一部分人。 卻不可能在所有時間內瞞住所有人。 或許在決定拉他下海前,他有一小部分的惡意是,即使姚逍因此死去,他也不會有多少遺憾,多少難過。 是他搶走了他的陸叔遠。他費盡千辛萬苦,跨越刀山火海,守護了一百多年的弟弟。 姚逍無論做什么,都難消他心頭之恨。 但是通過跟他的幾天相處,通過深海的性命相托,他了悟到,姚逍和陸叔遠一旦遇上,會互相愛上,幾乎是不可避免的。 因為,姚逍確實是個不錯的人。他弟弟眼光出色。 他摸到他右手中指,那重復斷過的傷處。 他摸到他手腕上的脈搏,姚逍的心跳在一點點加快。 沒必要繼續拖下去。 他在他手腕上,從10歲那一晚開始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