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滿意足的明琴停了姚小園一天課，等蘇語練劍回來，召集盈滿司、理財司、秘書司等開會。之前用了一天時間收集信息，現在主要商討蘇語這次“裸照”事件的背后。

    盈滿司：“起訴有一定難度。按照現行法，如果蘇道友未滿十八歲，不管什么留影都不能如此公示，正好他剛滿十八歲，正好此次留影高清近乎全裸，又不是全裸。交通科打了一次擦邊。如果全裸，反而公示不了?！?/br>
    秘書司：“古淵會召開后，絕大多數宗門都有人員停留此地，交換信息和觀望。望山海是我們合歡宗的地皮，一般情況下不管哪個科都不會如此不顧及情面。這次忽然樹立典型。而我們因為十九洲目光在此反而束手束腳。絕對不是巧合?！?/br>
    理財司：“蘇道友之前拿給我們的三十三件生活用品，符文陣法審核中，正在研究大批量生產投入市場且防偽的可能性和是否同類產品已經先申請專利。預計大半都可以。利潤所得蘇道友要了三成?！?/br>
    “我不知道這件事?！泵髑倭⒖虇枺骸澳闶遣皇亲约阂怀?、小園和我各一成？”

    蘇語當著眾人面，有點局促：“我讓他們保密的?！彼J了分成。

    明琴笑：“你既然給了合歡宗七成利潤，還要再給我一成？”

    蘇語更局促了：“聽說你們最近每年預算審批都很嚴格，所以我認為你們需要更多一點余地？”

    明琴恨不能把小傻瓜當場撈過來抱著親，旁邊的姚小園無所顧忌，親了他一口：

    “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看琴叔和大家表情，他和合歡宗富余得不是一點兩點。在座最窮的就是我和你了，語哥?！?/br>
    眾人不語，大家一起微笑地看著這位現在被稱為“雷主”的人間兵器難得一見的窘迫。

    理財司看了一會兒財神爺窘迫，還是要干預的：

    “言歸正傳，這些生活用品如果投入市場，必然會給很多同類大戶帶來利潤的減少和沖擊。修研所類似，建在望山海，其間牽扯到的利潤和權力，足以讓人發動一點見不得人的手段?！?/br>
    秘書司推論：“反正能壓我們地頭蛇的，不是十二宗門，就是那些國主，或者修真世家。最大的強龍就是他們，逃不開去?；蛟S還有魔族。聞玉玨背后是修真世家。交通科，我傾向于十二宗門和部分國主都插了一手。所以他們還打算強硬地多掛幾天?！?/br>
    姚小園諷刺道：“魔族都要入侵了。不忘記窩里斗?！?/br>
    蘇語頭大，原來就擔心魔族找麻煩，現在看起來，他還礙到了非常多人的事。他眼巴巴的看向明琴。

    明琴溫聲說：“他們不是要斗倒你。而是要讓你成為桃色符號，避免你將來更大的聲望。也避免望山海的修研所有太多能人加入。因為明眼人都看出來，你必然會更強大?！?/br>
    蘇語哭笑不得：“我只打算把時間符文盡快研究出來?，F在修研所還沒有一個人主動上門呢?！?/br>
    十五歲姚小園的思路跟大家不太一樣：“語哥，大家意思合歡宗不可能跟這些強龍直接對上。你也不可能上門打過去。但你只有十八歲?？梢韵谱腊??！彼幌蛘讨昙o小三歲，從蘇語處拿到的福利不是一點兩點。非常有經驗。

    蘇語綜合以上思考了一下：“……那我需要先咨詢一個最擅長這些的訟師?！?/br>
    這訟師還是熟人，前男友散修參五爻，大乘期丹修。

    一般都是大宗門出丹修，或者專門的丹修宗門。前期培養很花錢嘛，散修中幾率太小。

    參五爻，出生修真世家四大家之一。面貌只能說比路人要好上幾分，跟他父母美顏相去甚遠?？傊?，在世家中雖然錦衣玉食受到良好教育，不是很愉快。等父母因為家族內斗去世，他拿到遺產，忙不迭地全部捐掉，一分不肯花。

    他專注研究大多數丹修不太研究的領域。研究完，又放棄專利。日常比較窮，研究偏門投入大，而訟師來錢多。他還偏偏大多都能贏。有人純為了沾他的好運氣而花大價錢。他宰冤大頭也是不手軟的。

    至于他的偏門成就，最著名的是一百五十多年前的安全丸，避孕且避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性病。一次管用一年。天文數字利潤，他直接公開了藥方。正面看，有更多的凡人婦女出來工作，乾坤十九洲性風氣開放了些，側面看，女娼男娼被往死里壓榨。

    最近十五年他在試圖研究降低凡人兒童（有靈根者存活幾率高很多）夭折率的綜合藥丸，防治主要幾種兒童疾病。又要安全性高又要成本低，成品遙遙無期，他做訟師就比較活躍，盈滿司都知道。

    事實上，夭折率最高的地方也是最窮的地方，不太可能用得起他的兒童藥丸。

    但他從不管成品出來究竟影響如何，只管研究自己感興趣的內容。

    山既然在那里，他就要去攀登。

    算是一個有點歪的奇怪圣徒吧。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參五爻聽取了一下基本情況，表示：“因為商業繁榮，東蕪洲成文法和判例法并行。雖然望山?，F行法規定只有去渡劫雷途中才能無申請的私人御劍飛行。這幾千年以來不可能沒有例外。我們需要找到有利的判決案例?！?/br>
    查書這事兒，望山海市立藏書閣隔音房間，蘇語拉上可憐的含羞草妖陸師兄。

    陸知了，買書太多砍不了手，以至于日常窮。蘇語每次借他書都贊助他書費。

    造成的結果就是蘇語任務做了一堆，十八歲私人財產還只有一點點，可以想象更大頭的陸師兄有多窮。

    還有一個結果就是，師弟有難，陸師兄只能幫忙，且日常負責推薦書。

    兩人是純潔的金錢關系。

    情況緊急，蘇語全力開動，同時翻八本。

    這邊，照理說，參五爻和陸知了也要負責部分。

    但是呢，參五爻從沒有見過陸知了這種戳一戳對個話就要縮回去降低存在感的修真者。陸知了難得見到一個大乘期丹修可以請教問題，縮回去又要頑強地再湊回來。

    場面一時來回拉鋸。

    等他們發現彼此都對自己認定的領域有常人不太理解的熱愛時，

    蘇語只能放棄這兩個聊打折劵蹭免費餐免費公交免費啥啥和藥材煉丹聊得眉飛色舞的窮鬼，一肩扛起搜索上下幾千年判例的重任。挑戰自我，同時快速翻十三本。

    他發消息給向輕煙：“我理解你不太想理會我的感覺了?！?/br>
    向輕煙：“？？”

    他發消息給明琴：“修研所有希望拉兩個人了?！?/br>
    明琴：“參五爻和陸知了？你加油?！?/br>
    參五爻從他找到的十五個案例中挑出最有效的一個。刷刷刷寫起訴狀。

    順便說，上次古淵會，他在現場寫答辯狀來著。賺錢不易。

    五百多年前的案例是這樣的。

    望山海每一兩年有大型臺風，防護陣法維護主要城區，難免有些邊邊角角照顧不到。

    外來一名修真者，不幸渡完劫雷，正遇臺風。全裸被吹偏到市中心，且砸壞標志性建筑物。跟交托衣服和儲物袋的友人失散。

    當是時，他氣急敗壞，在市中心一路御劍飆車到服裝集市，緊急賒賬一件和傳訊符。原地等待友人搭救。

    就標志性建筑物是否需要賠償和違規御劍問題，一路打官司到本洲最高庭。

    外來者認為望山海對臺風影響提醒不夠，屬于他不能預知的不可抗力。

    法官最終支持了他的說法。認為常理情況下，任何人處于他的情況，都難以避免違規御劍和砸壞花花草草。一分沒賠。

    參五爻：“你當時是因為被劈又不幸吸收了三重天劫雷，道服無法上身，屬于你不能預見的不可抗力?！?/br>
    蘇語：“……”三重天劫雷是被動的，我是主動的。

    參五爻：“一個劍修，情況緊急到融劍。你的道侶一付了交通科罰款。你只有十八歲，慌亂無主，緊急找你經驗豐富的道侶二?！?/br>
    蘇語：“……”主要是想緊急毆打我經驗豐富的道侶二。道侶一也慫恿我。

    參五爻：“道侶二和慌亂的你匯合后，經驗豐富又機智地消除了劫雷影響，你才終于有衣物蔽體?！?/br>
    蘇語：“……”主要是不舍得緊急毆打道侶二，我才消除了劫雷。

    參五爻：“在此過程中，你一個慌亂無主的十八歲，一路御劍找道侶二想辦法有何不對。道侶一也付錢了。你的注意義務已盡。任何人處于你的情況下都不可能做得更好?！?/br>
    蘇語積極配合：“我是慌亂無主的十八歲。誰敢再公示我，就是欺負弱小無助可憐的我?！?/br>
    就算不能算丹修那份工資，我們修研所的場外訟師就你了。

    起訴狀遞交立案。同時送了一份給交通科。并在交通科門口市民廣場大散發。

    效果立竿見影。交通科立馬撤下，并公開道歉。

    作為弱小無助可憐的十八歲，蘇語當然有權掀桌不依不饒，交通科背后的主使當然也不會輕易示弱，賠償官司打了三四年一路打到本洲最高庭。蘇語勝訴。

    不利影響的主要來源，即聞玉玨那邊，是技術上解決的。

    蘇語找了市面上類似聞玉玨、傳訊符、子母玉、同心鏡之類的信息輸送工具，在寧遠舟團隊和陸知了的技術支持下專研五天，研究出新一代的信息工具，取名“每人醉”。

    符文陣法向全大陸共享公開?！懊咳俗怼敝鸩綌U散。

    所得硬件利潤，寧遠舟團隊、陸知了和蘇語分獲一定的活股。

    每人都可以上傳信息，每人都可以關注感興趣的信息。

    局域網聚合的信息分別儲存于附近的一百個“每人醉”。一萬個就組成更大的信息網。以此類推。

    初代只能保存兩三天信息，隨著每代技術的逐步改進和提高，能儲存的信息時長逐步增加。

    一直到后來數十億時，十九洲到處都是“每人醉”，聞玉玨已沒多少影響力。

    這是后話。當時人們還看不出如此深遠的影響。

    用書外現代的說法，就是用社交媒體，取代了傳統媒體。且去中心化，所有的“每人醉”都是云服務器。

    這兩件事的最終影響，隨著時間推移逐步展現，

    向十二宗門、修真世家、多國國主、魔族等展現了“雷主”除了力量之外的獠牙。

    而當時蘇語更高興的是，“每人醉”打廣告也不錯，

    望山海修研所沒建好前，終于有人主動上門報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