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問外傳】(一)少年圣子【純劇情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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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玦醒來時,已覺人間變換。 瘴氣森森的深林密谷已從眼前褪去,他正睡在一張干凈的石床上,枕著干凈的枕頭,蓋在身上的被子很溫暖,還有一點淡淡的皂莢香。 他下意識往腰間去摸,腰間自然是空的,他又摸向床沿——還好,佩劍就支在床和墻面的夾角里。關玦握住劍,才慢慢從床上坐起身。腰上反復撕裂和化膿的傷口已經被人用干凈的紗布好好收拾過,纏繞得十分利索。 他知道大概是被人救了,但還不能完全放下戒備。他昏迷之前人還在瘴霧之中,從那里將他救回來的人,不知是什么樣的身份,更不知懷著什么樣的目的。 他所處的地方,似乎是一間石室。石室四周都是墻,沒有一扇窗戶,室內的燭火雖然幽微,卻還安穩地燃燒著。原來其中一面墻上有升降的暗門,暗門底下留著半掌寬的縫隙,雖然不顯眼,卻并非密不透風。門側的另一面墻前供奉著神龕,神像面貌半妍半媸,一半是婉轉多情一半是雷霆怒目,一半作拈花曼舞一半正手舉大鼎,正是整個苗疆都信奉的沙雪神。 關玦看著神像,只冷冷一哂。 這時,暗門處傳來圓潤柔和的聲響,關玦回首一看,那石質暗門正向上升起,從升起的門后漸漸露出一道雪白的人影。他正對著門,劍交背后,暗自推開了手中的劍鞘,拇指夾在劍鞘和劍柄之間。 暗門升起到一人高處,白衣人走了進來,暗門又輕輕地在他身后降落下去。 來人是約摸十來歲大的一個少年,說是身著白衣,其實充其量只有一半肌膚給白色衣料遮掩著,整片雪白的肩頸、胸脯與長腿都露在薄軟的衣料之外。他的臉容雖還是個年輕的少年,兩頰的、雙腿的肌膚青春煥發,白里透紅,身體的曲線卻已高低起伏,滿溢著遮也遮不住的成熟風情。 苗疆向來風情外放,即便如此,關玦也沒見過穿得這樣省布的人。 白衣少年道:“你這就起來了?” 關玦眼神一瞥,看見他手中有個小小的食匣,里面是一份面湯、一個封得嚴嚴實實的小藥罐。他心中警惕之意略略消散,拇指將劍身推回鞘中,卻仍握著它。 少年見他站立不動,不解道:“坐下吧?”他將那食匣托盤取下,雙手捧著湯碗遞給關玦:“你身上有傷,不能吃得太咸腥,將就吃點兒?!?/br> 關玦接過碗,作出淺淺啜了一口的模樣。他低頭喝湯的時候,余光瞥見那少年正饒有興致地看著自己。 他借故擱下了碗,淺笑道:“你看什么?” 少年比了比自己眼睛的位置:“你的眼睛,是藍色的,很好看?!彼肓讼?,又問,“是不是外面的人,眼睛都是藍色的?” 關玦明白過來,這個地方一定是與世隔絕,一個至少十幾年沒有外人出入的秘密場地。他按捺住內心隱隱的興奮之情,不動聲色地回答:“我見過的人里也只有我一人如此。你問我外面的人,那這里又是何處?” 少年“咦”了一聲:“你不是朝圣者么,這里是旋教啊?!彼疽怅P玦看向神像,柔和清亮的嗓音如鈴聲般悅耳,在他虔誠的唇齒之間,文字變成詩一般流淌:“我們是沙雪的使者,在沙雪的座前,祈禱她將神力賜予人間,令人世間諸惡不作,諸邪辟易?!?/br> 沙雪神是苗疆至高的神,人人信服家家供奉。但在關玦心中卻是一個無意義的神,人世間哪有真正諸惡不作、諸邪辟易的一天?若她當真存在,他也許就是第一個要被神明從人世間驅逐的邪佞。 他知道苗疆秘聞之中,在瘴氣橫生環繞間曾有一方沙雪的圣土,其中立有沙雪密教,密教藏有寶物,可以生死人、rou白骨,令人長盛不衰。但自他記事起,從來沒有人見過與之相關的蛛絲馬跡。 也許今日他便見到了。 他溫和道:“原來如此。我雖從內心尊奉沙雪,但并不是你說的‘朝圣者’,我從未聽說過瘴林之中藏有圣地,只是被人追殺,偶然逃到瘴林里?!?/br> 少年眨了眨烏黑清澈的雙眼:“這樣么?教主告訴我,在沙雪降世之前,外面總是風雨飄搖,充滿紛爭,果然如此?!彼噶酥戈P玦腰間的傷,“你這里傷得很重,還有致命的毒蟲。如若放著不管,很快就要死了?!?/br> 關玦心中一動,試探問:“你能救我?” 少年點了點頭:“只要你愿入旋教,從此留在這里,我就能救你?!?/br> 關玦臉色一暗。但只倏爾一瞬,他陰沉的顏色已消失無蹤,幽藍的一雙眼瞳里,依舊只有柔和的眼波,他搖一搖頭,嘆息說:“我尊崇沙雪,愿入旋教。但我的情人還在外面,他命懸一線,我要速去救他,不能從此留下。若這位——” 少年才想起來,直到現在,他還沒有與這個男子互通名姓。他大方地答道:“我叫柳問,是教中圣子?!闭f起自己的名字,他不由地身體前傾,兩手扶在關玦膝頭,雙眼明亮地望著關玦的眼眸,“這還是我第一次與人說起我的名字。在教中,大家只叫我圣子,從不叫我名字?!?/br> 關玦悄然將已沖到喉口的“圣子”二字咽下,他溫柔道:“看年紀,我約摸癡長你幾歲,喚你一聲‘小柳’可好?” 柳問飛快地點了點頭,像是一只撞進了新天地里的撒歡兒的小狗。關玦摸摸他的頭頂,他也不嫌過于親昵,將自己的臉頰蹭在關玦掌心,那一對兒只有幾條布片擋著的豐盈雪乳沉甸甸地搭在關玦胸口,誘人極了。 關玦已看出來這位圣子少年從小生長在與世隔絕的旋教里,被調教得天真無邪,毫無防備心?!拔医嘘P玦,是苗疆王都中的人。兩年前,我青梅竹馬的心上人被父親強嫁去了大歷……” 他尚未說完,柳問好奇地問道:“大歷是哪里?” 關玦越發溫柔道:“也是外面,是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彼檬之嬃艘粋€小圈:“這是旋教?!庇之嬃艘粋€大圈包裹住小圈,“這是苗疆。王都便是苗疆統領所在的城池,是苗疆最富庶之地?!弊詈笤诓贿h處畫了一個更大幾倍的圈:“這是大歷。苗疆只是大歷的臣屬,每年都要將糧食、藥草等等進貢給他們,苗王還要將心愛的孩子遠嫁給大歷的皇帝為妃?!?/br> 柳問熟讀教中典籍,勉強理解這其中的稱謂與關系:“就是你的心上人了?” 關玦想了一想,回答:“父命難違,要他做妃子陪嫁。我們暌違已有兩年余,錦書難寄?!彼懒鴨枌ν饨绯WR不過一知半解,對這等舞弄文墨的說法更覺艱澀,偏就欺他天真懵懂,不好多問,“如今烽煙四起,幾國交戰,皇帝盛怒之下,我只怕我心上人命在旦夕。所以我不顧一切,也要趕到他的身邊,把他從深宮之中救出來?!?/br> 柳問聽完,心中不知為何,隱隱有股難消的低落。他是豁達的人,便只當是因為難得有人誤入此間,又肯喚他真名,不把他當做圣子看待,只是兩人終究無緣,或許沙雪神光所及,還會有其他人來到他的面前。 “既然玦哥哥與此處無緣,入夜我將你送出去就是了?!绷鴨栒f到這里,搖一搖頭,“但你還是有劇毒在身,如果你的心上人離你很遠很遠,也許你很難見到他了?!?/br> 關玦聽他又甜又軟的少年嗓音喚了一句“玦哥哥”,不由魂為之消。他不免想道,若是情兒肯喚我一句“玦哥哥”,那其中會有怎樣一番不為人知的、隱秘的快樂?腰間因毒蟲噬咬而始終疼痛難忍的傷處,似乎都得到了一瞬間的安寧。 但很快,他聽到那句“劇毒在身”,猛然醒過神來,冷靜道:“小柳剛剛不是說能救我嗎?” 柳問十分踟躕地嘆了一聲:“你身上的毒蟲非同一般,藥石罔救,我只知道能用奪生蠱救你??晌覍讨髁⑦^誓言——以奪生蠱救人,只能救教中之人,否則將受沙雪神譴,蠱蟲反噬,短命早終?!?/br> “奪生蠱?”關玦亦不由失聲。奪生蠱是衍自苗疆上古傳聞中的蠱物,傳聞它以毒物為養料,卻可解一切毒穢,救千萬人命。只是其中機理,則是由蠱蟲寄居宿主和中毒者陰陽交合,毒物經由陽精射入宿主zigong,被蠱蟲鎖住。因此宿主如果要救中毒之人,非要與對方身體交合,讓對方陽具插入,jingye射入zigong才行,“你是奪生蠱的宿主?” 柳問點一點頭。他輕聲說:“這里是我們棲身之地,卻蠱毒遍布。旋教弟子們為了化毒為藥,不免與它們接觸。我身為教中圣子,承擔保護教眾之責。于是六歲時便吞服了奪生蠱,之后一直練功,直到它與我合為一體?!彼戳岁P玦一眼,烏黑溫潤的雙眼里俱是難過之意,“奪生蠱救人是有限數的,所以我曾經對教主發過誓言?!?/br> 關玦聽到這里,知道傳聞總歸有不盡不實之處,最好的辦法便是從柳問口中探知奪生蠱究竟要怎樣發動。一線生機近在眼前,他更要穩著自己那充滿了種種強奪念頭的心,輕聲問:“那你救過多少人了?” 這位圣子如此天真美麗,想他為了救人而被別的男人壓在身下予取予求、曲意逢迎的模樣,這挨著自己的柔軟白嫩的曼妙胴體也會為別人而敞開,緊索著其他男人的強壯身軀求歡,慢慢被cao得yin叫連連,高潮不休……他不過是十來歲上軟乎乎的一個少年,卻不知讓多少不干不凈的男人染指過,關玦不知怎的,忽然有些許不是滋味。 柳問托著臉頰,嘆息說:“我只救過教主一回?!彼麤]有詳述當時的事,只說,“教主一向管得很嚴,我很少離開他身邊,其實教中教眾,護法及長老以下,我也不是個個都見過……這回教主閉關去,我才悄悄跑出去。只是怕被發現,跑得不遠,又在路上看見了你,就把你帶了回來?!?/br> 關玦聽見他的嘆息聲,又看見他臉兒微垂,粉嫩的指尖貼著白凈紅潤的臉頰,烏黑雙眼郁郁地看著落下的石門,心中一動:“我們素不相識,你在路上看見我,也不知我的來歷,卻把我救了回來……為什么?” “嗯?”柳問仍托著腮,似乎沒有聽見他的發問。 關玦又重復道:“為什么就這么把我救了回來?小柳有沒有想過,假若我是個忘恩負義的兇徒,又會怎么樣呢?”其實沒有所謂的“假若”,關玦自問自己本就是個鐵石心腸,陰險狠辣的兇徒。自從柳問透露出自己是奪生蠱宿主后,他已經動了十幾個心眼,究竟該騙該強該哄該交易利誘還是威脅逼迫,才能令柳問委身自己……他不能讓關情孤身一人太久。 柳問回過頭來,一眼對上關玦的眼睛。他沒有看見關玦眼中漂浮的種種波詭云譎,他只看見,那湛藍的眼瞳就像他每天看到的天空一樣,明凈無瑕。高遠浩瀚的天空無邊無際,他卻只困在這小小的方寸里。 見到這個人之后,他變得很愛嘆氣。也許是因為這個人沒有出現的時候,沒有人聽他的嘆息聲。 “也許你們那里的人,已經不怎么能聽到沙雪的傳說。但旋教的人,還會把沙雪神女的故事代代相傳。你想聽我的答案,那便要從神女的故事里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