賒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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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真一路聽了許多陰陽怪氣的話,原本就壓了一肚子火,聞言冷笑一聲:“和你有什么關系?!?/br> 殷指揮官也臉色一沉,眼見沖突一觸即發時,客房安排輪到了兩人,負責的工作人員是個不超過20歲的少女,毫無眼力地開口問道:“選幾等艙,幾間?!?/br> 短促的話語打斷了剛才的氣氛,殷指揮官沉著臉道:“頭等艙,一間?!笨搭櫿嫦腴_口,他嗤笑道,“你有錢嗎” 顧真也動了真怒,轉身就走,他確實沒錢,直接預備下船,也不是非要殷辰皓庇護不可,只是在攸關生死的事項上想通過前任上司獲取更多信息,既然已經來到了濱城港,信息渠道來源自然能多樣化。 殷指揮官抓著他的手腕不松手,因為這次的小沖突里占領上風,和顏悅色笑道:“多大的人了,還和小孩一樣鬧脾氣?!彼D頭對少女說,“開兩間房?!?/br> 女孩木訥地登記了,遞給他們兩張房卡,開始報號下一組人。 顧真還在猶豫要不要接過殷指揮官遞過來的房卡,女孩忽然又道:“你們中間有心靈系異能者?” 預知能力一直被劃分為心靈系異能,顧真聞言在思索要不要告訴對方自己是預知夢能力者,沒想到殷指揮官直接替他回絕:“我們都不是心靈系異能者?!?/br> 女孩眨了眨眼:“是嗎?這位先生不是心靈系異能嗎?”她的視線落在顧真身上,“今天是滿月,船上會舉辦冥想聚會,歡迎所有的心靈系異能者參加?!?/br> 顧真和殷辰皓不由自主對視一眼,心里均想著人不可貌相。 能如此篤定顧真的能力,這個看起來普通木訥的前臺少女,也應該是進化者。 顧真確實身心俱疲,需要找個地方休息,剛才還在思索是否要花殷辰皓的錢住客房洗澡休憩時,聽到了冥想聚會的消息,心里有了別的想法。 顧名思義,他之前知道的冥想聚會都是沐浴更衣后,一群人坐成一圈,閉眼昏昏欲睡,要比花殷辰皓的錢找個棲身之處心里舒服多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那么……冥想聚會收費嗎?” 女孩一邊給下一組客戶遞出房卡,間隙回答道:“不收錢,靈修會以心靈系異能者為主,希望參與聚會的人能相互答疑解惑?!?/br> 顧真松了口氣,回答道:“那我去?!?/br> 靈修會是個極為有名的宗教,他不擔心對方是誆騙他的。 聞言殷辰皓一臉怒火拉他走到船舷角落,緊抿薄唇,問道:“晚上你去冥想聚會,那我呢?” 回想攝理號的傳聞,顧真平靜道:“船上有餐廳、酒吧、夜總會、劇院、俱樂部、溫泉浴室、賭場、天象館等設施的,你很有錢,可以隨意打發時間。我沒有錢,要去冥想聚會了?!?/br> 殷辰皓想也不想道:“你不許去,”他深吸一口氣,像是平復情緒一般,薄涼的面容上擠出一個笑容,“是不是我用錢拿捏你,讓你生氣了?其實我本來是準備請你在游輪上放松的?!?/br> 顧真看對方給了個臺階下,也半真半假道:“我沒生氣,只是我想睡個好覺?!?/br> 前上司的臉色又變了,冷笑道:“有我在就睡不著了?” 原本不預備和他說清自己的處境,顧真想了想,對方畢竟也是在末世做出一番成就的獨裁者,見識可能比自己廣,于是講了一部分實話:“你給我喝了迷藥之后,其實我做了個噩夢,被……夢中的怪物用最痛苦的一遍遍害死,這已經不是第一回那個怪物入夢折磨我了,冥想聚會上也許有人會知道解決的方式?!?/br> 為了防止堵他的話,顧真補充道:“他們都是心靈系異能者,應該對控制夢境有一套方法?!?/br> 本以為殷辰皓會繼續磋磨他,沒曾想對方沉吟片刻,點頭道:“也好,不過人家也不會毫無理由幫你,如果冥想聚會上他們索要報酬,我可以替你給錢?!?/br> 這副可靠的姿態倒是有了當年庇護顧真和顧涵兄弟時的大哥模樣了。 他又問:“怪物是什么樣子的?怎么害你?!?/br> 顧真一想到那些觸手和無孔不入撐開身體的觸感,臉色一白,猶豫了一會兒,但是看殷辰皓難得好說話的姿態,實話實說道:“是個人,但是全身都是觸手,有些像……海底的發光怪物?!?/br> 殷辰皓思索后道:“怎么招惹上怪物的,你有想法嗎?” 顧真自然不好全然托付實情,搖了搖頭:“所以才要去冥想聚會問問?!?/br> “嗯,”前上司總算松了口,“這里人多口雜,我們去房間,先把錢分給你,冥想聚會上也許用的到?!?/br> 看著殷辰皓難得可靠和緩的模樣,顧真有些走神,上個世界里和他相處了這些年,期間也不總是磋磨和壓迫,某些瞬間顧真甚至覺得對方是真心替他著想的,就像現在,他看到了幾分在亂世里流浪時,殷辰皓作為大哥替他們抵御風雨的過去,不由自主說了一聲:“那就謝謝了?!?/br> 兩人先去了殷辰皓的房間,此人是個自私自利的,給自己定了總統套房,在六層上,配備有客廳、房間、陽臺,除了天花板略低,幾乎和外界的豪華酒店相去無幾,暖黃的燈光打在沙發和地毯上,也給殷辰皓薄涼的側臉染上了幾分暖意。 顧真看殷指揮官開包取出通用貨幣和黃金,想到這些錢是要給自己的,不自在地轉頭去陽臺溜達了,從落地玻璃望了出去。 海面極黑,游輪的燈火只能映照出極小一片海域,剩余部分暗潮洶涌。 他聽到背后傳來一聲招呼,循聲回到了客廳,看到殷辰皓手里握著幾根金條,遞了過來。 顧真接過金條,臉上熱意上涌,道:“謝謝,我會找機會還你的……” 他拿過金條,忽然覺得手上一痛,愕然地抬頭看了一眼殷辰皓,然而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金條間閃過一瞬即逝的銀光,原來其中夾雜著一支針管,尖端在殷指揮官遞過來時準確地扎入了顧真的皮rou里。 殷指揮官極佳的皮相上收起了不熟練的和煦和體貼,看著顧真逐漸喪失氣力,跪倒在地,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惡意道:“可惜,我從來不賒賬。臭婊子,我現在就要你償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