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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吵醒孩子,陸郡很有分寸,之后兩個人退去客廳,靠在沙發上挑晚上吃飯的餐廳。 聶斐然像模像樣地在家族群里發了通知,發完抬起頭,問陸郡,“要把你拉回來嗎?” 離婚時候陸郡悄悄退了出去,聶斐然當時沒心思關心這些,國內電話卡直接停用,所以是過了一兩年才發覺。 但陸郡這里,其實是從雪山養傷回來后,手機里的東西被陸毓找人處理過,為這個,他當時很是發了一通火。 不過這些經歷告訴聶斐然也只是徒增煩惱罷了,他在腦子里快速過了一遍,想了想,揉揉聶斐然后腦勺,“暫時不了吧,不太合適?!?/br> 聶斐然其實是理解的,確實還不到時候,不過問這一句并不多余。 雖然進展順利,但對比他們之前的情況,客觀分析的話,還是太快了。 分分合合,大概沒有幾對情侶像他們這樣經得起折騰和消磨,他甚至覺得當年決定結婚的那個夜晚也是沖動的。盡管他知道,無論如何,最后他們一定會結婚,他也并不為當時的熱血后悔,但再回到過去的話,他會試著慢一些,至少把理智放在激情之前,多給這段關系一點緩沖,好過之后幾年相互折磨。 而現在,甜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既然決定要重新開始,吸取一點教訓肯定不是壞事。 這次他不要陸郡負責,相反,他想對陸郡負責。 - “烤全羊吃么?”陸郡沒有過度糾結,略過插入的話題,繼續在幾家餐廳之間做著排除法。 他很少管這種事,但今天情況特殊,所以尤其花心思。 聶斐然湊過去看他手機,“遠嗎?” “不遠,就是得提前訂,那家好像有個葡萄園,可以坐花園里吃,戶外的,很涼快?!?/br> “聽著不錯,但我想想啊……羊rou的話,是不是發物?姨夫剛做了手術好像吃不了,還有陶姐,還在哺乳期——” 陸郡快速打字,邊問,“還有其他忌口嗎?張助說他去協調?!?/br> 正說著,家門打開,好像是聶父聶母回來了,玄關處鬧哄哄的。 “然然——” “在!” “來接東西——” 兩個人快步走過去,一看門口,驚呆—— 一大捆不知道是什么的植物根莖,旁邊麻袋疊著麻袋,底部都剪了口,分別伸出八顆頂著赤紅雞冠的雞頭。 “神氣吧?”聶父得意道,“走地雞,真正喝山泉水長大的,rou香得很?!?/br> 聶斐然哭笑不得,而陸郡說實話沒有見過這種場面,尤其那么多活雞,但還是手腳麻利地幫著長輩把麻袋挪進了廚房。 四個人圍著看,好不稀奇。 “你白叔叔他女兒養殖場里現捉的,緊俏得很,平時買不到,”聶母洗著手,主動解釋,“前兩天知道你們要回來,你爸爸趕緊打電話安排上了,一會兒配著土參燉給你們帶走?!?/br> 聶斐然盯著正在啄菜葉子的幾只雞,“這么多?” “你想得美,一家一只?!?/br> 陸郡沒想到長輩們執行力這么強,連忙道謝。 聶斐然則更了解父母,幽幽問了一句,“那你們誰會殺嗎?” “……” “我先說,我不會啊?!?/br> 兩個老的表情各異,確實被問到點子上,嘴硬道:“不會可以學?!?/br> 聶斐然一臉匪夷所思,“這么多,就算我們四個一起,要弄到什么時候?而且搞完你們這廚房還要嗎?” “這……” 陸郡當然也不會,一直抱臂站在碗櫥邊,這時才出來小心解圍,“沒事兒爸媽,確實太多了,不行一會兒我們去吃飯,我讓家里廚房找人過來處理一下?” 原本擔心唐突,但聶斐然領情得很,一點都不跟他客氣似的,像看救世主一樣,暗暗沖他豎大拇指。 而不等父母客氣,聶斐然又轉向那捆樹枝一樣的東西,“啊,原來這個叫土參?我記得?!?/br> 聶父要出口的話被堵回去,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先自賣自夸,“祛濕氣,每年就這幾天有,很補的!” “但這個吃完會脹氣,然后一直放屁?!?/br> “嘖,聶斐然——!”聶母伸手拍了他一下,假意生氣,“給小陸吃的,你皮夠了啊?!?/br> 過了這么久,陸郡還是很享受這種家里人輕松的對話氛圍,他已經孤獨太久,所以感慨之余,也感到慶幸,慶幸自己能遇到這么善良的一家人。 這就是他渴望的親情。 和從前不完全一樣,但本質依舊充滿了純粹的愛。 而面對當下的情況,付出的關愛能被一顆懷著感恩的心好好接受,沒有比這更好的事。 所以他攬過聶斐然肩膀,同樣十分領情地回道:“我還沒吃過這個,謝謝爸媽,費心了?!?/br> 聞言,聶母先嗔了兒子一眼,然后笑瞇瞇地看向陸郡,“看看,小陸比你貼心?!?/br> 吃飯時間已近很近了,貧完嘴,稍微一商量,兵分三路—— 聶父聶母負責一一給家里人打電話通知晚上吃飯的地點,陸郡負責聯系老宅那邊找人來處理廚房里的活物,聶斐然則被差回臥室對付某只起床氣很重的小怪獸。 而分開前,聶斐然沒忘記皮最后一下,趁父母沒注意,圈著陸郡脖子,撲在他背上,壞兮兮地跟他咬耳朵: “你吃吧,好好補補,吃完我們分房睡就成?!?/br> - 聶斐然在臥室跟聶筠斗智斗勇,好半天才把不情不愿被叫醒的小朋友牽出來,先帶她去參觀廚房的盛況,然后一起在客廳的茶幾前拆從F國帶回來的禮物。 “Daddy為什么不在?”聶筠有點不滿意了,噘嘴,“他答應今天陪我的?!?/br> “先玩這個好嗎寶貝?爸爸問一問啊?!?/br> 確實,聶斐然環顧四周,不見陸郡,也不見父母,看了看墻上的鐘,以為陸郡出去了,就掏出手機給陸郡打電話,結果占線了幾聲,陸郡給他設的專屬鈴聲從書房里傳來。 ! 聶斐然連忙摁了掛斷,躡手躡腳地靠近書房,輕輕將耳朵貼在門縫邊,果然父母都在,正和陸郡說話。 “爸爸你在偷聽?!?/br> “沒有,爸爸只是確認一下?!甭欖橙蛔呋厣嘲l邊,小聲回答女兒。 聶筠原本專心翻著他們在古董市場買的小畫本,出其不意地抬頭,問,“爸爸,Daddy可以一直留下來嗎?” 聶斐然愣了愣,“筠筠希望那樣嗎?” “嗯!我想每天都跟你們在一起,不要只是周末才可以見到Daddy?!?/br> “那我們試試好嗎?” 思慮過后,聶斐然摸摸女兒的小臉蛋,心理負擔輕了一些,微笑道:“等下你去告訴Daddy,說你想要他留下來,爸爸配合你,怎么樣?” “拉鉤?!?/br> 聶斐然伸出小拇指,聶筠超級認真地跟他做了這個秘密約定。 - 又過了半小時,書房門總算打開,聶母先走出來,眼眶是紅的,但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沒透露什么,只是把聶筠牽走去換晚上出門的衣服。 而陸郡緊隨其后,出來后還順手把門帶了過來。 聶斐然做了個口型,“我爸呢?” “說要一個人靜靜?!标懣と粲兴嫉卦谏嘲l上坐下。 “沒為難你吧?” “沒有,爸媽跟我說了很多心里話,我很感激?!?/br> “感動嗎?” “嗯,”陸郡忍不住抱了他一下,臉埋在他肩窩,長吁短嘆,過了半天才悶悶地承認,“我真的恨自己以前做那些事?!?/br> 聶斐然回抱著他,撫著他的背,過了一會兒,柔聲說:“但你現在這樣就很好,沒有過去的經歷,我們都不是現在的樣子?!?/br> 陸郡胸口起伏,心甘情愿地接受來自老婆的安慰,沉溺在這個溫柔的懷抱里,覺得自己因為親情受過的傷在這場談話中被治愈了一大半。 聶父聶母以柔克剛式地勸解,讓他終于能理解聶斐然為什么對待感情有天真的一面。 因為成長在這樣的家庭環境里,沒有太多市儈計較,個性與想法始終被尊重,也有回應,所以看待人與事物的眼光自然帶著良善,會過于相信自己認為值得相信的人,投付一切,哪怕因此受到傷害。 比如說他。 作為愛人,他心疼聶斐然經歷過的磨難,但時至今日,當他也成為爸爸,他又無比理解聶父聶母,甚至希望女兒也可以在同樣的環境中被所有人的愛意包圍著長大。 - 那天的晚餐也很美好。 美酒佳肴,風景獨好,一家人聚齊,熱鬧非凡,沒少一個,還愈發人丁興旺的樣子。 銜華和妻子抱著一歲多的孩子姍姍來遲,的確是脫胎換骨的變化—— 曾經幾個月一換造型的時髦小年輕,現在收拾得清爽利落。頭發總算回歸本色,身體也壯實了很多,眼神不虛浮,成熟而堅定,擔負起了男人的責任,再不會讓大伯夫婦感到擔憂或頭痛。 而見到陸郡,沒有了曾經的浮躁,很坦然,褪盡鉛華一般,兩人相視一笑,碰了碰拳,仿佛兄弟或老朋友。 時光沉淀,誤會終于隨著各自的成長消解,而曾經犯過的傻也在這一笑里釋然和放下。 晚風徐徐,觥籌交錯間,長輩們老了,孩子們長大了,而孩子們的孩子嬉笑著,圍繞花園跑跑鬧鬧,嚷著要大人抱他們去摘架子上沒熟的葡萄。 聶斐然沒管住嘴,稍微喝了兩口酒,醺醺然握著酒杯,靠在陸郡肩膀上,兩人躲在一片綠色藤蔓后,聽著不遠處傳來悠揚的風笛奏樂,結合眼前的熱鬧與溫馨,滿心幸福喜悅。 而陸郡也沒少喝,席間不停敬酒,說了很多話,回報的是三倍的真心祝福。 重新被這個家庭接納與承認,于他而言意義重大。 “感覺今天像又結了一次婚?!?/br> 聶斐然說完,突然踮腳親了陸郡一口,然后笑盈盈地伸手,有些害羞地邀請他的新郎—— “來跳舞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