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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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說話間,風系異能者的全身表層皮膚已經悉數脫落,裸露在外的皮下組織,混合凹凸著錯綜復雜,流淌綠紅血液的血脈,看上去瘆人至極。 情況再糟糕下去,不用十分鐘,他就會徹底失去性命。 風系異能者轉身看向寒溯零,突出眼眶的瞳孔滿是殺意,他接受了城主的要求。 異能者動了。寒溯零甚至沒看清他的動作,一豎風直襲他的腹部,對危機的反射神經促使他下意識凝聚冰塊進行阻擋。 身后的墻壁瞬間破壞碎裂,即使有特意保護,風攜帶的氣流還是讓他的身體增添數道擦傷。寒溯零深知不能再給他更多攻擊機會,運起異能將手中碎裂冰化為冰槍,踏步靠近朝他發動進攻。 尖銳的槍頭直指頭部,風系異能者微抬手,卷起的風輕易攪碎那把冰槍,并將寒溯零輕易擊飛撞至對面的書架上,上面存放的書本順之掉落砸了他全身。 “202201,就算你能吸收晶體又如何,無論如何,你都不是他的對手?!背侵骺裢匦β曋?,一道清晰的,不寒而栗的斷裂聲在不遠處響起。 是骨頭,已經看不出人樣的風系異能者,身上殘留的rou塊再度脫落,裸露在外的骨頭,以手指為先,率先脫節斷裂。 “快,快給我解藥!”風系異能者一步步逼近,走動的腳跟處,落下一塊又一塊血rou。 城主靠在窗戶上,見眼前似成怪物的男人,咽了口唾沫,隨后指向在書堆中掙扎著爬起來的寒溯零道:“先殺了他,我就給你?!?/br> 風系異能者已經快沒有辨別能力了,只是下意識遵循城主的要求,轉頭朝寒溯零再次發動攻擊。帶刃的風瓜刮過身體,書頁混著徐血液濺灑開來。 寒溯零用于阻擋的冰塊碎了一地,一道風襲來劃入他的心口,切斷里面鏈接心臟的脈絡。他嘔出一口血來,強大的治愈力還企圖修復他的傷口。 寒溯零抽搐著,將收手中最后一顆晶體放入嘴中,身體內崩裂流血的筋脈凍結,他抬手,對異能者發動最后的攻擊。 風系異能者頓感寒冷,薄冰覆蓋上他殘缺的身體,順著血rou延伸至全身。 寒溯零想將這些薄冰碎裂,一股風旋繞上異能者的身體,下一秒,冰混合著掛在周圍的rou塊斷裂共同落在地上。 遭受藥劑蠶食的風系異能者,經過這一番折騰,外圈的rou近乎掉了大半,里面的肋骨,甚至是跳動的心臟都能隱約看到。 他乘著風飄過來,帶著腥臭作嘔的腥味,凝聚一道強有力的風刃刺穿了寒溯零被冰凍結的心臟。 心臟分裂成碎片,寒溯零吐出一口血液,用異能包裹住碎裂的心臟,才堪堪吊住一口氣。但心臟刺穿,即使有再強的治愈能力,也必死無疑。 風系異能者深知這點,再顧不及寒溯零。他轉過身,拖著僅剩下來骨骼與器官的身體來到城主前,幾顆露骨的白花花牙齒張合觸碰摩擦出尖銳刺耳的聲音:“解藥?!?/br> 城主咽了口唾沫:“你將我們帶出這里,就…” “是不是根本沒有解藥!”風系異能者笑了出來,他裸露在外的喉結在那纖細的脊椎上滾動,“我早該猜到你的為人,我早該殺了你?!?/br> 話語間,一道風刃刮來,另幾個異能者反應過來,配合城主一同擋住他的攻擊,全部被掀翻在地。 風系異能者就要發動異能解決城主,沒想到身體頓然傾斜,他的眼睛,腦顱,骨架,一個接一個散落。一個活生生的人,從脫落皮膚至現在肢解成尸,時效不過十分鐘。 “α試劑的副作用,果然可怕?!背侵鲯哌^地上化為血水的異能者,踩碎滾落至腳邊的眼珠,走至還剩一口氣的寒溯零旁,一腳踩在他凍結的心口上。 “202201,你終究不是我的對手?!背侵髂鄢鎏俾?,朝他的腦子襲去,“再也不見,寒溯零?!?/br> “撲哧-”是刺入血rou的聲音,并不是寒溯零的,一股血液在寒溯零身上騰起,包裹住城主的藤蔓。 “這是什么東西!”城主想要抽出藤蔓,那股血卻順著藤蔓蜿蜒而上,觸碰至城主的手指,宛若硫酸般強烈的腐蝕痛感在尖部騰升。 城主忙放開藤蔓,那血流很快就覆蓋上整條藤蔓,將其侵蝕成白氣。 漸漸的,在寒溯零身上覆蓋的冰霜開始消失,他心臟處缺口,出現一股股粘稠的血液,將傷口粘合恢復。 心臟再次正常跳動,寒溯零撫摸過完好無損的胸口,那里騰起一個區別于身體的溫度,溫柔的,熟悉到令他顫栗。 “主人?!编Z下,他衣服上的所有血液,包括還在滲血的傷口,皆在他的面前凝聚出一個堪堪模糊的血團。 血團停留在寒溯零面前,撩起他的下巴,在那失色的唇下落下一個血吻:“久等了,零?!?/br> 霎時間,有什么奪眶而出。 “你是什么東西?!痹谶@個人形模樣的血團上,城主感受到一股輕柔的,卻無法忽視的壓力感。 一吻完畢,血團將唾液,淚水,血液悉數咽下,覆蓋在外的血液逐漸凝聚幻為黑色衣服,一個臉部血rou模糊的男人,站在城主跟前。 “你…”城主甚至未說完一句話,男人手中頓然騰出一根血刺,扎入他的肩膀,徑直帶上他的身軀撞上對面的墻壁。 城主一聲慘叫,身邊一名異能者去拔出那根血刺,手剛觸碰那血刺,血液便開始飛速逆轉,全身筋脈再瞬間全部崩壞炸裂。 血液濺了城主滿臉,在一片血紅中,他看到那個男人走到他跟前,以最完整的姿態:柔軟的發絲溫順地貼于兩鬢,臉部線條分明深邃,兩道細長的眉彎彎的,似皎潔的上弦月,嘴角所攜帶的笑意也無不透露著溫文爾雅。量誰第一眼,都會以為他一個溫柔的人,如果能忽略那雙不似人類的血色豎瞳狐貍眼的話。 “城主,你差點殺害我的人,該如何償還?”他的聲音也一如人般柔潤如水,手卻握住那根血刺往里推進。 血刺所接觸的地方炙熱無比,城主想要動手發動異能,又有兩根血刺刺破他的左右手腕,將他牢牢釘在墻上。 在城主的惶恐眼神下,段嶼沉從旁邊抽屜中拿出一個注射劑:“城主,我想到一個好辦法,不知道你滿不滿意?!?/br> “不,我…”城主甚至沒說完話,注射劑便扎入城主的頭部,綠幽的液體悉數灌入其腦門。 僅僅幾分鐘,城主的頭顱上,頭發,皮膚就開始脫落,接下來是血rou,然后是脈絡,器官。 腥臭的氣息彌漫鼻尖,段嶼沉依然擒著微笑,那豎眸中不自主流露的一絲駭人的韻味,對殺人的快感。 他就是個瘋子! 逼近死亡,城主身上爆發出強大的異能。他控制藤蔓拔出身上的血刺,朝段嶼沉發動攻擊。然而對方就那么直直站在那,徑直讓藤蔓穿透身體,卻毫無損傷。 被藥劑蠶食的只剩下骨架的城主,頭骨中殘留的一只眼越過段嶼沉 死盯住后方的寒溯零。就是這個人,害他變成如今這副丑態,即使是死:“也要拉你陪葬!” 生命盡頭的猙獰咆哮中,數以上百根藤蔓破開地板,由下而上,直擊毫無抵抗能力的寒溯零。 段嶼沉眉頭一凝,借助血液匯聚瞬移至寒溯零旁,攬過他的身體,手上凝聚一片血霧沖那些狂暴的藤蔓襲去。 血霧附上藤蔓蔓延,上面所加持的強烈腐蝕性很快將大部分藤蔓融化。剩余的藤蔓,僅憑段嶼沉純粹的進攻技巧,便摧毀殆盡。 “不自量力?!彪S最后一株藤蔓枯萎,段嶼沉緊攏住懷中的人,低頭用唇在他淚意朦朧的眼上輕輕摩挲,那雙豎直的瞳孔,掃過變成一攤血的城主,直指那邊尚且存活的異能者,眼底殺意愈演愈烈,“說吧,你們想怎么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