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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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聞覺得自己倒了八輩子血霉,他看著手腕上銀亮的手銬發愣,怎么都想不通自己這樣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有一天竟然“進去”了。 沖過來將他摁在地上摩擦的警察此刻就站在他身邊,死死扣住他的胳肢窩,壓著他的頭就要往警車里送。陳聞身板僵硬,來不及做出反應,卻被警察認為是他拒不配合,于是用膝蓋抵住陳聞的膝窩,讓他忍不住往前跪倒。 “警察同志,我是冤枉的、是冤枉的呀……” 坐在警車里,陳聞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哽咽著說他從小到大都是三好學生,研究生畢業好不容易公務員上岸,還沒等去單位報道,就被送進了局子,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警笛長鳴,沒人愿意聽他說這些,他剛要繼續絮絮叨叨,在他左側的警察惡狠狠地叫他閉嘴,并重重地給了他后腦一下。 給陳聞定罪的流程走的實在是太快,不過一周他就被判了刑事拘留半年。站在拘留所大門前,陳聞就像來到了懸崖邊一般雙腿打顫,再往前邁進一步,他的人生就要毀了。 隨著電子鐵門嘩啦啦打開,里面幾個高大的獄警走了出來,他們相互點頭交流,派出所民警就把陳聞交給了這幾位獄警,誰知陳聞走不動路的毛病又犯了,獄警見扯他沒扯動,狠狠剜了他一眼,直接連拖帶拽地將他送進大牢。 在普通人還在碌碌無為的第二十五年人生,陳聞喜提鐵窗淚,他扒著冰涼的鐵欄桿,還是想不通自己究竟為什么會到這里來。 連續幾天的寢食難安加上悲傷過度,陳聞在大牢里病倒,層層虛汗,手腳冰涼,可和他一起住的獄友卻不以為然,他們都是因為犯了小案進來的,有酒駕的,偷竊的,嫖的,一點小錯罷了,出去還是一條好漢,何必像陳聞這般梗著脖子要死要活。 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大叔站在陳聞身后,道:“你這么一個大小伙子成天在這兒哭什么呢?犯了錯改不就得了,又不是真的進大牢?!?/br> 陳聞聽了這話,原本就燒得糊涂的腦子更是無法思考,張口就說:“我和你們這些惡人可不一樣,我是被冤枉的!” 話音剛落,大叔一腳就把他踹翻在地,陳聞一個趔趄,頭磕在門檻上,只覺得一股熱流順著臉流進脖頸,他眼前一黑,摔倒在地上。 隨著梆梆幾聲用棍子敲擊鐵欄桿的聲音,幾個高大的獄警出現在他們面前,將那大叔拷走,其余人縮在墻角一動不動,其中一個年輕的獄警抓住了陳聞的胳膊將他扶了起來。 “傷口應該不大,我帶你去保健室,不過不知道今天是哪位醫生值班?!蹦悄贻p的獄警的語調像機器人一般冰冷,陳聞慢慢恢復了意識,他感受到獄警掐住自己的胳膊有多么用力,疼得他齜牙咧嘴。 穿過幾道門,獄警帶著陳聞來到了保健室,這里比關押的地方明亮很多,沒有窗戶,卻到處都是刺眼的白色,陳聞被刺激得瞇起了眼睛,太陽xue傳來陣陣鈍痛。 “周醫生?今晚是您值班???”獄警好像有些出乎意料。 另一個年輕的男聲響起:“對,我和錢醫生換了班,我這次值二十八天。有什么事嗎?” “喏,這人在里面打架斗毆,頭給弄破了,您看著幫忙處理一下?!豹z警推了推陳聞的肩膀。 陳聞看著綠色幕布上的影子起身,變得巨大無比,然后簾子被掀開,一個英俊的男人走了出來。 “我沒有打架斗毆……是那個傻b單方面發瘋啊?!标惵劜恢罏槭裁?,有些委屈。 “誰管你這那的,都跑到拘留所惹事了,你還想不想出去!”說著,年輕的獄警又要推搡陳聞,卻被周麟攔了下來:“好了,小吳,你今晚最后一天班吧?快去巡邏,他這傷口挺深的,可能要到三樓去縫針,今晚我們就在三樓吧,明天一早我把他送回來?!?/br> 聽周麟這樣說,獄警也沒再糾纏,點了點頭,拿起文件板就要走,臨走前他對著陳聞說:“算你小子運氣好?!?/br> 運氣好?陳聞對著天翻了個白眼,運氣好還能在光天化日之下什么都沒干就被抓到這兒來。 “你是因為打架進來的嗎?”周麟的聲音很溫和,但足夠喚回陳聞的神智,他愣了一下,然后道:“不是不是,我是被冤枉的……” 這句話說了幾百次,法庭上說過,拘留所里也說過,換來的只不過是每個人的嗤之以鼻,陳聞都要習慣了。 “那你可以接著上訴,我知道幾位刑辯律師,之后你有需要的話?!敝荀氩]有像其他人那樣,而是認真給出了建議:“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先去三樓把你的頭包好吧?!?/br> “你……你相信我?”陳聞看著他開門的背影,第一次覺得一個男人的身姿怎么會如此光輝偉岸。 周麟沒有回答,拉上他的手銬便帶著他往外走。 高墻上的窗戶透出一點微微的月光,偌大的走廊只有周麟穿著皮鞋摩擦的聲音,陳聞光著腳,踩在周麟的腳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