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安心
是愛德華。 夏洛特驚得雙腿一軟,整個人跌坐在地。 河面上吹來的晚風,不再讓他覺得心曠神怡,只覺得渾身冰涼。 也不知坐了多久,當巡房的護士看到他時,才將他攙扶著回到病房。 說是病房,其實這里就像是一間普通的小房間,所有的軟裝都顯得十分溫馨。過去就算是在房里看書,夏洛特也能安心地待上一整天??墒墙裉焖麉s忍不住一再探看窗外,試圖瞧瞧愛德華到底要做些什么。 可惜夏洛特所在的房間靠近河內,根本沒辦法看到岸邊。 徒勞許久后,他只能放棄這個念頭,躺在床上努力翻找網上的咨詢??墒蔷W上什么亂七八糟的消息都有,偏偏沒有關于他叔叔和愛德華的……這其實是很正常的情況,因為像埃布爾家族這類大家族,如果不愿意出現在公眾場合時,他們就能夠真正的“消失”。 但不正常的是,愛德華會守在一家療養院旁,什么也不做。 所以他到底要做什么?或者說,是他們。 “噢!寶貝兒,該擔心的應該是他們才對?!陛氜D反側一整夜后,夏洛特聯絡上了女爵,得到了如此回應。 果然是“他們”嗎? 夏洛特握住聽筒的手,都忍不住微顫了起來。 似乎感受到他異樣的沉默,以及沉重的呼吸,女爵奇怪道:“怎么了?還是很擔心?” 知道自己沒有任性的資格,夏洛特搖了搖頭。很快他反應過來對方看不見,急忙道歉:“不不,對不起,是我……我想太多?!?/br> “呃……其實也不是……但是……”由于這是療養院的固定電話,女爵也沒好好解釋其中緣由,只是交代了句,“我這邊還有事需要處理……既然你被困擾到了,我找個人去讓你安心?!?/br> 找個人? 夏洛特掛下電話后,有些心不在焉地回了房間。 他甚至故意避開了靠岸的窗戶,試圖忽略那個守在車內的熟悉身影。 枯等了一下午,夏洛特總算等來了護士的電話:“杰爾,請問你休息了嗎?如果方便的話,請到2號治療室?!甭犅曇?,還是上次弗朗西斯來時的那位護士。 夏洛特急忙跑到掛了門牌的治療室門口。 確認是“2”號之后,他深深吸了口氣,輕敲了一下木門。想到這個門板的厚度,夏洛特不確定其隔音性,能否讓門內的人聽見。剛想試著推一下,門卻從里面打開了。一只滿是疤痕的大手從門里探出來,將他拉了進去。 忍住驚呼,聽到門在身后被關后,夏洛特努力平穩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確認來人是誰后,夏洛特一面略松口氣,一面又忍不住內心洶涌的憤慨。他想繞開對方,卻發現無論往左還是右,這人都能讓滿是疤痕的身體阻攔自己。想要離開,又怕這確實是女爵的安排,只能壓下內心的不快,閉了閉眼,改用漠視的方法盡量不看來人的渴望雙眸。 似乎也明白久違的重逢略有些尷尬,帶疤的大手小心松開了夏洛特的胳膊,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氣氛沉默到了冰點。 “小美人兒,是不是太久沒見,不認識小刀疤了?”弗朗西斯的聲音,就像是砸進冰河中的炭火塊兒。 “你……們來是打算說什么?”夏洛特不愿閑談,只想盡快把內心的不安驅離。 曾經失去自由的恐懼感,從昨夜看到愛德華的身影后,又再度卷土重來。 沒人知道,那些關在房里被當做性奴的生活,是多么的不堪與可怕……就算是艷陽高照的日子,他也曾感覺冷至骨髓,呼吸都痛徹心扉。 如果有辦法自殺,他絕對不會選擇多活一秒。 最可怕的,就是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卑微,以及純粹失去自主權的時空。 夏洛特現在也無心追究曾經誰是誰非,只盼著女爵能真的幫忙到底。 見他面色不虞,弗朗西斯干笑了兩聲,擠了過來,搭上夏洛特肩頭安慰道:“母老虎反復強調說要好好照顧你,我想了想,克里塔是絕對的不二人選?!?/br> 他話音一落,夏洛特就利落搖頭了:“我不要他?!?/br> 克里塔特的身體狠狠一陣,展露在皮膚上的疤痕仿佛都在微顫,但卻仍然沒開口,只是眼中溢滿了期翼與不安。投給他一個安撫眼神后,弗朗西斯把夏洛特半擁在懷里,放柔聲音道:“夏爾,你知道的,現在情況有些……特別……有克里塔在,我和女爵才能更放心一些?!?/br> 聽他難得的正經說話,再想想守在外面的愛德華,夏洛特知道事情不太簡單。但對于自由的渴望,以及對過去的恐懼感,讓他無法輕易對目前的安排點頭。 弗朗西斯努力勸說了半天,夏洛特仍然搖頭。 事實上,夏洛特明白自己此刻毫無依仗,若是惹惱了弗朗西斯和女爵,真正撒手不管后,他的未來和自由都岌岌可?!氲竭@兒,夏洛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恰好克里塔特剛抬起一只手來,誤以為他是在畏懼或躲避,慌忙收了回去。 弗朗西斯見了,于心不忍道:“夏爾,也許你應該看看……克里塔身上為你缺少了什么……” 少了什么? 夏洛特有些狐疑地上下審視克里塔特。 拋開多出來的一些疤痕不談,無論衣服也掩蓋不住的好身材,亦或是輪廓深邃的俊逸相貌,這人的男性魅力是尋常人無法忽視的……所以少的是什么?